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饮砒霜[东南亚神话]-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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贙ALI MA觉醒之前,尽可能多的摧毁那些能在瞬间传送魔军的魔法阵。至于我说的那个孩子,没有出现过,也许他到过寒冰地狱,但尼尼城早就空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夜璃已经重生了,九翼虽然成了比赛的奖品给了我,但是他留在这里,哪怕多呆一分钟,都有可能再次被抓走,夜璃或许不会反悔,迦刺或许不敢忤逆夜璃,但是KALI MA醒了之后呢?夜璃重生,离KALI MA的苏醒还会远吗,答案是也许过了今晚,黑色的大地之母就会从宝座上站起身。
“迦刺为什么把你放出来了?夜叉王面见你,是为了什么?” 九翼问
我说 “迦刺把我放出来,也许是因为夜叉王提前复活了,也可能是因为名单上最后一个人他找不到,那些人头顶的红字只有我能看到……至于夜璃,他没让我干什么,就是要我做他的陪练。”
为什么这么多人不选,偏选我当陪练?就因为我拿着鬼木,所以一定是最强的?这理由看似有道理,未免总有些怪怪的。
没等我们讨论出什么结果,侍女轻轻叩响了门环,陛下有请。
“陛下,船已经准备好了。”
迦刺和他的那班侍僧在港口列队恭侯,黑漆漆的船坞前停泊着一艘红帆的舰船。炙热的红,在这冰天雪地中异常的醒目,仿佛它不是人工造就的,它来自地底最深处,是灼热的岩浆在巨石上雕刻而成的。
“赤羽号明日即归,其他舰船不必出行。有劳军师了。” 夜璃登上甲板,吩咐启航。
我站在甲板上,望向港口,迦刺也一直盯着我。若不是菊和九翼留在那里做人质,他肯定不会这么放心的让我跟着夜叉王出去巡视。
巡视……巡视什么呢?
赤羽号的速度堪比磁悬浮,而且还是理论速度达到1000KM/H的那种。
侍僧们跟着夜璃下到船舱里去了,我一直站在甲板上,眺望两岸。山峰、沼泽、丛林,一切都是深色的,冰冷的黑、灰、青。冷风里夹杂着腥味,来自混合着腐烂肉类的唾液和鼻腔中喷出的气息,山头的云层不知疲惫的炸着闪电和闷雷,黑森森的平原上移动着黑压压的阴影,野兽般的嘶吼形成巨大的声音的车轮,碾压着沿途的一切……那是KALI MA的军队。来自最底层的地狱,比大魔罗还要强大,比夜叉还要古老的部族,真正的死亡之师。
它们诞生于黑暗,KALI MA的能量是它们生命的源泉,KALI MA就是它们的一切。在它们的世界里,没有好坏、善恶、给予和获得,杀戮仅仅出于它们的本能。
正是因为拥有它们,KALI MA并不把地狱道其他部族放在眼里,把其他部族当成奴仆,甚至玩具、食物。大魔罗尚需要修炼,而它们天生就具有神赐的能力,强大、暴力、没有痛觉,是的,没有痛觉…活下来的人是这样形容它们的。
天生的、完美的战争机器。
从'第十八层'无间地狱到'第十七层'蛆虫地狱,迦刺花了三天时间才能走完的水路,赤羽号仅用了三个时辰。
再往前,就是炎火之山,穿过山巅的城市就到了'第十六层'铁册地狱。船停泊在港口,所有的人都得换乘双头翼蜥飞艇。我们不会在炎火之山逗留,那儿已经是座空城,现在正由侍僧进行魔法改造,作为KALI MA魔军的大本营。
巨人驾驶的双头翼蜥飞艇,与当初在寒冰地狱见到的完全不同,体型巨大,没有任何装饰,晶体一样的坚硬鳞片上冒着黑色的瘴气。这些双头翼蜥都被挖去了眼睛,空空的凹洞周围吸附着以腐肉为食的千足虫。每一条双头翼蜥的背上用金属钉着类似围栏的金属框架,用来运输魔法兵的同时,士兵就能直接在翼蜥背上进行攻击。
夜璃单独坐一艘飞艇,我和负责护卫的士兵在一起,分四艘排在列队左右两翼,侍僧人数较多,占去队伍中后的六艘,承载物资的飞艇占了三艘。侍僧比士兵还多,说是巡视,不如说是去修复被地藏损毁的,用来传送军队的KALI MA祭坛。让我不解的是,这些修修补补的事情必须由夜叉王亲自带队去做么?
