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之风云路-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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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宋汉杰一同来的有地区的一个副书记和两个副主任。细心的人都发现林海在讲解时没有只顾宋汉杰一人，而是一直在注意兼顾这三位领导，不时还对外圈的地区局长处长们做出歉意的表示，这使得林海大大增加了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分。对林海有些了解的葛局长在一旁悄悄的对他们耳语着，人们才明白宋汉杰为什么如此看重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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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队文化室，宋汉杰看到了正在忙碌的王晓燕后，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头，然后伸手刮了她一个鼻子，吓得王晓燕一缩头。
　　　　宋汉杰这一长辈逗孩子般的举动，又让不知情的人吃了一惊。“这光明大队怎么到处都藏着人物？宋书记和这里、和两社一大活动有什么关系？”
　　　　那一大片数间玻璃温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四周围满了参观的人。宋汉杰离老远就问：“那是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林海道：“是温室，冬天种蔬菜用的。”
　　　　宋汉杰道：“什么？现在种菜？只听说有用温室养花的，没听说有用来种菜的。面积还不小，过去看看。你小子竟敢跟我打埋伏。”
　　　　林海忙道：“这刚搞了一个月，还不知道行不行，所以没敢声张。正巧碰上您来了，也不用我再专门汇报了。不过菜都没长成，这次领导们就吃不到了。”
　　　　宋汉杰道：“看看，我刚说要看，这小子就堵我的嘴了。行了！你们真是要把菜种成了我掏钱买。”
　　　　为了保持温度，温室不让人随便进。但在外面隔着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一垄垄的蔬菜长势不错，有些已爬了一米多高的藤了，绿莹莹的还挂着水珠，着实让人看着可爱。
　　　　精明的人已看到了其潜在的价值，掰着指头算起了细账。更多的人则主要是看个稀罕。
　　　　地区一个副主任发现了问题，他问道：“这个温室好是好，不过好像你们占用的是粮田。”
　　　　敢把粮田改菜地？这事出格了！连宋汉杰都皱紧了眉头看向了林海。
　　　　林海坦然一笑解释道：“领导毕竟是领导，眼光敏锐。我们哪里敢乱占粮田。这二十亩地是种双季稻的，我们是插着空种几个月的菜，既可以增加收入，又提高了耕地的使用率，明年四月份一拆，不会影响种双季稻。”
　　　　谁不知道这里种双季稻是赔本的买卖，是有病乱投医的结果。光明大队这个做法新颖巧妙！虽虚惊一场，但受到的启发很大。
　　　　微波荡漾的连片鱼塘，满圏肥嘟嘟的生猪，齐崭崭出土的茂密麦苗，书报满目的文化室，宣传栏上的各项制度公约，社员们充实满足的笑容，无一不给参观者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参观的最后一个项目，是集中到主会场看光明大队宣传队的文艺表演，然后就休息吃午饭。
　　　　各县都有剧团，光明大队的水平自然无法和他们比。但一个山区生产大队能自己拿出来节目来，并且演员除了王晓燕以外都是土生土长的山里娃，来宾们都知道这已经实属不易了。再说看演出的政治意义要大于欣赏意义，所以大家还是看得饶有兴致，并不断的给予礼貌的掌声。
　　　　当王晓燕预报最后一个节目时自己创作的合唱，《在希望的田野上》时，来宾们开始只是对“自己创作”这几个字有一些兴趣，对好不好听就不报什么希望了，奔波了大半天实在是累了，只等着再给一次掌声就打开干粮袋休息吃东西。
