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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文学]坐在对岸的企鹅-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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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啊空虚啊来证明他想改变这种生活状态。好像必须是支离破碎凄婉哀伤孤形只影漂泊动荡的日子,他才会觉得舒服。他们说这个年龄的孩子不懂得爱情,因为不懂,所以渴望。我知道葭不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所以不能幸免。 
    澎澎:“喂……傻猫……你……你在这儿啊……”“你、你在这儿干什么啊?” 
    我:“坐着。” 
    澎澎:“你这个傻猫,是不是最近没人‘踢’你,所以你难受啊!你到底,在这儿干嘛?” 
    我:“看星星。” 
    澎澎:“今天,你怎么感觉这么怪怪的啊,出什么事了?” 
    我:“看星星。” 
    澎澎:“喂,人家问你话哪!” 
    我:“看星星,你别捣乱!” 
    我的独白: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错了——入夜的操场,远离教学区和学生公寓,所以很安静,而我的声音,大到能吓坏天上的乌鸦。 
    所以,理所当然的,也能吓到澎澎。 
    女孩在我的旁边,愣愣地站着;我把看着星空的目光,一点一点慢慢地转向女孩的脸。 
    澎澎:“你……对一个跑了半天到处找你的女生……都是什么说话吗……” 
    我:“对不起……”耗了好久,我低下头,说着。 
    澎澎:“算了。”澎澎叹口气,坐在我旁边,“你还看星星吗?” 
    我:“看。” 
    澎澎:“能好好说话吗?” 
    我:“能。” 
    澎澎:“真的?” 
    我:“真的。” 
    澎澎:“那好,你告诉我,”澎澎很用力,一字一顿地说,“我刚到操场来的时候,你着急着往裤子上擦干的是什么?” 
    我:“那好,我告诉你,那是:大——鼻——涕——泡——” 
    我斜过眼去,神情凝重地看着身边的女孩;两分钟后,或者更长时间,,操场的上空,传来了划破寂静的凄厉惨叫。澎澎这个猪头三,下手难到不能轻一点吗?之后我们都安静下来,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看着星空。 
    我:“你看…那里三颗星一排的…就是猎户座…是猎户的腰带…腰带所指的亮星是大犬座…那是夜空里最亮的恒星…天狼…猎户旁边是金牛…能看出一等星毕宿五…还有昴星团…那边的五边形…是御夫座…那头挨着的两颗亮星…就是你的邪恶星座双子座……” 
    澎澎:“喂,傻猫,你怎么会认识这些东西的?” 
    我:“我不是说了吗,水瓶座的人,所学博杂,涉猎宽广,什么都喜欢试试的。” 
    我的独白: 
    正在此时,远处教学区的报时钟开始敲了起来。于是我们都停下来,听钟声,等着自己冷静。 
    澎澎:“十二点了,呵呵,傻猫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十二点了?要说的?”我挠挠脑袋,“哦,时间不早了,美女同志,你赶快 
    洗洗睡吧。” 
    澎澎:“你去死!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你打算现在离开,只留一只水晶鞋?放心,你变成南瓜我也不会惊诧的。” 
    澎澎:“喂!你怎么什么多废话啊!” 
    我:“难道,你要我说‘刚才最后一响、北京时间、零点整’?” 
