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一刀震八方-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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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畏道:“苗小姐,我们知道,你快回舱去吧。”
苗小玉急匆匆地又折回后舱,立刻把舱门紧紧地关了起来。
小刘在船上大声地吼叫扎帆、捆索、系桅杆,还叫两个汉子把吃的先分送到后舱去。
就在一阵折腾之后,当头便是一阵黑风刮过来,那快船不听使唤地直往大浪里撞。
“啊!”
这时候舵也不管用了,一个大浪,船面上的人全都成了落汤鸡。
当海水自船面又滑入海中的时候,快船就好像上了天,人们抬头看,天啊!另外两条快船就好像在山谷里一般。
于是又一巨浪掀过来,小刘这条快船一落千丈到山谷,再看另外两条船,我的乖!两条船被托上了半天空。
这时候船舱中的人就惨了。
船上升,人们的心就像塞了个石头般不舒服,船下沉,又好像往十八层地狱落,那份痛苦就甭提了。
君不畏双手抓牢矮桌子,双膝盘起来,双目一闭运起功来了。
包震天就不一样,横躺在那儿抱紧桌腿随它摇吧。
雨越下越大了,中间还夹着雷电,这时候任谁也难吃进东西。
“跨海镖局”的三条快船就在这旋风大浪中像三个被拨弄的不倒翁似的东倒西歪,有几次几乎撞在一起。
那苗刚单臂抱住后桅,大声吼叫着指挥快船往开驶,太近了会撞船,万一撞中就惨了。
副总镖头罗世人带伤指挥,已是精疲力尽了。
君不畏发觉舱内进水,却不知水从甚么地方进来,他一惊之下睁开眼睛四下看,包震天正在用布往船舱一角塞堵,想是船舱被海浪压破了。
波浪带着有节奏的“轰”声,一波一浪地压在船上,或一溅而滑入海里,紧接着巨浪排山倒海似的兜头袭上船舱,引起船上几个合力掌舵大汉的吼叫声。
小刘便大叫:“绳子拴牢呀,小心被浪冲入海中!”
也传来船桅附近的声音:“小刘呀,桅杆撑不住了,怕是要断了。”
这时候再看海面上另外两条快船,早已不见踪影,但见巨浪从天而降似的发出巨大的吼声,然后带起浪花一片煞白,发出“哗”地一声响,这时候如果有人说“海是诗人的乐园”这样的话,这个人一定是疯子,不知死活的疯子!
快船折腾到快天黑了,没有人吃下半口饭,而海上的大浪却更见凶猛。
苗小玉不只一次地拍着后舱门,她要大伙出尽力气,设法保住这条船。
苗小玉也隔着舱板呼叫君不畏,千万别往舱外走。
这时候她还在关心君不畏的安危,倒令君不畏多少有些感动。
就在这时候,快船被一个巨浪又送到半天空,浪头还未开始往下落,猛孤丁传来“咔嚓”一声暴响。
“桅杆断了!”
“轰!”
真不幸,桅杆砸在船舱上,便也立刻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声。
“哎唷!”
“有人掉下去了!”
“稳住呀,别乱动!”
小刘又骂又吼,君不畏抹去脸上海水自舱顶伸出头来看海面,他吃一惊,只见漫天都是大浪,小船就像在水晶宫一般。
桅杆把后舱砸破,前舱尚完整,混乱中传来黑妞儿的声音,道:“快来人呀!小姐压在舱里了。”
这时候任谁也难动一下,君不畏听得清,但那桅杆压在后舱顶,一时间他拖不动。
黑妞儿也发现君不畏了。
君不畏正把半个头自破舱顶伸出来,一副落汤鸡的样子。
“君先生,我家小姐压在里面了。”
君不畏又见船被托上天,他双臂运力,要在船往下落的时候去推开断桅,只可惜他托了几次未成功,那面,黑妞儿急得掉眼泪。
包震天似乎吓呆了,他仍然在舱内乱堵塞,有甚么用,海水自上面灌进来了,包震天早已全身湿透了。
君不畏大声喊:“苗小姐!苗小姐……”
也许浪声太大,没有苗小玉的回声,君不畏把头又缩回舱内,立刻被海水当头浇下来,便也浇得他清醒不少。
君不畏见包震天在盲目地堵漏,他沉声道:“包老爷子,没用的,你歇着吧,我来想办法。”
包震天似乎没听见,仍然在堵。
君不畏坐下来,他面对那道厚厚的隔板,运起内力,力贯双臂,突然暴喝一声:“嗨!”
