一笑饮砒霜[东南亚神话]-第5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梦遗死的那天,他来了,给了我一件七尺长的白衣,一个锦囊。他告诉我,十年后,穿上七尺白绫,去须弥山…善见城顶,打开锦囊,我将获得永恒的幸福。
↓
出征那天,我去了善见城天帝殿见他,当着诸天神佛的面,什么也没说。
↓
后来我穿着衣服离开天界去找妖刀…鬼木,而把锦囊给了摩陀。
↓
再后来,我从凡间转世,又穿回来,醒时身上穿着七尺白绫。
↓
流魄带我去西霍耶尼,在那里我遇到了他,他把我当成了摩耶。
↓
在寒冰地狱参加比赛时,我穿的九翼的衣服、裹着地藏的袈裟'西引'。他不但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还为我飞了铺天盖地的'血色微笑'。
↓
他不喜欢与我聊关于如何找回老婆的事,却带我去泡温泉。
↓
进入阴尸林海后,见到他的幻象,他说我这身衣服不好看,施了个法术把白衣又穿到我身上,那神情就跟认识我很久了似的。
↓
迦楼罗带我上了天界后,我被关入天牢,出狱的时候兰宝拿出一个锦囊,说是监狱长让他带给我的。
↓
在天帝殿,我说了伤害摩耶的话,也再一次见到他。他把我忘了,还问我是谁,为什么要拿鬼木。
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他,变得飘忽不定、难以捉摸,有时记得我,有时如陌生人。
理论上来说,这样的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人格分裂,要么……'他'不是他,天帝是天帝,他是另一人……
如果把记得我的他看成是另一个人,虽无法判断给我铃铛的是谁,但我能确定,给我七尺白绫和锦囊的是他。
那么,七尺白绫为什么要穿到善见城顶?到了善见城顶才能打开锦囊?
须弥山,善见城,一共六层,出征时我去的天帝殿是第五层,一般天神只能上到第五层,即把它看成是善见城的顶端。
在第五层之上,有一座悬浮在茫茫云海中的纯金修葺的庙宇,庙宇前的广场上,矗立着创造这个世界的大梵天神神像。没有人能看到神像的脸,巨大的神像纵使大梵天神的儿子们,也只能看到他的脚踝。整个世界都必须仰视这位伟大的创世之神。而他,实际上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因为,这一切都只存在于他的睡梦中。
所以,真正的善见城顶是第六层,也就是我掉下须弥山,有座祭奠大梵天神神庙的地方。
迦楼罗说,有一种方法可以在天界飞,除了三大主神,有一种羽衣,是用白菱尾部的筋织成,有着天底下最柔韧的质地,最轻薄的份量,那是从天空中飞翔的白菱身上取材做的。白菱,孵卵,非一万年不出;成蝶,一万年不死;死了,一万年不落;落了,一万年不腐,织一件七尺长的羽衣需要一万根白菱尾部的筋。
善见城顶、七尺白绫、锦囊……
善见城顶、七尺白绫、锦囊……
善见城顶、七尺白绫、锦囊……
如果七尺白绫就是传说中用一万根白菱尾部的筋织成的羽衣……那我穿着七尺白绫,到善见城的第六层,就能飞到高空……看到……看到大梵天神神像的脸?然后呢?然后打开锦囊……我就能获得永恒的幸福?
“锦囊……小锅!快,快出来!”
我把锅贴从它的睡袋…锦囊里抠出来,在底部的折角里翻出皱巴巴的粉红绢布。
借着锅贴散发的柔光,我仔细阅读着绢布上的字,这也许是一切事物的关键所在……
“小锅,站过来点,照清楚咯~。百……百年之后……我将……与你……同处而卧,嗯,请……请静静……等待……待那日的……来……临……”
这是个什么意思???
百年之后,我将与你同处而卧,请静静等待那日的来临。
按字面意思,说通俗点儿……就是……百年之后,我要与你上床,请安分老实等待那天的到来?!
