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一刀震八方-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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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这时候,小刘已高声吼叫:“说,你们拿的什么点子,谁的点子最大,谁就先掷。”
他回身问君不畏,道:“你是几点?”
君不畏只轻淡地道:“地牌一张,我点数最小。”
小刘道:“那你最后吧。”
君不畏低下头,他靠着船边坐下来。
他甚至连观看也不曾,就好像这事与他无关。
苗小玉站在包震天一边,她愉快地看着镖局的伙计们顺着手中天九牌大小点轮流掷飞刀。
黑妞儿也似乎很注意这些伙计们,不时地点头称许几句,尤其当飞刀扎中木板上嵌的银锭附近,飞刀颤抖人木两寸,她必竖起大拇指叫一声:“好!”
七把飞刀均已扎在木板上了,只不过没有一把刀把银锭打落,换句话说,没有一把刀掷中那块银锭。
便在这时候,掌舵的大汉一声吼:“小刘,别忘了还有我姓胡的一份呀。”
小刘往船尾一瞧,哈哈一笑,道:“谁去替小胡掌舵,叫小胡也来试试。”
有个汉子立刻奔到船尾,他接过舵把,笑道:“小胡,掷中了咱俩二一添作五。”
小胡一笑,道:“为我祷告吧,小丁。”
小胡奔到小刘身边,一把短刀早已平举在胸前了。
只见这小胡瞄了几次,右臂一振,“嗖!”
“砰!”
还真不错,差一指未扎中银锭,气得他一跺脚,咒骂一句:“娘的皮!”
虽然未打落银锭,还是引来几声喝彩声。
小刘回头看看苗小玉,他对大伙吩咐;“今天打不落木板上的银锭,咱们大伙别吃饭,什么时候打下来,咱们什么时候吃饭。”他指着木板,道:“第二轮开始了。”
他话音甫落,突闻黑妞儿大叫: “小刘,他怎么坐在一边看热闹?”
小刘回头看,见黑妞儿正指着君不畏,不由得哈哈地笑了。
他走到君不畏面前,戟指君不畏道:“好小子,你躲在包大爷身后,我倒把你忘了。”
君不畏抬头,他双目只往上翻了一下。
小刘道:“你手上的天九牌,拿来我看。”
君不畏把天九牌递给小刘,他仍然未站起来。
小刘一看,不由一愣,道: “好小子,你这不是地牌,是天牌一张十二点,你应该第一个去掷飞刀的。”
君不畏只淡淡一笑。
大伙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在君不畏身上,有几个还在哈哈地笑。
苗小玉没有笑,她只等着君不畏掷飞刀,因为她一直怀疑君不畏的武功,他有什么能耐一心想赚赏金?
那黑妞儿吃吃冷笑了。
她走近君不畏道:“喂,男子汉大丈夫,装的甚么蒜呀,就算把刀掷丢,也得掷呀。”
君不畏抬头看看黑妞儿,仍然淡淡一笑。
小刘已催促道:“起来,起来,总得练吧!”
君不畏指指木板,道:“这样的游戏没意思。”
小刘一声大叫:“啊哈!不会掷飞刀你还吹大气呀,我的乖乖小子。”
苗小玉冷冷地道:“人家只想取田九旺的人头啊!”
君不畏毫不掩饰地对苗小玉点点头,那意思是说:你说对了。
黑妞儿嗤之以鼻地道:“哼,吹牛也不选个地方,田九旺我还没见过,你呀……”黑姐儿的指头几乎点在君不畏的头上。
缓缓地,君不畏站起来了。
小刘立刻递给他一把短刀,但君不畏并未接。
“怎么啦?”
君不畏指着木板,道:“扎木板没意思。”
“你有什么好点子?”
君不畏自怀中摸出那锭五两重的银锭,对大伙笑笑,道:“这锭银子五两整,是大小姐在‘石敢当赌馆’周济在下的,如今在下已有吃住的地方,暂时用不到这银子了,我以小姐名义,做为奖赏,只要……”
苗小玉十分不快地叱道:“君不畏,你是说我只以一两重银子作赏赐太小气了?”
