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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丛林战争-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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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枪先进行试射,黄昏时分。要对丛林进行盲射,就当作那里面埋伏着越共的游击
队员;第三,夜间要加强警戒,要……”
    我扫了一眼莽莽丛林,绝不相信我们四周就有游击队员,他们怎么有可能知道
我们在这里宿营?但我忽然想到没有必要跟自己的副手别扭下去,他是个没有进过
院校的粗野的大兵,满足他一下权力欲又有什么害处,既然他想逞能,就让他干吧,
能者多劳嘛。放手让他去干才是明智之举,我与一个不相称的对手一争短长,不是
降低了自己的人格了吗?
    “少尉、我赞成你的安排,但我希望你少说令人沮丧的话,你应该鼓舞起士兵
的勇气和信心!”
    “信心,是靠战斗胜利来建立的,不是靠慷慨激昂的空话得来的!”他竟然摆
出一种无所畏的样子,来迎接我的愤慨的目光。
    这个混蛋绝不会放弃他对我的偏见,我只有用实际战果才能改变他,如果早知
道他这样别扭,在出发之前,我就换掉他!
    我没有必要再跟他拌嘴,坐在丛林边上的一块倒卧的朽木上思索我的策略。克
里斯像监工头一样回转身去对着正在干活的士兵怒吼,并且夺过士兵们手中的锹镐
给他们示范。
    这时,浑浊的夕阳已经落在驼峰山上,气候反而更加闷热起来,林莽静止在那
里,悄然无声。克里斯混身湿透,在给帐篷打桩。我不相信暴风雨真会到来,撑好
帐篷却绝无害处、这时我看到全身汗湿的士兵们扭开军用水壶的橡皮塞子,仰起脖
子咕嘟咕嘟喝水。克里斯抢前一步夺下水壶,对着加德纳吼叫:
    “不准多喝!每次只能三口!”
    我看到加德纳擎着水壶满脸凶相恶声反问:
    “排长,你要把我们渴死?”
    “等到没有水的时候,你就真正知道渴死的味道了?”
    “我们的战斗直升机不会给我们运来?”
    “直升机也有靠不住的时候!”
    我不置可否,巡视着营地四周的丛林,想象着越共游击队潜隐其中。我举起望
远镜审视着驼峰山的山巅,灰白色的巨岩裸露着像一堆古堡的废墟,因为我站的角
度偏右,所以看不到两峰间的四部,双峰相错,像两颗残缺的牙齿。如果不是有五
公里的丛林相隔,今天夜间我就能带着我的A连去袭击越共的运输车队,就像越共袭
击我们的车队一样。
    当我想象着越共的弹药物资在黄昏之后开始通过驼峰山口时,忽然一股劲风掠
过林梢,密匝匝的树冠海浪似地涌动,波涛骤起,声撼群山,给黑苍苍的丛林平添
了凛然的威仪!
    “好凉爽啊!”士兵们欢呼起来,“这是安德森中尉给我们创造的‘香格里拉!’……”
    我觉得驼峰山正在狂风中鬼哭狼嚎!
    这时,克里斯少尉却命令机枪射手,向着丛林里盲目射击,各打两百发子弹,
好像越共游击队会随着这阵狂风突然来临,我把望远镜向胸前猛然一摔,怒视着克
里斯大叫一声:
    “开什么玩笑?你他妈的见鬼了?……”
    “中尉!你在丛林里呆上五天,你就不会这样骂人了!”克里斯少尉睥睨地睃
了我一眼,“你们这些蹲在司令部指手划脚的贵族老爷们,真懂得什么叫丛林战争
吗?”
    这话气得我两眼发黑,正想怒斥这个被战功娇惯坏了的家伙,却只见奔涌的黑
云从驼峰山口碾压过来,我们的营地像突然落进了黑色深渊,被囚在天罗地网里,
看不到一丝光源,我有生以来,还没有见过这样漆黑的夜晚,其实,现在刚刚黄昏。
    “除了两个机枪射手和四个哨兵之外,全部撤进帐篷!”克里斯威严地下着命
令,而后又对着机枪手破口大骂,“真他妈的混蛋!快,带上雨衣!
