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玛雅末日预言(精心编辑版本)-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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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还是没有。
我还是无法控制这身体。更糟的是,我的身体弯曲起来,做好准备要跳跃的动作。
可恶,这样我要怎么向玛琳娜交代?她一定以为是我搞砸了,真糟糕!再试试看,还是没办法动。
“Wuklahun tun……”
“第19日……”
最后一次,再不行就惨了。我的身体不听我控制,做足准备,肌肉紧绷着准备要跳。
“第20日,第一奥斯洛,请带领我们,请保佑我们。”
突然一阵安静。
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声音,有点像是机器广播出来的,也有点像是有人在石头上用力刮的声音。但我还有恰可的知识与记忆,我知道这是人的声音。听起来是个男声,像是合唱团里的男中音。然后周遭又陷入一阵寂静,接着发出来的声音,我一辈子也会记得。那是一道十分强而有劲的声音,十分笃定,像是声音的主人从来没有被质疑过,也没有人胆敢挑战他的权威。恰可在听到声音时战栗了一下,他一定认得声音的主人。
过一会儿我也听出来了,这是虎猫城的帝王九蜂鸟毒牙的声音。
他说:
“Pitzom b’axb’al!”大略翻译的意思是:“开始!”
再翻成白话点的意思就是——我们该往下跳了!
“Ch’oopkintikeen k’in ox utak!”
这是我发出来声音,太好了,我终于可以驾驭这副躯体了!太好了!恰可的意识终于被我压下去了!
周围一切忽然安静了下来。很好,我得把握机会把话讲完,记得古玛雅惯用的文法,记得子音要发出声。我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要提醒你们,
14个卡盾、
第12个风、
第1个蟾蜍、
那一天,
北方的天空,
会变黑,
流出来的黑,
会漫过山坡,
一路到峡谷,
只有我知道如何帮助你们渡过,
虎猫城的各位,
你们需要……”
我还没讲完就出不了声,是恰可,他重新掌控的这副躯体。可恶,我还没讲完,让我讲完!
AJSAT!
这是个重要的字,但在各语言中并没有完全能对照的翻译。最接近的用语应该是我们在四年级玩输对手的时候会说出口的话:
逊咖!
没错,就是这个字。
你害我变成逊咖!你竟然害我输了!害我被人瞧不起!
恰可激动的话在我脑中盘旋。
这时候我发现底下的群众因为我刚才的一席话而显得不安,大家彼此交头接耳。可是我没能多想什么,因为恰可又把身体弓了起来准备往下跳。群众发出了激动的鼓噪声,这时我身体突然被往后拖住,我只看到两只强壮的手臂拽着我,然后我被拖进一道镶着宝石的门。
有个东西忽然动了一下,刚开始我以为是一只巨大的鸟,但后来定神一看,原来是个带着高耸头饰的贵族。用头饰来形容实在是太客气了,他头顶上的东西起码有千斤重,感觉不像饰品,倒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从他的头长出了羽毛和璀璨夺目的珠宝。他往我靠近,近到他头上的羽毛划过我的额头,我这才发现这羽毛是人工缝制的,用的是削尖的竹片,下面还延伸出一张坚硬的鸟嘴。羽毛头饰的主人突然伸出手,用力抬起我的下巴,我这才看清楚头饰下面的脸庞,在鸟喙的下方有一张很小的脸,皮肤皱得很严重,瞪着我的眼睛微微发出橘色的光芒。 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恰可知道,很快我就在他的记忆中找到了名字——他是二宝石骷髅头。
杀了我吧!我已让自己蒙羞,让整个家族蒙羞,杀了我吧!
