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情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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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著,她的喉头发紧,眼眶也发热了。
江成彬怜悯地看著她。
「晓郁,不是说他主动追你,就代表他得从头到尾无怨无悔,被你怎麽折磨冷淡都没关系,风雨无阻到白头,才能证明他的真爱吧?这种想法太幼稚了。」他撇撇嘴,很不苟同的样子。「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孩子爱作梦、不切实际,没想到你也不能例外,真令我失望。」
夏晓郁被责备得不太愉快,她紧闭著红唇,赌气不开口。
「笨蛋。」他俯身过去,伸指弹了一下她光洁额头。「去找他吧,只要主动在他面前出现,我想俞老师马上就会高兴得忘记生气了。何况现在是学期末,他那麽忙,没办法来找你也不一定啊,你就稍微主动一点,就这一次,试试看嘛。」
夏晓郁抬起美丽的凤眼,有点茫然地看看他,视线又飘向墙角,然後,唇畔有了一抹苦笑,「我想……还是不要打扰他好了。」
随著她的视线看过去,江成彬好像被雷到一样,突然坐直身子,瞪大眼睛。
他指著墙角的行李箱,质问:「你要去哪里?要出去玩吗?为什麽没有跟我说?」
她还是苦笑,略略消瘦的瓜子脸,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要去新加坡过年。前两天跟我爸讲完电话後决定的,本来就打算今天告诉你。」
「可是……」江成彬呆住了。「那……什麽时候回来?过完年?」
她摇摇头,「不知道,我爸希望我搬过去。确定之後,我再写信跟你说。寄到你部队不方便,我会寄到你家,请伯父转给你。」
「那不是重点!」江成彬大吼起来,白净的脸上此刻涨满愤怒的红晕。「夏晓郁,我告诉你,如果你敢这样一走了之,放弃这麽好的男人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再跟你讲话!永远!一辈子!一句话都不跟你讲!我说真的!」
夏晓郁又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著膝盖,好像想躲进角落疗伤的小动物似的。
「难道我很喜欢这样吗?」她微弱的问句,闷闷地响起。「我没有学过怎麽爱人啊,为什麽你们都期望我无师自通?高兴的时候来找我,不开心的时候掉头就走,我也会害怕啊!不管是亲人,是好朋友,还是情人……」
她说不下去了,话声戛然而止。
江成彬起身,走过去坐在沙发扶手上,然後,伸手摸摸她的头。
「晓郁乖,不哭,没事的。」
闻言,她这才发现脸颊凉凉的,果然是掉眼泪了。
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和寂寞,夜夜无法安眠的自责与无助,似乎都在好朋友面前,决堤了。
「我们花了至少一年的时间,才变成彼此的好朋友,可以卸下心防,谈真心话。」江成彬还是一下一下地摸著她的头。此刻,他像个大哥哥一样,一点也不再是那个别扭的、会闹脾气的学弟。「比起友情来说,爱情需要更多信心、需要交出更多也接受更多。只要遇到喜欢的人,对方也喜欢你,这就够你下定决心了,因为这就是最难得的啊,为什麽要在这里退缩?」
「这真的是最困难的部分吗?」夏晓郁茫然反问,「世界上有这麽多人,有这麽多条件比我好的人……不要说年龄相当的对象了,他每个学期都要面对新的一群学生,他可以看到我,怎麽知道明年、後年……哪一天,他不会又看到另一个让他动心的学生?」
江成彬沉默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
「确实没有人能保证什麽,可是,这就是你要愿意去冒的风险啊。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要想那麽多了,现在能在一起是最重要的。」
「也许我爱得不够。」她惨惨地笑笑,拭去了脸颊的湿意。「也许爱情没有给我足够的勇气,让我知道就算会受伤,也愿意跳进去。」
「你的问题不在爱情,不在俞老师身上……」江成彬叹了口气,「你只是胆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已。晓郁,这样逃掉,实在不是很勇敢、很负责任的作法喔。」
「我不是要逃。」夏晓郁迷茫眼眸又飘向摆在客厅角落的行李箱,「也许我只是终於鼓起勇气,要去面对另一个受伤的可能性吧。拖了五年多,我也不能再逃了。」
「新加坡……天气好吗?,」说著,江成彬的鼻头泛起可疑的酸意,他揉揉鼻子,「你会好好照顾自己吗?如果跟你爸还是处不来,那就回来吧。」
回来?为什麽要回来?虽然新加坡那边是她父亲的家,不是她的,可是这里,她也没有家了啊。
夏晓郁没有说出口,不想让心思纤细的江成彬更难受,她只是淡淡笑了笑。
冬日的周末下午,透过研究室的窗户往外看,可以看见厚厚的云层堆积,阳光很吝啬地躲在云後,整个天色,跟俞正容的心情差不多一样惨澹。
学期末,已经要放寒假了,却是教授们最忙的时候。
要改期末考卷,要看报告,要把学生的成绩打完,加上刚刚又跟蛮横不堪的锺老师交手过一回,俞正容疲累得只想抛开这一切,回家找到床,倒头大睡。
如果,怀里能拥著那个软绵绵的小女人,那就更完美了。
想到她的娇羞与青涩,俞正容苦闷的心情,多了一丝甜蜜的痛楚。
她现在在做什麽?有想他吗?有後悔吗?