“咔!”厚厚的隔板被他一掌击破,引得包震天回头看,不由大叫:“你嫌死得慢呀!”
君不畏拨开破板看,苗小玉被压在矮桌上,海水浇湿了她的头发,她似乎头往后面偏。
“苗小姐!”
君不畏伸手去拉苗小玉,可惜苗小玉不动,这时候包震天才看见苗小玉危险了,他也爬向破板边,道:“先摸摸还有气吗?”
君不畏探手摸,点点头,道:“要把她快救出来。”
黑妞儿拭着泪道:“君先生,咱们合力把桅杆推开吧,晚了就救不活了。”
君不畏拍拍黑妞儿,道:“你平日看来力气大,两个男人也打你不过,对不对?”
黑妞儿道:“君先生,你这时候说这干甚么?”
君不畏道:“你有力量为何不在这时候使出来?我帮你把桅杆推开。”
黑妞儿咬牙道:“我试试。”
君不畏又对包震天道:“包老,你的手脚要快,我俩把桅杆抬起来,你就把苗小姐从下面拖出来。”
包震天点点头,他双手拖住小玉的脚踝。
君不畏冲着黑妞儿点点头,道:“我喊一、二、三,你就用力地顶。”
黑妞儿把肩移在桅杆下方了。
君不畏大声吼:“一、二、三、扛!”
黑妞儿发出“哎”地一声叫,君不畏拿背往上顶。
船晃得太厉害,他两人顶了三次才见包震天把压在下面的苗小玉拖出来。
“哇!”一口鲜血吐出来了。
鲜血是黑妞儿吐的,她用力过急又猛,忍不住口一舔吐出一口血来,也算力气使尽了。
君不畏抱住苗小玉,仔细一探,也算幸运,有几块木板垫着,未曾全部压住苗小玉,可也撞得她昏了过去。
君不畏先是以掌在苗小玉胸前推宫活血,这时候还管甚么男女有别非礼勿“摸”,他不但摸,还揉着,而且不时地用力揉。
有人说应该以真气自背上贯入,那个效果就太小了,这是甚么时候,巨浪滔天,船快完蛋,哪有时间再去磨。
君不畏对苗小玉一阵揉搓,不能毫无反应—— 他的反应是身上渐渐热起来了。
苗小玉果然是一位贞烈女子,君不畏一摸便知道。
君不畏正自为苗小玉吐真气推拿的紧要时候,外面有人大叫:“不好了,船歪了!”
船在这时候歪,怕是快沉了。
君不畏心急了,他要把苗小玉交给黑妞儿了。
黑妞儿还在大喘气,没昏死也算不错了。
“黑妞儿,快抱紧你家小姐。”
“你呢?”
“船歪了,我去看看。”
他把苗小玉往黑妞儿怀里一放,头又伸到舱顶外,果见七八个人围在小刘那边,相互抱得紧极了。
君不畏再看断桅杆,只见桅杆倒在后舱顶正往一边歪,他立刻明白,这是因为桅杆太重,压得船身一边斜。
君不畏抓牢舱门大声喊:“小刘呀,我过来了。”
掌舵的小刘高声道:“君先生,船要沉了,你快找块木板抱住,落海以后有得救。”
君不畏道:“小刘,你们小心听我的,咱们合力把这断桅推落海里去,船就不会沉了呀。”
小刘指指船桅底部,道:“君先生,桅杆有一半还连在那里,你看怎么办?”
