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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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萧陌默默地把头低下，不说话，也不吃饭了，心澜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总得让他把早餐消停的吃完吧“那就多住几天吧，只要不把房子拆了就好……”
晕！还怎么宠他！萧陌得意地笑，心澜却昏天暗地的想哭，这是自己惹回来的麻烦……
吃完早餐，萧陌迫不及待地问“我的车钥匙呢？”……
“在客厅沙发桌上，你吃饱了吗？一天的时间你急什么？”
“吃好了……”话音没落，人已经闪出了餐厅……他的兴奋让尹心澜想要抓狂……几千年才出现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宝贝吧，居然让自己给撞到了……
“姐姐，他是你男朋友吗？”小莲的问话挽救了她想杀人的冲动，“对了，这段时间午饭晚饭你就按他的胃口来吧。房间勤打扫他喜欢干净，每天他换下的外衣你及时送去干洗，内衣不用帮他洗，他不习惯。总之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我会给你加工资……”
“姐姐，不用给我加工资，他人很好也特别有意思，我愿意照顾他。家里平时太冷清了，多一个人很热闹，姐姐也该有个人陪了……”心澜望着小莲不语，什么时候她也站萧陌那边帮他说话了……
整整一天，尹心澜都处于焦虑不安中……此时，早已过了下班的高峰期，整栋写字楼都安静下来，只有她的办公室还隐隐亮着灯光……静静地坐在那里，心却像插上了无形的翅膀，飘飞不定……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回去面对那张孩子气的脸。她承认自己在逃避，一天里，心像长了草一般，有些莫名的兴奋。而这种兴奋令她害怕，怕自己不小心跌进他诱惑的陷阱。萧陌太年轻，又太帅气逼人，而自己已经略过花谢一般破碎的流年。和他在一起，无非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已经老了……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雨，打在玻璃窗上溅起的水花，就如肥皂泡般易碎的都市爱情……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速溶，速递，爱情也不例外，可她不喜欢这种快餐式的爱情，更不希望发生在她与萧陌之间，否则到了曲终人散，谁伤了谁都不好……
天渐渐黑了，尹心澜仍是一片迷茫，似乎再耗下去也想不透彻……起身，浇灌了一下窗台上的雏菊，便熄灯下了楼……
来到外面，她才想起没有带伞，脱下外套搭在头顶，想要冲进雨中，便听到一声清晰的关车门的声音。抬起头来，雨水依稀了画面，可依旧能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款款向自己走来……她心里一热，三十年来，除了爸爸，还没有哪个男人在这样普通的下雨天来接自己回家……
“等了多久？为什么不打电话催我一下？”
“下班的时候就等在这里了，我想等你该下来的时候，自然会下来……”萧陌淡淡的回答，自然地搂住心澜的肩膀，他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裳传递过来，一抹温暖淡淡的蔓延开来……
坐在车里，心澜定了定神，还没忘了调侃他手里那把黑色的粗布伞“哪里弄来的古董？大概是爷爷辈分的了……”
“哼，知道吗，我找了十几条街，才找到的。”萧陌不以为然……
“找它做什么？”
“这样的雨，只有这样的伞才能保证你一点都不被淋湿……”
“……”看着他有些潮湿的黑色衬衫，她的心还是乱了……
心澜抬头看他认真开车的神情，好干净的一张脸，甚至令人忽视了他的俊美……这时，萧陌似乎想起了什么，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交给她……
“是什么？”
“糖炒栗子……”
“……”她不由得用双手捂住，装做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不告诉你……”萧陌笑笑，故做神秘……
“快说，不然生气了……”
看到她故意沉下脸来，萧陌委屈地皱了皱眉，“不能说，我不可以出卖萍姐……”
“……”心澜忍着笑，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滑头的人吗？
“真的生气了？”
萧陌有些紧张的样子，令她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她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人家对你好，为什么还生气呢。其实她是想掩盖心底的一丝甜蜜，才故意板起脸来的……刚要打开袋子，想尝尝栗子的味道，好久没有吃过了，不是没有时间去买，而是想不起来。或许吃东西也需要一种心情和一种气氛吧……
“等等吃，我在开车……”萧陌突然制止了她……
心澜顿了一下，回过味来。一抹淡淡的香气在雨天略微加重了味道，更让人感觉到车内的一尘不染，他是怕把车子弄脏了吧。心澜笑笑，觉得刚才的自己就像个贪吃的小孩……
