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来荡去(实体版)-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才走出几步,随着身后一声响,门又被打开,然后林箐的声音在我身后柔柔地响起:“你……要走了吗?”
我回过头,对林箐无言地点点头。
林箐轻叹一声,然后说:“你生气了是吗?刚才是我太过分了,对不起。”她不等我回答,又说:“你别走了好吗?饭菜都已经弄好了,马上就可以吃啦。”
我强颜向她一笑:“不了,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下次吧,箐儿,对不起。”
以林箐的聪明,我想她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是决心要放弃追求她了。林箐沉默了一会,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她的这动作几乎让我的决心再次改变,忙将眼睛转到了一旁。
林箐说:“我……我确实有不好说的苦衷,信不信由你,我从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你。”讲完,她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儿。
林箐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对我有情?无情?我该不该离去?我很想留下来,但是我已经做出了不再追她的决定,也说出了要走的话,我能食言吗?我这时外表平静,脑中却乱得一塌糊涂。其实这问题很简单,我想只要我想通一个问题,这一步该向哪个方向踏出就迎刃而解了。
这问题就是:自尊和爱哪一个更重要?
第二章 祸害遗千年
我不知道是从我走上社会以后开始,或是我一直就是个没有自尊的人。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已经大多模糊不清了,其实就算记得,我想那时也没有什么让我需要拼命回护自尊的事情发生,我的童年虽然因父母的吵闹而有些逆反心理,但那时候我的所有反抗,包括想让父母全都死掉,都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从外表上看我是比较沉默的,很少做出什么与自己年龄不符的举止,所以自尊这东西我以前基本上没有用过,甚至不知道它是何物。
而来到广州后,我就确信自己的自尊少得可怜,除了还是我在做外发部经理时,那次接待一个日本商贸队来检查灯饰生产进度和质量,为首的一个日本人口口声声叫沈阳为奉天,叫中国为支那,说慰安妇都是自愿的时候,我心里冒出了一股怒火和羞愧,但为了自己的职位和前途,我只是神情淡漠的与之纠缠,没敢和他争论,到晚上他们要找女人玩,我带他们到了金凤凰,等那家伙喝得酩酊大醉去厕所时,我用自先藏好的酒瓶从后面将他当场砸得晕倒在地,然后我逃之夭夭。
这件事我做得有些卑鄙,而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尊的一种体现,因为通过接触各种电影、书籍,以及新闻后,我十分厌恶日本人。除开这次事,我的自尊如果还有的话,也像是被南极那亘古不融的冰雪冷冻了,所以胡晓琳能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即去。所以当老头子的语气中显示出台湾人的素质就是要高出大陆人一等时我从来不敢表示异议。在我的概念中,自尊与金钱、权力是完全水火不容的,就如一对绝不能和解的生死冤家,而我,选择的是后者。
不过,现在林箐却让我的自尊开始苏醒,透过她美丽的外表,她对幼儿园小孩子的爱心,对待杨伟时的善良都在震撼着我的灵魂,这些我不具备的品德使得我对她的爱已等同于爱慕她的美丽,同时,她的一切都象是一面镜子样,将我的龌龊、卑劣显现得纤毫毕现,又让我无比的自卑,在林箐面前,我是既想逃开,又想接近,这样的一种心情。
在犹豫了一阵后,我终于认为还是要坚持自己最初的决定,我爱林箐,所以我不能让她看不起我,我不以为一位有思想的女孩会爱上个没有自尊的男人,而且如果我留下来的话,林箐一定认定我贪慕的仅是她的美丽!所以当爱情与自尊发生碰撞时,我的选择是自尊,尽管这样的选择会让我很伤痛。
我向林箐笑笑:“我真的有事情需要处理,对了,这段时间我可能不是很有空来看磊磊,你记下我的手机号码吧,如果磊磊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林箐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清纯如水的眸子中表现出来的感情很复杂,好象是有些赞许,也好像有些伤心,我不敢看她,我怕在她无意中的诱惑下,自己会象二战时的波兰一样,很快的就会沦陷,于是眼光略向上抬,望着她黑亮的长发很快报出了手机号码,说了后,我又向她勉强一笑,然后转身以我能走出的最快步伐离去。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我几乎是仅凭本能控制着捷达的方向,和躲避来往的各种汽车。如果刚才林箐没有追出来向我道歉,纵然伤心,也许我还会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而骄傲,但现在,我不知道我做对了没有,心中隐隐有点后悔,其实刚才林箐也并没有给我很大的难堪,为什么我的反应会有这样大?我苦笑,应该是我太在乎她的心了吧。
幸好我还有雪儿!
我暗叹一声,不想让自己再去想任何有关林箐的事情,我和她的差距就如天和地之间的距离,放弃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林箐对我的种种不同却让我无法释怀,我相信林箐在我面前露出的才是她的真性格,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平淡微笑只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伪装,那么说林箐愿意在我面前展出她的真面目,是不是因为她对我很有好感?是不是对我很放心,认为我不会伤害她?