　　　　可是当王晓燕优美的领唱声一起时，所有来宾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了过来，会场内一下安静了。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炊烟在半山中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一片青山，一片金色
　　　　十里画廊十里稻香
　　　　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生活
　　　　为她富裕为她兴旺
　　　　我们的理想在希望的田野上
　　　　禾苗在社员的汗水中抽穗
　　　　玉米在人们的勤劳中成长
　　　　东边鱼儿欢跳，西边猪儿满圏
　　　　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劳动
　　　　为她打扮为她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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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未来在希望的田野上
　　　　人们在明媚的阳光下生活
　　　　生活在劳动中变样
　　　　小伙儿击鼓姑娘儿歌唱
　　　　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奋斗
　　　　为她幸福为她争光
　　　　歌声中，有的人烟头烫到了手指才发觉，有的人捧起了一半的水壶也不动了。地区报社的记者和那些宣传干部们已在拥在舞台边等着采访。只有宋汉杰在惊讶之余，把疑惑的目光定格在了林海身上。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人们都都随着坐在前排的地县领导们站了起来，并拼命鼓起了掌。王晓燕和演员们则被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会场的沸腾过了好一会后才慢慢缓下来，但人们的相互议论声仍未停止。
　　　　这边余波未平，那边当庄永华宣布陆山县和光明大队已为大家准备好了午餐时，会场又再次轰动了。
　　　　“这个光明大队啊！处处的生机，处处的惊喜，处处的想不到。”
　　　　只见一群社员端着挑着抬着来到了会场边，刚才还在唱歌的小演员们转眼就变成了服务员，没一会，一个个冒着热气的肉包子、一碗碗飘着麻油香味的蛋汤就到了每个来宾手中。
　　　　那包子鼓囊囊、咬一口直流油。那蛋汤香喷喷、喝到肚里暖呼呼。人们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可口而又方便热乎的午餐，今天算是真长见识了。
　　　　一堆县委书记过来拍着庄永华的肩膀，夸他会办事，将来大有前途。
　第三十三章　小书记
　　　　县委书记们是带队的，不能脱离集体。地委几个领导和局长部长们则被让到了孟家就餐，不过领导们也没有多少特殊的优待，无非是多了一盆面条汤、几碟咸菜和一壶醋。林海在会场招呼着大头没有过来，这边是何本志在陪着，由王晓燕和孟凡英当服务员。
　　　　葛局长悄悄对王晓燕玩笑道：“跟地区领导来，还没有我前两回自己来吃得好。你告诉林海，水缸里的甲鱼要给我留两只。”
　　　　宋汉杰对今天的会务安排很满意，到目前为止效果超出了他的预想。下乡无数次的他情知这种独到的安排是林海这小子的主谋，也就懒得多问。心里高兴，就抓住了王晓燕和孟凡英打趣逗玩。
　　　　先是对王晓燕道：“燕燕，给我说说林海这小子表现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
　　　　欺负如何定义？王晓燕不敢搭腔，赶紧装着给大家盛碗面条汤遮掩过去过去。
　　　　看到孟凡英有些紧张，宋汉杰就问：“这个丫头，刚才当着那么多人演节目都不怕，现在怎么又害羞了？这是你家吗？家里有几口人？”
　　　　孟凡英躲也躲不了，只有怯生生的答道：“原来只有我和哥，现在——现在有五个人了。”
　　　　“嗯？怎么一下多了三口人？”宋汉杰觉得有些突然。
　　　　王晓燕见状忙接过话道：“我们几个都住在这里，凡英叫我‘姐’，叫林海和许亮‘哥’。不是五个是几个？”
　　　　原来是这样，难怪燕燕在这里这么随便，看来几个小家伙相处的不错，哥哥姐姐都叫上了。宋汉杰接着又问：“现在的日子比原来过得强多了吧？看你们这社员都很高兴。”
