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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丛林战争-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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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当按照阿乔的愿望去生活。结果,她就变得坚强起来,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
不在乎,后来,她就跟她的孩子生活在一起,快快乐乐,结果有一天,忽然从远方
来了一个人,走进了竹萝村,……”
    “阿乔来了!”阿娟凄恻地笑笑。“阿叔,你这故事可一点也不生动,更不感
人!……”
    “所以我希望那个阿娟将来给我讲一个既生动又感人的故事!”
    苏军医和小宋为我们送来了晚餐。出人意外的是阿娟竟然吃了一大碗米饭半盘
咕噜肉。当苏军医得知我给阿娟讲的那种“好聚不如好散,把不欢不散变皆大喜欢”
时,他也许不愿在阿娟面前表示出过多的欣喜,反而用阴郁的声调说:
    “你以为吴副院长的想法和你一样吗?”
    “苏叔,”阿娟已经投入到别人的命运中去了,“我看能行!”
    “为什么呢?”
    “那个吴副院长为什么老不结婚?不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吗?”
    “他找不到合适的人,和杨淑兰有什么关系?”
    “我也说不上来,”阿娟说,“我倒觉得他们准合适!”
    我转脸向苏长宁笑笑:
    “你看,你看,阿娟比你的信心还大!我看,阿娟说行准行!”
    苏长宁脸上竟然罩上一层鲜艳的红晕,像个好羞赧的小孩,流露出无限的喜悦,
或者是一种幸福的渴望,紧紧揪住了阿娟的祝愿:
    “阿娟你说行就行!我得托你阿娟的福,感谢你的好心给我带来的幸运了!”
    “那怎么敢当?”阿娟涨红着脸惶惑地说,“我就说了一句话,有什么值得感
谢的呢?”
    “噢,你可别小看这句话,”我略作夸张地说,“你苏叔痛苦了10年,就你这
句话给他治好了!”
    “那不成了灵丹妙药了吗?”阿娟快活地笑了起来。
    “我看,你的灵丹妙药只能治别人,”我激将地说,“就是治不了自己。”
    “是啊,”阿娟又忧郁起来,“可是,我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
    “阿娟,记住我一句话,”我边想边说,“世上没有从来不痛苦的人,也没有
治不好的痛苦。……我上次跟你说过吗?山穷水尽疑无路,那就是你的痛苦,柳暗
花明又一村,就是你的幸福,苏军医说你是个幸运的人,我看也对也不对。……依
我说,你是幸福在前,痛苦在中,幸运在后!……”
    “阿娟!”苏军医趁阿娟的思绪慢转弯的时候,赶过来推她一把,“你们越南
信佛教的很多,有句禅语叫‘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咱们两个都是身坠苦海之人,
你已经把我拉到岸上来了,要不要我也拉你一把?”
    “算啦!”阿娟笑笑说,“我现在已经回头了,还是让我自己爬上岸吧!” 
         第二十一章
    1968年6月归国后,一直全神贯注地关心着越南局势的发展,直到1985年春,我
从老山前线回到南京,才在资料室里见到了法新社记者夏尔·斯托里的题目为《越
南战争求索》的长文。在越南时,他访问过黎文英,我对这位记者的印象不坏,我
将他的文章摘录几个片段,以补充我在越南北方无法知晓的诸多信息。
                       (一)是奠边府还是凡尔登?
