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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夜合花-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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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为什么你说谎话,我反而当成真地来听?因为你的真话说得比谎话,更假。”颜开晨意识到,这辈子她都不能妄想在他身上掘出一丁点的真实。他这个人,只配活在假话连篇地世界。

做完最后的笔录,杜怀璧签上字,便和同为协助调查的萧云成一块走出审讯室。特别警卫厅果真特别,机关单位居然设在类似园林的奢华宅院里。与闻风丧胆的衙门形象,相差甚远。从外表看上去,这就像是来消遣游玩的园子。出了主建筑,连接外界的一条长长的走廊。出了长廊,又是条掩藏在竹林里用鹅卵石和说不出名字五彩的石头,所铺出的小道。杜怀璧因和萧云成有过一面之缘,倒也不如先前拘谨,只是萧云成忽然探身将险些打到她眼睛的竹枝撇开,差点把她吓着。明白了前因后果,杜怀璧觉得挺失态,“今天风真的太大了。怪我只顾说话,都忘了看路。好在你眼尖,上回看舞龙也得亏你。”

“这有什么,只是举手之劳。不过说真的,我们也算有缘了。要不是我后面也去教堂听神父提过那副画,还真不知道那是你画的。”萧云成折断那根坏事的枝子,随手丢在路旁。

“所以我们都倒

 块去了,居然都是最后见过王神父的人。唉,王神父 常和蔼的人,希望凶手能早日抓获。”又一个熟悉的人离世,人生果真无常。杜怀璧叹气,呼啸而来的北风把她呢绒大衣吹开。她拉拢衣襟,不由打了个寒战。萧云成脱下外套,想披在她身上,却被她礼貌的回 绝。 

“一会儿薛厅长的车就开过来了。上了车就不觉冷。”杜怀璧刻意走在前面。一抬头从竹林的间隙中见到对面地道上,有一队士兵走过。为首脸色沉郁地男人竟是梁团长。

萧云成见她忽然停下,扭头往对面瞧了眼,“梁团长也来警卫厅?肯定有要事吧。”

杜怀璧没有作声,闷头想公公去世的消息,理应不会传得这么快。可梁团长突然出现在警卫厅,恰恰又是府内出事的时候。看来她得快些回去,将这事告诉少霆。

“你是不是觉得和我这人说话很无趣?也难怪,五大三粗的你们这些小姐是最厌恶。”萧云成想以自嘲的口吻来调动气氛,可惜失败了。

杜怀璧一转脸。回答得很干脆:“我当初确实这么认为。不过现在寻思一下,性格粗只不过是为人豪爽罢了,自有可爱之处。你也无需妄自菲薄。”

“可爱?哈哈哈哈哈……”萧云成蓦地大笑,“头次听人这么 说。”他语气上好像瞧不起这样的赞美之词,可是只消看看他的笑脸,便知道他有多么喜欢这个论调。

杜怀璧很少看见有人在她面前。笑得前仰后合。从小她所接触到的人,无论男女。都是谦卑而优雅。即便遇到高兴的事,也笑得很含蓄,似乎很怕被人看见自己开心的样子。就连少霆也从未在人前这般肆无忌惮。可是开心就应该具有让人莫名愉快地感染力吧。

迈出庭院,一辆黑色轿车已在门口等候。那是薛厅长派来的。杜怀璧在临行前才想起一件事,她看看萧云成。问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方便告诉你的名字吗?”

“我是不介意。可是我怕说出来后,做朋友就难了。”萧云成当然知道康家父子有多想除掉他。

“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杜怀璧再次要求。

萧云成也不再卖关子。实话实说:“萧云成。无字。估计你应该早在康军长咬牙切齿的时候听过了。”

杜怀璧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公公和少霆常提到的那个萧云成。男人之间地勾心斗角,她是不能一一明了。可如果因为这个就错失一位不错的朋友,那是非常愚蠢至极地。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只是和一个叫萧云成的人结交朋友。所以,很高兴认识你。”她不认为政治因素可以左右她交友的权利,何况她众多朋友里,缺的便是一个性格爽快的粗汉子。只是这个粗汉子,告别这刻竟腼腆起来,连一个字都不肯讲。

