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奇人-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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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你们要见的,就是首领,请跟我来!”
我们看出他眼中,凶光毕露,已将我们当作敌人。
我和宋坚低声道:“宋大哥,要小心这个有著二百磅肌肉的凶徒。”宋坚耸了耸肩
,道:“放心!”当然,明枪我们是不怕的,但怕就怕这美国流氓,暗箭伤人。
当下,由那个美国流氓带头,另外四艘快艇,围在我们周围,向前驶去。没有过了
多久,便到了一个码头之旁。
这个码头,当然也是日军的遗留物,从码头向内,还有一条公路,公路的两旁,蹲
满了人。
那些蹲在公路两旁的人,简直是天下罪犯形像的大本营,各种凶恶的脸谱都有,若
不是我和宋坚两人,都有两下子,只怕见到了他们这些凶徒,便双脚发软了。在跨上岸
去之前,我以乡下话叫道:“红红,你千万躲在舱中,不可出来,夜晚不能亮灯,如果
你发现有什么异动,便立即开船冲出去,他们追不上你的,你听到了,不要回答。”
红红显得十分机警,她当然听到了我的话,却果然未出声回答。
我们上了岸,李根仍在前面带路,路旁的凶徒,都以恶狠狠的眼光,看著我们,我
忽然看到,李根向路旁另外两个白种人,做了一下手势,又以大拇指向后,向我和宋坚
两人,指了一指。
那两个白种人立即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大拇指插在裤袋中,吊儿郎当地来到了我们
的面前,口中不断地嚼著一些草叶,那种情形,只使我想起一条癞皮狗。
他们两个人,分明是在李根的示意下,准备向我们两人挑衅!
我和宋坚,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装著没有看到一样,仍是向前走著,那两个人
大概也是美国人 耸著胁头,跟在我们后面,其中一个忽然道:“中国畜生!”
我倏地转过身来,道:“你说谁?”那美国人一声大喝,道:“说你!”
他一面说,一面右拳已经向我的面门,“呼”的挥了过来!我向旁一侧,他的拳头
,在我脸旁擦过,而我一伸手间,已经在他肘部麻筋上,弹了一下。那一下,令得他手
臂,软垂不起,而不等他再起左拳,我已老实不客气,先是一下右上掌,击中了他的下
颔,立即又是一下左钩拳,击中了他的面颊!
这两下,虽是西洋拳法,但在练过中国武术的人使来,力道自然分外强大,那人怪
叫连声,向外跌了下去,连爬都爬不起来。
另外一个一见情形不妙,“拍”地一声,弹出了一柄足有尺许长短的弹簧刀,向前
一送,便刺向宋坚的肚子。宋坚吸了一口气,整个肚子,都缩了起来,美国人一刀,势
子使尽,刀尖贴在宋坚的衣服之上,但宋坚却一点也未曾受伤!
那美国人呆了一呆,宋坚早已一伸手,在他脉门上抓了一下,将弹簧刀劈手夺了过
来,老实不客气,反手一刀,刺进了那美国人的肚子之中!
那美国人捧著肚子,张大了眼睛,像是不相信这是事实一样,向后不断地退去,终
于倒在路上!
宋坚不是嗜杀之人,他一出手,便以这样严厉的手段对付那美国人,是有其原因的
。
一则、当然是那美国人先要取他的性命之故。二则、我将另一个击倒在地,许多菲
律宾胡克党徒,都在高声呼啸。由此可知那些美国人,多半作威作福,属于“丑陋的”
一类,杀了他,可以使得一些平时受气的胡克党徒,同情我们,便利我们行事。
在两人相继受伤之后,李根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望著我们,跃跃欲试,我冷笑
道:“你倒在路边,我们一样可以找到带我们去见里加度的人!”
第十五部:胡克党的大本营
李根一声怪叫,踏前一步,便向我扑了过来,我看出他西洋拳的根底很好,不拟和
他正面相敌,身子一闪,闪到了他的背后,一脚踢出,正踢在他的屁股上,李根被我这
一脚,足足踢出了七八步远,重重摔在地上!
李根倒地之后,居然立即翻过身来,同时,手上已握著一柄手枪,可是,我也早已
料到这一点了。不等李根扳动枪机,我左脚又已飞踢了起来。
那一脚,擦地而过,将地下的砂石,一起扬了起来,向李根飞了过去,李根的视线
被避,盲目放了三枪,有两个胡克党徒中了流弹,我则早已一跃向前,伸足踏住了他的
手腕,而在踏住他的手腕之后,足底向后一拖,李根大声怪叫起来,将他腕骨折断之声
,都遮了过去!