可恶,恰可的思想还真悲观。
但这样的感受却是我感到熟悉的。在我四年级时,因为玩游戏输了同学,因此在操场上被大家无情的耻笑。恰可现在的心情就像是我四年级的时候,想干脆一头撞死。恰可从小到大的训练就是为了这一天,我不但剥夺他壮烈牺牲的美名,还剥夺了他自杀的权利,害他被带到这个地方来。
我看着二宝石骷髅头,屏住呼吸,感觉有点晕眩。他忽然发出声音,声音很小,小到我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
“luk’kintik!”。意思是“丢脸”。忽然他把手指头伸进我的嘴巴里,在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之前,我就发现我逐渐失去意识,往后方倒了下去。在意识溃散之前,恰可还在不断请求着,让我死吧!求求您,让我死!我虽然看不见也摸不到,但我很确定我身体是被一个四方形的箱子罩住。空间很小,我没办法把腿伸直,也没办法坐起来。其实也还好,因为我平常也是这样蜷缩着睡觉。
好痒,眼睛好痒,想抓痒。
可是我的手被绑住了。
好渴。
我想吞口水,但是嘴巴好干,这样反而更痛。
我的手好像不见了,腿也少了一只。过一下我才发现原来是我身体麻掉了,所以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上半身又酸又痛,像是历经剧烈运动一样。
好痒,我扭动着身体让眼睛有地方可以抓痒。我靠到箱子的一面,刮了一下我的眼睛,好痛!流血了,不过却也成功地止了痒。
也一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整个四方形箱子都在晃动,我是被挂在空中,所以现在箱子不断摇晃着。然后再仔细听声音才知道这不是木箱子,而是藤条编成的篮子。
篮子比木箱柔软,没有锋利的边边角角,也没有硬邦邦的地板,他们应该是要防止我自杀吧。难怪我没办法吞口水,他们用东西塞住我的嘴巴,预防我咬舌自尽。整个篮子大约是两手臂宽乘以手臂张开这么长。哈,我已经开始用玛雅人的丈量方式思考了。总之就是不够大到让我可以把腿伸直,也不够高所以我坐不起来。真痛苦。这时我的空间幽闭症开始发作了,我的额头不断地冒冷汗,很不舒服,我想吐。
冷静下来,杰德,一慌张肯定完蛋。
好渴。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被吊在某个广场或开放空间,因为底下传来狗叫声。时间应该是下午左右,因为我还听到炉灶里煮火鸡的声音,远方又传来了几声狗吠。接着我还听到妇女们在甩面饼的声音。这副新躯壳的听力还真不赖,接着我又听到不远处传来有人在玩蹴球①的声音。
这时候我的脑中浮现了一个画面,更精确地说,应该是恰可记忆中的画面。场景是在一座森林里,地上堆放着木材和泥沙堆,两名裸着身的男孩面对前方站着,后面有一群观看的人。其中一名小男孩的脸上都是血,本来我以为是我被处罚了,但后来听到群众的欢呼声我才了解,我赢了一场比赛了,我因为用力把球砸到他的脸上而赢得了胜利。那是一场永生难忘的蹴球比赛。接着画面又转到恰可最后一场比赛的现场,由他单挑九蜂鸟毒牙。九蜂鸟毒牙选了一个玛雅神话中的角色,一对名叫七韩那普的连体婴兄弟,恰可则是以第九夜王的身份上阵。简单来说,恰可的角色是个坏蛋。当天比赛是在晚间进行,整个场地得靠观众人手一只火把照亮。九蜂鸟毒牙站在赛场的另一端,他手上的球其实有两条细细的线绑在柱子上,所以他能够轻而易举的就把球投进篮子里,而且球没有落地。这一切观众当然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人会说帝王作弊,因为这场比赛的宗教意义远大过它的实际输赢。
同时我也认出了赛场上另外两张脸,一是我的队友——鲨鱼,另一位则是矮矮胖胖的二手掌。