杜怀璧大方地冲他挥手,随即钻进了车里。摇上车窗,她看见萧云成正摇首微笑,嘴里不知嘀咕什么。待到车子开动后,他才望过来,挥了挥手。

接到警卫厅地电话,杜怀璧的贴身丫环小惠,吩咐手下几名佣人帮着做她手头的差事,便一个人去门口候着。远远瞧见警卫厅地车子开过来,忙迎上去,有意避过其他下人。杜怀璧会意,靠着喷池边走,小惠才悄声说:“小姐,有件事你可千万得忍着。府里的二少爷和杜……丁家小姐回来了,正在里面哭丧呢。”

闻言,杜怀璧那压抑已久的怨愤顿时涌上心头。因为康少霆的缘 故,她才全当这两人死了,忍了这口恶气。如今他们不但结伴而归,还不知廉耻的出现在她眼前,实在欺人太甚!但公公刚过身,容不得再添乱,她只好咬牙进了府,冷着脸扫了扫这两个惺惺作态的罪魁祸首。此刻康少 正跪在堂前,伤心痛哭,根本不曾留意她的到来。丁淑芳是看到了,也瞧出杜怀璧对她的敌意,头埋得更低。其实丁淑芳自己也清 楚,这府里除了康少 ,没有几个瞧得起她的。尤其康夫人,从她进门到现在都不拿正眼瞧她,只把康少 叫进房里狠骂了一顿。

康少霆见怀璧回来,生怕她在警卫厅被人委屈,颇为关切。主动陪着她回房歇息,宽慰道:“难为你走这一趟,他们没给你难看吧?”

杜怀璧摇摇头,略带倦意,“没有的事。一直都很客气,不过循例问些口供,这也是我应分的。不过你的秘书小姐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想必你也得了消息。”

“扯这些做什么。”康少霆心有不悦,但随即又说:“怀璧。我也晓得你不痛快。少 总归是我弟弟。无论做错了什么,那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管好。况且父亲生前最遗憾地,便是没能见上一面。现在他回来了,也算圆了父亲地愿。以后的事,等到父亲下葬后再说吧。我也不求你原谅他,这笔账我自不会忘。只希望你别记恨他,还肯拿他当弟弟看待。其实少 本性不坏,只是从小被父亲逼出这一身的叛逆,希望你多包容。”

康少霆这话说得杜怀璧更来气,只是隐忍着不发出来。可不说。心里更憋屈。便道:“如今公公治丧要紧,我可以忍耐下来。只是一件,我不想在府里看见那个女人!”

“这个我也知道。母亲在他们进门

 就跟少 说过,让丁淑芳搬外面去住,大丧期间不许 也同意了,呆会就送她出去。”康少霆也不喜欢丁淑芳。为这个没少训少 。

得知这个结果,杜怀璧总算咽下一口气。便提起在警卫厅撞见梁团长的事。康少霆心里犯嘀咕,问:“知道他去警卫厅是干什么吗?” “不知道,只见他匆匆忙忙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么一来,康少霆更觉得蹊跷。忙吩咐王副官去打探打探。让她好生休息。

杜怀璧近来一直不曾踏实睡过。便歪在床上眯会儿,谁知丁淑芳不顾小惠的拦阻,硬要进来。还不等她下逐客令。丁淑芳‘扑通’跪了下来,哭诉道:“怀璧!是我对不起杜家!你们怪我恨我骂我都是我该应的!可是我只求求你,让我见一见欣儿吧!就一眼!我求求你!”

“抱歉,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个儿子?”杜怀璧乜斜着眼,言语尖刻,“更何况杜家和你早已没有瓜葛,犯不着做出这副可怜模样。”她一使眼色,小惠赶忙去拽丁淑芳起来。可丁淑芳执意不肯,哭得凄凉:“我知道,我知道我没脸开这个口!当年我丢下了这一家子,本来是没这个资格……”

“既然你清楚又何必多此一问!”杜怀璧倏地翻下床,只觉气血上涌。往日骄横跋扈的嫂子,现在哭哭啼啼的给自己下跪,她又何曾好 受。“当初你不顾一切抛家弃子,难道就没有想过会有今时今日地报 应?!若你说和我哥哥并无感情,两人疏远才导致你作出偷汉子的丑 事,我都可以不恨你!可我父亲哪一点对不住你?结果你却重重伤透他的心,让他死不瞑目!为了一个男人,你最后可以狠心到连亲骨肉都不要!既然当初这是你自己选的死路,今天也别怪我绝情!一个人做错 事,还有宽恕的机会。但对别人造成的伤害,是永远无法一笔勾销地!倘若你要跪,尽管跪——犯不着刺我的眼!”