    土兵们刚刚进入帐篷,哗哗大雨就倾倒下来,风助雨势,疯狂地翻滚怒号,似
乎是激怒的天神想用密密的铁豆般的雨点把地球击毁。一切声音都被哗哗的暴风雨
掩盖了,四周一片混沌迷蒙。黑锅似的天幕上,终于被一道闪电撕裂,接着就像爆
了颗两吨重的炸弹——响了一声震天撼地惊雷。那电光照亮的一瞬,久久地留在我
的脑幕上,我忽然想到:此时,威斯特莫兰将军正在他的官邸的小餐厅里吃他的晚
餐。……可是,那些在丛林中的越共游击队和正在“胡志明小道”上运送物资的车
队又在哪里躲风避雨呢?
    这时,克里斯又在帐篷里宣布开始晚餐,士兵们都打开了自己的沉重的背囊。
大家把手电筒竖在弹药箱上照明,一时间忘记了帐篷外的风雨,只有排水沟里的哗
哗水流,使人想到雨量之大。闷热已经过去,帐篷下的空隙里袭来阵阵清凉。
    黑人士兵罗伯特用饭勺敲着吃空的罐头盒,唱起了古老的民歌《克莱门泰因》:
        峡谷里面,有个矿井,人们开矿采黄金;
        有位矿工,住在洞里,带着女儿克莱门泰因。
        我心爱的,我心爱的,我心爱的克莱门泰因,
        你竟然永远离开我们,我多么伤心克莱门泰因!
        她的身材,苗条匀称,好似仙女下凡尘;
        可是脚大,鞋穿不进,拣个盒子穿上,克莱门泰因。’
        我心爱的,我心爱的,我心爱的克莱门泰因,
        你竟然永远离开我们,我多么伤心克莱门泰因!
    罗伯特的歌声,饱含着爱情的幸福和生活的痛苦在帐篷里回荡,和外面的狂风
暴雨溶为一体,士兵们都停止了咀嚼凝神倾听,这歌声带着加利福尼亚内华达山脉
的风情,带着十九世纪淘金者的渴望和悲哀在深情地倾吐,我后悔没有让他把吉他
带来。士兵们忍不住按照节拍为他击掌。
        她每天早晨,九点出门,赶着鸭群去海滨;
        一不当心,绊着石块,落在海里克莱门泰因;
        我心爱的,我心爱的,我心爱的克莱门泰因,
        你竟然永远离开我们,我多么伤心克莱门泰因!
        水面露出,鲜红的嘴唇,两条玉臂向上伸。
        我真丢脸,不会游水,从此失去了克莱门泰因;
        我心爱的,我心爱的,我心爱的克莱门泰因,
        你竟然永远离开我们,我多么伤心克莱门泰因!
    罗伯特忘情地唱着,高亢嘹亮,犹如江河,从心底流出,使我感到了美国西部
的广袤和苍凉,想到十九世纪美国西部的大地之伟美和生活的动荡不安,感情冷漠
的人是无法唱出这样深情的歌的!
    我惊奇地发现,那个硬如顽石的克里斯少尉眼里竟然饱含着泪水,他好像有意
回避这种细腻的感情,忽然命令罗伯特去换岗。
    我依然沉溺在这凄凉的歌声里,我似乎第一次听到这样深情的歌,也奇怪地发
现克里斯还会流泪。……我想,我还不了解我的战士,也许更不了解真正的丛林战
争。
    帐篷外风雨如注,克里斯和罗伯特一齐穿上黑色雨披走了出去。我想,这一夜
有可能在暴风雨中安全地过去,明天,我们将披荆斩棘向驼峰山进军。……
    放哨的加德纳回来了,他告诉我,克里斯少尉向我报告,他准备在风雨稍停之
后,再向丛林里进行一次官射。……我只是点了点头,内心里却骂了一声:“神经
病!”这难道不正是我在司令部里听到的那种“战争恐惧症”吗?草木皆兵,盲射
吧,反正有的是子弹!