君不畏道:“大小姐敢以千两之数担保在下,怎会是小气之人?千万别误会。”
君不畏在“石敢当赌馆”押输千两银子,苗小玉一句话便为他解围,那当然是因为石小开的关系。
石小开暗恋苗小玉,苗小玉当然早就知道,但最要紧的还是君不畏怀中的告示,如果君不畏真有本事找田九旺,这对于“跨海镖局”的海上保镖,实在是好事一桩。
苗小玉把君不畏带上船,多少有些冒险,但她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要知道君不畏的真实武功。
君不畏不出手掷刀,苗小玉心中就不快,如今闻得君不畏说出赏金,更令她不快。
苗小五发觉君不畏似乎真的患了妄想症。
她冷冷地道:“那么,你打算怎样?”
君不畏道:“如果有人把这块银子搁在头上,再掷飞刀,这游戏便热闹而有意思了。”
他说得轻松,众人听得一愣。
小刘却哈哈笑道:“好小子,你可真的富有想像力呀,你敢吗?”
君不畏举着那锭银子,他只是笑笑而已。
黑妞儿叱道:“如果由你掷刀,我们哪一个敢把银子顶在头上呀,找死不是?”
君不畏一笑,道:“你最胆小,是吗?”
“放屁!”黑妞儿骂了一句,苗小玉觉得应该骂。
君不畏收起银子入怀,道:“如果没有人试,我也就省了。”
他又要坐下去了。
苗小玉有几分恼怒地道:“你呀,大概只会玩玩天九牌,是吗?”
君不畏道:“不错!”
苗小玉道:“镖船之上,不欢迎赌徒。”
君不畏道:“在下每天洗甲板呀!”
苗小玉对小刘道:“给他一副天九牌,叫他玩个够,船到上海,请他下船!”
小刘见小姐发火,还真不敢多口。
他急急地取来一副天九牌,交在君不畏的手上,低声地道:“君兄弟,别惹大小姐生气。”
君不畏仍然笑笑。
他甚至也不再看四周的人,接过一副牌九,哗哗啦啦地抖玩起来。
“没出息!”黑妞儿耸耸鼻子,好一副不屑的表情。
苗小玉扭身便往后舱走去,黑姐儿斜视君不畏,差一点出腿踢过去了。
包震天哈哈一笑,低头也走回舱里去了。
小刘一看这光景,摇摇头对大伙挥挥手,道:“散了,散了。”
他走到君不畏面前,道:“君兄弟,你可是听到了,大小姐叫你在上海上岸,这光景只怕你非走不可了。”
君不畏道:“至少还有十几天吧!”
小刘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低头钻入舱里去了。
君不畏也摇摇头。
他一个人摇头,谁也没去注意。
他也把一副天九牌一张一张地仔细看,这副天九牌还真不错,是牛角刻出来的,又光又亮,一寸长半寸宽,洗起牌来发出清脆的哗哗啦啦响声,好听极了。
君不畏洗洗牌,又叠起来,然后一把将牌再拨乱,面上一股子不屑的样子。
他也耸动一下鼻子,就好像快发火似的。
君不畏不但洗甲板,洗舱门,也得洗饭碗。
自从他没有掷飞刀,坐在船上玩弄牌九之后,大伙已认定他是个患了妄想症的赌徒,这样,便是他大方地把在船舱中赢得的碎银子再送还大伙,也被人看成是他的阴谋。
如果大伙发薪水,怕这小子就玩手段了。
大伙有了这样想法,君不畏便立刻又多了一项工作,大伙的碗筷由他洗,反正船到上海他走人。
小刘是大伙的头儿,小刘派他工作,君不畏只有干。
君不畏没有忘记苗小玉的话,船上不养吃闲饭的人。
君不畏的工作是平淡的,在船上干这种活儿的人,算得是低下的。但君不畏不抱怨,他照样地干。
他现在就把一桶碗筷用水冲洗着,只不过当他快要洗好的时候,远处海岛一边,快速地闪出一艘大船。就在大船直往这面驶来的时候,大船的两舷又有了动作,只见大船两舷正把两条小划船往外推放,那显然是两条攻击小船,因为已有人往小划船上跳。
于是,“跨海镖局”前面船上又有信号传过来了。
这儿掌舵的一声叫,了望的人已破口大吼:“兄弟们,抄家伙,海盗来了!”
