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伞下人-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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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坤说:“思哲,知道吗?世界上有三种女人。”
“等等,是阿婆说的吗?”
“不,是我说的,对于男人来说,世界上只有三种女人。一种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只有情,情在先,性在后。这么跟你说吧,我跟张蕊泽,就是跟你张姐在军营里时相爱,每一次约会我都忍不住拥抱她,吻她,但你要相信,一开始并没有性的冲动,我真的很爱她,有一种难抑的情,可情在先,性冲动是随后的。按你的话说,或你们家老雪的说法,我亲她的时候,紧紧拥抱甚至开始抚摩她的时候,英雄并没有蠢蠢欲动,这是一种心吻。”
“不明白。你说第二种吧。”
“第二种女人,是性在先,情在后。一见到这种女人,男人首先是一种强烈的
性冲动,跟情没关系,就是想干她。这种女人你认识,就是从一开始就帮助我的孙莹。坦诚地跟你说,一见着这种女人真的是性在先,情在后,先冲动,后有情。需要补充的一点是,孙莹真的是冒着风险在帮助我,就跟当初我帮助老雪一样。所不同的是,我需要她,她需要我,我明白一点,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我不干她,真的就是感觉对不起她,非做不可。”
“就算我理解吧!第三种呢?”
“已经出来结果了,就是情与性,性与情难分的。有这么一种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情性难分,情与性是混杂在一起同时爆发的,所有能结为夫妻的人,就是这样走到一起的。先有情后有性的人,婚姻关系能长久,即便没有爱。如果从约会的时候开始,就是性在先、情在后的人,大部分婚姻都维持不住,这就是他们早晚要离婚的原因。请你相信我的观点,思哲。”
“我相信,尽管我并不明白你说的,可我想听。”
“真的,每次见面,情与性难分辨的人,就有真正相爱的理由,这种女人我找到了,就是你。别人听到我这么说,一定以为是废话,其实不是,因为所有人都明白,面对这三种女人,都同样是能相爱,走到一起的,但终归有所不同。对于男人来说,从本质上,一般都是从爱中找到性,而真正可爱的女人恰恰相反,是从性中找到爱。这真的有所不同,等你到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就明白了。”
“我同意,子坤。不明白的是,你跟张姐……”
第四部第十六章(4)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给你一个最根本的解释。张蕊泽是一个极为要强的女人,她是师长的女儿,我们两个人已经分居五年了,那时我还没辞职。在国营大企业里,离婚是影响一个人进步的,从组织上说,就是很难再提升。而你张姐是不甘心做到处级干部的,如果没有老雪,我也没有非辞职不可的想法。我们保持着婚姻的关系,是为了不影响彼此的进步和前途。我们已达成了一个协议,我照顾她奶奶,就是把阿婆送终,她照顾女儿,把方泽养大。有一个秘密你不知道,你张姐真的从小就有恋父情结,她比我早两年入伍,可我们参军都是十四岁。她是世界上不多的能了解自己的女人,所以,她不想让我多照顾女儿,怕方泽也有恋父情结,张蕊泽不喜欢那样。”
“子坤,我有点冷。”
“抱住我,思哲。你知道吗?走过了九月,再到了现在,我真的完了,离不开你,爱你爱的心痛。世界上最幸福的不是被爱,是去爱,这种体会可能属于男人。所以,我真希望打起世界大战来,这样就天下大乱了,我不必带着你远走高飞,我们就要生活在一个真实而纷乱的世界里面,我也不想远离她,离开她,但我愿意跟你在一起,能关照她,看着她……” “然后呢?”
“你是说爱情吗?”
“假如是。”
“男人就是这样的,走到一个阶段,麻烦了,心里就希望另一次世界大战又打起来了……”
这次谈话不是发生在七月,那个时候还没到。
现在,有一个可提可不提的人物必须出场,对于这个故事来说属于一次性使用,是个女的,她走出“独立作战营”,将一份“作战方案”——广告部运营计划交给方子坤,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扬着高傲的头,走了。
“她是谁呀?”
“广告总监。”方子坤吃完最后一口面条,拿起计划书,边说:“我就知道你会问,女人对女人总是充满警惕的,面对男人一不小心就忘了设防。阿婆说,女人不能与女人为敌,那就总会让男人钻了空子,我不知道阿婆怎么取得的这种经验。我操——对不起,又溜出来脏话了,怎么会要这么多钱呢?”