原来桅杆并未完全断掉,难怪几个大浪之后桅杆仍然连在船上面。
快船的桅杆断裂处距离船面四尺半那么高,四根绳子再加上破帆,一时之间大海怎能打得断桅脱离船身?
快船随浪摆又晃,渐渐往左面压,再有几个大浪,这条船非翻沉海中不可。
君不畏见天色也快黑了,七八个大汉挤在船尾没办法,浪高十丈没有人敢移动。
君不畏仔细看看海面上,只见他突然在船往浪头升的时候,平飞而起,三丈外他先抱住断桅杆,这动作吓得小刘几人大声喊。
“小心被压住呀!”
君不畏哪有说话时间,他抬手疾挥,电光闪掣,破帆与绳索当先被风刮得随浪往海里漂去。
君不畏抖抖衣袖出刀疾劈,他一共狠劈七刀,暴抬腿把断桅踢落大海里,却也正是船自高处往下沉的时候。
快船这刻又平稳多了,小刘第一个大声喊叫:“君先生,真有你的!”
君不畏接过抛来的绳子,小心地又跃到后舱边,已听得破舱中有苗小玉的声音传出来。
君不畏走进后舱,只见苗小玉伸手去拉他。
“谢谢!”
苗小玉落泪了,其实苗小玉的全身也早湿透。
君不畏道:“你醒来就好了。”
苗小玉挣扎着要起来,她只挺了一半便倒入君不畏的怀中了。
君不畏搂住苗小玉,湿水的衣裤很光滑,苗小玉那一身光滑却也引不起君不畏的幻想。
这时候生死关头,甚么七情六欲早就不存在了。
“你伤在哪里?”
“我被撞昏卡在桌面上,多亏你出手救我。”
君不畏道:“我能不救吗?同舟共济呀!”
苗小玉看看君不畏,激动的双目见泪。
这时候一边的黑妞儿开口了。
“你们吃些东西吧,一天了,都没吃甚么。”
她递来两块肉干,还有两个卤蛋。
君不畏接过来,他分了一半给苗小玉。
当他吃了些东西伸头看,海面上除了白浪花之外,呼啸的风刮得海面一片漆黑。苗小玉又哭了……
君不畏拉过包震天,道:“老爷子,依你看另外两条船会不会……”
包震天道:“这样的大浪我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情形只怕那两条船也不乐观。”
苗小玉“哇”地一声哭了。
苗小玉再是英勇,这时候也免不了现出女儿态,她哭得十分伤心。
君不畏叹口气,道:“这样的天气要几天?”
包震天道:“且等天明才能知道。”
君不畏伸头往外再看,他发现前面舱里也有人在,只是出不来,船尾挤了七八人,大伙轮流在掌舵,这时候正是危险时候,如果舵掌偏,船往浪里打横,大浪压下来船就完了。
君不畏不懂这些,他见这几人抓着绳索缠腰间,随着快船直瞪眼。
这些人大概也一天没吃东西了。
“黑丫头!”
君不畏急急地叫过黑妞儿。
黑妞儿走过来,道:“君先生!”
君不畏道:“还有吃的吗?”
黑妞儿道:“卤蛋大饼还有些,君先生你还要吃?”
君不畏道:“统统快拿来!”
黑妞儿把个油布包取来,君不畏接过来便把苗小玉扶在一边,他对外面看看。
“我出去一下。”
苗小玉道:“是的,船尾的人一定饿了。”
隔着个小桅杆,君不畏抓紧落下来的帆,急急地把油包送到船尾。
小刘等见君不畏冒险过来,齐声大叫:“小心啊!”
君不畏把吃的分送各人,只对大伙说了一句话:“辛苦了!”
说完他又回身走,一个大浪又压上了船。
“哗!”
“小心呀!”
大浪消失海中了,船面上不见君不畏的人,这一下大伙惊慌了。
“君先生!君先生掉进海里了呀!”
后舱中苗小玉就要往外冲,却被黑妞儿用力抱住不放手。
“放开我,放我出去呀!”