立刻,就见苗小玉第一个跳出后舱外。
黑妞儿随之也跳出来,她大叫:“在哪儿?”
小刘与另外几名大汉,一个个握刀奔出大舱外,小刘已指着前面两艘快船,道:“大小姐,信号传来,总镖头命大伙备战,准备厮杀。”
君不畏仍然在洗碗筷,一块粗布抹拭得瓷碗“咯咯”响,洗得还真干净。
便在这时候,黑妞儿忿忿地叱道:“你还洗呀,海盗快来了,你倒沉得住气!”
君不畏抬头一笑,道:“快洗好了。”
黑妞儿道:“你不是吹牛要拿田九旺的人头吗?你还洗的什么碗?”
君不畏道:“这帮人不是田九旺的人。”
黑妞儿叱道:“你怎么知道?”
君不畏笑笑,道:“你忘了,我是领赏金的人啊。”
黑妞儿冷笑,道:“你呀,你只会幻想。”
君不畏道:“幻想也不是坏事呀。”
黑妞儿不再多言,因为远处的大船已快与前面的快船接上了。
“跨海镖局”的快船也有队形,两条快船立刻并行,直要把海盗大船包围的架式。
只不过当双方快接触的时候,忽见海盗船上两舷的小划船下水了。
两条小划船分往两边闪划,每条划船上十个人,有八人是操桨的。
两条小划船划得快,飞一般地直往苗小玉这条快船冲划过来了。
小划船所发出的吼声真吓人。
两条划船就快划到了,就在快接近的刹那间,两条小划船忽地分开了,直向载镖的船冲来。
后舱前面,包震天面皮紧紧地看着两条小划船冲来,他的手上提了一把单刀。
苗小玉腰挂镖囊,两把尖刀握手中,她的面色凌厉,宛似罩上一层寒霜。
黑妞儿还在找君不畏的麻烦。
她是不是看不惯君不畏那股子懒散样?只怕她也说不清楚。
她就是找麻烦。
就在小刘把人员分派在快船两边的时候,黑妞儿的手指指着冲来的两条小划船对君不畏厉喝:“你是死人啊,怎么坐着不起来?”
君不畏淡淡地道:“人在船上,坐与站有什么分别?”
黑妞儿叱道:“你不是要杀田九旺领赏金吗?他们现在来了。”
君不畏道:“这是田九旺的人吗?”
黑妞儿道:“至少他们是要命的海盗。”
君不畏道:“我只杀田九旺!”
黑妞儿几乎在咬牙,道:“你呀,你等着挨刀吧!”
苗小玉斜睨君不畏,却对小刘叫道:“小刘,你快拿把刀给他,他两手空空。”
小刘这才发觉君不畏仍然坐在一边。
他怔了一下,也轻摇摇头,道:“君老弟,你……莫非看见海盗杀过来,腿肚子吓软站不起来了?”
君不畏笑笑,道:“小刘兄,你看我是被吓着的人吗?”
小刘取过一把刀,递向君不畏,道:“拿着,至少你可以图个自保。”
君不畏并未伸手去接刀,他摇摇头,道:“小刘兄,我杀人是不用刀的。”
小刘一瞪眼,叱道:“你老弟的妄想症,已至无药可救了,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发病!”
君不畏不回答,却缓缓闭上眼睛了。
小刘吼叱道:“君老弟,我可提醒你,咱们马上接手开杀了,到时候长鞭绞脖子——各自顾各自,一场混杀,谁也顾不了你,你要自己顾自己。”
君不畏反而把牌九取了出来,仍然微微笑。
他的模样,立刻引起包震天的注意。
包震天何许人也?他提刀走近君不畏,冷沉地一声叱,道:“小友,我以为真人该露相了吧?”