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几乎夜夜失眠,要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拿起电话就打,或想乾脆直接冲到她面前,用狠狠的吻发泄怒气?
「你要是不把这份研究报告写完,我一定会让你很难过!」早些时候,一脸怒气的锺老师,在他研究室里拍桌怒骂。「不要忘了,我知道你跟学生在谈恋爱,系里绝对不会喜欢看到这种事,你小心你明年的聘书!」
「锺老师,我的女朋友只上过我两个礼拜的课,而且,在那个学期结束前,我们纯粹只是师生关系,这一点,那门课的其他老师跟学生都可以作证。」俞正容面对愤怒的昔日恩师,毫不退却。
他必须捍卫他的小女人。
「至於报告,我已经说过,可以提供我的意见当参考,但是无法代笔。这件事情爆发出来,我想会比我女朋友曾经是我的学生这件事,要严重很多倍,甚至连老师以前的著作都会被拿出来重新检验,我绝对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你威胁我?」锺老师拍桌大骂,全身的肥肉好像都在颤抖。「叫你帮我写是给你面子,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敢威胁我?你以为系里的教授都死光了吗?我现在马上去找别人!告诉你,抢著写的人,到处都是!」
「那就请老师把这个机会,让给更想要的人吧。」俞正容淡淡的说。「至於聘书,我相信系上自有打算,不劳老师费心。」
重重摔上门,锺老师愤恨地离开了。之後,俞正容把研究室的门上了锁。
他暂时不想看到任何系上的人,不想去理这些无聊的纠纷。
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用这短短的一点时间,好好思念一下他的心上人。
他想念她。想宠她、疼她,想确认她有好好吃饭,没有乱熬夜。想带领她发现男女间最奥秘的甜美互动,想看她那双妩媚的凤眼,被欲望淹没的迷乱娇态……
他甚至不介意她的退缩与逃避——只要她是逃到他怀里。他愿意呵护她、守著她,不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她。
可是……
咚咚咚!
恼人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俞正容不悦地皱眉,没有动作。
不管来人是谁,不管事情多重要,他都不想面对。
可是敲门的人比他更坚持,就算没回应,还是不肯放弃。
直到急迫的敲门声第三度响起时,俞正容挫败地低吼一声,不情愿的起身。
门一开,俊脸上不悦的表情,立刻转变成讶异。
「江成彬?你怎麽会来?」随即,俞正容心念一转,迫切地上前一步,逼问:「是不是晓郁怎麽了?发生什麽事?」
江成彬清秀的脸上,表情复杂?有愠怒、有不谅解,还有焦急。
「你为什麽要让她走?」他没有回答,只是急急反问,「你不能再努力一下吗?这样就放弃?」
俞正容听得一头雾水,「走去哪里?放弃什麽?晓郁不是在家里吗?我是学期末太忙,打算忙完之後——」
「忙完之後就来不及了啦!」江成彬跺脚大喊,「她要去新加坡找她爸爸了!」
青天霹雳似的,俞正容被震得呆住,说不出话。
「她很在乎你,只是她很不会表达,你要有耐心一点啊!」江成彬边说边看表,虽是阴寒的冬天,他额上却冒著汗。「我赶著去搭车,没办法多讲了,反正你快点去找晓郁,不要让她伤心离开,就算要分手,也要好好的说清楚,行不行?」
「谁要跟她分手!」俞正容如梦初醒,大声反驳,「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就算是你也一样!」
江成彬傻住了。
「我?」他呆呆地反问,「我?」
「没错。就算你跟晓郁认识多年,交情又好,不过我不在乎!」俞正容的温文儒雅、客气有礼已经不见了,无框眼镜後的眼眸,闪动著凶狠的光芒,炯炯盯著一脸呆滞的江成彬。
江成彬傻了半天,然後,用力拍了一下额头。
「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两个都蠢,蠢得要命,真不知道我怎麽会暗恋过你。」完全不管这样是不是对老师不礼貌,江成彬猛摇头,「那个笨蛋没有告诉你啊,不知道在客气什麽。」
「你为什麽说……」
话说到一半,俞正容硬生生打住了。
他领悟过来之後,吃惊地深吸一口气,目光还是瞪著江成彬,说不出话来。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赶著去搭车。她是後天一早的飞机,不管你有多忙,我劝你快点去一趟。」江成彬耸耸肩,「我不知道你对她家庭状况了解多少,不过,她是一个很需要被爱,又很不勇敢的笨蛋。我本来以为你好歹多长了几岁,又为人师表,应该能看得透彻,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我指点*」
「你说得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俞正容打断他的话,推他出门,把研究室的门给关上。「走吧。」
「走去哪里?」
「我先送你去搭车,再来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俞正容找出车钥匙,长腿跨开,急步往电梯走,「今天,谢谢你!」