我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我想任谁也想不到,平时文静、礼貌,完全没有脾气的林箐,其实却是个有时很不讲理的刁蛮丫头,就像雪儿一样。
想起雪儿,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们的性子为什么会这么像?
正在思索中,突然见前面的一辆奔驰猛的刹车,我慌乱之下一脚蹬去,结果却踩上了油门,于是我眼睁睁地看着捷达像看见了久未见面的情人一样,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狂热地吻上了奔驰的尾部,再在一声震得我耳朵无法承受的巨响声中,我的脑袋向前狠狠一撞,然后眼前慢慢浮起了一片黑暗。
这黑暗由远及近,由薄转浓,慢慢地塞满了我眼前的这个世界…… 我想,我该回去了,这就是地狱吧?或许回去也好,活着,真的好累啊!
“妈妈,这儿有只小虫子。”
“小傻瓜,这是只蝴蝶,蝴蝶懂吗?你看它在花丛里飞舞,多开心啊,妈妈希望你以后每天也这样开开心心。”
“妈妈,这儿又有只蝴蝶。”
“小傻瓜,你又说错了,这是一只小鸟,你以后也会象这只小鸟一样,长大之后就会离开妈妈,去过自己的生活。”
“妈妈……我不要长大……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小傻瓜,不要哭,人都要长大的,以后妈妈会老去,然后死掉,你也要去赚钱养活自己,还要娶老婆。”
“妈妈,死是什么东西?老婆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真是个小笨蛋!尽只知道吃,死就是妈妈以后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老婆是你以后要用一生去呵护、去宠爱的人,她必须是你最爱的一个人。”
“不……妈妈,我不要你死……也不要老婆,我只要天天和妈妈在一起……”
“好了,好了,小戈乖,别哭哦,妈妈不死,永远和我的小傻瓜在一起,来,亲妈妈一个。”
“妈妈,爱是什么东西啊?”
“爱……爱是什么?小戈你问倒妈妈啦,爱是什么不能用嘴说出来,只能以后你自己用心去慢慢的感受。”
……
“来,喝了这杯酒之后咱们就是五兄弟了。”
“对,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就你们当吧。”
“你他妈的蛤蟆找死,罚酒三杯。”
“哎哟,别灌,老子自己喝,不就三杯酒嘛,小事!”
“你奶奶的还嘴硬,加罚三杯!”
……
“我爱你……要不你带我走吧!”
“别傻了。”
“我知道我身体已经脏了,配不上你,我……我不是想做你女朋友,让我做你情人吧。”
“这是不可能的。”
“你可以交女朋友,也可以结婚,我……我绝对不打扰你,就让我做你情人,好吗?”
……
“楚戈……你会永远爱我吗?”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
〖系统〗 江湖虽大,知音难觅,雪舞深感友情之可贵,欲效古人,与你共结金兰之好!
〖系统〗 六道轮回、雪舞撮土为香,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让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荡/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缠绵的往事/化作一缕轻烟/已消失在远方/暖暖的午后/闪过一片片粉红的衣裳/谁也载不走那扇古老的窗/玲珑少年在岸上守候一生的时光/为何没能做个你盼望的新娘/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沉沉离别背在肩上/泪水流过脸庞/所有的话现在还是没有讲/看那青山荡漾在水上/看那晚霞吻着夕阳/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今夜你在何方/转回头迎着你的笑颜/心事全都被你发现/梦里遥远的幸福它就在我的身旁……
头好痛,我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有千钧之重,怎么都不肯听我大脑的指挥,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我也仅仅只能让眼珠微微地转动了一圈,面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医生,快来,他醒了,我见到他的眼睛动了!”一个好像有点熟悉也很好听的女音突然响起,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很浓的喜悦。
“我去叫医生!”这次是一个男人说话,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远方渐渐而去
“我这是在哪?”我正在想这问题时,一支非常柔软温暖的手握在了我的手上,那如风吹碎玉一般动听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在我耳边再度柔柔地响起:“你……终于醒了,我……我真的好担心你!”
“她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迷迷糊糊地想:“我又是谁?这是医院吗?我在这儿干什么?”我极力思索,想要弄明白这些问题,但一阵倦意袭来,我支撑不住,带着无数疑问,我又一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次我是被一阵说话声惊醒,我很感激这个说话的人,因为当时在梦境中,我正面对着一位哭泣着要从个高处跳下的女孩,我无法阻止她的行动,就在我悲伤地看着她要向下跳时,这声音的响起将我及时拉回了现实之中,使我不需要去承受那一刻所带给我的伤心欲绝。
“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好,通过我们这五天的治疗和观察,他一切都回复了正常,随时都有可能会醒过来。”这声音如此地说。
那位声音很好听的女孩好象依然有点不放心:“他一定会再醒来的对吗?他身体别的部位都没有什么问题吧?脑袋里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醒来是一定的,经过我们的详细检查,他身体别的部位都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撞伤,绝对不会有问题,至于脑袋嘛……因为现代医学对神经的研究还不是很透彻,所以我们现在不敢做出什么具体的结论,一切要等病人醒来后才能知道。”
“那最坏会有什么情况发生?有多大可能?”