苗小玉拚命挣扎,一边的包震天说话了:“苗姑娘,海上这么大的浪,天又这么黑,你出去又有甚么用?”
“我不要他死,我要找到他!”
包震天道:“行吗?这是命,咱们只有认命。”
“我要出去!”
便在这时候,又有人高声大叫:“嗨!君先生没有掉进海里,他是被布帆卷住了。”
小刘立刻大叫:“君先生,你吓坏大伙了!”
苗小玉也听到了。
她破涕一笑,便伸出头来看,果然,君不畏正一寸寸地往这边移动,布帆有时候遮住他的脸也会盖住他的身子。
包震天找到一根绳子,抛向君不畏,别看只不过三丈不到,想过来还真冒险。
只不过君不畏很会看形势,一把抓牢绳子往腰上缠,纵身便到后舱门,匆忙地钻进舱里了。
苗小玉“啊”了一声,一头扑进君不畏的怀里了。
“你吓死我了!”
“我还不打算就此死掉。”
“你若死了,我也不打算活了。”
“我更不打算死了。”
“嗯。”苗小玉抱得君不畏更紧了。
船也摇晃得更厉害了,因为有几个巨浪几乎把船吞噬掉,所幸三个大汉冒死推动船舵。
天色更黑了,黑得叫人几乎忘了太阳是个甚么样子。
就在大伙哭天不应的时候,快船上有人大声叫:“哎唷,前面是山呀!”
仅仅只是这么一句喊,快船“轰”地一声不动了。
船虽然不动,但海上的巨浪仍然不放过,一个接一个的大浪压上快船来,大伙极目看,啊,这儿竟然是个椭圆形的孤岛,快船被浪冲得卡在礁石中间,这光景一时间是不会翻船了。
小刘等几个大汉爬到船头向岛上看,有人大声叫道:“是个荒岛呀!”
有人更指着大海,道:“海上不见咱们的船了。”
海上早就不见镖局的快船了,这种风暴,再大的船也吃不消。
天黑的时间很长,当天空透出一片灰白的时候,大伙只觉得已有一个世纪长。
天总算亮了。
海上的风虽仍大,但浪小多了。
小刘立刻把人集合一起,真幸运,他所带领的十一个人都在,只不过有三个受过伤的人,如今被海水泡浸,伤处泛白,痛得他们龇牙咧嘴。
包震天就不住地吸大气,他背上受过伤,刚结好的疤又落了。
有人把吃的弄齐全,至少先把肚皮填饱。
这条快船好像已有几处破裂,所幸船壳完整,但主桅断了,只有后边一根小桅杆。
苗小玉找来小刘,问道:“你有甚么主意?”
小刘指指荒岛,道:“大小姐,先着人到这岛上去瞧瞧,也许另一边有人家。”
苗小玉道:“如何上岸?”
小刘道:“那得等浪小风停才能上岸。”
突然间,有人叫起来:“有人往这儿奔来了!”
大伙一齐往岛上看,嗨,还真有人往这儿跑,一共是三个人,来人个子不高,也看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君不畏直视一眼便笑了,道:“三个全是女人。”
三个人拖着蓬松的长发好像要飞起来似的,那身段与姿态,一看便知道是女人。
岛上三个女人跑得快,刹那间到了岸边礁石上,这三个女人大声叫,风大,听不清这三人叫什么。
小刘站上船头,道:“喂,我们的船不能动了,快去把岛上的男人都叫来,帮我们个忙呀。”
他站的是顺风,喊的话岛上三女都听见了,只不过三人一齐在摇手。
小刘可急了,他看看船,还好,是搁在浅沙滩上,并没有碰在左右礁石上。
他回头道:“咱们先上岸吧,且等风小浪消,希望慢慢把船驶去海上。”
苗小玉明白,小刘的海上经验好,他说的一定准,错不了。
她点点头,道:“小刘,咱们怎么下船?”
小刘道:“若论水上功夫,咱们这里都是一流的,这么办,有哪一位自愿带根绳头游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