「不用客气……」
望著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的俞正容,江成彬眷恋的眼光,流连在他宽肩长腿,挺拔却潇洒的背影。
虽然他只能在背後恋慕,不过,只要他们幸福……
一切就足够了。
入夜之後,夏晓郁还是继续不停手地收拾著。
偌大的房子,虽然只是她一个人住,平常也有人帮忙打扫,不过她这趟出远门,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所以她决定把该收的东西都收起来,不用的电器要拔掉插头,家具也要罩上防尘布……
在房间整理著衣物的她,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等到发现时,闯入者已经登堂入室,大步走到她房间门口了。
「你、你怎麽、怎麽进来的?」夏晓郁惊讶得结巴起来。
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俊脸上,有著愠怒神色。
俞正容举起手中的钥匙,沉声道:「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把家里钥匙给过别的男人。」
「那是江成彬……」她正要辩解,突然恍然大悟,「是江成彬!他去找你?还把钥匙给了你,对不对?」
「没错。」他恶狠狠地说。「他告诉我他有钥匙,他还告诉我你打算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我哪有拍拍屁股……」夏晓郁的头都昏了。
俞正容突然出现,加上他判若两人的凶恶态度,让她一时间很不能接受。
这就是那个温文儒雅、被女学生开玩笑还会有点尴尬的俞教授?
还是那个热情如火、却总是在紧要关头体贴地踩煞车的俞正容?
甚至,是那个绝然离去,留下她在寒凉冬夜里,一次又一次被思念折磨的情人?
此刻的他,什麽都不像。
他只像一只被逼到绝路,已经忍无可忍,随时会扑过来咬死她的动物。
「你打算走到哪里去?」他一步步地逼过来,让她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往後退。「你以为走了就没事吗?你以为趁我学期末最忙的时候,就可以一声不响的溜走吗?告诉你,没那麽容易,你是我的,我不会轻易放你走!」
夏晓郁猛力摇头,阻止不了眼眶发热。「是你丢下我走掉的,你怎麽可以都怪我?」
「我也会生气啊!你一遇到问题,只会第一时间把我推开,我该做何感想?」俞正容咬牙切齿的说:「骂也骂过,讲也讲过,我要让你好好反省一下,结果你反省之後,是决定要逃走!太没用了!我怎麽会教出你这麽没用的学生!」
她的眼泪已经迸出眼眶,止都止不住,嗓音也颤抖著,「你还说……你根本不像老师……而且你教的是环境与人文概论,跟这有什麽关系?」
「错了。」俞正容已经把她逼到墙角,然後大手一扯,把她拉进怀里。
虽然说得凶狠,不过他的怀抱,却是那麽温暖而坚强,让她整个人放松了,好安心好安心的感觉。
然後,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再也无法戴著那淡漠、无所谓的假面具了。
埋在他的颈侧,夏晓郁开始啜泣。
「你哪里都不能去,你这个顽劣的、无可救药的学生。」他在她耳边说著狠话,语气却好柔好柔,充满宠溺和无奈,以及失而复得的喜悦。「我不能让你出去丢我的脸,所以,我得把你留在身边,好好调教。」
「我说错什麽了……」
「你忘了吗?」俞正容优美的唇勾起带点贼贼的笑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吐过我的槽;我们那门课,叫『人文与环境概论』,不是『环境与人文』。你刚刚自己就讲错了,该罚。」
她得到的惩罚比他好上百倍。
他当初多走了几步冤枉路,才找到正确的教室。
而她……被柔柔的吻给攻击了。
「不准走。」他在她甜甜的唇瓣上尝到泪水的咸味,心疼得几乎发痛。他用更深更长、更令人窒息的吻,宣示他的决心。「遇到难题就逃避,这不是做学问的态度,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不好?」
「又不是什麽事情都是做学问……」她的娇嗔被吞掉了,显得模糊不清。
低低的哂笑声,回荡在收拾了一半的房间里,他拦腰抱起温软诱人的娇躯,往床的方向走。
「我们做研究的人,凡事都要讲究实验精神,我现在就要带你做一个实验。」
「什麽实验?」被他低沉又带有含意的嗓音给迷惑,夏晓郁的头昏沉沉的,全身娇软无力,只能由著他把自己抱到床上。
然後,修长灵活的手指,开始解她的扣子……
「我想看看今夜之後,你还敢不敢说要离开我。」
「这要怎麽实验……」在他火热的吻,和带有魔法般的指掌间,夏晓郁的疑惑,伴随著逐渐加快的气息与轻吟,怯生生地逸出她的小嘴。
「嘘,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啊……」
果然,很快地,疑问与解答都不再重要。
只剩下越来越浓重的喘息,和间或有的旖旎呻吟,忠实地演绎著自古以来,男女之间最难解,也最神秘的课题。
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