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成名君未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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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你想得出。”四妹宛尔一笑,“给你说说我们学校吧。我们学校在普陀区,校园环境优美,建筑融合有欧陆风情,素有‘花园大学’的美誉。我们学校两院院士有6人,教师1400多人,在校生有18000余人。我们学校还有国家领导人的题词……”
四妹满口都是“我们学校”,我听着越来越不是滋味。上名牌大学了,瞧我不上眼了吧?
“6具院尸(院士),1400多具教尸(教师),18000多人在孝(在校),哈哈哈,好壮观啊。”这些话我可没说,毕竟太损人了。
我只是说:“我们学校名气小,毕业后只有靠自己奋斗啦。不像名牌大学的学生,动不动就拿毕业证开路。”
四妹噗哧一笑:“你那句话弄得我莫名其妙哩,不过现在我懂了。”
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稍不留神,言谈举止就输给人家。难道名牌大学就是厉害吗?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拖鞋,脸上有些发烧:“哪句话?”
“你不记得了?我还记得哩,‘你放心啦,在你嫁人之前,我会成名的。’”
四妹这么一说,我血液突然沸腾,如同冰水里扔进一块烧红的铁板:“怎么不记得——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记得不?”
我急切地期待四妹重复她说过的话:你也放心哩,在你成名之前,我绝不会嫁人。
如果四妹肯对我说这句话,我就至死不渝地爱她。虫虫?只好把她当姐姐对待了……
四妹两眼盯着玻璃杯中柠檬汁,轻轻地说:“那些玩笑话,你不要当真。”
空气突然粘滞得难以呼吸,我感到体内的血液冰冷,或许在冰吧里坐得太久了?那个隐形人又出现在我和四妹之间,冷冷地瞅着我。
“我不去你们学校了,待会儿就回去。”
“这怎么行?你刚刚下车又要回去?”
“我这个样子,衣冠不整,两脚拖鞋,校门都进不去。”
“哪有这样的事,如果不让进,我会跟他们解释。”
“你不要说了,大老远跑来看你,连进校都要人解释,太丢了人吧?”我不知怎么的就激愤起来,“再说,我去你们学校,不会影响你形象么?”
我的声音高起来了,服务员们都向这边看过来。
“看什么看?埋单!”此言一出,我才暗自焦急,我的大钞票都放在内裤暗袋里,怎么拿得出来?
还好,四妹说:“我来买单。”
“哪个女孩子买单的……”我呐呐地说。
“你不用客气,我是地主。”四妹打开了钱包。
第二章柠檬汁无关爱恋(2)
第二天返回学校,我立马就去找虫虫。
虫虫又喜又惊:“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还不是因为惦记你,回家点点脚就来了。”
虫虫笑:“还没吃晚饭吧?水云间去。”
假期里双双对对上饭馆的特别多,水云间生意十分红火。我和虫虫来水云间是下午5点左右,正是高峰时段,没有空雅座了。
“小秀,有没有办法了?”虫虫求助地望着小秀。
小秀面有难色:“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
我说:“我们另找一个地方吧。”
虫虫恋恋不舍地说:“我们第一次吃饭,就是在这里的。”
我怦然心动。小秀则欲言又止。
我问小秀:“是不是还有地方?”
“有是有,楼上有间空房,就是没有搞装修。”
“有地方吃饭就行。”
“那你们跟我上楼去。”
楼上果然有间空房——其实并不真是空房,靠墙有张竹床,另有一张竹几,一张小竹椅。
“这是我中午休息的地方。”小秀从竹床底下拉出一个蒲团,放在竹几边,“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在这里吃饭吧。”
我们受宠若惊:“怕弄脏你的地方。”
“没啥,我打扫一下就行了。看你们挺般配的,要不然我不会让你们来。”
这时楼下小秀他爸在大声叫喊:“小秀,上菜!”
“来了来了。”小秀回答一声,问我们,“两位上什么菜?”
“四菜一汤,板粟鸡,清蒸鱼,油淋茄子和蛋花汤。”虫虫点的跟上次完全一样。
我补充道:“湘泉上两瓶来,我要大醉一场!”
酒上来,我开瓶就饮,杯子也不用。虫虫又是拧耳朵,又是抢酒瓶:“你干什么?用杯子!”
“虫虫,你陪我喝个醉,我心里有些闷。”
认识虫虫以来,我第一次产生倾诉的欲望。
可是一瓶湘泉喝完,第二瓶也开了,我依然不说话,只是与虫虫碰杯。我对酒精有过敏反应,喝着喝着手背就红了,想必脸庞更红。
“你说话呀——”虫虫眼里泪光闪闪的,哽咽着说,“你这个样子,我怕。”
“我问你,虫虫,你希望我成名吗?”
“成名干什么?你肯天天陪我,我就很开心。”
“你不知道,这里面有故事的。”我扳开虫虫的手,把杯中残酒一饮而,“你给我斟酒,我给你讲故事。”
虫虫小心翼翼地给我杯子斟上六、七分酒。
“从前,有两个女生和两个男生,暂且称之为ABCD吧。他们结社写作,自称‘四人帮’。可是他们很少有作品发表,只能相互安慰,相互鼓励……”
“后来呢?”