                   ——斯托里《越南战争求索》摘录之一
    溪山,这是以前不被人们注意的地方。它离老挝边境只有6英里,离军事分界线
14英里,原来是法国殖民军的一个要塞式的据点。在这块长1英里宽半英里的孤立高
原上,美国建立了第一流的火力点,成为扼守9号公路通往老挝和警戒北纬17度分界
线的要塞。这里驻扎了美国海军陆战队近6000人,这是一支庞大的力量,再加第一
流的空军支援,那是一个难以攻克的塞瓦斯托波尔。
    1968年初,北越人民军以两个精锐师——据说是第304师和第325师包围了溪山。
304师就是当年攻击奠边府的主力师之一。当时的基地指挥官戴维上校告诉我:最初,
他判断攻击溪山的越共约为80000人;而他的守军只有5000人(我不能判断他所提供
的数据是否准确),相差16倍,这不是一般的差距。他说,他的海军陆战队是进攻
型的,结果被迫防守,觉得像是困在“臭水坑里的鸭子”那样窝囊,而且除了死守
到底之外,无路可退!他们只能大量地贮藏粮食和水。又像法国人在奠边府提出的
口号,把溪山变成“东方凡尔登”!他坚决拒绝这个不吉利的口号,威斯特莫兰将
军却认定北越人把溪山当成第二个奠边府,丢掉溪山就等于丢掉南越,他下命令说;
“我决定坚守溪山。溪山一旦落入敌手,分界线以南的部队就会受到严重威胁。”
其实,这是约翰逊总统要威斯特莫兰将军“用血签署”溪山不会陷落的保证书。
    从北越人春季攻势一开始,溪山就成为白宫和五角大楼最关注的焦点,也成了
越战中最有争议的战场。对于北越人的春季攻势战略暂且不论,但这一步棋,的确
引起了美国军事战略的一系列纷争。因为这一年,正是美国大选之年,选民们对拖
得过久的越战早已不耐烦乃至厌恶了。约翰逊总统坐在椭圆形办公室的安乐椅里,
从超大电视屏幕上注视着溪山战地的飞机轰炸和炮火的闪光,心寒意冷,在他脑幕
上出现的几个用火焰写成的字就是“奠边府之战绝不允许在溪山重演!”但是,他
在屏幕上看到的是3500名海军陆战队和南越政府军的2100名别动队,被围在三层带
刺的铁丝网内。
    约翰逊总统知道戴维·朗兹上校是个丛林战老手,二战期间,在菲律宾的丛林
里打过仗。但他能不能胜任防守的任务呢?威斯特莫兰将军表示出充分的信心。他
举出1967年4月,溪山基地曾遭受过北越部队第一次袭击,那时还没有安置声音传感
器,是在一个浓雾弥天的凌晨受到攻击的,那时只有两个连的守军,却守住了阵地,
在长达11天的反复争夺中,950名北越军丧生。当然,他们大部分死于轰炸,这说明
溪山能经受得住北越人的攻击。现在兵力急剧加强,守住当无问题。同时,他也准
备最坏的情况:万一北越军攻下某个山头,他就用轰炸机把这个山头炸平,而后再
空运部队重新占领。在这一点上北越军似乎有所失算,在溪山,不可能取得奠边府
那样的战果,除了围困之外,别无办法。围困是一种消耗战,在美国消耗的是炮火
和炸弹,北越人消耗的却是生命。所以威斯特莫兰把北越军在溪山集结的情报,当
成“好消息”,增派5个营对付这次包围。
    戴维·朗兹上校告诉我,在大雾中巡逻的海军陆战队和北越军巡逻队相遇,在
短促的激战中,俘虏了他们的巡逻队长,一名越军少尉。他供出发动进攻的时间是
凌晨三点。是否可靠不得而知。结果进攻的时间是在拂晓。
    这一天的进攻,溪山出现了最大的险情,那就是刚刚运到却又来不及放入地下
库房的弹药堆集站被敌方炮火击中。1400吨弹药,连续爆炸,像撼天动地的隆隆滚
雷,随着火团的腾腾升起,弹片飞到数百米之外,在这次灾难性的40分钟的爆炸中,
美军伤亡了120多人。在初升的大阳照耀下,那是一幅骇人的惨景。
    “随着空降部队,溪山也到了一些勇敢的战地记者,”朗兹上校告诉我,“他
们几乎都把溪山与奠边府联系起来,问我能守多久。我说他们的类比毫无根据,溪
山不是奠边府,时间、地点、条件并无共同之处。北越人把溪山当成奠边府,他们
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我回答了记者的有关不同之处的询问:第一,奠边府是一
条山谷,四周群山环绕,那是一口平底锅,四周高地一失守,必然束手就擒;溪山
却是高地,我们可以居高临下地攻击敌人;第二,当时越共可以挖地道接近奠边府
的四周高地;溪山,他们却挖不成。我们的监视监听系统随时可以引导我们的轰炸
机群和105毫米炮群,立即把挖掘地道者埋葬在未挖成的地道里;第三,即使溪山高
地被敌人一度攻入,我们的轰炸机群可以把溪山变成他们的墓地,而后,还是再回
到我手,威斯特莫兰将军把北越军围困溪山当成‘好消息’,并不是自我安慰,确
实,越共自己钻进了绞肉机。……”
    我是后来者,看到的却比当时短暂访问的记者们看到的多,听到的多,唯一的
缺陷是没有亲历感,但战场体验我并不缺乏。朗兹上校带我去看炮垒,其实,那些
大炮是藏在坑道里,射击时推出来,打完后退回去;在高地上,现在是随处看到士
兵,可是那时,海军陆战队却蹲在坑道里,蹲在用木材和铝合金飞机跑道片来支撑
的山洞里,上面还铺着5英尺厚的沙袋。我问朗兹上校,这种坑道守卫是不是从韩战
中中国志愿军在上甘岭的坑道作业中学来的?朗兹笑笑说;“古往今来的战法都是
相通的!”