　　　　孟凡英道：“林海哥和晓燕姐他们来以前，我每天睡下来就想着天千万不要亮，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可现在今天还没过完就想明天了。”
　　　　王晓燕在一旁惊呼：“凡英，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才了？这嘴巧的快赶上林海了！”接着又把孟家兄妹以前的遭遇说了一遍。
　　　　林海要是听到了这个话不知做何想？
　　　　但王晓燕道话只让众人勉强一笑。又都很快的陷入了沉思。
　　　　孟凡英的话，让宋汉杰和在座的人都感慨万千。这是一个农村少女出自心底真实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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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委副书记金天悟对宋汉杰道：“宋书记，在地委会上我是对在全地区铺开‘两社一大’活动有些想法，怕步子迈的太快了。现在看来不是快了而是慢了，我们等得起农民可等不起。我收回在会上的意见。我金天悟今天悟过来了。”
　　　　午饭后稍作休息，所有人又都集中到了会场坐下来开大会。会议由地委金副书记主持。
　　　　金副书记首先做了开场白，代表地委对与会人员的辛苦表示了慰问，对陆山县，小河公社和光明大队为会议做出的周密安排表示感谢，然后宣布由光明大队党支部书记何本志同志做经验介绍。
　　　　何本志的发言稿是上面帮写得，差不多人手都有一份了，所以基本上就是按稿子念，大家也边听边看。每次开会发言的模式都差不多，但今天光明大队的经验对大家来说实在很重要，所以与会者都听得很认真，希望能从发言中再多获取一些有用的东西。但是何本志的发言显然没有完全满足他们这一愿望。
　　　　当金副书记宣布下一个发言的是光明大队党支部副书记林海同志时，会场里有了纷纷的议论声。支部书记讲完了副书记再讲，而且事先没有发讲话稿，也没有通知。这样的安排很少见。
　　　　待林海走上台时，会场内的议论声陡然增大了。今天有不少人见过林海在忙前忙后，也有人看见他陪宋汉杰等参观。但大部份人都把林海当成了公社或者县里住光明大队的工作人员，谁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又绝不像是当地人的年轻人居然是光明大队的副书记。几方面的疑问加起来人们就有了各种猜测。
　　　　林海在台上神情自若，开场的一套礼节做得很到位，很成功的就赢得了与会者的好感。但这仅是一个开始，等林海正式的发言一开始，大家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住了。
　　　　林海发言的内容分为三个部分：一是“两社一大”活动中暴露出的问题；二是怎样一辩证和发展的眼光去看待和解决问题；三是开动脑筋，实事求是，是搞好两社一大活动的关键。
　　　　发言中林海用了大量的唯物辩证法观点对“两社一大”活动的实质以及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剖析，强调了光明大队的“两社一大”活动的部分内容，是根据自身特点来制订的，在有普遍性的同时也含有特殊性，不宜全盘照搬和走形式，关键是要注重实效。只要肯动脑经，因时因地因事制宜，就一定能找出一条适合本地发展的路子来，把“两社一大”活动真正开展好。
　　　　最后林海道：“事物是发展和前进的。我们希望大家能超越我们，同时我们也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现在“两社一大”活动刚才起步，明年这个时候欢迎大家再来，我们一定会以更大的成绩迎接各位领导和同志们！我的发言完了。谢谢大家！”
　　　　林海的发言获得了全场的热烈掌声。这样有深度广度，有水平而又生动的讲话，让在座的人受益匪浅。不用说，光明大队的两社一大也一定和这个年轻有很大的关系。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中午刚表扬了庄永华的那些县委书记们都在心里骂他浪费人才。有的甚至暗暗打起了林海的主意。
