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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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守着‘女为阅己者容’？我们女人打扮也是为了曾强自信，陶冶情操……”
“我out了，行了吧……”
“能说出这个年代的流行语，你还有救……”
“……”
两个人费劲周折，最终又回到了起点，把最初勉强看中的衣服买了下来……萍又随意选了几套价格不菲的职业套装，买了一些起到‘画龙点睛’作用的饰物……不得不承认，萍很懂得打扮自己，清楚怎样能使自己看起来更美，而她划起别人的银行卡来，也毫不手软，大概这也需要一种魄力吧……
“澜，有看中的东西吗？我送你……”
“算了，我可不习惯用别人的钱，再说我又不是没钱……”
萍笑了笑，没有再勉强。她知道心澜和薇一样，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三个人好到可以穿同一件衣服，但都会各自坚持自己的生活态度和方式，从来不相互干涉……
两个人吃过午饭，来到外滩十八号一家有名的咖啡屋小憩……
午后的阳光，透过茶色的玻璃，淡淡地照射进来，清脆的钢琴曲与飘在空气中淡淡的咖啡香缓缓地流泻，使人情不自禁地置身于小姿生活中的那份慵懒，优雅与随意，自由地放纵心情……
“萍，放弃你自己的店，去做殷浩洋的公关经理，也许比现在收入高很多，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们分开了，你也许就什么都没有了……”
浅啜手里的咖啡，慢慢品味其纯苦的香味，所有的思绪和问题又回到现实中来……
萍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殷浩洋的钱并不好花，也不会长久……可是，想要在这座城市立足，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我不像你那么聪明能干，也不想像薇一样甘于平淡……所以我只能选择这条捷径……我知道这种角色被许多人唾弃，就连殷浩洋也未必瞧得起我……但我不在乎这些，我要供车，供房，要融入这座城市，要周围的人对我仰慕……只是我现在越来越茫然了，我发现就算开名跑车，住着高级别墅，我和这座城市的距离，仍遥可不及……”
“为什么不找个对的人，好好爱一场呢，体会一下不一样的生活，也许那才是你想要的……”
“爱？”萍不屑的笑了，一缕柔和的光线落在她美丽的脸上，恍如浮华下淡淡的荒芜……“我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对现在的男人彻底失望了……好男人爱自己比爱事业更多，爱事业比爱女人更多，他们不想遭遇爱情，只想驾驭女人，他们不谈天长地久，只想放纵情（和谐）欲。而坏男人就更不值一提了……”
“也是，现在聪明的女人谁还去烦恼爱情……”心澜不得不认同萍的看法，上海单身女人的数量与日具增，这个充满浮躁困惑，肉（和谐）欲横飞的时代，人情越来越淡薄了，人在困惑与彷徨中忙碌着，连自己都把握不住，谁还会妄想去把握一份扑朔迷离的爱情……
“你别受我的颓废思想影响，我是不值得人爱了，可是你不一样……澜，你条件这么好，一定会有个爱你的人，愿意和你共度一生的……”
共度一生？好漫长啊！心澜轻笑“这个世界还存在永恒吗？十年的感情都能转眼烟消云散……”
“澜，你又想起何郑楠了吗？三年了，你不接受任何人的感情，是不是就只为了等他？也许他不值得你等……”萍问得小心翼翼，有些事是明白一些是福，还是糊涂一些好呢？她也迷茫了……
“我不是非要和他在一起，我只等他一句话，一句可以让我心死的话！这样不明不白，让人心里难受……”说不上是痛，还是那分不甘，如烟的往事淡淡地撩人思绪，徘徊在舌尖的咖啡苦涩，越来越清晰……
“萧陌！”
萍的一声低叫，把心澜带回眼前的画面……
一位妙龄女孩挽着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悠然地走了进来……宛若一对壁人，在宁静的咖啡屋惹来一阵惊叹……
那个男孩就是萧陌，而他身边的女孩，只能用一个‘美’字来形容……如果非要挑出她的缺点，那就是太美了……
此时，萧陌也看到了坐在窗前的尹心澜和萍……他犹豫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甩开挽着他臂弯的那只纤纤玉手……
“萍姐……”
“萧陌眼光不错，你女朋友很漂亮……”
萧陌动了动唇，似乎刚要否定什么，他身边的女孩却抢先说道：“谢谢萍姐……我们去那边坐了……”
萧陌看了一眼尹心澜，便领着女孩去了距离她们较远的位置坐下了……
“年轻真好……”望着远处的他们，萍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慨……“如果我只有二十岁，我也找个像萧陌这样帅气的男孩做男朋友，轰轰烈烈地爱一场，无关金钱和任何附加条件……”
“如果现在萧陌要是追你，你会动心吗？”心澜玩味地问她……
“会……”
毫不犹豫地回答，片刻，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有些自嘲，有些戏谑……或许是看到刚刚那一幅美好的画面，她们都觉得自己老了，这无关年龄，而是她们的心都老了……逐流于尘事中，早已经失去了那份逆流而上动力……