    澎澎:“你是真傻了啊?笨死!”澎澎气得蹦了两下,然后停住,站直,慢慢转过来,面对着我,换成了很认真很柔软的语气,说,“十二点了,圣诞快乐。” 
    我的独白: 
    面对着女孩伸出的手,以及手里紧握的铃铛,我有点不知所措。 
    澎澎:“发什么呆啊,拿着,送你的圣诞礼物。” 
    我:“可是……” 
    澎澎:“什么可是啊,你不是傻猫吗?猫都是要挂铃铛的。” 
    我的独白: 
    我接过了铃铛,操场的另一端,有人询问。“澎澎吗?找到葭了吗?”操场的另一端,有人询问。我从小跟兔子一起吃胡萝卜长大的,夜里视力好得一塌糊涂,因此远远的一眼,我就认出了问话的人。那个被我称作宠物猫的。 
    宠物猫:“你们都在这儿啊。”宠物猫也看到了我。 
    我刚想回应两句什么,却发现了她的身边,还有另外的人。 
    闭着眼睛猜猜,我也知道,那是咴儿。 
    我起身离开,什么也没有多说。 
    走出了操场20米远,我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紧握在手里的铃铛,随着我的步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我停住,回身,看着澎澎就在离开操场的路口,我的身后。 
    我打赌,她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要追过来。 
    所以我咬咬牙,拔腿就跑,跑得远远的,远远的远,远远。 
    把圣诞的钟声、许下的愿望、天上的星空、还有犹豫不决的女孩、以及宠物猫和咴儿,统统留在了那个寂静如水的操场上。 
    我的独白:回到宿舍,阿维刚好放下电话迎了上来。 
    阿维:“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又玩到很晚,哈哈。” 
    我(情绪不高地):“你聪明啊。” 
    阿维:“你看,卢可今天又不在。” 
    我:“怎么?” 
    阿维:“那孩子又上通宵自习去了。啊,期末就是好,晚上宿舍楼不关门、不熄灯、还没有卢可天天念叨‘好好学习’。” 
    我:“也许吧。” 
    阿维(嘻皮笑脸地):被企鹅们抓到了吧? 
    我:“什么企鹅?” 
    阿维:“宏物猫和澎澎啊,不是一直在找你吗?。” 
    我脱下外套,然后躺回床上。 
    我:“阿维,你是我兄弟不是?” 
    阿维用手摸葭的头:你脑袋坏掉了还是受刺激太大了,这还用问吗? 
    我:“是我兄弟的话,以后这间屋子里不许提企鹅两个字” 
    阿维:“喂,你老实告诉我,怎么一回来就没精打采的啊?到底发生什么邪恶的事了?” 
    葭终于还是禁不起阿维软磨硬泡的审问功夫,讲诉了当晚发生的事情。 
    阿维:“好吧,”“通过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你从这些现象背后看出了什么本质吗?” 
    我:“猫咪跟咴儿挺好的,是我自己的脑袋有屎。” 
    阿维:“唉,小伙子还是挺明白事儿的嘛。话虽然不好听,但是还是蛮实用的……哇,我错了,暖壶不是用来打人的啊!” 
    我竟然会有这样的兄弟! 
    阿维:“等一等!” 
    就在阿维被我逼退到墙角,我已经双手举暖壶过头顶的时候,那厮大叫。 
    我:“还有什么遗言,说!” 
    阿维:“等一等啊,”说着,阿维把脑袋凑到我的右手手腕附近,“在我死之前,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我:“铃铛。” 
    阿维:“铃铛?莫非是传说中‘爱上你的猪头三’送你的铃铛?” 
    我:“是又怎样?” 
    阿维:“我还以为她送你的真是给猫挂脖子上的大铃铛呢。”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右手手腕,那是一串银白色的小铃铛,用我最喜欢的深蓝色线绳编织的手链穿在一起,会时时发出清脆的响声的,铃铛。 
    我:“你的遗言说完了?”既而我想起了还举在头顶的暖壶。 
    阿维:“没有,没有,你接着听我说。” 
    我:“说!” 
    阿维:“你不是逃跑回来的吗?为什么要戴着‘爱上你的猪头三’送的铃铛啊?” 
    我:“因为……” 
    阿维:还记得刚入学的时候,我教你的定理吗? 
    我:你的定理多了,哪个? 
    阿维:看行为猜身份顺竿爬定理 
    我:怎么了?, 
    阿维:小伙子,我要改口了,现在你是有企鹅缘的人。 
    我的独白: 
    以后的日子,是一如既往的为期末考试而拼命。幸好每次都有丧尽天良的考试相威胁,在我因为宠物猫的事而失意落寞的时候。 
    考试结束的那一天,我和阿维、獾子、小维姐姐一起,在家属区里一片早已经枯黄的草地上打着牌,聊着乱七八糟的心情。 
    獾子:“葭,你的企鹅到底骗得怎么样了?” 
