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96-读小说,写小说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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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撞吧,一次次被斗、挨整,他都坦然而乐观地面对。
这是那个年代十分珍贵的性欲。因为这份保存完好的力量,当年那铁桶一般的压抑才稍稍被捅开了一个可以透口气的窟窿。
二、小说的故事知识分子(1)
《罗亭》屠格涅夫
某个年代我们反修正主义,文学上的声援方式是说他们那里产生了许多“多余人”,说什么小说都写了几十页了这人还没有起床。这一点都不奇怪,有人还会奇怪现在怎么还有小说写了几十页了男女主人公还没上床哩。
所谓的“多余人”都是些知识分子或准知识分子形象,罗亭就是他那个年代俄国进步贵族知识分子的代表。他受过良好教育,接受了当时哲学思想中最主要思潮的影响,有着很高的美学修养;他信仰科学,关心重大社会问题,追求崇高的人生目标;他热情洋溢,口若悬河。就是这样一个消耗了很多形容词的知识分子,却处处都是一个“语言的巨人和行动的矮子”。
这到底是怎么啦?是他这个人怎么啦,还是他作为一个集群的知识分子一员怎么啦?这是问题的焦点,高尔基对焦的结论是说:罗亭既是巴枯宁、又是赫尔岑,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屠格涅夫本人。
《迷惘》卡内蒂
一位汉学家独居于一个像图书馆一样的公寓,与世隔绝,有一位女管家照顾着他。一男一女,熬得久了,女管家就骗他上了床,再后来他就被女管家赶出了公寓。最后,他就放火把所有的书(可能全都是汉学典籍)都烧了,自己也丧生于大火之中。
这位汉学家是这样一个人,为了要保护眼睛,就把眼睛闭上了。“我看不见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这当然很简单,所谓“盲目”吧,就是把自己的眼睛弄瞎。“盲目就是对抗时间与空间的武器,我们的存在就是庞大的盲目”。我一直反对学者跟女管家或是女图书管理员乱搞,可是学者老是要犯这样的事,也许是找女人确实要有敬业精神地死缠滥打,这一点不是读书人所长。
《沙女》安部公房
一个昆虫学家被困在一个沙丘城镇,逃不出去,被迫与一名女子同居,从此开始无休止地将不断袭来的沙铲出屋外。结尾好像是故意没写完的一个疑问:存活到底是为了铲沙,还是只有不断地像西西弗斯一样的劳作才能生存下去。
总之,这也是一个在女人问题上懒惰而不肯钻研的学者,原来有人说我懒得不想恋爱,那是因为不想去人群中找,可这位学者更懒——让天上掉一个女子在他跟前还让她逃不出去,一想到这一点我就发笑。
他那个油依赖桶还是桶依赖油的问题也很牵强。这部小说对亚洲人来说也许很宝贵,但放到整个现代文学史上,就比较地轻了。
《魔山》托马斯·曼
大学生汉斯来到高山肺病疗养院探望表兄约阿希姆,不料自己也染上了肺病,只好留下治疗。疗养院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性格思想各异。有理想的汉斯同这些人交往后,思想变得混乱,精神变得消沉了;俄国女子克拉芙吉亚更使他神魂颠倒。他忘记了事业和重任,高山成了一座魔山,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转眼七年过去了,表兄病死,克拉芙吉亚离去,那些交往甚密的朋友也各奔东西,生活把他的幻想一个个击得粉碎,他终于感到了痛苦和孤独。