君不畏猛抬头,双目炯炯然,一股子冷芒足可以透人心肺,包震天也便一愣。
“你说什么?”
包震天道:“老夫以为你是海盗一伙的。”他顿了一下,又道:“你潜来卧底不是?”
君不畏冷笑不语。
苗小玉面色一紧,叱道:“你原来……”
黑妞儿已举刀吼道:“我先杀了你!”
“嗖!”黑妞儿一刀杀向君不畏,只不过刀至中途却被苗小玉出刀挡住。
“当!”
苗小玉的刀架住黑妞儿的长刀,沉声道:“君不畏,你是不是前来卧底的人?”
“不是!”
“你真正目的是什么?”
“杀田九旺。”
苗小玉气得一跺脚,道:“你神经病!”
君不畏笑了,道:“大小姐,别把精神耗在我身上。你看,两条小船过来了。”
苗小玉抬头看,果见两条小划船已包抄过来。小划船划得真快,小划船上传来海盗们“嗨吼”、“嗨吼”用力划船的号子声。
声音也自远处传来,“跨海镖局”的两条快船,已与海盗大船撞在一起狠干起来了。
苗小玉抬头看,两艘小划船在水面上就如同飞地一样直往快船撞来,仔细看吓一跳,因为两条小划船的船头上伸出半丈那么长的一支尖锥子,闪亮耀目,如果顶撞上来,船身便会穿个洞。
船被戳个洞还没什么要紧,主要的乃是尖锥戳中船身,便很难分开,这比用索套牢还厉害。
苗小玉立刻一声尖叫:“小刘,左满舵!”
小刘在掌舵,他大声叫:“大小姐,迂回比较有利吧?”
苗小玉道:“来船小,咱们大,撞沉一条是一条。”
小刘道:“难啊,大小姐,小划船易躲,咱们还是加速前冲,接应总镖头去。”
苗小玉似乎也没主意了,她急得直叫:“可恶!”
包震天突然沉声道:“大小姐,我以为落帆吧!”
苗小玉道:“落帆?”
包震天道:“何不各个击破?”
苗小玉只稍作思忖,即点头道:“包老爷子说得对,我们先收拾这两条小划船上的海贼吧!”她一声大叫:“小刘,落帆!”
包震天的话大伙也全听到了,这是下决心要狠干这两艘小划船了。
小刘自然不能有违,大叫一声落帆。
“刷!”“刷!”
立刻,就见前后两只桅杆上两片大帆落下来了。
“跨海镖局”的快船,随着双帆落下,便突然速度大减,只往前方滑出十几丈远便停下了。
便在这时候,左右两舷的水面上,两条小划船直往快船上撞来了。
那小刘还真有一套,就在两条小划船的船首尖锥撞上的刹那间,他来了一个右满舵,便也闪过被扎的危机,于是,两条小船分左右往快船上面靠过来了。
苗小玉已看清楚,小划船上各有十一人,两船上各有一人挽着个巨网,就在双方即将接上的时候,便分从两舷兜头盖面地撒过来了。
这是什么战术呀,不过还真管用,巨网罩得快船上的人闪避不迭。
“哗啦啦……”
这声音是巨网落在船上的声音,便也牢牢地把快船挽住,难以脱身。
原来这两张巨网的功用,不但可以网人,更具有抓牢对方船的功用,因为网上还带有几把小小的钢钩。
快船上“跨海镖局”的人也不含糊,八名大汉均是精选的高手。苗刚把他们留在妹子苗小玉身边,便是配合着他的这位大妹子护镖的。
就在一天的网影罩上甲板的时候,八个大汉分两边,抖手打出手中短刀,紧接着便是一声吼。
“杀!杀!”
双方才一接上手,便又闻得“哎哟”声,果然三个海盗挨了飞刀歪歪斜斜地往船下跌去。
小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