“有一次,四人去远足,目的地是三分石。”
“三分石?从来没有听说过。”
“三分石又叫舜峰,相传舜帝葬身此地。它海拔1882米,峰顶分裂成三个小峰,又有三个瀑布飞流而下,分别是潇水、岿水、沱水三条大河的源头。三分石山势险绝,常年有云雾缭绕,平常很难看到它的真面目。但是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的时候,从百余里外都可以看见它。徐霞客到此旅游,并有文字记述。可惜的是,徐霞客并未登上三分石。那一年,四人帮豪兴勃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登上顶峰!”
“他们成功了吗?”
“没有啊,他们到达三分石时,恰逢天雨路滑。在三分石脚下,抬头而望,只见山峰如挚天巨柱,没入浓雾之中。四人扪山而叹,约定五年之内成名,然后携手云游天下。”
“不成名不可以游天下么?”
“说得也是,乞丐不照样云游天下。但是……他们已经有了约定了。”
“后来呢?”虫虫很想知道下文。
“后来……A上了名牌大学;B落榜了,不知去向,听说在广东打工;C也落榜了,他选择了自杀。”
“D呢?”
“D坐在你面前喝酒。”我心里这么说,舌尖却不听指挥,“添酒,满上。”
“人各有命,菜菜,你别难过——喝?”
“喝!”
连喝两杯,我舌头麻木,说话有些打结:“再……后来,D也上了大学……D国庆节去找A……可……可A,A不再是过去的A了……你说,说,A……A怎么上了重点就瞧不起人了?”
虫虫幽幽地说:“A可能是喜欢C!”
这句话让我酒醒三分:“你怎么知道?”
“女孩子的心事,女孩子当然知道。”
第二章柠檬汁无关爱恋(3)
从水云间出来,我左手拎着酒瓶,右手搭在虫虫肩上,踉踉跄跄地从小路爬上水云间后面的小山。
月儿正从东边的山头上升起,它一言不发地望着我,目光冰冷。
我心中热血翻涌:“我一定会成名的,我要做给你看!”
我举起酒瓶,仰头就喝。虫虫奋力夺过去:“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虫虫力量不弱,我则是酒后乏力,酒瓶被她抢了去。她把我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如同哄自家受了委屈的小弟弟:“平平淡淡就很好,我才不要你成名呢。你肯好好对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对我真好……”
我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抱住虫虫,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一吻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慢慢我才意识到。
吻之前,虫虫虽然在履行“嫂子”的职责,只有虚职没有实权。最多是给我打打电话,陪我散散步,再就是请我吃饭。
吻之后,虫虫角色意识明显加强,具体来说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 卫生督查员。
每周虫虫至少来我们寝室三次,地面太脏,她会主动打扫;我床上的脏衣服会搂去洗,晾干折好再送回来。有一次痞子竟然把他的脏衣服扔在我床上,可见世风不古人心叵测。
第二,私人营养师。
因为我瘦,虫虫认定我营养不良。她上网去查找秘方,有很多收获。其一就是找到标准体重公式:标准体重(公斤)=身高(cm)…105
减法运算的结果,我低于标准体重15公斤!
为了给我增肥,虫虫要求我每天早晨5:20起来跑步,并且强制执行,亲自陪跑。我怀疑虫虫动机不纯,利用我陪她做减肥运动。她不无得意地回答:“鱼和熊掌,可以得兼!”
为了给我增肥,每天虫虫亲自监督我吃饭,不许少于三大碗。她喜欢吃鸡腿,我的任务就是吃掉鸡腿上肥得流油的皮——真是一片苦心啦。
虫虫的工作是“有目共睹”的,2个月下来,我体重增加了10公斤。
寒假回家,母亲感到很吃惊:“你怎么这么胖了?”
父亲则说:“你妈还说下期给你增加生活费,我看是不必了。”
第三,书僮。
虫虫要求我每天晚自习时间跟她上图书馆,理由自然是美丽的:“你是一个可造之才,不读书真是浪费了。再说,红袖添香夜读书,有多少人想都不到……”
可是我宁愿一个人上图书馆。
与虫虫拴在一起,我失去很多合法权利:不敢像以前那样越过书本,去浏览一张张异性面孔;不敢故意与女生擦肩而过,然后自从多情地回头狞笑;不敢因为对面的女生长得可爱,就向她借墨水借橡皮借稿纸……
我央求虫虫:“给我留一点私人空间好不好?”