    溪山的守卫,也遇到过许多困难,握有完全制空权的美国空军并不能自由飞行。
北越军的炮击使机场跑道坑坑洼洼,用铝片加固了的跑道承受不了C—130重型运输
机的重压,曾经使一架运输机倾覆。只能用C—123轻型运输机,它的运载量大减,
只能用增加班次来弥补,这就增加了更多的危险。不管白天黑夜,北越军的大炮按
早就标定好了的射击诸元进行轰击,非常准确。运输机不敢长时间停留,发明了一
种滚筒卸货方法,像拉大便似地打开舱门,把物资拉在跑道上,飞机可以不熄火,
拉完之后立即飞走。想来有点滑稽,叫人啼笑皆非,却的确是一种创造。
    约翰逊总统在整个越战期间,最担心的大概是溪山保卫战。要威斯特莫兰将军
必须把战斗的所有情况直接向他报告。威斯特莫兰也像受到围困似地,在西贡的作
战指挥中心,睡在帆布床上,把战场详情随时报告白宫一。特别是报告溪山机场的
情况,只有机场是能出能进的空中隧道。
    可是这条隧道充满风险,强劲的季风、低垂的阴云、翻滚的浓雾、密集的炮火,
都是它们的大敌。约翰逊总统无可奈何又非常怜惜地称这些运输机为“超级作战鹅
群”。
    极端困苦危险,而且无路可退,使溪山守军具有了背水一战的拚搏精神。但是,
北越军好像考验他们的耐力,只是天天打冷炮却不真正进攻。此时,南越各地除顺
化外,很快就击退了游击队的进攻,顺化打得很苦,终于把游击队击退。……只有
溪山围困还在继续,并且战斗越来越激烈起来。
    守卫溪山外围861高地的守军1000人,曾和北越部队进行过猛烈的肉搏战,越共
进行如此近战的目的是两军绞在一起,以使美军的炮击和空中轰炸就失去威力。开
始,北越军总被击退,丢下遍地尸体;可是后来,北越军突然使用了苏制PT—76型
坦克,因为首次使用,守军无备,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们拿下了861高地,守
军只有82名突围逃出,其他900人全部被歼。……
    861高地失守,引起华盛顿巨大恐慌,约翰逊总统变得十分神经质。当时,他考
虑到溪山成了第二个奠边府时的政治后果,曾问威斯特莫兰将军,要不要考虑使用
原子弹来拯救溪山。威斯特莫兰说,他从未考虑过。但是,如果情况坏到不能挽回
时,他也同意考虑使用战术核武器。
    美国的电视新闻,把越战的惨烈之状推到美国观众面前,它成了全美国公众关
心的焦点,溪山之战,在每晚新闻广播中,占所有越战录相的百分之二十五到百分
之三十。溪山是否守住,成了举国上下的头等大事。
    其次报导的顺化争夺战,北越军攻入顺化后,反而被围在其中,巷战空前惨烈。
这些形象的报道给美国公众以遍地烽火的感觉。美国决策层的一个属于西方范畴的
观念被彻底粉碎了:原来他们认为,在越共遭受到“无法忍受的损失”时,就会放
弃理想、放弃抵抗乃至放弃国土,活命要紧。但是,他们从春季攻势看到:越共抵
抗意志是顽强的,即使你以使用核武器相威胁,他们也不在乎,宁死不屈,是东方
人的道德观。中国的飞行员,绝不会像美国飞行员那样,随身带着印有12国文字的
投降书。美国的战俘可以竞选总统,而东方国家的战俘就会使全家乃至子孙蒙受耻
辱。