魔山上昏睡七年,也就是一个再生的七年,七年之后,汉斯踏上了奔赴前线的征途,只是,不知他是不是想去送死。
《月亮与六便士》毛姆
毛姆在上个世纪20年代曾漫游到塔希提岛,并发现了印象派画家高更画的窗板,回去后就以高更为主角写下了这本书。
小说的叙述人是我。我是一个年轻的作家,喜爱与文艺界人士交往的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太太自然成了我的朋友,一年夏天,就在这样一个幸福平静的家庭里,丈夫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不辞而别去了巴黎。思特里克兰德太太便拜托我去巴黎看看她先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来到巴黎的一个旅馆里找到思特里克兰德先生。这是一座破烂的小楼,他对说我,他对妻子和孩子已不感兴趣,也不关心他们的将来,并向我发誓,他决不是因为别的女人才离开妻子,促使他弃家而去的只是画画。
我回伦敦向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如实讲了她丈夫的现状,并建议她离婚。但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却表现出了我以前从没有体会到的尖酸、虚荣和严重的报复心。
5年之后,我因讨厌伦敦的生活,迁往巴黎居住。在巴黎,我的画家朋友戴尔克·施特略夫引见我见到了思特里克兰德。此时的他穷困破落,连饭也吃不饱,但他一直没有停止过画画。
思特里克兰德有一次得了重病,施特略夫说服妻子把他接到自己家里来照顾。病好后的思特里克兰德就不走了,他先霸占了施特略夫的画室,然后又霸占了他的妻子勃朗什。但思特里克兰德其实对勃朗什并无爱意,画完了他对勃朗什也就不再有兴趣了。他劝勃朗什回到丈夫身边去,但勃朗什已陷入情网不能自拔,只能以自杀来解决苦痛。
思特里克兰的绘画天才为全世界所承认,他也变得越来越冷酷无情。有一天,他又一次舍弃了一切来到了南太平洋群岛的塔希提岛,他在岛上住下来,只是需要油彩、烟草时才走出丛林。他娶了一个土著姑娘爱塔,他们回到丛林里爱塔的土地上生活,他们一起生活了三年,爱塔还生了个孩子。但好景不常,后来他得了非常严重的麻风病,无法治愈,除了医生和爱塔,没人敢接近他,孩子也死了。爱塔一直陪伴在他的身旁,本来思特里克兰正在墙上画一幅力作,可他失明了,直到他身体渐渐腐烂,宁静地告别了这个世界。爱塔遵照他的遗愿,把他埋葬在芒果树底下,然后把他那幅未完的画铲掉。
《恶心》萨特
像萨特一样孤独的学者安东纳·洛根丁为了撰写一个18世纪默默无闻但令人难以捉摸的贵族的传记,来到了凄冷的布威尔城。就在追踪这个贵妇的过程中,敏感的洛根丁发现了生活中微乎其微的偶然性的致命作用,立即开始怀疑自己生存的意义,他必须要“存在”,因此决定以写小说来逃避危机,并同时把他感悟到的危机散布给读者,促使他们思考解脱的方法。
《恶心》显然也就是洛根丁期望写成的那部书。所以,这基本上也是一部自我创造的小说,但萨特后来又对这种对抗生存之平庸的小说方式产生蔑视,这促使他很快就完全否定了自己的小说创作。
二、小说的故事知识分子(2)
《赫索格》索尔·贝娄
赫索格是一位出身于犹太民族的大学历史教授,最初与戴茜——一个纯朴的农村长大的大学生生活在一起,后来离婚,娶了一位戏剧导演的风流女儿马德琳为妻。从欧洲旅行了一个时期回国后,他的好朋友告诉了他马德琳与瓦伦丁过去私通、现在同居的真相,赫索格顿时就几乎崩溃,行为也突然变得古怪起来,着魔似的把大多数时间都花在给朋友、亲戚、敌人,已故哲学家和作家写信上,但是这些信他从未寄出。