“小锅,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是人格分裂?”
我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红绢揉成团,扔向不远处的黑暗。颠过来倒过去,冥思苦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换来脑子里的一团浆糊。
小锅从锦囊中探出头,小豆眼随着绢布抛出的弧度转了一圈,拱叭拱叭,锅贴挪出保温袋,微弱的光团缓缓向远处移动。锅贴太小了,它身上的光只能照亮不足半米的距离,柔弱的身影被黑暗吞没,我腾…!地弹起来,想要扑过去抓它,却一阵黑眼晕……全身无力的又倒下了。
“小锅,你个傻娃搞什么飞机!一张破布捡了做啥……”
锅贴以龟的速度挪了回来,嘴里咁着皱巴巴的绢布,轻轻放到我手边。看着这脾气比我还拗的四不像,我无语到崩溃,明明从出生起就一直没有吃过任何东西,那么小的身体已经消耗到透支,却为了一块莫名其妙的破布动用仅有的体力。
“你这个家伙属狗的吧!见了飞出去的东西就叼,命都不要了。”
我一边生气一边轻手轻脚的把锅贴放进袋子里,揽在胸口。
妈的,这都过了多少天了,别说送饭的了,连个生物都没出现过。不说我体内仅存的业力还能熬多久,可能先饿死在这了……
嘭…!!!!
犹如一记炮击,闷且震撼的巨响;穿透前方的黑暗带着一股气浪朝我们扑面而来。
不仅我被突然而来的声浪惊起,就连昏睡中的小家伙也被震醒了。
“锅贴!别去!!!”
眼看那块害死鸟的破布被回旋气流激起、卷走,锅贴再一次冲了出去。对,是冲了出去,就像饿狼看到了羔羊,小豆眼睁得圆溜溜的。
没有时间去思考前方的黑暗中发生了什么,出现了什么物体,我本能的挣扎起身子,半爬半跑,朝锅贴消失的方向冲去。
血的味道。
刺鼻的血腥味,仿佛一瞬间炸出朵朵艳红,如同六月玫红的夹竹桃,在空气中盛放带有毒气的美丽花儿。
有个人躺在地上,他的身下溢出一股股细小的黑色液体,像炸了锅的水蛇从巢穴中蜂拥而出,续而又从四面八方凝聚成一条深黑的巨蟒。他的头发是泥黄色的,汗水使尘土凝结在头发上结成一团一团的,四肢扭曲着,很明显是折断了。身上的衣物在酷刑的折磨下已狼狈不堪,血渍和不明的液体糊在大大小小的伤口上,因巨大的疼痛而微微颤抖。
锅贴贴在那人的手边,正努力张开嘴、仰着脖子去接顺着手指滴落的鲜血。
“别动他,快回来。” 我站在锅贴身后,舔了舔嘴唇,轻轻的唤了一句。
它渴了,我也一样。可锅贴还小,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能给它吃什么。何况这人还没死,一息尚存,能被迦刺扔下来的肯定是厉害角色,即使遍体鳞伤仍不可小视。
锅贴停下动作,转身看着我,一脸的沮丧和无辜。
我把锅贴捞回怀中,往墙边走去。必须等待,在双方都不剩几口气的时候,我们必须耐心等待敌人比我们先死。
过了很久,锅贴始终不安分的往那边瞧着,我也有些没耐心了。
应该……已经……死了吧……
我与锅贴对视一眼,两人的身影映在黑石墙面上,目似饿鬼。
走到那人身边,地上汇聚的血流已经凝固,我伸脚碰了碰他,没动静。锅贴早已等不及,含住先前那根手指用力的吮吸起来。
见锅贴喝得那么起劲,我也放开了胆,蹲下去,试图将这人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这里太冷了,而我的体力和业力越来越少,现在我的体温仅仅能维持生命体征,只能靠增加衣物给自己和锅贴更多的温暖。
许是鲜血带来了生机,锅贴竟扑腾起小翅膀,三蹦两跳跃上了尸体的胸口,似是要给我照明。看着小家伙恢复了活力,我微微放松了一些,宠爱的揉了一把。
不期然的一瞥,我对上了那人的目光。
那是一双熟悉的眼睛,橘红色的,像夏日晴空的余晖,曾经带给我欢乐、温暖和友谊。而今,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亮,饱含着痛苦与绝望……
菊。
我在他的目光中颓然坐倒,瞬间,止不住的锥心之痛从胸腔中迸射而出!