‘嘟，嘟’信息提示欢跃而至，心澜拿起手机，萧陌的名字跃然而上……
我想问你三个问题：
1，我们有过几次这样的偶遇了？这算是一种缘分吗？在这个有着温暖阳光的下午，遇到我，你有没有一点点心动？
2，我给你的药，按时服用了吗？我可不可以做你免费的私人医生？
3，我和另外的女孩在一起，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不舒服？
其实，我最想说的一句话是，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心澜哑然失笑，年纪小，即使偶尔做出有些幼稚的事来，也显得可爱。可他和那个女孩是不是普通朋友，关她什么事……她不由得又把目光移向那边，萧陌淡淡的目光望向窗外，看不出任何情绪，而那个女孩无论是眼神还是肢体语言，分明在说，他们是一对珠联壁合的情侣……
小破孩，学什么不好，学人家说谎！心澜有趣地笑了……
窗外，海蓝色的天空抹上一层粉红色的晚霞，那及至脆弱的美丽，如似水流年，颓然滑过，只留下一抹斜阳的暗影……
又一条信息提示：我在等你答案，不管多久……
缘深缘浅
办公桌上，通透的白瓷花盆中，一株株稚嫩的姣娆，迎着金色的阳光，独放一缕幽香，仿佛连白色的花瓣都变得晶莹，通透……
望着它们，尹心澜的唇角微微上扬……
“没想到在炎热的夏天，也能买到这么好的雏菊，谁送来的？”刚刚从外面忙碌回来的哓哓，带着一丝惊喜和好奇，看着一朵朵清丽怒放的花儿，似乎连心都清爽了许多……
“夏天怎么了？它很娇贵吗？”心澜淡淡地问……
“不！只要温度适合，它比别的花更容易栽培……它适合温凉的环境，却又酷爱阳光……”
“还有呢？”心澜下意识看了一眼洒在花瓣上充足的光线，又淡淡的问……
“我还知道它的花语，永远的快乐！还有……你爱不爱我？”哓哓砸来了探询的目光……
“……”
“所以，我才问你，花是谁送的……”
“一个花店的小男孩，他没说是谁让他送的……”心澜再一次望向雏菊，眼底有一刻的迷茫……
“……”探究不出个所以然，哓哓的思路回归现实：“虹达集团总裁约你五点半凤栖梧大酒店的晚餐，你别忘记了……”
“你和我一起去……”
“又是和那个发了福的中年男人工作用餐？就不能有什么罗曼蒂克的约会邀请我一起去吗？”
“赶紧换个梦做，别异想天开，认真工作这才是你的出路……”
“今天周末耶！”
“周末对你这个单身女人来说有意义吗？”要不是哓哓提醒她，心澜都忘记今天是周末了。可对她来说，周末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哓哓无趣的转身，离开前，还没忘记回头望一眼那盆稚嫩却极度清丽的雏菊：“够浪漫的……”
静谧的办公室，一抹淡雅的香气，不经意地撩人心弦，就如那张干净的笑容，总是传递着一丝愉悦，又带着一点点稚气和温暖……
尹心澜低头，玩味地看着手机的短信栏，‘我在等你答案，不管多久！’轻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将它删除……
的确是个有趣的男孩，可惜她不喜欢这种稚嫩的浪漫，也从没经历过，即使初恋，她也只是一味追随着那个高大的背影，所有的甜蜜几乎都是在思念和不安中一带而过了……她也不懂自己的固执缘于对他的爱，还是迷恋他那份无人可及的事业心……他认真工作的样子，温温尔雅的笑容，深深地吸引着她，让她欲罢不能……而萧陌……心澜又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这盆稚嫩雏菊……他只是找错了对象，别说这五岁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就凭他那狂妄不羁的神情，和不经意流露出的那抹淡然随意的气质，哪个女人敢去放马一搏，即使是赌赢了，也是已经注定输掉的一场爱情……
豪华的凤栖梧大酒店，晚餐枯燥而又愉快地进行中……虹达总经理余显德此次约尹心澜吃饭并非要洽谈生意，而是以联络感情为由，把自己的外甥乔宇谦介绍给她……在这个圈子里，尹心澜被许多异性视为梦中情人，她不仅年轻漂亮，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商界这个大染缸里，她依旧保持着小女孩般矜持纯净的气质……
“我没想到在上海商界中还有尹心澜女士这样清新脱俗的女人，今日有幸认识，希望以后能得到你的关照……”乔宇谦三十五岁，是刚刚回到上海投资的美籍华人，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MBA学位……而他不惜余力地讨好，也使尹心澜有些尴尬……
“你太客气了，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商人罢了……”
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眼前这位谦和，而略带一丝功利的男人，大约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皮肤不白不黑，简洁的发型使他看上去精明干练，ARMANI的西装和衬衫配上他匀称的身材，令他在高贵气质中透显一丝儒雅……他笑起来沉稳而柔和，实在是个不令人生厌的男人……只是他的笑容在心澜的眼里，似乎有些虚华……