来不及细看沿途的风景,顶着冰雪狂风的飞艇队已经越过炎火之山,到达'第十六层'铁册地狱境内。按照指示,侍卫官安排两艘侍僧艇和一艘护卫艇在这一区域降落,其他飞艇继续飞行。队伍停停走走,侍僧和护卫艇依次派出,本来人数众多的队伍阵容渐渐变小了。在到达一片沼泽上空时,队伍里只剩一艘护卫艇、一艘侍僧艇和夜璃的飞艇,我们这一艘人数比较少,其中一半是物资。
队伍停在沼泽的边缘地带,我和护卫一起装卸物资,而那些只会脑力劳动的侍僧则仅仅是排队,等候。偶尔,我的视线瞥过夜璃乘坐的飞艇,除了厚厚的黑色帷帐被风吹得鼓鼓作响,没有其他动静。
黑色莽林纵横在阴湿的土地上,冷风呼啸奔流着,刀子一般,刮过这个没有日月没有星辰的世界。
这,这里是……'第十五层'寒冰地狱……
没错,这里是寒冰地狱,这片凝尘沼泽,是当初迦楼罗把我从西霍耶尼带到地狱,扔下我的地方。他给我吃了用凤鸾心脏做的'烈焰',他说如果我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就会被胸膛中冒出的天火化为灰烬。地藏在这片旷野里捡到我,他说我用天火莲华把这方圆百里烧了个遍,整整一个月。他还说我是他的儿子,他和现世…佛释迦牟尼的儿子,他带我去魂歌城买衣服,教我掐手指练佛印,让我去参加铁人三项……他就住在北边的小竹林里,那儿有座KALI MA的祭坛。
果不其然,侍僧很快找到了北边的竹林,祭坛确实损毁了,还很严重,已经不能用了。侍僧不敢说修不好,也不敢说一定能修好,祭坛的地基还在,只能试着重建。
护卫们吭哧吭哧搬运着物资,巨人把双头翼蜥背上的金属架拆成零件搬了过来,原来那些看似粗糙的围栏还可随时用作工程建筑材料。看来,KALI MA的军队绝不仅仅是原始的暴力军团,科技含量也不可小视。
我没有去帮忙,站在最外围靠近竹林的地方,只是站着。
“双手举着'妙宝',从这到竹林,再回来,跑三百趟~”
“锻炼肌肉,防止挨揍。”
“我对你苛刻,是爱护你;放纵你,是害了你。你懂不懂?”
“如果是你发生那样的事,我和你妈也会这样做的。”
“我想,为你妈把城的名字改了,改成'尼尼',你说怎么样~?”
……
“地藏,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你的儿子,你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我会渡你。”
这里有太多的回忆,在那些回忆里我还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活得随意,还有点没心没肺。每天想的,就是怎样才能摆脱契约和流魄,去过平凡的日子。我越是想要什么,命运就越是把它们放得很远,甚至扔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平凡,仅仅是希望变得平凡,对我来说也是不可能的。
你看,那些被我折断的竹子长出了新的枝干,已经这么粗了。
“你喜欢竹子?”
身后忽然响起那人的声音,亲切爽朗得像是错觉。
我回过神,有些不知所措 “不,哦,很抱歉,陛下。我走神了……”
“走吧。” 夜璃摆摆手,转身往停泊的飞艇走去。
我紧跟几步,问 “陛下,要去哪?”
仅有的三艘飞艇,只剩夜璃之前乘坐的那一艘还留有护栏,另外两艘,光秃秃的蜥背上只剩钉着的铜环。
夜璃停在飞艇前,回头看着我,他说 “我的车夫现在正忙着修复祭坛,应该由谁来为我驾驶飞艇呢?”