赫索格一人待在公寓里,十分忧虑地想着他和第一个妻子戴茜所生的儿子马科,和第二个妻子所生的女儿琼妮,还满怀深情地回想着在他娶马德琳之前的情妇桑诺,甚至还想到了自己的童年。雷蒙娜打电话邀请他去吃饭,雷蒙娜淫荡的性行为和热情使他身心暂时得到放松。第二天他又变得意志消沉。
他一时冲动想报复马德琳和瓦伦丁。到了纽约后,他拜访了他的继母,拿走了他已故父亲的一把手枪。当他从窗户窥视到瓦伦丁正在细心地给琼妮洗澡,一副慈爱的神情,他又含泪离开了。他找着了自己的女儿琼妮,但因为卷进一起一般的汽车交通事故,警察发现了那把他父亲的手枪。他因携带未注册登记的武器而受到指控。
赫索格又回到了他在西马萨诸塞的村屋生活,身边尽是些肮脏腐烂的东西。又经过很长时间的折腾,赫索格因从雇用的一位太太帮他收拾房间和准备饭菜的干活声音中突然感到浑身轻松,从此不再给任何人写信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原因,他又变得正常了。
人生看似平淡,其实也每每充满了冒险,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人的非理性,人性的弱点,都在被压缩和自我控制中不断裂变,想复杂,还有更复杂的,你想干净而简单的、只为我所取的生活,但那是上帝打瞌睡时才被允许的。更多的时候是人在打瞌睡,刚睁开眼来,很不适应这个世界的亮光。
二、小说的故事战争故事(1)
《好兵帅克》雅·哈谢克
一位普通捷克士兵帅克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这个胖乎乎、性格外向、绝对不懂得粉饰现实的大兵由于不通世故,与现实产生了种种可笑的疏离,经历了各种遭遇的他,以一个欢乐憨傻的卑微人物形象瓦解了官僚体制的庞大压迫。
战争是对人类的最大伤害,我第一次对战争发生疑惑是在读到莫泊桑的《羊脂球》,当时是从课文里学到了一点,我觉得选的的文章掐头去尾太多,我想知道更多的东西,于是找来莫泊桑的一本七百多页的小说集,我在《羊脂球》里读到至今印象十分清晰的一些意思:普鲁士人要进攻了,法国士兵开始惊慌,今天为了一只野兔而放上一排枪,明天又为了一阵风开枪打死自己的哨兵。他们随时准备逃跑,掐算着普鲁士人要来的日子,本来说多久多久要进攻的,可当地人都多等了几天,还没打来,人们就有些抱怨了,说该死的普鲁士人怎么还不进攻,又等了一两天,还没等到,人们就开始诅咒,总之是盼望战争赶快来临。
惨烈的战争持续了很多年,当年被征入伍的毛头小子拣了一条命回来,回国就到妓院,为的是证明自己还活着。这说的还是莫泊桑的一篇小说,这位士兵兴高采烈地嫖到了一个看起来有几分亲切的少女,他有些疲倦了,就和那姑娘聊起来,然后,他就知道了那姑娘是他亲妹妹,他的家人已全都死了……
顺便说一句,莫泊桑选篇《项链》文后提示的第一句就说,这篇课文通过对项链一事的论述表现了资本主义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金钱关系。照这个理解,大脑已模式化到家的孩子一下就认准了选编者的初衷,那么他就可在读后感中深入狠批资本主义,但我第一次读到这个注释就起了反感:既然人与人之间是纯粹赤裸裸的金钱关系,路瓦栽夫人又那么爱慕虚荣,她为什么还有那种勤劳的天性?她为什么不离婚?她为什么不去当妓女?她身上表现出的某种品质,她与路瓦栽的婚姻难道不是可值得肯定的吗?难道可以说明“赤裸裸的关系”?