    顺化战斗,显然美国胜了,可是从电视新闻上使美国公众大惑不解:原来认为
越战在丛林里进行,怎么,越共反而打到城市来了?这给美国占有军事上的绝对优
势的印象投下了暗影,推动了美国反战的浪潮,在这一点上,越共完全达到了目的。
    威斯特莫兰必须挽救溪山,每天用300次空袭来支援溪山的守卫者。这样密集的
空袭在历史上可以说绝无仅有,庞大的战斗机群,每5分钟就有一次轰炸任务。即使
阴云密布,即使大雾弥天,即使能见度等于零,大批新型飞机在电子探测器的引导
下,也能准确地打击计算机标定的目标。朗兹少校告诉我:
    “我无法想象北越人的神经怎样能经受住这样的轰击,我是参加过二次大战的
人,那时所谓的猛烈轰炸无法跟溪山相比。威斯特莫兰将军为溪山轰炸取名为尼亚
加拉行动——你知道,尼亚加拉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大瀑布之一,横跨美加两国,美
国境内为亚美利加瀑布,加拿大境内为马蹄瀑布,怎么,你没有去过?那瀑布似银
河倒悬,以山崩地裂之势直冲河谷,声如雷鸣,所以溪山轰炸在战争史上也应该写
上一笔。……”
    我请朗兹上校描绘一下轰炸的情况,他说:
    “我不明白北越人怎么经受得住,那真是山崩地裂,所以它激发起威斯特莫兰
将军关于炸弹如瀑布狂泻而下的联想。我们脚下的山崖在颤抖,堑壕在摇撼,我们
在地堡里,就像坐着吉普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连盖顶的沙袋都震裂了,砂石
撒落到领口里和咖啡杯里。这是轰炸临近我们的敌军阵地,许多北越军被震得七窍
流血,五脏翻转,可是,他们竟然支撑住了。……溪山周围,你已经看到了,在4公
里之内的山谷全都被炸成了焦土。……”
    “是的,那要多少弹药?”
    “平均每天5000枚重磅炸弹,77天的围困。恰恰相当于广岛原子弹爆炸力的5倍,
因为原子弹集中于一地一时,能量抵消,所以溪山轰炸的效力,比5颗原子弹大得多。
你没有看到那壮观的景象真是可惜。那时北越军依然效法奠边府的经验,在深夜里
向我军阵地挖掘堑壕,用弯曲的深沟和沟里的洞穴来躲避轰炸,有的竟然延伸到我
们阵地前沿几百米处,我们的战斗轰炸机便丢下数以百计的凝固汽油弹,使这些深
沟变成一片火海。在望远镜里看到北越军在烈火中挣扎,那情景既壮烈又悲惨。至
今想起来还毛骨悚然。……”
    这种触目惊心的画面,并不只是朗兹上校在望远镜里看到。远在9000英里之外
的美国的每个家庭里都能看到,近在咫尺。每天黄昏6点钟,全家人就端坐在电视机
前。每个家庭都在全神贯注地瞪视着这场战争。他们有时惊呼起来:
    “啊!啊!那不就是彼得罗吗?这小子怎么蹲在堑壕里发呆呢?”镜头一闪就
过去了,接着就是惨烈的搏杀,那是勇敢的电视台记者用长镜头摄取的场景。还是
那个发呆的彼得罗猛醒似地突然跃出堑壕,发出悲壮的吼声,冲了上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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