“嗯,最坏的可能是失忆,至于可能性就很难说了,这要看病人的神经受损情况和意志,如果是意志坚强的人,这可能性就要小,如果意志不坚强的话,譬如有的人要是想刻意去逃避什么,就算神经没有损伤也会在潜意识里让自己失忆。”
“啊,逃避!”
“林小姐,你在想什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哦,没什么,谢谢你了刘医生,以后还请你多费心。”
“他是你什么人?男朋友吗?”
“不是……”
“呵呵,你对朋友真好!对了,林小姐下午有空没有?”
“有啊,刘医生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我想……请你去吃个晚餐。”
“真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哦,这样啊,要不要我帮你瞧瞧?”
“不用了,谢谢,可能是有点累,我在这休息一阵就没事了。”
“那好,我先出去了,拜拜。”
“拜拜。”
谈话就这样告一段落,然后那只细小温暖的手又握住了我的手掌,那位女孩轻轻地说:“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坚强?软弱?在我看来,你是个很矛盾的人,楚戈,不管你以前是个怎样的人,这次,请你一定要坚强!因为所有的困难是需要面对,而不是逃避所能解决的。”她停了停又说:“你听到我的话吗?千万不要失忆,你一定要记得我和磊磊啊!”
我听着女孩的话,只觉得心里一片温暖,但脑袋还真的让她给说糊涂了,我是谁,她又是谁?
我一定要见见她!于是我拼命地挣开了眼睛,印入我眼帘的是一张虽然有点憔悴而又美丽清纯的脸,此时她正一脸柔情,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见我醒来,女孩愣了楞,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一抹红霞飞上了她秀丽的脸:“你醒了?你醒了!”女孩说这话时声音有点颤抖。
我看着她,心中柔情涌上,点了点头。
女孩想将手从我掌中抽出,而我却使劲抓住不让它走,女孩只挣扎了一下,可能怕弄痛了我,也就没再坚持,任她的手安静地躺在我的手心里。
过了一会,女孩红着脸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记得我吗?知道我是谁吗?”说完,她的眼睛盯着我的嘴,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我想了想,有点困惑地回答她:“我感觉到你很亲切,好象在哪见过你,你是谁?”
女孩的脸一下变成雪一般的白:“你……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摇摇头,问她:“你是谁?我又是谁?我怎么到了这儿?这又是什么地方?”
女孩的眼圈开始红了起来:“你真的失忆了?你别吓我啊!”
看她一脸惶急的样子,我终于不忍心骗她,柔声说:“箐儿,谢谢你照顾我,放心好了,我没有失去记忆。”
“你……你又骗我!”林箐猛的从我手中抽离了她的手,人也退开几步,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看着我。
又骗她?我什么时候骗过她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我真的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不过这件事可以慢慢再想,现在的问题是先不能让林箐生气,于是我故意大叫了一声:“哎哟。”再做出个很痛苦的样子。
林箐见我这样子,马上走到近前,轻声说:“头很痛吗?我帮你揉揉。”
我心中大喜,本来只想林箐别生气,想不到的是还得到一个意外的奖赏。
感受着林箐的手在我额头上轻柔地揉着,那种舒适和荡人魂魄的滋味难以言表,别说我的头不痛,我想就算是真不舒服现在肯定也会在她的轻抚下不药而愈。我忍不住又捉住林箐另一只空闲着的手,林箐微微一挣,见我眉毛一蹙,便任由我握着,只是嗔怒地瞪了我一眼,但这一眼,我看到藏在这怒意深处的却只是小小的怨尤,更多的是一种无尽的欣喜。
我说:“箐儿,听那医生说我是昏迷了五天对吗?”
林箐轻轻嗯了一声。
我问:“那你怎么会在医院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箐的脸又有点红,直看得我心神荡漾:“那天你走了两个小时后,磊磊吵着要和你通电话,我……我只好打电话给你,是个医生接的,他说你撞车了,正在医院里抢救。幸好你的电话没坏,否则死在医院都没人知道。”
我感激地说:“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吧?多谢你了。”
林箐像是心情很好,狹促地说:“我先还怕你失忆,唉,谁知道是好人不长命,你这个祸害却怎么都不会有事,看来老话真是有道理。”
我笑着说:“你以为这是在拍电视剧啊,一撞车就会失忆。”又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过箐儿,我刚清醒时确实是有点糊涂,不知道自己是谁,是你在我身边说的那些话,让我慢慢的又想起了从前。”
“真的?”林箐的眼中闪烁着的是片喜悦的光芒:“我有这么大的本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