　　　　林海发言后是金副书记代表地委和地区革委会宣布了在平阳地区开展两社一大活动的决定。然后由一名副主任对活动的开展做了具体的部署。最后就是由地委书记宋汉杰做总结性讲话。
　　　　宋汉杰一上台就幽默的道：“林海小书记刚才把我要讲的话都讲完了，我得好好再想想我讲什么？”
　　　　一席话引得全场一阵哄笑。“小书记”的称呼也随之不胫而走。
　　　　宋汉杰首先道：“我知道今天同志们今天一些同志的疑惑。出了光明大队这么一个典型，上级到底给了多少东西和多大帮助？我要告诉大家，地委是给了光明大队特殊的宝贝，这就是林海、王晓燕和许亮三个知识青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这条路是他们和基层干部、社员群众一起自己走出来的。在这里我要向林海小书记他们和光明大队的干部群众们表示感谢！”
　　　　双手示意压下了掌声后，宋汉杰动情的道：“今天我来到这里看得多听得多，感触也很多。我想在座的都和我一样。但让我感到最振奋的同志们知道是什么吗？不是多打了多少粮食，也不是养了多少头猪，更不是漂亮的温室。让我最感振奋和最难忘记的是年轻人用他们的心声唱出来的哪首歌。是他们歌唱自己家乡时表现出来的那种自信和自豪，对美好未来的向往。联想到刚才吃饭的时候，一个农村女孩对我们说，以前是睡下了怕天亮，现在是没过完今天就想明天。它说明了光明大队的两社一大活动代表了一种民心，而民心不可违啊！同志们，M主席教导我们‘要为人民服务’。今天我们能否把两社一大活动真正落实好，就是衡量一个干部是不是真心为人民服务重要标准。”
　　　　接下来宋汉杰除了强调两社一大活动对整个农业及农村建设的重大意义外，还特别阐述了两社一大活动和农业学大寨活动的关系，明确指出农业学大寨是方向，两社一大活动是手段，决不能把二者分开。最后他宣布为了表彰和奖励光明大队，由地区和陆山县出资在年前帮光明大队实现有线广播“户户通”。并为大队架设一条电话专线。
　　　　全场再次响起了掌声。不少人在想：“光明大队这次可是名利双收。不过谁让自己没有人家那个本事，没有那个小书记。”
　　　　小书记出名了！
　　　　一起出名的还有光明大队，和那首《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四章　说脏话都受表扬
　　　　现场会以后，大事都办完了，加上又是农闲季节，光明大队就进入了一个相对平静的时期。
　　　　现场会让光明大队出尽风头还得到了实惠，使林海在光明大队的干部和社员心目中简直就要成神了。“小书记”的称呼也也流转开了，社员们觉得这样喊起来更亲切。
　　　　过去公社外面有几个人知道光明大队的？他们也从未见过那么大和那么多的领导，从未经历过那么壮观的场面。现在社员们到外面去走亲窜友时一个个都抬头挺胸，谈起数十台大小车连绵壮观，说起这个书记到我家来坐过，那个局长和我握了手，尽享着被人簇拥的滋味。
　　　　大队干部们不断的被邀请到其它大队或外公社去传授经验，再到公社开会时都被安排到最前面的位子，并心安理得的接过其他人递来的香烟。
　　　　林海对此感到有些担忧。于是就趁农闲的时机，多次组织干部和党员进行了学习，以提高他们的素质。当然林海也不指望把他们都提高到专业干部那种水平，主要是想让他们体会到知识和文化的重要性，认识到自己的差距，产生不断充实和提高的自觉性。
　　　　为了适应越来越多的对外交往，林海甚至让王晓燕给干部们也做了一些举止言行方面的辅导。
　　　　随着饲料需求量不断的增大，许亮几乎有一半时间都在外面跑，。另外林海又安排他到平阳去调查一下市场，为温室蔬菜的销售做准备。这除了能经常给林海和王晓燕捎来家里的东西外，也给他们提供了更多晚上住在一起的机会。
　　　　自从在王晓燕身上释放了压抑后，林海觉得轻松了许多，思维好象也更敏捷了。这使他对王晓燕产生了更深的依恋。反过来王晓燕对林海也是如此，甚至到了半天见不着林海就心里不安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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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许亮不再，林海和王晓燕肯定会睡在一起。对这一点孟凡军兄妹已经很清楚了。每到这时就根本不会去打搅他们，甚至还帮他们打掩护，只要林海在王晓燕的房间里，堂屋的门或里或外都是挂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