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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说_下楼谈恋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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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凭着这样的情怀,我在这里待了十二年。从一个小制作助理,到成了一个“资深歌手”,大家叫我奶姐。这十二年,我还记得多少个除夕夜,大家在家吃完年夜饭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公司聚会。整个旧历年,工作室的灯通宵亮着。这是一个比家更接近家的地方。很多人说滚石有一种魔力,进来了就出不去。甚至就算真离开了,也都会再回来。这个传说我是一直深信不疑的。   
  这一两年,我慢慢发现过去陪伴我一起成长的人渐渐不见了,过去我深信的音乐态度在这个行业里慢慢要消失了。现今的音乐人似乎不再有作音乐给自己听的奢侈,大家想的都是:“怎么在不赔钱的情况下还能在这个行业继续混下去。”看着一群怀有音乐梦想的人,开始卑躬屈膝、浓妆艳抹地去迎合环境的改变,这对像我这种信徒来说是极为痛苦的事。这种霎时令人手足无措的变化,有人说是因为盗版,也有人说是因为音乐人不争气。无论如何,过去将我牢牢迷惑住的魔力开始一点一滴地流失。而我,跟很多音乐人一样,面临着离开或留下的抉择。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离开滚石。如果没有别家唱片公司愿意接手我的案子,说服我这个行业仍然可为,也许我反而会快乐一点。这样我就可以完全不用去面对离开滚石的可能性。   
  但我终将要离开滚石。既然我是一个信徒,我就必须忠于我的信仰。一千多年前的唐朝人,前仆后继从中国各地到西域修习佛法,餐风露宿,数十年如一日。他们的动力不是可以去旅行或赚更多钱,因为可以想见那一大片荒漠高山在当时是多大的考验。这个比喻可能有点不伦不类,但我的心情跟朝圣者是一样的。为了要追寻我心中仍有的那一点点激情,我必须离乡背井去接受考验。我带不走的,是我最纯情的梦,以及对音乐最真诚的信仰。在我的心目中,“滚石”仍然是巨大的磁石,集美丽与力量于一身,永不止息地滚动着,不仅不生苔,而且希望能越滚越大。   
  旧历年前的某一天,我如往常一样进滚石开会。虽然对前途感到惶惶,但我似乎感觉那会是最后一次进滚石,以一个滚石歌手的身份来开会。我坐在那里跟勇志和小艾开会,突然三毛总经理走了进来,他问我要不要喝一杯红酒。这是我进滚石十二年来,总经理第一次这样问我。这也是第一次,我觉得他把我当一个大人。我说好,他坐下来,啜着酒,缓缓地跟我们说起那个属于“滚石黄金年代”的记忆,属于那个时代的音乐。我终于像是滚石的家人了。什么样的编剧,也很难给我一个收场,表达得出我当下的感觉。十二年来,我像是卑微地暗恋着,而到我该离去的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爱已经被接受了。   
  那天出公司时已是傍晚,我上车放了李心洁的《谢谢你给我的爱》。我相信这绝对不会是滚石最后一次感动我。结束十二年的婚约是悲惨的,而结束时你仍然热爱着对方,就不知道言辞如何形容了。海报上苏慧伦甜美的笑容没有骗我,滚石始终令我宾至如归。那八个字的标语也没有骗我,现在的我,果然比十二年前的我相信自己可以是重要的。   
  □照片摄于苏小姐唱片签名会,我是她的歌迷,特意去排队,跟偶像拍照,而且我买了五张。   
  算命的说   