而其时,因为另有两个胡克党徒中了流弹,所以秩序大乱,有的向天放枪,有的高
声大叫,我和宋坚,唯恐胡克党徒,趁机向我们进攻,都向路边跑去,跃下了路旁的深
沟之中。
我们伏在沟中,探头向上望去,却并不见有人,向我们追来,而且有人向我们指点
,我们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只听得一阵汽车喇叭响,尘头起处,一辆十分残旧的吉
普车,驶了过来,吉普车一出现,人声顿时静了下来,车子来到我们不远处停下。
我们两人,定睛看去,只见车上,共有五个人,除了司机之外,乃是四个菲律宾壮
汉,每一个都像是水牛一样。而在这四个壮汉当中,则是一个穿著十分整齐的菲律宾人
。
因为所有的胡克党徒,全都是衣服破烂,满身烟渍酒味,所以这个人衣服整洁,看
来便十分惹眼。他约莫一七○公分上下,身量并不是太高,四十上下年纪,肤色十分黝
黑,车子一停,便沉声喝道:“什么事?”
一个胡克党徒,向我们藏身之处指来。我们知道那人一定是里加度了,便自深沟之
中一跃而起,我才一跃起,便道:“里加度先生?”
那人的面上,略现出了讶异之色,向躺在地上呻吟,已然濒死的美国流氓指了一指
,道:“你们的杰作?”
我尚未回答,已有人叫道:“美国人先挑衅的!”
里加度皮笑肉不笑地牵了一下嘴角,道:“你们来做什么?”他一面说,一面旋头
四顾,使了几个眼色,只见他车上的四个大汉,已一跃而下。同时,在场的胡克党徒也
静静地移动著,片刻之间,已成了隐隐将我们围住之势。
同时,又已有人,将那三个美国人,扶的扶,抬的抬,弄了开去。
我一见这等情形,便知里加度是大有才能的人。胡克党徒,乃是各地的不法份子所
组织的,但里加度连声都未曾出,只是使了几个眼色,装了一下手势,便已能指挥这些
无恶不作的歹徒,可知他在胡克党徒之中,享有极高的威信。
我略想了一想,道:“有一件事,只要你肯合作,对你们,对我们,都十分有利。
”
里加度的嘴角,又欠了一下,道:“有利到什么程度?”我将手一伸,向所有的人
,指了一指,道:“有利到可以令得你们每一个人,都到巴黎去渡一次假期!”里加度
凝视著我,道:“上车来。”
我和宋坚两人,离他的吉普车,本来有丈许远近,但我们两人,存心卖弄,身形一
纵间,已经纵上了车子,里加度像是吃了一惊,那四个大汉,也已跃上了车子,吉普车
向前飞驰而出。
一路上,可以看到许多水泥的“房子” 那其实不是房子,只不过是雕堡或是仓
库,但如今都用来作房子了。
驶出了约莫十来里,公路便到了尽头,岛上山峦起伏,那条公路,当年一定也费了
不少心血,才造成的,尽头处乃是一个小山谷,四面青峰围绕,十分幽静,在山谷正中
,有著一座大建筑物,也是水泥的,可能是一所大仓库。在车上,里加度一句话也没有
和我们讲过,车子一停,他才道:“到了。”
车上的四个大汉,先跃了下车,我们和里加度,也跟著下车,向那坐大仓库走了进
去,水泥的建筑物,另有一股阴森森的气象,再加上灯光,昏黄不明,更令得人感到,
十分不妙。
我不仅要耽心我们和里加度谈判的结果,而且,还要耽心躲在船舱中的红红。我们
进了一间两丈见方的房间,房间中的陈设,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十分豪华,但是我却也
注意到,精致的酒瓶,大多数是空的,而里加度开了银质的烟盒,雪茄烟也没有多少支
了!
我们都坐定之后,那四个大汉,两个守在门口,另外两个,站在我们的背后,那当
然不是保护我们,而是为了防止我们,有什么异动。
我们还未开口,里加度已经道:“可是合作,武装走私么?”
我笑了起来,道:“放心,什么风险也没有,绝不用和政府冲突,就可以坐享其成
。”里加度向色一沉,道:“先生们,我是一个没有幽默感的人。”我立即道:“先生
,不需要你有幽默感,因为你有运气,这个岛上,有著臣量的财富,被埋藏在某一地点
。”
里加度耸然动容,道:“财富的数字之大,值得使你们冒这样的奇险?”
我道:“财富的数字之大,会使你将我们当作最好的明友看待。”
里加度像是十分欣赏我和他针锋相对的对白,“哈哈”笑了起来。但笑了几下,却
又突然停止,道:“藏在什么地方?”
我向宋坚点了点头,宋坚便将那二十五块钢板,取了出来,我则将七帮十八会当年
集中这笔财富的经过,向里加度简略地说了一遍。
里加度像是听得十分有趣,宋坚已将二十五块钢板拼好,里加度仔细地看了一会,
道:“准确的地点,是要靠后面的字句么?”
我已经将后面那几句不可解释的话,翻译给里加度听,当时我道:“我想是如此。
”里加度在室中,翻来覆去,踱了好一会,面上忽然现出了欣喜之色。
我道:“里加度先生,可是你对我这几句不可解的话,有了什么概念?”里加度道
:“没有,没有。但既然在这个岛上,一定可以找得到的,不论那笔财富是多少,由我
来分配。”他一面说,一面将双手按在桌上,上身俯冲,像是要将我们,吃了下去一样
!