    我:“没怎么样。阿维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阿维:“我是告诉他了,可是他不信。”阿维双手一摊,装无辜。 
    我:“他说的是真的,高太尉被梁山那伙草寇打得落荒而逃,海鳅船都被那个叫阮小七的山野村夫给凿漏了。”我深情地拍了拍獾子的肩膀,一副悲伤无助的表情。 
    阿维:“这你都知道,你是罗贯中什么人?”阿维在一边插嘴。 
    獾子:“Cow,水许是施耐庵写的!”獾子捶了阿维一拳,继续问我,“如果他说的都是实话,那,就是你的不对了。骗企鹅哪有你这么骗的啊?你要知道投入和回报的相互关系,当然,可能投入了不见得有回报,但是不投入是永远也不会有回报的。” 
    我:“我有不投入吗?” 
    獾子:“不是我说你,那点小把戏现在中学生都不用了。” 
    我:“那中学生用什么?用磷虾拴在鱼钩上直接去南极钓么?” 
    獾子:“你别犯二。总之像你这么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猴年马月也骗不到企鹅。” 
    我:“你既然这么明白,为什么你到现在也还是没企鹅呢?”我顶了獾子一句,“反正,水瓶座的人就这样,不喜欢被别人缠着,也不喜欢缠着别人。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算了,我就喜欢这么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 
    阿维:“嗯,瞎掰呢,”阿维还在搀和,“谁说你不喜欢被缠着了?” 
    我:“我说的啊。” 
    阿维:“那,你右手手腕上缠的是什么? 
    澎澎送我的铃铛。 
      
广播剧版本 第十七集,獾子的临别赠言 
      
    第十七集,獾子的临别赠言 
    人物:獾子、葭、阿维、澎澎、雷杰 
    我的独白: 
    和阿维商量好要和卢可竞争以后,我们终于把发表论文当成保送读研的战略方向,一有时间我和阿维就会出现在植物组里一起干活,整理标本,同时看看植物组的藏书。我是真的想要好好学习么?也许我只是用学习让自己忙碌起来,不想面对和澎澎和宠物猫她们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 
    獾子找到我和阿维的时候,我正在吹嘘那天认出了瓶子上的拉丁文。 
    獾子:“你们就在这种破地方干活啊?” 
    我:“凑合吧,咱又不象你是温室里的花朵,风吹雨打的习惯了。” 
    獾子:“别废话,那么伟大你去非洲解救难民去。” 
    阿维:“得了得了,一见面就比较犯二的功力啊,你们?”,“獾子,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的,跑到学校找我们啊?” 
    獾子:“也没什么事,就找你们喝点酒,聊聊天,”那厮略微停顿了一下,“哥儿们有点郁闷,失恋了。” 
    我以为他在说我,用的手法名称暗合一种暗器,叫含沙射影的。 
    我:“失恋?你倒是想啊,前提是有人喜欢过你啊。” 
    阿维:“他好像,已经喝多了,你就别招他了。”(小声地) 
    我:“喝多了他就能招我啊?” 
    獾子:“你——” 
    獾子刚想说什么,只往前迈了两步,就蹲在了地上。呕吐。 
    夜风有一点冷,灯光明媚的立交桥上,獾子蹲在马路崖子上,双脚并拢,两膝微微张开,手臂托在膝盖上,任由双手无力地下垂着,脑袋则埋在两臂之间,看不到脸,也听不到声音。 
    我:“我再也不要看一个成心打算喝醉的人喝酒了。”我小声对阿维说。 
    阿维:“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再折腾的劲头。” 
    獾子醒来,发现我们正把他往单车的后坐上搬,于是笑了起来。 
    獾子:“哈哈,真邪恶,看醉鬼发疯有意思吧?” 