我看看他,再看看近在咫尺的双头翼蜥,果然是庞然大物哪……?……???……难道要我来驾驶?!
我指了指自己,摇头。我看着像车夫吗?如果是马、驴、骡子都还可以考虑,拜托,这个是怪物诶!生平头一次见,别说我会不会驾驭了,它肯不肯让我驱使还不知道呐。
夜璃好像没看到我的苦难神情,一副耐心等待的样子。我站在他身边,杵着,不敢去打扰祭坛那边的忙碌的人,也不敢回看他。
“时间不早了。”
他又说了这么一句,我,我还能怎么推辞呢?硬着头皮上吧,大不了一会坠机,我来个钟楼驼侠救美人……T_T
“陛下,要去哪?”
爬上翼蜥背上的驾驶位,我轻轻的拾起操控绳,侧过头,小声的问了一句。帷帐内传出一声叽里咕噜的语言,我回味了半天,没听懂……双头翼蜥听懂了,低吼着,张开双翼振翅高飞。
翼蜥往西北方向飞着,不出所料,它的目的地是寒冰地狱的都城…尼尼。
古老的先民在黑石山上凿刻出来的城市,它的门前有一座黑色的木桥,桥下是三条深不见底的深渊。因为那座木桥原是'第一层'泥犁地狱中的引渡桥,所以这座黑色的城市因桥得名…魂歌,直到第189346界'地狱铁人三项'大赛,获胜的那个非天小子给改了个莫名其妙的名字,叫…尼尼。
它曾是地狱道最繁华的都城之一,盛产黑水晶和名贵的紫水晶,作为地狱道魔法宗师的聚集地,那些往来此地的人,都是各界顶尖的高手。即使因为那个默默无名的小子赢得了比赛、乱取名,害得大家下错注赔了不少钱,但它仍然富有繁荣。
过去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城市,如今,已是空城。
魂歌桥上的飞纱不飘了,噬魂铃不响了,美食街的铺面关了,高级商业街的灯熄了,最高处的宫殿群中,那座玫瑰色的蔷薇殿里没有了日日夜夜的欢歌笑语……整座城市与它身后的山脉一同缓缓步入沉寂的睡眠。
身下的巨兽贴着魂歌桥,低低的滑翔着,我只需伸手就能触摸到坚硬的桥身。时光,仿佛停止在第一次来到这里的那天,熙熙攘攘的人群,排队等候乘坐飞艇,我什么都不懂,好奇的东张西望,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察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其实,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我们终将看到自己所处的位置。命运,不会因你的忽视而停止改变,亦不会,因你热切的关注而特意改变。
因为命运,我们一次次相遇,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身份甚至容貌。你神采熠熠的眼睛,总像月亮一样笑得弯弯的,柔柔的。你送给我很多东西,铃铛、白绫、锦囊、血色微笑、药浴温泉、天神的供品,你给我的除了物质,还有一些虚无的东西,渴望和贪心。我像个傻瓜,你给什么我要什么,你不曾给的,我也想要。其实,我就是个傻瓜。
双头翼蜥降落在蔷薇殿前的草坪上,我从高高的驾驶座上滑下,打开折叠的短梯,等夜璃下来。
“殿下,我,我在这等你吧。”
他要到这座空城里干什么呢,闲逛?肯定不是,拿东西?这里曾是焰摩的宫殿,后来是我的,没听说过宫中的哪样宝物是从夜叉王手中抢过来的。不论他想干什么,我都没有心情作陪。这里埋藏着太多的过去,在我的一生当中仅有的、短暂的、代表欢笑、温馨的过去。而现在,不是回味这些情绪的时候……
“等我?”
“嗯,是的,我在这儿等您,那个,您有事……”
“是的,我有事要办,你得等我。不过,我希望你站在那儿等~”
夜璃指着蔷薇殿第三层的一个露台。我望着那个有着白色栏杆的露台,又回头看了看他。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站到曾今属于我的那间房的露台上去?