就像那天,梦遗坐在院子里,再也不动了……
我伸出颤抖的双臂,失神的,将眼前血肉模糊的瘦弱身躯抱在怀中。
我可以失去很多、承受很多,那是因为我为了身边的人们,我希望自己所承受的足以让他们平安幸福。为什么是菊,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要遭受不幸,为什么前一刻我甚至动了吃掉他的念头……他是我的朋友啊!!!
我语无伦次、痛彻心扉,只是紧紧地抱着菊,一遍又一遍的喃呢着 “为什么……为什么……”
“玩命……是你吗……”
菊的脸紧贴着我的侧脸,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嗯。嗯!” 此刻我已经没了语言,只是用力点头。
“你……饿……吗……可以……吃……了我……”
“不,别说话!别说话,我,我可以救你,我一定可以救活你。相信我,什么都别说……”
…
我抓起锅贴塞到衣襟里,伸出右手,盖在菊的眼睛上。
“什么都别想,听我的话,一会放到你嘴边的东西,只管用力吸。无论身体有多疼,你都必须拼劲全力。”
我一边嘱咐菊,一边将左手手腕在里衣上蹭了蹭,然后,狠狠的朝静脉咬去……
这是唯一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拉瓦那教会我,如果你想拥有别人的能力,就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我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看重自己身体里所流淌的血液,大梵天赐予的金黄色的血液,它能使我的身体在最短的时间内自动愈合伤口,它能让我持有鬼木千年,它是六道众生为之倾尽性命也要盗得的至宝。
它能救菊,我笃信。
冰凉的皮肤触碰到菊的嘴唇,出自本能,他身体一紧头往后偏去。我没有让他得逞,手腕死死贴在他的唇上,压迫着他的头。
“快吸!该死,如果你不想我死,你就快吸!!!”
NND;我现在典型的贫血,痛都痛了,要不快点吸一口,马上就会长好,难不成让我再咬一次!
也许是被我的嘶喊吓到了,菊不再反抗,开始用力吸气。我确信有东西从手腕中流出,淌入了菊的咽喉,虽然很少,但至少保住了菊的性命。菊昏了过去,但呼吸开始平稳起来。
菊昏过去之后,我拽着他的衣服,缓缓的,将他拖到靠墙的地方。整个路程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以至于靠到墙的那一刻,我的四肢疲倦得有些抽搐。
锅贴很安静,它一直紧紧的贴在我的胸口,仿佛在确认每一次心跳。
我隔着衣服,揉了揉它 “乖……没事的……”
没有日月的交替,没有白昼黑夜的区分,菊一直沉睡着,就像刚被扔下来的我那时候一样。可那时的我比菊健康多了,所以醒得也快。
我一直期盼菊能够快一点醒过来,摆脱死神的纠缠,同时,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他。在我被关的这些日子里,一定发生了很多事,甚至,在我被抓之前就已经发生了。而我,那时候还躺在泥犁地狱的黄泉路边回忆过去……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活在回忆里和活在这口深井中没有区别。
我不怕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菊终于醒了。
他醒来时,我正给锅贴编小辫儿。
看着他那悲喜交错的表情,我尽量摆出轻松的语调,我说 “醒了~。咳,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菊,这个~是我的宠儿…锅贴。”
菊恍惚的看着我,没有接话。
我把锅贴塞到他跟前,说“小锅,给菊哥叫一个~”
锅贴呆滞的看着菊,后脑勺隐约浮现出一排黑线……
沉寂了很久,菊费力的说出了一句话 “为什么……要救我……”
我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为什么我说'如果你不想我死,你就快吸',而你真的就吸了?”