  张爱玲说,读书人与老百姓对宗教的看法不同: “读书人有点相信而不大承认,愚民承认而不甚相信。”我读的书不多,对于宗教这一件事,我的态度是需要的时候可以相信,不需要的时候可以忘记,大约比较接近张爱玲所说的那种“愚民”。   
  我小时候曾一度以为算命是中国人的专利,因为身边的人凡事都喜欢求神问卜,而西洋的电影、小说里却完全不见这种事。长大了,突然开始流行西洋星座,才发现算命举世皆有,只是名称及自以为是的程度不同。中国人的易卜以紫微最为玄妙,也最铁齿,上天入地,古往今来,无所不包。西洋占星术是心理学加统计学。而扑克牌算命最接近游戏,相信随机也可以有明牌。至于吉普赛人的水晶球,则已经把预卜未来当做一种戏剧,准不准不重要,但道具要炫,过程一定要表演得精彩。   
  我从来不说我不信算命。如果人生在世真有“运命早注定”这回事,那么其运作方式一定也是非常玄妙,大大超出我能理解的范围,就像西方人说的:“上帝的手法,玄密之致。”因此就算有这么一回事,也不是我看得懂的。既然我看不懂,我怎么能说它没有呢?如果有人说他看懂了,真的非常恭喜他,但跟他抬杠或去抓他的小辫子,也不合我“愚民”的身份地位。万一他真看懂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去冒犯“上达天听”的高人。这大概也是中国人选择“宁可信其有”的原因。中国人对追求真理没有那么热衷,中国人选择明哲保身。这是一种好的态度,这让我们民族活了几千年,而且越活越有力气。   
  小时候祖母就带着我去算命,大概是父母都不在身边,她特别觉得我的前途需要指点迷津。尤其是遇到重要的考试,或者人生道路转折的时候,算命总扮演着安定人心或临门一脚的功用。算多了以后,我归纳出,算命准不准不重要,有没有用也不太需要计较。谁还记得八岁的时候黄半仙说我几岁一定结婚?要算命的说的都算数,我现在可能都三个小孩了。不只一个算命的说我的婚姻年纪一定是二十七岁!我二十七岁的那一年,活像个花痴一样,觉得身边任何男人都有可能是我的丈夫!   
  更妙的,是算命先生说起我的“感情状况”:“你啊!身边的男人绝对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这话有点绕弯,但意思很清楚。我回去看我男朋友,怎么看都怪怪的,什么言行举止都变成蛛丝马迹,几乎就差准备大吵一架了。这种铁口直断很有意思,人听了回去果真疑神疑鬼,说不定还真查出点什么。到那节骨眼,那算命仙可神了。搞得家破人亡之余,我还要帮忙到处宣扬黄半仙的神通力,一边说一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不在话下。要真逼不出供,那疙瘩也永远在心里,“谁知道哪一天就应验了!”女生原本就觉得男生没好货,经过命盘一撑腰,就别扭得更理直气壮了。但是说女人遇人不淑跟说男人好色一样,说了等于没说。   
  我的祖母在年轻的时候曾经碰上一个白目半仙,跟她说:“你啊!年轻的时候享尽了福气,老了以后,都要靠你自己!”这话就这样一刀一凿刻在她的心里,到了现在年纪大了, 明明是享着清福,心里还老是不踏实,提心吊胆的……跟张艾嘉也聊过算命,她说香港有一个“神算”,见了她,一口咬定她不会有小孩,就算有,也一定是个女儿。万万没想到隔年她就生出一个儿子,取名为奥斯卡。满月酒的那一天,张姐还请了那个神算来吃一顿。这不是戏谑,而是温馨,算是喜剧。   
  这样说算命好像有点不堪,但算命在很多人的生命历程里却扮演着关键的仪式。通过这个仪式,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去做我们早就决定要做的事!听了算命的话而取消婚约的有,但实在很少。我们喜欢听的是那些违抗天命而坚持爱情至上的故事。更多的是,我们只是从各种可能的盘算里面,去挑选我们真的想要的说法。算命常常让我们心安理得,让我们勇往直前。   