夜璃面无表情,肯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没有办法,去就去吧。
走入空荡荡的宫殿,拾级而上,穿过挂满金箔绘画的长廊,打开长廊尽头的房门。里面摆放的一切,还是我离去时的模样,只是蒙上了灰白的细尘。穿过房间,径直走向露台,拨开搁挡在露台和房间之间的垂帘,我的目光越过白色的栏杆,扫过整个宫殿,傍晚的风更凉了,吹在脸上令人精神一震。
不,令我震惊的不是冰冷的风,不是沉睡的庞大城市。
令我震惊的,是从那人掌心滴下的魔法。
那个红发的男人站在露台下的庭院里,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掌心落到他脚下的泥土中。
然后,然后绿色的嫩芽破土而出!生命的种子冲破坚硬的地表,它们歌唱着有关日月风雨的歌谣,一点点,一寸寸,向上生长着!仿佛头顶蓝天白云,脚踏碧水清波,嫩芽如同自香梦沉酣中苏醒,冉冉升起的晨曦,瞬息之间,已是枝繁叶茂、含苞待放。
男人抬起头,一双火红的眼睛静静凝视着我。
他说 “一万年前,我在布满天神石刻,凤凰花开的千迦林河边,遇到一个少年。六十年前,那个曾今的少年在寒冰地狱的魂歌城里,种下了他最喜欢的凤凰花。因为太过寒冷,那些种子一直没有发芽。今天,少年和我再一次相遇了,我希望他能回答,当年那个没有来得及回答我的问题小施主,你愿意跟我走吗?”
…
我最爱的那朵花,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名曰…'凤凰'。五月含苞,六月盛放,九月靡荼,它是灵魂的舞者,站在故事的两头,开端…结束,远远的超越了时间和空间。
凤凰花,像年少不经事的你,不经事的我,是命运中不能避免、短暂的邂逅。
我已不是当年的小施主,我已不是俊美的天神,我啖人嗜血、伤痕累累、命数将尽……遥远的路途中,没有如果,没有也许,没有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旅途中你会不停的遇到很多人,有的人相伴走一程,有的擦肩而过,有的一直在你的身边,你却一直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有的相隔万里却能感觉到时时相伴。我们穿插在不断的相遇、错过之间,最终,在时间的彼岸,对看、被冲散……
我多想否认,多想告诉你,你的小施主已经不在了……我的唇张了又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在岁月面前,有一些人会随缘,有一些人如顽石,有一些人,他们是太阳编织在云端的诗歌,宁静 祥和 炙热 永恒
树下的男子,像一朵盛放的凤凰花,被烈火的风暴烘托着,徐徐飘落在我面前。
他温柔地拉开我捂住脸的双手,将他的唇放在我的唇上……
那一瞬,花开成海,海潮如歌!
他在我的唇间吞吐着气息,如同天空的光明,将我吻了又吻,誓要一醉方休。
夏天的花儿,在他的气息里唏嘘,风与水的激荡之声,在火红的眼眸里歌唱。
云霞和森林的绚烂多彩的热情之潮,涌进我们的生命,天地万籁的乐声,爱抚着四肢,使之婀娜多姿。
他在我的心房里,点亮了,一盏属于他灯。
他吻上我的眼睛,转而,又在额上逗留,他说 “花朵艳丽,但真正使我们倾倒的,却是它那一缕清新的芬芳。花开寂寞,死也悄然,用甜蜜的触及腐败的死亡,提炼可人的馨香。你也是如此,美丽可爱的青春,当韶华凋谢,你的灵魂由诗来提纯……”
他说 “我不要华丽堆砌的爱,我不要漫无节制的爱,那些爱不过是冒着泡沫的酒,转瞬之间就从杯中溢出,徒然消失。请赐我以这样的爱,它清凉纯净,像你的雨,造福干渴的大地,注满朴实的陶罐。请赐我以这样的爱,它渗透到生命的核心,由此蔓延开来,仿佛看不见的树液,流遍生命之树的丫枝,使它开花结果。请赐我以这样的爱,它使我的心因充满宁静而永享安宁。”
他说 “不要害怕,不要逃避,我会永远守护你,比远在远方的风还要久远……”
我凝望着那双宝石般的眼睛
泪水划过俊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