为了给乔宇谦和尹心澜提供单独相处的机会，在余显德的提议下，他们早早地结束了晚餐。乔宇谦邀请尹心澜去酒吧小坐，心澜礼貌的答应了……
随着乔宇谦走进Bling club，尹心澜有些困顿了……这个让她止步了三年的地方，亦如从前……浪漫的水晶灯，摇曳的烛火，优质动感的时尚音乐，轻盈欢快地流泻在酒吧的暧昧迷离中，无不冲击着她翻滚如潮的记忆……即使不睁开眼睛，她依旧熟悉它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道气息……此时，往昔的痛楚，在这魅惑的光影中，丝丝凝固……
“港台明星潘玮柏也是这个酒吧合伙人之一，所以在这里可以享受到高品质独特的音乐……”乔宇谦很在行地和心澜介绍这家酒吧，回国没多久，却对上海的娱乐这么了解，看得出他也是休闲娱乐的奢侈者……“要去楼上坐坐吗？我朋友也是这里的合伙人之一，不用预约位置……”
面对乔宇谦的体贴，尹心澜轻轻摇头，“这里挺好，能现场感受音乐和人群的热闹气氛……”
她当然知道，二楼是相对私密的空间，是喜欢隐秘的人的首选之地。她和乔宇谦目前连朋友都不算，将来也仅仅只能做朋友。但她不得不承认，乔宇谦是目前她认识的最优秀的男人之一，丰厚的身价，高品质的学历，温文尔雅的风度和沉稳的气质是许多女人抗拒不了的，但这些依然不能开启她那扇尘封了三年的感情之门……
“喝点什么？”乔宇谦依旧体贴的问，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永远都会是微笑着和你说话，永远让女人感觉温暖。或许他没有留意到尹心澜眼神流露出的那一丝怅然……
“你随意吧……”尹心澜淡淡的敷衍，心底那块被粉饰得没有痕迹的伤疤，此时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无声地撕扯着……这里，曾经是她的爱情天堂，爱在这里浓缩了她五年的人生。而此时，物是人非，伤痛便成了这个酒吧赠送她的唯一的特别礼物……
一瓶Royal Salute端上来之后，乔宇谦朝waiter摆了摆手，亲自将两只酒杯倒满……此时，他不想打扰突然变得沉默的女人，只是坐在她对面，安静地欣赏她，看她优雅地端杯，看她细细品酌心底的苦或乐……
摇曳光影中的她，那袭无肩带的黑色围胸短裙，纤细而高贵，令人不可冒犯，温暖礼貌的笑容却又时而拒人千里之外……他暗暗对自己说，乔宇谦，你完了，彻底沦陷了……
繁华而暧昧的夜上海，夜幕欲来欲浓，习惯夜生活的人们开始蠢蠢欲动了。Bling club恢复了以往的生机，广阔的空间渐渐地被空虚的人们填充，缝隙越来越狭窄……
这时，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融入酒吧的人群中，同时也跃入尹心澜的眼帘……她不禁有些失笑，看来，真如萧陌所说，他们的缘分不是一般的或深或浅……只是她现在相信了，几天前，挽着他手臂的女孩，还真是他的普通朋友……因为此时，与他相牵走进来的是另外一个，并不十分漂亮，却有着一副甜美笑容的女孩……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六七个年纪相仿，看似白领阶层男女，他们距离尹心澜和乔宇谦不远的位置落座……
或许是不愿意停留在苦涩的回忆中，心澜把注意力移向了那群年轻人……她发现萧陌身边的那个女孩不停地在他身上做着小动作，似乎在和身边的朋友炫耀她与萧陌的特殊关系……这让心澜觉得有趣，她也是那个年纪过来的人，她懂得那女孩的心思，如果是家里的东西，就会小心珍藏，不轻易拿出来示人；如果垂手可得的东西，就会被列入被忽视的群体中，视而不见；惟独想得到，却尚未是囊中之物，才会视如珍宝，警示侵略者远离……
没过一会，耳边传来他们嬉笑欢闹的声音……酒吧waiter给他们送来Chivas Regal 12year套餐和几达啤酒，看来他们是打算不醉不归了……
“你认识他们？”乔宇谦看心澜一直望向那一群年轻的白领，有些好奇……
“认识其中的一个，我朋友的父亲是他的病人。”
“现在这些年轻人的人生观我是不敢苟同，高收入却也高消费，他们享受着小姿情调的生活，追求着名牌名品，而心灵和口袋一样空虚。犯了错误总会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你，似乎一切与他们无关。这个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他们关心的事和人……”随着酒吧的音乐和喧闹的声音，乔宇谦的痛斥却显得温柔，低沉……片刻，他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急忙解释，“对不起，我不是在针对你的朋友，我手下的那些年轻人大部分是这样的……”
“没什么，你说出真实的想法，说明你还是个率真的人，我很欣赏……”心澜并不反感乔宇谦有些极端的观点，事实上很多人都这么看，他能直言不讳，说明他也有感性纯真的一面，这样的人还有些可爱……“但我和你的观点不同，我倒很欣赏和羡慕他们，他们敢做敢当，不虚伪不做作。他们挥霍的是他们的青春和光阴，消费的是他们的资本和智慧。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