杜怀璧唤来几名男仆,让人‘请’她出去。或许对于异乡漂泊地人而言,曾经不以为意的牵挂,比不过一时浪迹天涯的快意。待到穷困潦倒,受尽世态炎凉,才感悟到这些东西原是割舍不了。这犹如渐渐高飞的风筝,为了触手可及的云海,拼命丢开另一端地牵拉;可当它意识到近在眼前地天空不过是场错觉,再回首望一望身后,来时的路却是真的消失了。在杜怀璧心里,有些伤害,亦然。

不久,康府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几名营长带着各自地人马在官邸前吵囔着要见司令,且不论如何规劝,仍不肯散去,气焰十分嚣张。康少霆寻思这事八成和梁团长有关联,可见父亲过世的消息是被走漏出去。否则这些人也不会趁火打劫,故意惹事。

他一边派人给军部拨电话,一边同意他们的要求,放几名营长进 来。这些人琢磨着康少霆也不会加以迫害,便让部下在外等候,随着侍从进了府。一入内,果见设了灵堂,才确信消息不假。那么司令的死 因,也八九不离十了。虽然他们今天的行为狂妄骄横,可对于逝去的康司令,心底仍是十分敬重。乍见到司令的遗像,再强的男儿汉,也憋不住满怀感伤。可见灵堂如此简单,为首的陈营长立即火冒三丈,冲口而出:“司令去世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办得这么简陋!居然还瞒着大家 伙,难道军座就认了!”

“我自有安排。”康少霆知其意。也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尤其父亲死后。那些不甘于臣服的部下,势必会冒出头。他之所以拖延发丧,便是料到会有这事,只是不想如此快。“现在不适宜发丧,南京方面还得稳住。”

“这是什么话!难道司令过世我们就会成了一盘散沙?局势也控制不了?!军座也太杞人忧天了!再者说,军座密不发丧应是对公众,可怎么连我们也不肯知会一声?难道军座心里不把我们这些老将士当成自己人?还有那几名侍卫,他们都是多年追随司令,从来都是忠心不二。可军座居然将他们送去警卫厅,也太让人寒心!况且我们再有过失。哪怕犯了丢命地大事,也应该交由军部自行处置,哪里能说让人带走就让人带走地!这要传出去,我们鄂军的颜面何存!”陈营长争得青筋毕 现,咄咄逼人的阵势,连堂前跪着的康少 都气得弹起身。偏偏哥哥置若罔闻。仿佛看不出对方的挑衅。

“任何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一时意气。脸面是挣足了,可换来的麻烦更多。有时候,眼光得放长远,不能逮着眼前一点小事不依不饶。就好像今天陈营长你们跑来质问我,却不见梁团长带头。可见他是明白人。清楚得很。”康少霆平心静气的说道理。又让人拿来黑袖章,自顾套上臂膀,“出了这道门。也就不便戴了。可我想父亲泉下有知,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

“军座别怪我说话太直。我们这些粗人不懂礼节那一套,只知道上了战场就得豁出命去拼,在外面犯了事也得硬起腰杆子,不能辱没了我们鄂军的名声!可军座这事办得,不但窝囊,还他娘的丢人!让我们这些将士往后在其他部队面前,怎么抬起头做人!不但司令平白无故被人害死了,就连身边多年地侍卫也保不住!这样不是等于被人扇了一巴 掌,还外带踹一脚找气

