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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丛林战争-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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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条蟒蛇,……你看,如果高平是它的头,谅山是它的尾,那么东溪、七溪、那
芩就是它的腰身……。
    “这种线型防御很容易分割切断。……”我忍不住评论说,“我看法军驻越司
令官是个笨蛋!”
    “卡邦杰上将在法国来说还是个有名的将领,只是在别人的国土上,除了守备
点线之外,他想不出别的办法。当时,法军在高平的部队大约只有1000人,我们集
中的兵力达数万人,占有绝对优势。那时,我们非常重视一城一地的得失,打下高
平,就等于砍掉横在东北部边界的蟒蛇的头!这是当时我们的共识。……为了慎重
起见,308师的军事顾问吴效闵和师参谋长阮土澄带着我们这些团营长和顾问们冒着
大雨到高平进行阵前侦察。吴顾问为了抵近观察,竟然涉过汹涌的一条小河,不顾
参谋长的劝阻,一直匍匐到高平城下,这种不顾个人安危的精神颇使我感动,孙洪
林就跟在吴顾问的身边。
    “实地侦察后还不放心,要我们向当地群众了解高平城里的实情,当地群众虽
然缺乏军事常识,他们描述的法军军事设施却很逼真。经过反复核实之后,得出了
高平不好打的结论。……
    “我的情绪顿时冷落下来,两万多人的主力部队,打不下一个千人守备的据点,
我心不服,等于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部队没了一瓢冷水。当时,孙洪林是打东溪
的积极拥护者,在讨论新的作战计划时,我们又发生了争执。因为东溪的守军只有
350来人,即使打下来也没有多大的价值,更何况在三个月之前,我们的174团在没
有到广西整训时,就曾经攻下过东溪。只是法军在东溪四周投了一个伞兵营,才把
东溪夺了回去,我军伤亡300人,法军也损失200多。……
    “孙洪林则认为这是一个有利条件,因为我军有打下东溪的经验,在心理上就
有必胜的信心。在军事会议上,陈赓大将对选定战役的主要突击方向作了辨证的说
明。他说‘高平地势险要,三面环江,背靠大山,工事坚固,易守难攻,原来估计
敌人约一千人,这是很早以前的情况,在东溪之战以后,又加强了力量。进攻高平
要渡水作战,一旦这块硬骨头啃不下来,或是久攻不克,就失去了战场的主动权,
我们应当看到上次东溪得而复失的教训,敌人会向我们的背后投下伞兵,我们反而
腹背受敌。如果不胜,对整个战役就产生不利影响,在历次战争中,我们有一个原
则就是不打无把握之仗。因此,最好是打高平与七溪之间的东溪,取胜的把握比打
高平大得多。我们把4号公路拦腰切断,高平便孤立起来,这就迫使高平和七溪乃至
谅山的敌人出援。我们就能在敌人行进中创造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的机会。然后再攻
打七溪,这样不但有必胜的把握,在大量歼灭敌人之后,高平乃至谅山自然会落进
我们手中。……如果只重视一城一地的得失,不惜代价硬把高平打下来,最后还是
落入敌手,枉自消耗了自己的力量。……’应该说陈赓将军的论点是有说服力的,
同时人民军总部领导也同意修改作战方案。可是,我的心里仍然不以为然。孙洪林
给营连排干部上课,就专讲不在一城一地的得失,专讲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他一连
讲了七八个围城打援的战例,我的思想才有所转变,所以,我们团在执行边界战役
计划上比较坚决。……
    “顾问团和总部拟定了作战部署,以两个团、两个独立营和一个95炮兵团的绝
对优势攻打东溪,我们的总兵力是7000人,东溪之敌只有350人,正好是守敌的20倍,