  对很多人来说,算命也取代了心理治疗。你心里觉得慌时,算命就变得很重要。到了美国,如果你觉得慌,你会去找心理医生。比较起来,算命便宜一点,所以实事求是的中国人选择算命。我记得一个朋友说到算命,笑着说,其实只要稍微对人有一些观察,就能说出一些很像算命的话!如果算命的跟你说:“你这几年际遇不好。”你可能会觉得他很准!其实不然,因为一,现代人十之八九觉得自己际遇不好;因为二,际遇不好的人才需要去算命。断了“际遇不好”后,接着半仙会说,接下来你还要再辛苦三年,然后“如果”你抓住机会的话,可以走两年大运,因为届时财帛会走到某宫……“如果” 加上“届时”,这实在让人当下难以判断真假,但起码,我们可以怀着希望回家,明天继续上“那际遇不好”的班。只不过心里踏实点了,因为老天没有那么不公平,它总算还会派给我两年大运。给黄半仙包了两千五台币,买个踏实,可以了。吞了三罐“百忧解”都不见得有这个效果。如果到时候大运没来呢?这叫抬杠!那时谁还记得黄半仙说了什么?起码这二加三等于五年我走过来了。   
  比较遗憾的是,算命的从来都不会告诉你,你其实是一个心机过重的人,更不会告诉你,你小时候受过创伤,对环境永远怀抱不安,老是愤恨不平。算命的也不能告诉你,你际遇不好,是因为你有人格上的缺陷,活该。我有时候会想,这一切算命的其实可能都算得出来。他虽然没有什么心理学位或临床资历,但是他阅人无数,他吃饭的家伙就是洞察人性的弱点,难道他会看不出来?但是他当然不会说,他只是谦卑地收下两千五台币,暂时扮演一下通天眼。他犯得着跟你说实话吗?   
  说到这里,也许我该再去找一下黄半仙。错过了二十七岁,我的下一个婚期应该是什么时候——   
  我还会寂寞   
  时间是某个情人节夜晚,关于一个三十岁女子在这个时候游弋于城市中的心情。故事就从那三十岁的时间开始,即将穿梭在这个城里……   
  城市边缘的一幢公寓大楼,公寓内的某个角落里有个房间。房间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没人特别注意这房间里多了什么或少了什么,总之它称得上是个热闹的房间吧。   
  故事从那扇门被打开开始。   
  一张疲惫的脸出现在门后,随后一个女子进门,暂且称她为小如吧。看着每年此时都会自行出现在这里的这些人,她心里暗自叹气。一群年届三十或年过三十的单身女子,在这个时刻聚集在此,藉由彼此的陪伴度过独处时可能会产生的寂寞。但大家似乎已习惯了这样的聚集,激荡另一种情人节情调。没有太多人注意小如的到来,众位女子都各自进行一些活动。有几个人在餐桌上摆起一桌麻将,捉对厮杀,不亦乐乎;有些人聚在客厅桌边听音乐,看电视、录像带或日剧,讨论其中的流行信息;还有一些人聚在和室里玩牌闲聊,或玩大富翁游戏,借着游戏里的买卖交易完成现实人生中无法实现的梦。再进去里面有个宽敞的大浴室, 能容纳数个人坐在里头而不显拥挤。   
  小如进门后,走了一遍屋内的各个地方看大家在做什么。有人跟她打招呼,也有人以为她已来很久没理她。然后她走到客厅,跟几个人挤坐在一张沙发上,波儿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向她介绍自己带来的女伴,大家都知道波儿是女同志的身份,所以也不以为意。小如寒喧几句后,便把眼神转移,望向大伙儿正专心于的日剧的情节中。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众人一阵慌乱寻找。是小如的手机。她跑去阳台接。电话那头是个男子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她是否有空,想请她喝杯咖啡。听电话的时候,小如回过头看到客厅里几个女子有些正握着手机发呆,有些则用或羡或忌的眼神望着她,这个时候的她们也同样企盼有人能打电话来邀约吧。为了躲开这房间里无处不在的寂寞感,她一口答应了电话那头的邀约。然后小如打开门,离开这个公寓。   