不一会，车子停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萧陌没有理会心澜的疑惑，拿下她手中的牛皮纸袋……“这东西脏，不该女人扒的，而且还会烫坏你的手……”原来他不是怕弄脏了车子，心澜笑笑没有说话，低头看着那双修长干净的手指，有些笨拙的扒着糖炒栗子，再一个一个的送到她手里……他的动作很从容自然，一点都不暧昧，让心澜很舒服……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吃掉最后一个糖炒栗子，心澜似乎还有些意尤未尽……
“真小气，就买这么一点……”
“呵，我是怕你一会吃不下饭。馋猫，以后会经常给你买……”他的语气很宠溺，像糖炒栗子一般，让心澜有些贪恋，也有些不好意思……
回到家里，两个人的相处已经很自然了……吃过晚饭，萧陌端着一杯牛奶敲开心澜卧室的门，“我可以进来吗？”
“你不是已经进来了吗？”
“睡觉前把牛奶喝了，有助睡眠。”
接过牛奶，心澜一副送客的表情，萧陌却赖着不走，坐在床边看起电视来“我那房间调不出这个频道……”多么不着边际的借口，心澜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她最终把电视定格在男人最不能忍受的韩剧上，可萧陌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累了你就睡吧，等你睡着，我关了电视就离开……”萧陌说着，把空调设置在最舒适的温度……
她闭上眼睛，终于放弃了挣扎。一抹好闻的男性气息，淡淡的袭来，居然对她起了催眠的作用……这一夜，她睡得又香又甜，连个梦都懒得做了……
一连过了几天，心澜发现，曾经她认为顽劣的萧陌其实很宅，他除了上班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学习。心澜问他为什么这么用功时，他淡淡的解释说，准备考博，他要加强自己的资本，将来好养活老婆孩子……心澜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他也不难为她……只是令心澜不爽的是，萧陌每天晚上都赖在她的房间看电视，借口是，自己的房间没有那个频道……
这一天心澜因为应酬，没有回家吃晚饭，当她到家后，已经晚上9点多了。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急忙上楼去萧陌的房间。准备给他调电视频道，看他还有什么理由赖在她的房间……其实她不是不喜欢，只是有点至气……当她兴冲冲的敲门进了他的房间，发现萧陌没在房间里，悻悻的转身，看到门边贴了张字条，‘亲爱的，我想你今天一定会来帮我调电视频道，可惜我上夜班无福消受了，明晚见……’
心澜咬牙切齿，把那张字条狠狠的扯下来攥在手里，此时，她都能想象到萧陌那张带着奸笑却又好看的面容……
罪魁祸‘手’
赶上了车流的高峰期，长长的车龙一眼望不到边际，心澜倒也不心烦，按下了CD边听着音乐，边缓慢的行使……
今天早上，小祖宗的车钥匙找不到了，就好象每天不发生点状况，怕别人忽视他的存在一样。为了保证这位大医生从不迟到的良好记录，心澜只好先送他上班，结果自己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走进办公室，哓哓用异样的目光上下大量着她……
“这两天变化蛮大的，一脸的幸福，怎么，要传婚讯了吗？”
心澜急忙收起了笑容，“胡说八道，跟谁结婚啊……”明明自己尽力的掩饰，生怕别人知道家里多了个男人，就连萧陌接她下班，都要他把车子停的远远的，可偏偏还是让人家看出了什么……
“领导不可以随便欺骗下属，你看，连花都从百合变成了红色的玫瑰，还说没情况？”哓哓调皮地指了指办公桌上那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语气带着些许的羡慕……
鲜花是无罪的，那爱又有什么罪呢？心澜无奈拿起花中的卡片：希望我们的友情，有一天能散发出爱情的香气！
乔宇谦越来越直白了，心澜知道他是那天受了萧陌的刺激，看来再沉稳的男人，在爱情上都会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只是心澜现在迷茫了，往事依旧还有擦不去的痕迹，萧陌又缠她太紧，使她无法摆脱，甚至有些难以抗拒，可这样对乔宇谦是不公平的。尽管自己不打算接受萧陌的感情，但乔宇谦都不该是她的退路，她不能太自私了，否则友情也会变了味道……心澜想着，拨通了乔宇谦的电话……
“宇谦，我们见个面吧，我有话要说……”
“好，下午四点应该不是很热，我们在QZC网球中心见面吧！”
QZC是目前亚洲最大的网球馆，独特的开启式花瓣屋顶，宛如绽放在上海的一朵白玉兰花，悠然地吐着芬芳……绿荫草坪的场地，尹心澜和乔宇谦换好了衣服，没打几个回合，两个人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休息一会吧……”乔宇谦一如平日的体贴温柔，只是略显得有些不安。他不知道一会心澜会给他怎样的一个裁决，但预感不是很好……那天晚上，萧陌对心澜半撒娇半迁怒的样子让他恐慌，或许心澜迷糊，可做为局外人的他看得真切，萧陌无疑是个出色的男人，具备着让许多男人羡慕的资本，青春活力又优雅稳重，顽皮中又透着成熟，尤其他大胆的表白，任哪个女人都无法抗拒吧……
“喝点水吧……”乔宇谦把饮料打开递给了心澜……