 军座你也太柔弱了!如果你没这个胆子,我们自己把 翻天,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兄弟!”陈营长撂下这句狠话,满是不屑的神色。在他看来,康少霆也不过如此,被部下骂得狗血淋头都不敢吭一 声。他以为自己给了康少霆一个下马威,冷不防被一管黑洞洞的枪对准了脑门,才意识到,这康府内还有不怕死的。

看来太小觑康家弟兄,可毕竟他陈营长是在枪林弹雨中熬过来的 人,这点小岔子还不至于让他把拳头缩回去。于是讥道:“哼,别说我瞧不起你二少爷。这府里除了已故的司令大人算得上铁铮铮地英雄汉,就再没一个让我钦佩的人!你若真敢开这一枪,我陈某人还就服了!”陈营长边说,两只眼睛直盯着康少 ,算准他没胆量开枪。何况这个外逃多年地纨绔子弟,充其量也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主。不足为惧!然而他的得意很快被一阵痛楚撕裂,右膝顿时失控般重跪在地,血流如注。那些各怀鬼胎的营长们心下大怔,不想康少 真敢这么干!一时间,也奋起抗击,掏出枪与府内的士兵相争。

康少 揪起单膝跪地地陈营长,把枪口戳着他地喉管,厉声呵斥:“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我大哥忍让你是念旧,他不想趁父亲刚过身就拿他的旧部下开刀!可你却不知好 歹,倚老卖老,故意对我大哥落井下石!说什么丢了鄂军的颜面,你们这群小人有什么狗屁道义!居然还犯上作乱,带头闹事!我康少 把脑袋搁在这里——要玩命我奉陪到底——杀光你们这些混帐王八蛋算 完!”

“有本事你来啊!”陈营长怒吼,故意激他。康少 正是血气方 刚,被人一挑唆,还真扣起扳机。其余人见到此等情形,都准备大干一场,出口怨气。康少霆见局势不妙,飞忙拉开对峙地二人,同时没收康少 从王副官腰上夺来的手枪。

“行了!闹够没有!”康少霆拽住还要冲过去的康少 ,反手便是一掌。“你还嫌麻烦事不够多,还要多添一点是吧!陈营长好歹是长 辈,又追随父亲多年。我们不能因为父亲不在了,就给这些叔叔们难 堪!传扬出去外面的人不会骂我们,只会说父亲管教无方!给他老人家脸上抹黑,这才是大罪过!去——快带陈营长先止血!”

“大哥,对这些狼心狗肺的混帐东西还讲什么大道理啊!有时候就该杀一儆百!”康少 甩开大哥的手,恼他关键时刻太软弱。

康少霆知道他脾气倔,另唤来一位勤务兵扶住受伤的陈营长。那陈营长本来吃这一枪心里羞愤难忍,可闻得康少霆这一语双关的深意,知道是在暗讽自己的忘恩负义。想到司令尸骨未寒,他竟还在灵前大闹,终归心虚。见有勤务兵拢过来,他也干脆顺着台阶走便是。只是同来的营长们不乐意了,暗中捅他胳膊肘,提醒他要知分寸。

正左右为难之际,王副官请梁团长进了府。梁团长一见是这个景 象,寻思这事八成是闹不下去,便不急于撕破脸。且留意到康少霆今日一反常态,毫无平日我行我素的脾性,更加断定警卫厅和康少霆勾结一气,下了套让他钻。

梁团长一皱眉,劈头就给这些个目无法纪的营长,一人一耳刮子。嫌声音不够响的,他再追加一次更重的。

“你们这些人的良心都长到裤裆里去了!居然无法无天到这个地 步!妈的——司令大仇还未能报,你们就聚众闹事,自己先内讧起来!这妈的像什么话!”他揪出负伤的陈营长,踹到康少霆跟前,“军座!在司令灵前发生这等大事,实在不能轻饶。请军座以军法处置他们!我治军不严,也甘愿受罚!请军座万勿手下留情!定须重罚!”

康少霆对于所发生的事,倒并不记怀。仍是让勤务兵掺扶陈营长先去治伤,尔后亲自请梁团长上座,说:“梁团长,既然都是自家兄弟,罚哪一个都是伤筋断骨。陈营长他们也不过是口直心快,并没有恶意,何必得理不饶人呢。现在已经是多事之秋,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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