  小如推开一间咖啡厅的大门,看见了那个体型魁梧的恐龙男子。所谓恐龙,是现在的流行语,指的是那些想法慢反应慢的人,就好像恐龙因体积庞大而反应迟缓一样。这也是她对他的感觉,就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恐龙男子与小如是相亲认识的。其实恐龙人并不坏,外在条件也不错,工作稳定,又无不良嗜好,可是对小如而言,却是个少根筋的人。比方说他会在营造一种浪漫气氛的时候突然冒出台湾话,这让小如的热情瞬间冷却。直觉不可能与他在一起,却又不会拒绝在情人节夜晚与他出来喝咖啡。认识不久,恐龙就向她求婚,但她一直没有答应。这天晚上,当他们话题聊到工作时,她说最近有些倦怠,于是他又提起结婚的话题。当她回绝时,他还以为她是因为担心经济压力或婚后生活无聊,他就说她可以辞掉工作嫁给他,他绝不会让她吃苦。又说如果她想工作他也不会绑住她,并同意她在婚后工作,只要不影响两人的生活就好……他的话像风一样飘过小如的耳边,却没有真正进入她的心里。看着这个自言自语的恐龙男子,小如突然质疑起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面对这个人?她心里一下子空掉了。她怀念起刚刚离开的那个房间,那个房间虽然让人感到些许寂寞,但至少不会令人茫然。小如仓促地起身打断了恐龙的自言自语,她只说临时想起有事先走了。他想开口说要送她,她却急速地推门出去招了出租车,扬长而去。她最后一眼看见恐龙是在出租车的后视镜里,他从咖啡厅中慌张出来,孤单地站在路边看着她远去。   
  大楼公寓的门又开了,小如茫然地回来。虽然没人注意到她的离开或存在,但小如仍觉得安心,因为这个空间是她所熟悉的。客厅里的电视仍在演着通俗剧,啤酒罐、零食袋摊落一桌。家庭剧院还没散场。只想找个地方休息的小如往屋里走,走进浴室。浴室里菱和其他两三个人啜饮着红酒,脸上有微醺的表情。这个角落比较安静,小如决定待在浴室里。   
  浴室朝外的墙面有一大片玻璃窗,在这个位于十五楼的房间向外望去,能看见城市里的夜景。而这个情人节夜晚悬在天空的那轮明亮的月,正陪着浴室里的人安静地俯瞰千万盏人间灯火。或许是有了微醺的心情,浴室里的人谈天也深入了些。菱黯然地说自己最近刚失恋,因为她已年过三十想结婚,对方却表明无意走入婚姻,两个人于是决定分手。说着,菱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说那是她的初恋,虽然对方缺点明显多于优点,但年轻时的她总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万难,她有信心能够在交往后改变对方……另一个人响应地说她也曾像菱一样爱过,但现在却觉得自己变实际了,会分析交往对象的各种条件,再考虑是否继续。三十岁的恋情已像会计师作账一样力求务实,成长或是失落,已难衡量。为了打破这种感伤场面,突然有人拿起浴室内的各类保养品发表使用后的心得,藉以冲淡女人初恋话题的沉痛,且笑说眼泪掉多了容易老,要用什么什么保养品来滋润一下。于是话题就这么转到了保养品上。   
  一声手机铃声的响起打断了保养品的讨论话题,众人纷纷开始寻找自己的手机,结果还是小如的电话。小如匆匆接起电话离开浴室,故意忽略大家投向她的眼神和抗议声。当那声“喂”传来,她只觉得房间里的所有声音都在瞬间静止了,世界只剩下她和那个声音。然后房间门再度被打开又关上,小如又出门了。   
  某个大学校园内,小如与身旁男子沉默地走着。这个人是她大学时的学长,也是她的初恋。这个初恋男子让她经历了爱情中的所有挫败情绪:等待、欺瞒、背叛、决裂……走在当年他们庆祝第一个共度的情人节河畔旁时,小如的记忆中闪过一些画面,耳边仿佛听到菱在说年轻时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万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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