这里我所谓的“认出来”其实是一种很妙的感觉,因为我成了别人的一部分,感觉像是睡了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人房间里,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家,里头的家具、摆设等都是过去所不熟悉的,要走出这栋房子还得一边找路,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像玛雅人了,至少对玛雅文化很了解,但在这副躯体里面所感受到的一切,让我感觉整个宇宙都变了。我当然知道地球还是圆的,但我周遭的氛围变了,好似这世界不再是圆的,亦不是扁的,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世界。
我忽然呛了一下。
只好想办法命令舌头动一下。这一动我才发现原来我的牙齿排列也是如此的陌生。这副躯壳的门牙很方正,但是旁边的牙齿好像就少了几颗,有的则异常的短,好像被人锯过一样。后面的臼齿也不见了,我想了一下:在恰可的记忆中发现原来是某一场蹴球被对手打掉的。天啊!那画面还真是血腥。
我实在不想继续回想,可是这是恰可的记忆,我也会看到,我也跟着有了这段记忆。
可恶,为什么是我要回到这里来?另一个我说不一定正跟玛琳娜在睡袋里温存着。感觉好奇怪,我竟然在跟自己吃醋。
我试图让眼睛睁开,可是我做不到。
真是他妈的够了,这少说也要六亿美元的计划最后竟然是栽在藤编的篮子里?我连自己昏睡了几天都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错过火山爆发?应该是没有吧,他们不是跟我说当时盛况空前,连几百里外都感受得到那天摇地动的暴发威力,我应该不会睡得这么死吧?
如果火山还没有爆发的话,我至少还有点机会。 我试图动了动我的手掌,感觉很怪。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喔,我知道了,恰可是右撇子,而杰德的惯用手却是左手,难怪我怎么动都不对劲。
我又扭动了一阵子,才发现原来我的胸前也有绳子,固定在藤篮的底部。忽然我听到了一阵猫叫,不对,应该是人的声音,是一阵凄苦的呻吟。
虽然看不到外面,但我从恰可的记忆里,我看到了一个画面。那是一个广场,上面吊着许多藤篮,每个篮子里面都是一个犯人,共有七、八个。他们就这样被吊在空中,不能动弹也不能寻死,在狭窄的篮子里历经大雨、干旱与四季的更迭。他们已经在藤篮里待了好几年,这就是玛雅人处罚罪犯的方式,不断地折磨他们到死。
我又转了一下眼睛,还是不能动。然后从恰可的记忆中,我才发现原来罪犯的眼睛都是张不开的,这是每个犯人的宿命,眼皮都得要缝起来。
我的老天!
等一下……
篮子底下动静。
感觉底下的人靠得近。干!我刚才不该乱动的,把他们引来了。
有东西打在我身上,然后我忽然感觉到强烈的光线,难道是火山爆发了吗?
不,等一下…… 突然,我被甩到藤篮的一边,下一秒就掉了出来。下面有人接住了我,应该不是人,是一张毯子。然后绳子被解开了,一切都发生得太迅速,我根本没时间去注意他们还动了什么手脚。感觉他们像是训练有素的警察,搜身的速度快到几乎看不出有哪些动作。
我被搁置在石板上,太阳烤得我皮肤好痛。不远处传来鸭子的叫声,我想火山应该还没爆发吧。
我刚才果然没猜错,的确是接近下午的时间,我虽然看不到太阳,却可以感受到斜前方有温暖的热源,那就是太阳。我面对着南方,不过这是恰可心目中的南方,不是杰德的。我跟所有21世纪的文明人一样,北边是在上,南方是在下,然后东西方相对应就是右左边,这是我们在地图上会标示的方位。可是对恰可来说,上面是东南方,下面是东北方。简单说整个方位都是往旁边倾倒,往东边倾斜过去。
头顶上忽然传来的沙哑的声音:
“Into’on ho tuulo”
“Ta’anik…eech……”
“我们五个人,
对你这下面的人问话,
你是谁?
你是哪里来的?”