《战争与和平》列夫·托尔斯泰
这部战争小说绝对是严肃的。它以1805年开始的争夺欧洲战争和1812年的俄国卫国战争为主线,描写的年代跨度为十多年,人物500多个,涉及到了国家与私人生活一切的可能领域:历史,为战争改变的历史,战争,为战争改变的爱情,人间的一切惨剧,各种情欲,人生的各个阶段,等等。
这当然不是一部什么爱国主义的史诗,而是,在颂扬俄罗斯民族的英雄品质和坚强性格的同时,他赋予了每一个人物不断地超越以及解脱自己——当然超越都不是很成功,就像里边大段大段的议论和哲学思考,看得人昏昏欲睡,难怪总有人想对它来一番全面的清洗,但昆德拉大叔肯定不乐意,托尔斯泰的小说站不住了,他的那些不断地跟哲学套瓷的小说也就前途黯淡了,而这,是他引以自豪地为未来小说开辟的新道路之一哩。
《万有引力之虹》托马斯·品钦
小说的题目是以虹来模拟导弹运行的轨迹。战争中,德军用V…2导弹袭击伦敦,巧合的是,它落地并爆炸的地点总是同一美军情报官性交的地方,这位军官后来就被派往德国调查导弹的秘密,终于,他发现主持制造导弹的德国军官是个性变态者,是他把情欲铸进了导弹,所以一落地,就引得他想性交。
只要是参战者都就和战争发生了联系,格非有一篇《迷舟》,讲的是由于一次偶然的事件使得军人萧丧生并导致战争局势的转变,一些毫不相干的小事竟引起意想不到的结局,历史与现实的吊诡无序从而也嘲笑了战争本身。
在这个世界上,情欲与科学一起正在造成人类的毁灭,两者都意味着死亡。
《一只打不开的铅盒》何塞·路易斯·贡萨雷斯
一位波多黎各的小伙子在朝鲜战场死了,他母亲接到了一只铅盒,说里边装的是他儿子的骨灰,母亲很想打开看看,但是这只铅盒再也打不开了,天晓得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而这就是老太太再也见不到的儿子。
这是一只十分蛮横而沉重的铅盒,十多年了,只要一想到战争,我就想到了这部小说,心就急遽地下坠。
《第二十二条军规》约瑟夫·海勒
尤索林被分配到美国空军一支飞行大队当轰炸手,该大队司令部规定:一个飞行员只要完成25次飞行任务,就可以要求回国。但当尤索林执行第23次任务时,大队长战死了,继任者卡思卡特上校把飞行次数提高到30。他自告奋勇要求下达任务,命令部下在24小时内炸毁弗拉拉大桥,可是6天之内他9次派人去炸桥都未能完成任务;到了第7天,尤索林在没有其它飞机牵制德军高射炮火的情况下,终于炸毁了桥梁。卡思卡特上校向上级打报告:发给尤索林一枚勋章。提升他为上尉。联军司令亲自前来授勋,却发现尤索林竟赤条条地站在队伍里,一问原委,才知他飞机里有个弟兄战死,溅了他一身血,他发誓永远不穿军装了。
尤索林开始“捣乱”,为了使一次任务延期,他造成了大家的流行性腹泻,他在半夜里偷移了军用地图上的轰炸线,他还要求前一等兵用油印机伪造一些正式命令,以免除他和弟兄们去执行任务。
尤索林完成32次任务之后不想再多作一次战斗飞行了;可是卡思卡特上校已把任务提高为40次了。尤索林飞完44次之后,上校要求50次。尤索林已经飞了48次,满以为可以回国了。但医生耐心给他解释,说第二十二条军规规定,他一定得服从命令。尤索林完成了51次任务,少校让他去执行例行的飞行任务,但尤索林说什么也不干了。少校让他去找丹尼卡医生,只要医生填写一张小纸条,说他到了神经崩溃的边缘就可以了。但医生又解释说:要是他解除了尤索林的战斗任务,那要飞行大队核准才行,可是他们非但不会批准,反而马上就会让尤索林重新恢复战斗编制,他本人也因而很可能被送往太平洋去受罪。
尤索林又飞完一次任务,不存多大希望地跑来请求丹尼卡让他停止飞行,医生说他是在白费时间,尤索林“当场就决定发起疯来”,问丹尼卡“难道不能让一个疯子停止执行飞行任务吗?”医生答道:“当然能,第二十二条军规规定,他必须让任何一个疯子停止飞行,不过该疯子首先得向他提出要求;一旦有谁提出要求,就表明没有疯,就非去执行任务不可。”
尤索林很清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