菊说 “因为……”
我说 “因为我们是朋友,你不想我死在你面前,同样,我也不想看到那个活泼的你,在我眼前变得冰冷僵硬。再也不要问这样的傻问题,即使你真的想死,你的生命也不仅仅是对你一个人负责。”
菊有些惊讶,愣了一下,目光飘忽到虚无中,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那时是真的……真的想就这样死了。”
我往墙上靠了靠,呼出一口气 “能熄灭生命之光的可以是别人,但是,能熄灭灵魂之光的,只能是我们自己。人间有句古话,人,可以被打败,却不会被打倒。肉体、物质乃至国家都可以被摧毁,但是人的意志不会消亡,只要他们还活着,还存有信念。即使他们衣衫褴褛、食不果腹,他们的眼睛里依旧会流淌出耀眼的光芒。而,你看着我的那一眼,没有任何希望活下去的挣扎,只有求死的决心。”
菊闭上眼,喃喃道 “我的决心……”
我说 “菊,你多大了?”
菊说 “嗯?……我……四千七百岁。”
我说 “你活了四千七百多年,我活了一万多年,虽然对于那些老妖怪来说这只不过是他们的零头,但对于那些凡人和牲畜,还有那些不断轮回的魂魄来说,我们已经不是孩子了,早就不是了。出于个人的情绪,谁都会有求死的决心,但我们的生命不仅仅是对自己一个人负责的。不是吗?”
菊说 “我,并不是为了自己。”
我说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自己,不是害怕在这里遭受无尽的折磨而选择结束生命。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你骄傲的说,你是'菊,yaksha…弁天之子'……所以,告诉我,告诉我外面发生的事情,你经历的事情,以及可能将要发生的事情。不要一个人背负,不要一个人前行,相信我,我们一定能离开这里。”
菊缓缓述说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那些事发生在我离开寒冰地狱,去西霍耶尼找迦楼罗,让他带我去善见城之后。但却要从寄生于鬼木,重获肉身的娑竭罗龙王…流魄和一个白发非天去到西霍耶尼说起。
邪眼…娑尼为龙王预言,拿着鬼木的人将出现在须弥山顶的善见城,到那时,就是观音…不眴入轮回之时。
不眴被关在曼荼罗殿…幽暗之门,要打开封印,除了要用鬼木,还要有天后的金身之血。也就是说,那个拿着鬼木的人必须先杀天后,才能用沾了血的妖刀斩开封印。如若预言实现,他不仅杀了摩耶,他还要杀不眴。
这个具有核爆般威力的预言,终究还是传开了,可就在六道沸腾之前,那个拿着鬼木的人消失了。有人说龙王跟那人分道扬镳了,有人说龙王已经把他杀了,在波利耶多林等待下一个契约者。传言很多,目光都集中在几位被害人和天界与阿修罗道的利害关系上。没有人怀疑娑尼的预言的准确性,既然血池中的预言者已经昭示了大梵天神的旨意,那么只要去思考结果之后的事情就可以了。
出乎意料的是,大地之母…KALI MA还在沉睡,地狱道群魔无首,而失踪多年的KALI MA的心腹…迦刺回到了最后的魔都…阿鼻。他拿着象征KALI MA无上权利的琉璃血碗,唤醒了与大地之母一同沉睡的'第十七层'蛆虫地狱、'第十八层'无间地狱的魔军。迦刺开始准备迎接KALI MA的觉醒,还派人去了天界之都…善见城,找寻那个拿着鬼木的人……迦刺一系列的安排,都发生在地狱铁人三项大赛那段时间。
更出乎意料的是,就在预言衍生出的各种传言八卦满天飞的时候,作为受害人之一的天后,以及天后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