回答很爽快:“好哓,除了与我在一起的时间,你都是自由的。”
在虫虫的严厉管束之下,我的第一个学期算是成功度过,没有挂红灯。
第二章教堂婚礼(1)
第二期开学头一天,我们寝室七怪就到了六怪,都说在家不自在。华子没有来,阿颜说华子因病休学了。看看华子的空床,大伙儿都有些伤感。
“这一休学,只能下期重读大一了。”老唐唏嘘不已,“我们寝室七个人,还没有搞过聚餐呢。”
为照顾小秀的生意,我提议去水云间,立马被否决。
袜子说:“我们就在寝室里搞,节省很多钱。各人把土特产拿出来,把火车上吃剩的食物拿出来,菜就差不多了。”
帽子捐的是湘西腊肉和酸鱼,理所当然成为主菜;袜子捐的是六个煮鸡蛋和一条火腿肠;痞子捐的是袋装麻辣牛肉;阿颜捐的是两串葡萄和一袋苹果。老唐只有半盒沙丁鱼,他感到很庆幸:“还好,火车上没有扔掉。”
我感到难为情:“我来得早,带来的东西早吃完了。”
老唐说:“你不要这么难过,你去买两件啤酒得了。”
“我天,你半盒沙丁鱼,我两件啤酒?”
“你有两个人,当然要多捐点。”老唐拍拍我肩膀表示安抚,“今天我碰到虫虫了,你可以去请她。”
我们把书桌拼在一起当餐桌,碗不够用牙缸茶杯代替,杯子不够用茶杯盖子代替,老唐新买的巨大烟灰缸也紧急征用,当作水果盘。
一切准备妥当,我扔个电话给虫虫,没过两分钟,虫虫就出现在我面前。
一个寒假不见,虫虫腰身瘦了不少,配上那个无法减肥的胖脑瓜,整个人像是电线杆上顶着个大路灯。
“哼哼,不认识我了吧?一个寒假,我体重减了17斤3两!”虫虫得意非凡,“整个寒假我都吃斋,人家以为我念的是佛学院呢。”
老唐感叹不已:“楚王爱细腰,宫中多饿死,看来是真有其事啊。菜菜,你要调整审美观念,莫要迫害人家。”
“不要再减肥了,现在正好,增之一分则肥,减之一分则瘦!”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我搂搂虫虫肩膀,对她取得的辉煌成就表示肯定。
大家入座,或举杯,或挥箸,然而酒菜尚未沾唇,又有人敲门。
“敲什么敲,里面没人!”袜子高声答应门外人,又低声对我们说,“不要理他,八成是蹭饭的。”
“XXX在吗?”外面的人在叫袜子大名,那声音如融化的奶油,又甜又软,有点腻人。
“在,在,在,就在来——”袜子电击一样跳起来,动作极其优雅,令人想起做条件反射实验的青蛙。
多了一个人,餐具不够。
痞子说:“我把碗让给你吧,我用脸盆!”
大伙都不许:“脸盆太大,不公平!她和袜子共用一个碗!”
李婉清脸色绯红,低头不出声。
虫虫把碗筷让给李婉清:“我的还没有动用,我和菜菜共用碗筷吧。”
众目睽睽之下,我既不能不给虫虫面子,又不能过份亲密,只好把筷子分一根给虫虫,把酒杯也让给虫虫。
痞子刁难我:“酒你可以用瓶子喝,一根筷子怎么吃菜啊?”
“筷子功练习二十几年,早已出神入化了。”我用筷子刺中一片猪肉,放在嘴里。这一招,筷子里面揉合了叉子的用法,堪称中西合璧。
喝到酒兴正酣,不知谁提的话头,我们开始比较各地婚俗。
帽子是土家族,他说土家族青年男女定婚期间,用背篓里的猪腿传递信息:猪腿刮得光光的,表明男方尚未择定婚期;猪腿加个猪尾巴,表明农忙之后这门婚事就要收尾——如果女方家不同意,应当把猪尾巴放在回送的礼物中。
阿颜开玩笑说:“菜菜,什么时候买个猪腿送给虫虫?”
帽子马上补充道:“要加猪尾巴!”
我说:“猪腿我不发愁,打断你们哪个的腿就有了,问题是尾巴难找!”
虫虫饶有兴趣地问:“帽子,土家族婚礼是怎样的?”
帽子笑呵呵地回答:“土家婚礼最重要的是哭嫁,出嫁前几天就开始哭,哭到上轿。不哭不发,越哭越发。”
大家都要求帽子哭一段,帽子用啤酒沫在面颊上擦擦当作眼泪,满面笑容的“哭”道:“各位,以下这段是哭媒人的——
你来求亲说大话,说了娘家说婆家。
你吃婆家一杆烟,你讲他家发几千。
你吃婆家一杯茶,你说他家顶顶发。
你吃婆家一杯酒,你说他家宗宗有。”
大家赏给帽子一阵掌声,这令帽子越发兴奋:“嫂子,你和菜菜将来举行土家族婚礼吧。”
虫虫暗中拉拉我手,一本正经地说:“我喜欢教堂婚礼。”
老唐就问:“教堂婚礼是怎么做的?”
大家都殷切地看着虫虫,这让虫虫感到普及教堂婚礼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先是奏乐,新郎新娘入场,众人起立;然后牧师宣训:若不是耶和华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费劳力,我们得到帮助是在乎依靠开创天地之耶和华的名。诸位亲爱的弟兄姐妹,我们现在聚集在这里,是为了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