我没回话,但从他的字里行间我知道他也是太阳计算员。他们的用语会比其他人特殊,而且里头的称谓也会不同,这是世袭的职位,只有这个家族的人才能这样说话。
“给他黄色的水,
红色的油,红色的麦酒,
加上白色的水,用油包裹,
然后涂上蓝白色的灰。”
他话还没说完,天空忽然下起了雨,温热的雨。可恶,干!是尿!其他四个人开始轮流在我身上尿尿。实在是太恶心了!
他们就这样轮着尿在我身上,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我知道他们不是在欺负我,这是净化的一种过程。
干!不知道是谁竟然把尿洒在我的脸上!
冷静下来,这是必经的过程,他们在净化你。靠!这群人怎么这么多尿,等老子活过来一定要你们好看!把你们当尿壶用!
接着又有东西涂在我身上,滑滑的,很清凉,是紫丁香的树脂。然后我闻到柠檬的酸味,还有一些硫酸的味道。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在刮我的背,好痛,我的背部应该有伤口。如果是杰德遇到现在这样的事一定会痛得大叫,但恰可是受过训练的壮士,所以不仅没有尖叫,也没有扭动身体,只是咬牙忍受一切。他们把我翻到正面,拿掉塞在我嘴里的东西,灌了一些清凉的水,这真是有如甘泉啊!同时他们的手也正不规矩地在我身上乱搓,不过他们都戴上了鹿皮手套,这是为了预防我身上可能有的传染病。他们帮我洗澡,而且洗得很仔细,连我从来没有让人摸过的地方都摸遍了。接着他们又用一种油抹遍我的全身,还拉了一下我脑后的小辫子。
最后我又被撒上一层灰,应该说是用掸子掸上去的。整个过程我只能配合的躺着,任由他们翻身、搓洗,对我上下其手。我假装他们是麦迪逊大道上面的高级SPA芳疗师,正在给我顶级的享受……不过实在很难这样说服自己。
他们把我的手再度绑好,脖子上像狗一样套着项圈,然后再把我架起来。恰可的身体似乎常遭受毒打或虐待,对这些根本不以为意。我可以感觉得到这副躯体的力量与承受力很高,不是那种21世纪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而是一次又一次忍痛累积出来的结果。这几天我也流了不少血,又没吃没喝,但竟然不会有晕眩感,真是太强了。
他们把我架着走其实很不舒服,我本来想用两只脚在地上帮忙前进,最后却只能任由他们拖行。我们离开广场之后又往前走了六十几步,然后穿过一个狭窄的巷子进入一排漆黑的骑楼。我们在一个地方等了一下,我听到好像有人把帘子拉开,然后我们才继续前进。
我闻到了浓浓的香草味,不久后我的眼睛感觉到一些亮光,他们把我放了下来,身体先是接触到了柔软的垫子,他们又快速的把我的脚放好,让我身体呈现出俘虏的姿势跪着。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令我十分惊恐的事情,他们竟然拿东西要剪开我的眼皮!我想要挣扎,却抵不过恰可坚毅的意识。天啊!太可怕了!
当我终于能够张开眼睛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我自己的阴茎,软趴趴的垂挂在我的两腿之间。
嗯,这倒是跟我想得不太一样。21世纪的玛雅人都保留了不割包皮的习惯,但是我是在医院出生的,所以那时候医生们早就擅自决定了我包皮的去处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没割过包皮的阴茎,原来是长这样。接着我又看到双膝上面都是结痂,这应该都是练蹴球练出来的吧。我的胸前有一大块刺青,肤色微微发绿。
好奇怪,恰可的视力怪怪的。跟我还是杰德的时候有很大的落差,我知道我的肤色绝对不会是绿的。而且这看起来不像是用黑色混黄色染出来的颜色,更奇怪的是地毯上面绣着一朵大花,原本应该是橘色或亮色系的,但是在恰可眼中却是铁灰色的。难道他是色盲?不,应该不是色盲,恰好相反,恰可可以看到的颜色更多,一般人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