我们的团没有参加,我本以为是牛刀杀鸡一举而下,没想到部队攻占了东溪外围据
点后迟迟不进,守敌在空军的配合下实行反冲击,我们前沿部队竟然撤退下来,孙
洪林目露威严恶气满胸地对我嘟囔,‘若是我们团打成这个样子,我就违犯纪律带
头冲锋!’的确,我们的战士都非常勇敢,但步兵和炮兵不能很好的协同。指挥能
力和战斗作风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在砚山、靖西训练中解决的老毛病,重又表现
出来:营部离前线三四里路,团部在七里之外,前面打成什么样子,遇上什么新情
况根本就稀里糊涂,也就无法进行切合实际的战场指挥;再就是四面围攻不能协调
行动,有的营连指挥员害怕空袭,擅自推迟进攻的时间;火力组织也是混乱不堪,
机关枪不是放在战斗前沿而是放在连队指挥官的面前。……
    “这一夜的攻击,伤亡300多人,没有取得战果,我看着孙洪林黑沉沉的脸色,
心情沉重,默然无语。孙洪林并不看我,像是自言自语,‘照这样的指挥水平,还
想攻打高平!’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寒气。我承认我们部队没有攻坚经验,我想,
如果由我们团担任主攻,也未必打得好。……‘给我一支烟吸!’我向孙洪林怒吼
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报!……
    “总结了第一天受挫的教训,第二天重新发动进攻,这次,基本上是按照顾问
团同志们的指挥意图实施,炮兵团把火炮抵近前沿,直接瞄准敌方碉堡射击。……
整整打了一夜,直到9月18日上午8时,才占领了守敌的核心阵地。……
    “在部队松了口气时,我并不轻松,心想,打个小小的东溪,竟然花了这样大
的力气,整个边界战役能打出个什么局面呢?轻敌情绪转而成为悲观失望了,更何
况,打下东溪,还有另外的一个因素,那就是战略上的配合,我们与此同时,在老
街方向进行了佯攻,使法军司令部认为老街才是主攻方向,东溪只不过是佯动。如
果不是法军司令部作出错误的判断,也许东溪更难攻克。……
    “孙洪林看透了我的情绪,他递给我一支云南产的香烟,‘万事开头难,一打
下东溪,全盘皆活,战场主动权也就全在我们手里了!’‘何以见得?’他就像今
天咱们谈话一样,用手点着地图,‘你看,下面的戏谁难唱?是卡邦杰先生!现在,
高平是一座孤城,敌人正向七溪增兵,卡邦杰不可能把高平丢在那里不管,就必然
派七溪的驻军走出据点去援救高平,我们就在半路上选取最有利的伏击地点把他吃
掉,……’我依然心存疑虑,‘如果七溪之敌不北援高平,而是高平之敌南下,与
七溪之敌合击东溪呢?’‘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但目前高平之敌弃城南下的可能性
太小。因为卡邦杰不在万不得已时,绝不放弃高平这个战略要点!’……好像证实
孙洪林的判断似的,我们团接到命令开赴东溪以南地域,配合早已进入伏击地点的
308师,准备打击七溪北援之敌!……这时,我与孙洪林的关系开始和缓,并且承认
他是对的。孙洪林略含委屈地笑笑,他说,‘尽管我受到了顾问团领导的批评,可
是我本性难改,有话必说,直言不讳,我们还少不了争吵!’我说,‘争吵不怕,
动拳头大概我打不过你!’孙洪林果真打了我一拳,他说,‘中国有句俗话,不打
不成交,我在赴越前,老婆刚刚生了个儿子,我也知道你的夫人也生了个女儿,从
阿嫂的长像看,女儿一定是个漂亮姑娘,咱们将来作儿女亲家怎么样?’我也拍了
他一掌,说,‘好;你一拳我一掌,咱们扯平了,一言为定!可是,你并没有见到
我的妻子。’‘我会侦察!’他指指我的口袋,那里面装着她的照片!……”
    黎东辉这段话本来应该使我感动,此时听了,心头却受了一击,我急忙向房门
口张望,如果阿娟听到此话她将作何反应?是喜是忧?我又想到孙家杰也在越南北
方,他和阿娟有没有见面的可能?当然,这种“儿女亲家”一说,只不过是一句充
满感情色彩的戏言。
    这时我才发现竹楼上出奇的安静,只有阿嫂在厨房里动作轻微地准备我们的晚
餐,显然,阿娟不在,她会不会去见乔文亚呢?如果他们把事情捅开,阿娟将会出
现什么情况?我在这个家庭里如何脱身?