方子坤很震惊,她看出来了,方子坤在看广告总监的计划书时,脸色一下很难看了,也可以形容为一种沉重。
这是一份科学又很理性的报告,她相信方子坤是深信不疑的,才会有了紧张。“作战方案”
写的是《楼市周刊》的运营计划,中心内容是现金运转,每周五出版的广告专刊,上缴报社每个版五千元管理费,真的不高,一共四个版,每期交两万元,每月平均四周,才交八万,一年合计下来,上缴报社接近一百万。
对于故事来说,这部分是一个枯燥的内容,却是不可回避的。她也弄不明白,站起身,想进入“参谋部”进入工作状态,方子坤没让她走,要她帮着一起核对数据,数据如下:
每个月上缴报社八万元管理费,报纸提供四个广告专版,按合同规定,方子坤的公司承包专版后,除了不能上新闻(比如:本报讯或记者署名一类的),一类广告和信息文章各占百分之五十。提前缴纳三个月的管理费,共计二十四万元。
她后来知道,孙小姐给了方子坤两万元的广告费,不是一类广告,登的是孙小姐所在的公司老板吹捧个人的文章,共分四期,每期半个版,五千元。孙小姐个人借给方子坤二十二万元,这就是方子坤能提前支付报社三个月管理费的资金来源。
下面是能保证运作的成本开支:首先是房租,每个月五千元,已经交到二二年二月,她还不知道这钱也是方子坤借的,不是跟吴老板,是跟那个刘总个人借的。
每个月的五千元房租开支列入成本,办公费、招待费等杂项,每个月无论怎样需要控制在二万五千元,除去人员工资,需要三万元。
广告总监列入的开支中,没有方子坤的工资。兼职会计每月一千元,出纳兼秘书一千元月薪。三台电脑三个人,广告设计四千元,另外两个属于打字员性质的文案每人八百,总计七千六百元。
广告部十一个人,广告总监月薪三千元(方子坤同意的)。十个广告员中有三个广告主管,每人工资一千。另外七人只拿底薪,每人每月六百元,总计开支一万两千元。
“多少了?”方子坤问。
“四万九千六,就算五万吧。”她用计算器算完,看着方子坤头上出汗了,“才五万,你出什么汗呀?你不是说你有四个版,一个版就至少能值一万两万的吗?”
“那是说法,这是新报纸,房地产开发商并不认,不像爱情可以一见钟情,有点像婚姻,需要培养,这个市场得培养,需要时间。”
公司运作成本每月需要五万元。广告业务提成百分之二十,就是说,要完成上缴报社的八万元,加上运作成本五万,一共十三万。十三万的广告要有百分之二十提成,就是两万六千元,加起来,十五万六千元,就是说,为保证上缴报社的八万元,实际上公司的广告运作成本也需要八万元的开支,每个月必须完成十六万元的广告额,才能保本经营,方子坤的手机、吉普车(汽油、保险、养路费、维修费用)和他必不可少的客户招待费、生活费一共加起来每月不能超过四千元,整整十六万。
三个月就不是二十四万,是四十八万。一年上缴报社一百万,需要另一个一百万来支持,不可选择,多拉广告是惟一的“举措”。
方子坤笑了,哈哈大笑,说:“破产啦!”
“嗨——还没干呢,就破产了?”
“我请的这个广告总监,是上海女人,很精明的,不会替我乱算账。”
上海女人怎么会到方子坤这个充满“危险”的公司来呢?她留在记忆里的,是这个女人的华丽,项链、耳环、钻戒、鳄鱼手包、诺基亚蓝色魅力手机、寻呼机、名人电子记事本,一个都不少,还有一看就是十分名贵的裙装,腰里系的那条装饰性皮带都在一千元以上。
方子坤告诉她,这位上海来的广告总监,是陪丈夫到北京的,她的丈夫在政法大学读研究生,兼职在帮方子坤制定合同的那家律师事务所,按她老公的说法,叫“资源不能闲置”,除了身体以外,要充分利用。
最后,方子坤不无感慨地说:“上海女人啊!不仅孤傲又精明,所有的宝贝和值钱的东西都在她身上呢,我真担心哪一天出门被人一棍子打死就麻烦了。”
“怎么啦?”
“她一死,我相信她整个家族都破产啦!”
第四部第十七章(1)
没有空调,一进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但这种老式建筑的墙一定很厚,客厅又照不进阳光来,又喝了冰镇可乐,吃了冰镇的方氏凉菜,所以没觉得有多热。现在开始热了,三台PC机电脑本身就很热,房间又很小,她首先想到的是,把三台电脑连结起做一个局域网的工程,首先是一个出汗工程。
方子坤把电扇打开,又从他的“作战指挥部”搬进来一台台扇,小房间里就有了温热的风。
她头发已经被汗水贴在了脸上,方子坤不说话,站在她的身后,把手伸到前面来,解开她的裤带,她的手按在了他的手上,阻止他试图脱下她的裤子,然后走到窗户前,把没有关严的窗帘重新拉紧。
“现在可以了。”她说。
方子坤笑笑,问:“要多长时间?”