“谢谢……”心澜此时也是忧心重重……乔宇谦是个出色的男人，这种男人她若是拒绝，恐怕以后也未必能找到更好的了。但爱情不是菜市场买菜，拣到好的就万事OK！她发现她与乔宇谦之间就是传说中的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有交叉的终点……她也从来没有想和他牵手的欲望，甚至乔宇谦有时无意识的拍拍她的肩膀，她在心里都会有些抗拒……这和萧陌不同，即使萧陌微微皱下眉头，她的心都有被拉扯的感觉，有时候甚至想去拥抱他……
“那天晚上，萧陌没为难你吧……”乔宇谦打破了沉默……
“我把他带回家了……”心澜很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心里暗骂，都是这个混蛋让我在人前难以启齿……
乔宇谦震惊了，也心痛了……这个女人在拒绝他，可他惊讶这个女人如此坦率和真诚……这个社会任何情感中都充满了虚伪，自私，掩饰，逃避，甚至欺诈，如今真诚坦率的拒绝，也成了如此难得的珍贵！可是，被这样的女人拒绝，的确是件痛苦的事……
“你别误会……”心澜真诚地解释道，“萧陌是个挺单纯的男孩，虽然表面看着任性狂妄，其实可他的性格有些封闭，内心很孤独……他就像个孩子，但还是懂得分寸的。有时候，我真的不太忍心拒绝……”
乔宇谦明白心澜不是虚伪，而是无法面对自己的真心，从她对萧陌百般疼爱的眼神和一再的迁就，他就知道那不是一般的好感，“你有没有想过，萧陌已经25岁了，他具备的是成熟男人的思想和行为，而所谓的孩子，只是你在刻意逃避的借口？”
“……”为什么身边这个男人把自己看得这么透彻？心澜微微有些不自在……她承认，萧陌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不想伤害的人，甚至在他脆弱的时候，她想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保护他，有时候又很想接受他对自己的保护和关怀……可是这五岁的差距，也许爱起来容易，但在岁月的长河中守住一份情感并没那么简单。如果最终会彼此伤害，还不如一开始就换另一种方式去给对方关怀，也许做弟弟比做恋人更好……
“爱情本来就存在风险，你是生意人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世界上存在毫无风险的事物吗？就算年龄相当，谁也敢保证两个人能在感情的道路上相牵走到最后？”乔宇谦试探的问了一句，又很君子的继续说道，“你不要顾虑我的感受，不管你接受不接受萧陌，我们之间的友情不会变。如果你幸福了，我会用一生的友情守护你，如果你有一天疲惫了，你会知道，我随时都站在你的身边……”
心澜望着乔宇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他自私一些，或许拒绝他就不会这么难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愧疚感……可是，爱情面前真的会有这么无私的人吗？
“走吧，去打球！”
心澜和乔宇谦起身，准备来一场纯粹的友情网球对抗赛，她的手机却响了，低头看看，是萧陌打来的，这个时间他已经快下班了……
“在忙什么？我想你了……”心澜没回答，却看了一眼乔宇谦……
“是萧陌？让他来吧，我们俩玩也没什么意思。告诉他，我请他吃饭……”
一个小时后，萧陌白色的T恤，运动鞋，米色的运动裤，出现在绿意盎然的网球场，一股咄咄逼人的青春气息压得乔宇谦有些喘不过气来……其实乔宇谦并没那么逊，儒雅和沉稳一直都是他的长处……只是有时候妒忌会使人变得卑微……
萧陌和乔宇谦淡淡地点了点头，便贴着心澜的耳边低语，“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他眼里淡淡的忧郁让心澜有些心慌，心澜很想拉着他的手，问他累不累，中午吃的好不好……
“没听到吗？心碎的声音……晚饭还没吃，你就喂我吃醋……”他捏了捏心澜的手，他的温度总是凉凉的，心澜很想知道，如果到了冬季，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温度……
“萧陌，来，咱俩对抗两局……”面对乔宇谦的挑衅，对萧陌来说那就是挑衅，他带着浅浅的笑意，从容地接受了……或许这才是两个男人心里上的一次真正的交锋……
比赛开始了，心澜的眼睛总是落在萧陌的身上，最初，她担心乔宇谦会用力过猛，使萧陌吃不消……可是渐渐的，她才知道，优雅的是萧陌挥拍的动作，他拍中的球并不软弱，对乔宇谦来说似乎都有招招致命的危险……这时，她又开始为乔宇谦担心了……
或许是体力不支，也或许乔宇谦的心情不够晴朗，在萧陌咄咄逼人的猛攻下，他以守为攻的策略有些乱了阵脚，渐渐的，毫无招架之力了……正当心澜犹豫是不是阻止他们的时候，萧陌的一个球猛挥过来，乔宇谦来不及躲闪，重重的打在了左脸上……
“萧陌，有你这么打球的吗？眼睛看哪了？”心澜快步走到乔宇谦的身边，看到他的左脸红肿了一片，情急之下，语气也愤怒到了极限……萧陌默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躲闪不及……”乔宇谦仍然一副大哥哥般的宽容，使心澜责怪萧陌的心更切了，她却忽略了这一拍球挥伤了两个男人，一个伤在脸上，一个伤在心里……看到萧陌连句抱歉都没有说，就要转身离开，心澜对他有些失望，责问道“你干吗去？非要这么任性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