我以十分冷静的语调道:“不,一人一半。”里加度再道:“由我分配。”我仍然
道:“不,一人一半!”里加度冷笑道:“这里是谁说话?”我冷冷地道:“没有我们
,你不可能找得到这笔财富,一人一半,才是公平的办法。”里加度道:“胡克党徒从
来不讲公平。”
我立即道:“好,那就我们占七份。你占三份!”里加度呆了一呆,突然纵声大笑
起来。宋坚向我望一眼,似乎怪我出言,太以过份。
我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我却是故意的。
因为,和里加度领导的胡克党徒开谈判,本来只是一种手段,一切全为达到我们可
以在岛上寻找这笔财富的目的而来,如果谈判进行十分顺利的话,那倒反而违背了原来
的意思了!
里加度笑了一片刻,道:“那么,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了!”我点了点头,
道:“不错,如果这种情形不改变的话,谈判便难以进行下去了。”里加度道:“那么
,你们准备加入我们么?”
我自然听得出他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不顺从他意思的话,就别想离开这儿。
当然,我更知道,如果我们真的和里加度谈判的话,其结果也一样的会死在他的手
中,因为他绝不会让任何秘密,落在外人手中的!
我笑了笑,道:“在胡克党来说,一点也算不了什么,但在你来说,我们死了,你
却损失了一个可以成为世界上第一流富翁的机会!”
里加度听了我的话之后,眼中闪耀著贪婪的光芒,简直像是一头南美洲黑豹一样!
沉静了好一会,他才道:“好,我们明天再谈,你们不可乱走。”
我猜不透里加度要拖延时间,是什么用意,但他既然这样说了,我们自然也只好照
做。他话讲完之后,便走了出去。
我和宋坚两人,将那二十五块钢板,收了起来,各在一张十分柔软舒适的沙发上,
躺了下来,宋坚道:“我们怎么办?”
我道:“到了晚上,我们偷出去,藏匿在山上,我想胡克党未必找到我们。”宋坚
道:“这是一个仔办法,我们尽可以在山上多住几天,可是你忘了你的表妹吗?”我道
:“当然不会,只不过我虽然不知道她是怎样和宋富含作将钢板盗走的,而她居然能做
出这样的事来,那快艇上又有暗室,食物也很多,大约半个月的藏匿,总是没有问题的
。”
宋坚摇了摇头,道:“但愿如此。”
我道:“除了希望这样之外,我们实是毫无办法,因为我们绝不能去通知她的。”
宋坚叹了一口气,道:“早知这样,我们该将白老大特制的手枪,留下一柄给她!”宋
坚的话,猛地提醒了我!
因为,我记得,在那快艇之上,有一具十分优良的无线电的收发机,而白老大的近
距离对话器,显然也是根据无线电的收发机原理而制成,如果我们发出的波长,快艇上
的无线电机,可以收得到,而又能引起红红的注意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和她通话了
。
我一想到这点,连忙取出那柄“手枪”来,调整著收音机部份的装置。
当然,我也没有十分把握,我只是不断地掉换著不同的波长,同时,不断地叫著,
和听听是否有红红的回音,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多,红红的声音,果然传了过来,道:“
表哥,是你吗?”
我欢喜得几乎跳了起来,道:“红红,你听得到我的声音?”红红道:“自然,有
什么事?”我道:“红红,你现在怎么样?”
红红道:“听你的话,关在暗室中,闷死了!”
我道:“好,红红,我们可能半个月,或则更长久不来看你,你千万要小心。”红
红道:“我不干,那大不公平了,叫我在暗室中关半个月,那算什么?”我沉声道:“
红红,你必须听我的话!”红红半晌不语,才勉强地道:“好!”
我从来不信任何宗教,但这时,如果有一个神,能够保佑红红是真心听我的话,那
我立即会跪下来,向他膜拜!
我又吩咐了红红几句,才结束了与它的谈话。这时候,天色已渐渐地黑下来了,胡
克党一直没来看我们,门已被锁上,我们饿得十分可以。
可是我们都忍著,等夜深些,再打主意。我上面已经说过,我们所在之处,乃是一
个仓库。而那间房间,除了房门之外,并没有窗户,但是却有一个气窗,气窗上装著手
指粗细的铁条。
里加度显然存心将我们囚禁在这里的,但是他却不知道,那十来条手指粗细的铁条
,在我和宋坚的眼中,简直像是面粉条一样。
我们仔细看看那二十五块钢板来消磨时间,到了午夜,我又攀上了那个气窗,向外
看去,只见有四条大汉,正在门外守著,在那四条大汉之外,两个仓库最大的部份,竟
是胡克党徒的集体宿舍!
这时候,至少有一二百人,在外面席地而卧,我们要出去的话,必须在这些人的身
旁走过。我将看到的情形,低声和宋坚说了。宋坚示意我下来,他立即攀上了气窗,只
见他手向外,扬了几下,门外传来四千“哧”、“哧”的呼气之声。我知道,那四个人
,都已被宋坚袭中了穴道。
中国武术之中,最玄妙的,便是以克制穴道来令得敌人血脉,有著短暂时间的不流
通,而那一段短暂的刺激,却可以使敌人至少有一个小时以上的昏迷状态。我不会这门
功夫,宋坚是武术大家。自然会这门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