    阿维:“歇着吧你。”阿维拍了他一掌,推起了自行车。 
    音效:自行车车轮转动的声音 
    獾子:“真没劲,我自己没看成醉鬼,不好。嗯,阿维啊,你跟你小维姐姐关系还不错么?那我岂不是没机会看你喝醉了?”(酒醉后说胡话。) 
    阿维:“没机会了,谢谢谢谢。”阿维没回头,专心推着车,应付着。 
    獾子:“那你呢?葭,什么时候把企鹅骗到手啊?我觉得,澎澎那个姑娘不错啊,可惜你看不上人家,哈哈,真邪恶。” 
    我皱了皱眉头,没理他。 
    獾子:“我不怎么了解你们说的猫咪,不过显然嘛,人家根本不跟你玩。要我说,你也是有病,跟我一样,放着自己送上门来的姑娘不骗,哈哈。” 
    我:“省省吧你,少说两句废话。”我冲獾子说着,(不满,而且烦躁。) 
    獾子:“我说的是事实啊!”那厮借酒撒疯,不肯停下,“你说你,你不练刀,不练枪,偏练剑(贱);你不练上剑,不练中剑,偏练下剑(下贱);你不练金剑,不练铜剑……” 
    獾子又开始咳嗽,然后呕吐,只吐出了一些胃液,酸酸的。 
    我:“叫你少说两句的,哼哼。” 
    獾子:“反正,你自己后悔去吧!澎澎对你不错,你偏偏,哈哈!”獾子擦着嘴角的污迹,扯着嗓子大声说。 
    我就讨厌魔羯座这个德性!虽说獾子是比较怪异的魔羯座。 
    阿维连使眼色,让我别理他。 
    我的独白: 
    一天,阿维从植物组拿了一些复印的资料来。植物组的老师给予了我们肯定,并且希望我们能考虑在植物组做课题。这是阿维计划中的一个步骤,然而我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来。 
    我:“你真打算这么干下去?” 
    阿维:“随便干干,哈哈,”阿维笑起来,似乎没说实话,“我倒是觉得,反正你也心灰意冷不打算骗企鹅了,不如立志于科研事业,这样死心塌地的,倒有可能和卢可一决高下啊。” 
    我:“谁说我心灰意冷了?古人说的好,外表冷漠,内心狂热,那就是我。” 
    阿维:“还古人,少犯二了,你最近不是连琴都不弹了么?” 
    我:“我是陪着你折腾这点植物忙的哎,同志!不过,前两天,猫猫和咴儿已经从厦门回来了,听说她们乐队的演出反响不错,可能有机会继续发展吧。” 
    阿维:“你还对你的猫念念不忘么?我打赌你不会狠下心来和咴儿抢女孩的。” 
    我:“算你狠,被你猜到了。” 
    阿维:“因为,你有自知之明,抢不过啊!”说完,阿维远离了我几步,然后笑起来,“那澎澎呢,你也能狠下心来不顾她的死活么?” 
    我:“我又不是慈善机构,哪顾得过来这这那那的人的死活啊!” 
    阿维:“别废话,澎澎不一样的吧,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她拒绝见我啊,估计真的生气了。” 
    阿维:“你难道,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阿维把“又”和“对不起”几个字读得很重,拖得很长。 
    我:“想知道吗?”我眼露凶光,磨刀霍霍,秣马厉兵,龇牙咧嘴。 
    我的独白: 
    两个多月没见澎澎,似乎对于格斗的技巧,已经陌生得像上个世纪遥远的年代了。 
    即使阿维不说起澎澎,我也不会浑到“狠下心来不顾她的死活”的。问题是,这一次,澎澎真的不想见我。电话不接,家里没人,宿舍没人,猫咪都不知道她在哪,就像人间蒸发。 
    路上,独自骑车,听歌,四处乱看,寻找企鹅。 
    随身听里,朴树正肆无忌惮地唱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冷的,是被歌词勾起的,我心里的感受。 
    雪压冬云白絮飞。 
    我连续做着深呼吸,努力不去想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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