                             (二)营地之晨
                       ——安德森《战地手记》之九
    我做了个噩梦,一条凶猛的鳄鱼向我猛扑过来,牙齿如剑,大得像一条恐龙,
当它的利齿将要触到我的臂膀时,我吓醒了。睡眼朦胧,我看到帐篷里微弱的灯光。
士兵们在酣睡,有人说着呓语。帐篷外的风雨已经停了,我看一下夜光表,已是凌
晨三点钟,在平时,这是我最想睡的时候,闭起眼来,又进入了另一场梦境,我好
像进入了菲律宾的密林,去寻找卡尔逊的游击队营地,我走进了一条峡谷,阴沉而
又黑暗,越走越窄,前面堆满乱石,已经无路可通。这时。我在乱石堆下的草丛中
看到一具蜷缩的尸体,那尸体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我认出来了,他就是卡尔逊中校,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躺在这里,我弯下腰想去扶他,他那血红的瞳仁里忽然射出一道
凄然的光,向我喃喃而语。“安德森、我的分队遭到了敌人的伏击!……”我没有
看到敌兵,却看到万千条蟒蛇从乱石堆里钻了出来。……我恐怖极了,想要奔逃,
可是,那些蟒蛇像藤条似地缠住了我的双腿。
    这一下,真正地吓醒了,我睁开惺怪的眼睛,模糊的梦境反而分外清晰起来,
我忽然有所触动:越共的游击队有没有可能潜藏在我们的营地周围?今天下午,三
架战斗直升机在这里盘旋了半个小时,他们驼峰山的瞭望哨肯定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千方百计要卡断“胡志明小道”,难道他们不也是干方百计把这条小道——南
方游击队的生命线来加以保卫?他们会不会在拂晓之前对我们来一个突然袭击?
    这么说,克里斯少尉向丛林中盲射是一种防范措施了?如果我是越共的游击队
长,我将怎样来保卫驼峰山口?……我在西贡司令部里所分析的那些长长短短的战
报和战斗总结,只有到今天,才开始具体化了!……我已经完全清醒,睡意全无。
    我轻轻起来,勤务兵还在我身旁酣睡,我从枪架上提起他的冲锋枪,这时已是
三时五十分。不知天空乌云何时散去,在驼峰山顶,竟然挂着一弯新月。
    夜气潮湿,森然冷俏,和白天的懊热相差20度。这是我首次进入丛林,回望营
地,黑魆魆的帐篷像一处坟场,死寂无声。四处的哨位设置在丛林边缘。这是易于
隐蔽而不受游击队偷袭的安排,我承认克里斯少尉的确有战地经验,若是我,我准
会安上游动岗哨,游击队自然有空子可钻。现在的哨位在哪里?我看不清楚,也许
他们披着雨披伪装成岩石或土丘,也许这些混蛋偷吸了大麻烟在睡梦中遨游。
    我忽然想到,挑选这些新兵可能是一种失算,他们虽然经过特种训练却没有实
战经验,我决定自己选择一个哨位,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们的失职。也许此时此刻,
整个营地只有我是唯一保持清醒的人。
    大自然经过一番雷鸣电闪风啸雨吼的暴虐,已经疲倦至极,纹丝不动的丛林在
呻吟喘息,空气清凉却近似凝固,蚊蚋出动了,像阴霸一般在我四周盘旋,驱蚊灵
似乎已经失效,隔着衣服它也要下嘴吮血!基地一片泥泞,幸好,没有积水。这得
力于克里斯在架设帐篷时,就让士兵挖了排水沟。在当时我却认为多此一举。
    经雨的丛林似乎板结成一块,重叠交织的叶片低垂,滴落着水珠,我选择了哨
兵看不到的一块死角卧倒下去,身下铺展着雨披。我像卧在射击台上,冲锋枪握在
手中,一旦发现情况,立即射击。
    时间过得奇慢,我渐渐不耐烦起来,怀疑我这样做是不是完全多余,当士兵们
知道我在这里放暗哨时,会不会认为是故弄玄虚?但我痛心地感到,在这次宿营的
安排中,我没有树立起权威,在克里斯的指挥若定下,我显得可有可无,我觉得正
确的却不敢绝对肯定,觉得错误的也不敢坚决制止,就像克里斯命令机枪手数次向