    黎东辉见我老是走神,便站起来,说要休息一会儿,到竹楼下的小小庭院里走
走。 
         第十一章
                            (一)意外的胜利
    黎东辉谈兴很浓,我们略作休息之后,又继续畅谈:
    “由于攻克东溪的胜利,从指挥部到我们团营干部,产生了一种乘胜进击继续
攻打七溪的欲望,武元甲总司令已经给308师下达了进攻七溪的预令。军事顾问团又
提出异议,要求继续在东溪之南的山地密林中设伏,为北上的法军布下一个口袋。
待机歼敌……”
    “完全是中国的打法!”我听了后立即表示赞成。
    “当时,我又大失所望,对这种消极等待很不以为然,部队开进伏击地域,天
又下起雨来,一连数日的阴云,遍地泥泞,全身湿透,我全身关节疼痛难忍。法军
住在据点里按兵不动,而我们却在山林里忍受风雨的摧残,许多人都病倒了,躺在
已经无法遮蔽风雨的帐蓬里呻吟,又是怨声载道,对这种战法简直是闻所未闻。
    “听说陈赓大将病倒了,躺在竹床上指挥,308师的吴顾问也病倒了,身染疟疾,
在高烧中昏迷不醒,陈大将又派王砚泉来接替他。孙洪林却像铁打的金刚,在我关
节痛疼时,他接替了我的工作,日夜在泥水里跋涉。他的冷硬的个性我不欣赏,这
种吃苦耐劳的精神却使我敬佩,他把我们团的参谋长拖得叫苦连天,他不理解,这
个中国顾问,竟然比我们在亚热丛林打了多年游击的人还要坚韧。
    “等啊,等啊,一天,两天,五天,六天,七溪的敌人就是不来。我也看出,
孙洪林不像前几天那样镇定,他有时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敌人知道了我们的作战
意图?难道侦知了我们设伏的机密?’他开始烦躁不安,时时对着地图发愣,好像
要用他的执拗和虔诚会感动七溪的敌军,要他们赶快出来。我们有两个到七溪去侦
察的人员未归,这就更增加了他的疑虑,如果他们被法军俘去,会不会透露我军的
情况?……”
    “战争中,这种意外是很多的!”我虽然早知道了结果,可是仍然为当时的局
面揪心。
    “这时,我们听到了法军不把东溪失守放在心上,集中五个营的兵力向太原和
宣光之间的中央所在地发动了进攻。那里是我们越南党、政首脑机关。当时有人就
发牢骚,我们打了敌人的腰,敌人却来砍我们的头!我也认为我们的计划落空了。
    “我暗自观察孙洪林的情绪,认为他貌似镇定的情态里掩盖着烦乱和迷惘,我
又跟他要烟抽,他的眸子里却突然闪射出一种异样的神采,‘团长同志,’他给我
一支烟,用劝导的口吻说,‘我们要咬紧牙关坚持到最后五分钟!’我问他是什么
意思?他说:‘看来卡邦杰先生并不是个笨蛋,他甚至研究过中国的兵书战策,
‘围魏救赵’,他希望牵着我们的鼻子走,让我们把举行边界战役的部队拉走,让
我们去保卫首脑机关,而后来个左右夹击,再加上空中轰炸,我们的战役计划也就
彻底完了!’
    “我的心不由一动,我也曾起过救援首脑机关的念头。他说,‘顾问团有个分
析,卡邦杰袭击太原首脑机关所在地,是从河内调动的部队。七溪兵力已经增加,
卡邦杰绝不会放下高平不管,现在就是跟我们比忍耐力。……’我对他的分析半信
半疑。显然,他的观点是体现了顾问团的决心!