“你是说脱裤子?”
方子坤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摇摇头,说:“没想到你这么淫荡。”
“我也才发现。”
她就自己把裤子脱了,衬衫也脱了,只穿了内裤和胸罩,开始布置网线。方子坤把电扇调整了角度,让它左右摇头,符合了方子坤自己的动作,他一直在摇头,不知道是因为还没有剩余资金装个空调而摇,还是看见她美丽的胴体和迷人的身材而摇,一个男人摇头
也许不需要更多的理由。
把三台电脑连接起来,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局域网,总还算一个工程。方子坤把另一台电扇固定了方向,温凉的风正从她的小腿肚子上往上吹,通过了一些身体的地方,她弯着身子整理电线的时候,长发从后面被吹到了前面,遮住了她的脸。
方子坤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看着她修长的腿,细腻的腰,屁股高高撅起来,身子在往下探,一个奇妙的造型。他把身子也探过去,明白了,她是在插电源。
“我帮你插吧。”
他说着,从她手里接过的电线插头,身体触碰到了她像奶油一样的身体,左手扶在她软软的腰肢上,不像奶油了,像丝绸。她感受着方子坤热乎乎的手,不喜欢自己全身上下正溢出的一层细汗,还是有心情强调某种情景,问:“你说什么?”
“我插吧。”
“不要你。”
“我行。”
“我知道你行。”
这不叫调情,这叫情趣,她喜欢。然后她看了他一眼,两个人都会意地笑了,正所谓“意味深长”——最奇妙的是,她和他几乎同时开口,说了一句相同的话:“讨厌!”
她看见方子坤眼睛里闪烁出晶亮,熟悉这种光芒,也熟悉这样的时候总是不免地一阵心跳,能让漂亮女人心跳的男人并不多,她爱她的心跳。她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尽管感觉出方子坤竭力地在控制自己,还是很高兴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轻轻揽过来,吻了她的眼睛。
然后她仰起脸,张开丰满的红唇,期待着有些扎脸的胡子茬的唇没有过来,一只带有烟味的手压在了她的唇上,她发现自己在接受这种味道。方子坤即便出汗的时候,也有一种总让她心动的气味,不明白,方子坤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又陌生、刺激又撩情的气息挥散出来?好像生命里很久很久以前就在寻找的东西,或者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只是遗失了,回来了,一种分别太久的归来。
方子坤把唇贴过来了,她接受了一个很浅的吻,唇与唇相碰,相碰之后,她知道狂风暴雨的狂吻就要来到,轻轻推开他,说:“先干正经事,马上就完。”
按照语言逻辑关系,她知道她这句话很糟糕,好像接下来要做的,属于不正经的事,因为正经的事马上就完,不正经的事很快就要开始。这让她有点不自在,或者说不舒服,冷静的时候她很想给自己一个正确定位,偏偏面对心爱的人根本就没想过要冷静,要不怎么是恋爱中的女人呢?
第四部第十七章(2)
她确认自己在恋爱了,第二次,而且不想寻求结果,因为她知道不会有结果,有爱就足够了。寻求结果的爱没有一个不是痛苦的,因为这是一个流行情人的年代,真假婚姻难辨的年代,甚至不是为爱而爱的年代。像远在美国的爸爸妈妈那种爱是没有的,父母学的是化学,享受的是儒家文化,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为爱对方而存在,从没想过爱自己——如果爸爸爱自己,妈妈也爱自己,他们都愿意按照自己真实的想法做一回自己的话,也许婚姻早就不存在了,那肯定是另一个故事了,当教授的爸爸和妈妈有他们自己的故事,所以才双双去美国,爸爸和妈妈都害怕自己背叛了自己,从他们的大学时代开始。
喜欢方子坤的抚摩,希望他把他的手伸进胸罩里,她感受到乳房在膨胀。方子坤没有把手在她身上游走,只是停留在她的腰上,一种持久的停留。这是两种选择的一种,方子坤只选择了停留,她看出来了,一种坚信不移的感觉,方子坤不经意地侧过脸望了一眼他的“作战指挥部”,他一定想把她抱到那张破旧的沙发床上去,她喜欢那个地方,沙发床。
“我要洗个澡。”她说。
“那天为什么没来?”
还是问了,她看着他的眼睛,知道该怎样回答,抬起手,抚摩了一下他的脸,轻声说:“我害怕。”
“我知道。”
她紧盯着他,不相信他能知道自己的感受,或者自己和他所说的不一样。那天那时的感觉就像下了一场太阳雨,忽然而至,只是太阳雨来得猛去得快,而她的世界的太阳雨,却久久不去。
方子坤闭上眼睛,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她感觉到了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是属于真爱的男人的一种颤抖,她已经经历过了,第一次跟雪狼,雪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