丛林中百射,到底有无必要,有无作用,利弊何在,我心中无数。我在司令部里高
谈阔论的那些战略战术,似乎跟这样一个连队的具体行动完全脱离!士兵们好像被
我的地位、资历、演讲镇住了,对我敬重有加,可是,我们的思想并不沟通,克里
斯少尉和我,简直是格格不入。……
    已是凌晨五点钟,丛林间忽然浓雾升腾,那是一种灰色的烟雾,像从魔鬼的巨
口中吐出,在丛林里翻卷,像地下烈火升起的浓烟。微风把它慢慢地推动,渐渐扩
散到整个丛林,粘湿的微粒浸入我的肌肤,黑色的山峦在这浓雾中悬浮起来。一切
都像梦幻,怪异、模糊、变形。在中国的兵法中,提出战争的三要素是天时、地利、
人和:现在,我的连队,有哪一种要素可以依仗呢?首先,我们不占地利,这丛林
就像迷宫和陷阱;其次,不占天时,他妈的,暴雨之后竟然大雾弥天,这种特异的
天象我压根就一无所知,就像渔夫不懂得潮汐不懂得鱼汛,怎么能下海捕鱼?人和,
在我看来也不太靠得住,唯一的优势就是强大的火力和召之即来的及时有力的空中
支援。
    我忽然听到一点微微响动,有一只野兽向我面前的堑壕爬来,我弄不清密林里
有没有狗熊、豺狼、獾狐之类(可见我对丛林是多么无知),我一看到冒出了棕色
怪影就立即开枪!
    那怪影惨叫一声猛然跳起,我这时才发现他是一个披着雨衣的游击队员,他向
上猛然一挺,我的半梭子弹几乎全部打在他的身上!
    也许就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先几秒钟开枪挽救了我的连队,哨位上正在
瞌睡的机枪手被枪声惊醒了,立即向丛林中开火,睡在梦中的士兵,也立即冲出帐
篷,向四面的密林浓雾中射击,并发出战斗的呐喊,显然,我们打中了几个游击队
员。……但是还是有几个越共冲进我们营地,向几顶帐篷投掷手榴弹,有几颗在帐
篷上蹦了几下落地爆炸了。……
    经过短促的战斗,游击队退进了丛林,我们却不敢追赶,也不知向何处追赶。
只是向丛林盲目射击。……”
    上午九时,丛林浓雾才慢慢散去,我们伤二亡一,克里斯命令报务员呼唤战斗
直升机救援,并补充弹药。……接着,就分头向丛林中搜索,在我潜伏地点前面,
有两具尸体。……在其他方向又寻到三具尸体,都穿着褴褛的村民服装,却没有武
器。其中有一具,血迹已被暴雨冲净,被南水泡过的肿胀的尸身泛着惨白。显然,
他是在暴风雨中或是暴风雨前,被机枪盲射打中的。从而制止了游击队的夜袭也未
可知。显然,游击队熟知丛林气象,决定在拂晓的迷雾中趁我们酣睡袭击我们。……
如果不是我由于心血来潮及早开枪,我们的岗哨很可能被他们摸掉,然后向帐篷里
开火,那么,我的A连在进入丛林的第一夜就完了,好险!
    想到此处,我有些后怕,甚至迷信起来,是卡尔逊给我的那个梦境启发了我。
士兵们却不知道这个过程,只知道由于我的机警和身先士卒挽救了连队。我命令继
续搜查丛林,又发现树干上、草丛里、藤蔓上洒有血迹,这说明他们带走了伤员。
如果伤与亡相等,越共将损失六人,克里斯则坚持伤比亡多,游击队损失将在十人
以上。
    我自然同意这种统计战果的方法。我觉得最大的战果还是我本人打出了声威,
克里斯少尉也当对我刮目相看了。
    半个小时之后,救护直升机给我们送来了补给品,并且运走了士兵的尸体和两
名伤员。……我测定方位后,命令穿越丛林向勺子湖开进。“以便循着汇入勺子湖
的溪流,顺藤摸瓜,去搜寻那个越共的军从物资供应基地。
    我用无线报话机和配属给我的B连和C连联系,希望他们向我们的侧后佯动,以
掩护我们的行踪。
    B连告诉我,他们在密林中踏响了连发地雷,有十五人受伤,七人死亡,要我们
注意。我向他们询问是什么样的地雷能有这样的威力。他们解释说,这是专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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