    “当时我们已经得知谅山的勒巴日兵团为援救高平已进至七溪,那里还空降了
一个伞兵营。这又使我想到改变进攻七溪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我们一时吃不下七
溪,必然落个腹背受敌的局面。
    “可是,我们守候到第八天上,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病号一天天增多,太原
方面形势急剧恶化,部队产生了一种非常恶劣的情绪,对顾问团的决策发生了怀疑,
乃至表示出某种抗拒情绪。埋怨和不满山上到下蔓延开来,此时,中央根据地已经
落入敌手,首脑机关退入茫茫丛林。我从孙洪林的日益阴沉的脸上,看到了这种无
形的压力。
    “最严重的时刻来了,由于长期潜伏,部队口粮已经告罄,部队潜伏区的附近
就有几片稻田,顾问们提出就地收割以备急需,但是,师团领导认为割稻不是办法,
最好的办法是派部队到后方水口关一带去背粮,部队已经空等了近10天的时间,法
军始终没有出援的迹象,到水口关可以早去晚归。孙洪林虽然持有异议,他屈从于
过大的压力,不再过分坚持,同意只去一部份部队,并且携带能够投入战斗的武器
和弹药。由此,我们又发生了一次争执。这次背粮事件我不了解上情,不知是师部
自定的还是总部批准的。
    “但是,部队刚刚出发不久,勒巴日兵团突然从迷迷蒙蒙的晨雾中像妖魔鬼怪
似地突现出来。我简直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前边是308师的伏击部队,这
些法军怎么能从他们伏击地域穿插过来,竟然没有鸣枪报警?这是多么严峻的时刻,
我看到孙洪林棕色干枯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火灰:‘真他娘的——这简直是犯罪!’
他的目光像利剑似地向我直抵过来,暴烈绝情的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开火!……’
我此时真是手足无措,因为我想不明白,在我团前面有两个团的伏击部队,为什么
他们没有开火?也许敌人的出现过分突然,10天的漫长等待,部队早已不再戒备,
去水口关背粮这个行动,完全解除了战士们的临战状态。法军竟然来了个突然袭击,
部队被这意外的情况惊得目瞪口呆。‘开火!’孙洪林不待我下令,就向天打了一
枪,这时部队才作零星的射击,标准的仓促应战。……就在这时,指挥部黄文泰总
参谋长亲自给我们下达命令——立即投入战斗!……
    “啊!这是多么凶险的时刻,多么危急的时刻!可是由于背粮,部队建制已经
打乱,要组织有效的阻击已不可能!此时,我倒觉得孙洪林的暴躁有点儿可爱了。
    “这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法军受到袭击,突然停住,而后攻占了我们一
个排据守的一个小山包,因为这个排的两个班已去背粮,班长进行了抵抗之后,撤
退到连部据守的小山头。……法军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占据山头后和我们对峙。……
这个法军指挥官显然是个大笨蛋。这就等于让我们重新组织包围。
    “孙洪林欣慰地舒了口气,他说,‘团长,这场大雾救了我们。’‘为什么?’
‘显然,敌人还不知道我们的实情,也不知周围的地形,一旦受到袭击,就把头缩
起来作自我防护,既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只能等待大雾消散后,才能决定对策,
我们是仓促应敌,他们更是懵头转向。有时因祸得福,308师没有阻击本来是个失误,
反而成了有意把敌人放进了包围圈。歪打正着,就像一发偏弹反而打在敌人的要害
上!’这时,我们团又接到一道命令,趁大雾尚未散开的时候,派一个营开往南山
的一个山口,任务是卡断法军的退路。并且告知,总司令部已经直接派人把去背粮
的部队追回。……‘好险!’孙洪林开心地笑了,轻松地舒了口气,‘团长,咱们
终于等到了!’
    “308师好像为了洗雪失职的耻辱,发动了猛烈的攻击,法军只是消极地抗抵,
却没有突围而出的勇气,这是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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