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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夜合花-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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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尖利的刀刃化开他的皮肤,直插进肋骨之中,冥冥中似乎有股引力从破溃的伤口中迸发而来,迫使她往前更深一些;即便回到现 时,她仍分不清究竟那一刀是割在了谁的胸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不敢听他的一字一句,脸上摆出再冷漠不过的表情,总以为这是看淡,可何时她又真的置身事外?杀人的刀,插在仇人的胸膛,她又何曾真的痛快过?

她捧起双掌,指间沾染的鲜血正一点点被雨水融化,转瞬无踪。到底她还是作出了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情,无论感情是否还在,亲手伤害曾经耗尽心力爱过的男人一点都不容易。彼此间的仇恨纵使再大,可一旦被忽视不了的感情阻隔其中,激烈的敌意多少会带点羁绊。正因为意识到这点,她只有努力去证明给自己看,她早已抛开这些过去的痴想。不能爱,只能拼命恨,恨到极点,最后还是下不了杀手。那一刀本是他该受的,但远远不够。他所犯下的罪行,纵使她再多剜十来个洞也弥补不了。 所以,她愿意看他活着,比谁都活得久。

真相大白(中)

开晨离开了,走了多久,薛云烬全然没了印象。他  边,由着纷乱的雨水一点点渗进伤口。眼睛不知是否被雨水浸润得过 头,让他忍不住去搓揉,却越揉越疼,仿佛将他心底最后一丝挽留也揉碎了。回想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所失去的人,他不是没有后悔,可又能如何?父亲死了,萧云成死了,颜开晨也离他而去,这是否真是报 应?可他太习惯妥协,只要是与现实相违背的事物,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开手,哪怕是感情。

现如今,现实又教给了他什么呢?众叛亲离?还是一个正在流血的伤口?抑或是一段永远无法弥补的过去?他止不住地发笑,被雨水呛进喉管依旧停不下来,但很快这种笑声被其它更为苍凉的声音取代,微弱到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哭泣。几乎同时,他人已站立起来,摇摇晃晃地追向可能再也寻不回来的身影。第一次身体偏离了大脑的主宰,听从了他的心。但是陡然间他停下了脚步,明明她就在前方触手可及,然而他偏要想起她说的一句话:薛云烬,放了我吧。原来她现在想要的早已不是他的臂弯,更非他的坦白,而是让他真真正正的放开手,还给她自由。哪怕他是真的想靠近她,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可这一步走下去还有用吗?他开始胆怯,害怕伸出手却被她决然推开,更害怕她当面道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姓,这种失败让他忽然承受不起,甚至到了畏惧的地步。惟今他只有收回脚,一步步退到他觉得安全的范围。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与她之间地纠葛永不平息,直至死去。可惜他也确实没办法再追上她,因奔跑而不断裂开的伤口终于摧毁了他的意志,整个人颓然倒在阴冷的街口,动弹不得。

密密匝匝的大雨浸没了半边街面。行人淌着积水匆忙奔向两旁店铺避雨。颜开晨埋着头,也立在一间杂货铺前。街道尽头已被迷蒙雨幕遮掩。只有老爷车经过时才能依稀见到一点微弱地光源。好几辆黄包车因为瞧不见路,和迎面来的人撞了个正着。一些想冒雨冲回去地路 人,只好等到雨缓些再走。颜开晨缩着胳膊,开始有些招架不住拼命袭来的寒凉。想到之前赶回康府,奢念着在这里重新开始余下的人生,可无论她怎么按响门钟。铁门始终紧闭。几乎不多想,她转身离开了曾以为的家。

渐渐地。躲雨的人越来越少,她身边几名学生已经跑远了,只剩她一个人继续等着,却不知道在等什么。忽然间,一束光照在她面上。剧烈收缩的瞳孔还没舒缓过来,已有人朝自己奔过来,厚实地外套随即盖在了她肩上。一股清爽的味道是她再熟悉不过地气息。她转过脸,牢牢抱住对方,犹如溺水时舍不得放开的浮萍。“少霆……”她唇紧贴在他胸膛,贪婪汲取着他可以提供的一切慰藉,像个孩子般索求无度。康少霆环抱住她,未发一言,直到她情绪平复下来才柔声说:“回去 吧。”“康府?”她默默摇头,那里根本不欢迎她,“除了你,没人希望我回去。”“我说过,只要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没人可以让你离开。”他揽紧她。“如果你又被派去打战呢?你应该清楚你母亲的脾性,她绝不会容下我。那时你肯让我随军一起去战场吗?”“开 晨,你知道这是不允许地。”他叹口气,这是作为前线将领最起码的觉悟。 

颜开晨仰起脖子望向康少霆,眼神陡然间变得格外炽烈:“那我们离开这里!就当是陪我透透气,好不好?反正现在萧团长一死你暂时不会派往别处,少霆,就当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保证今晚地事情不会再发生,你就别乱想 了。3 G华夏苗妹手打”康少霆颇为头痛,连日的烦心事已经够他受的,好容易早些回家又听闻她被家人拒之门外,找到她之后又要耐着性子哄着。若是平日他并不介意,可如今他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困局,自己都想寻获一点清净的空间感受下爱人温柔的劝慰。然而,没人可以给予。他认真端详着失魂落魄的颜开晨,觉得越来越不了解她,包括她所有的一举一动。这 些,她从来不曾向他坦白。“开晨,这些日子你老往外跑,有时候甚至很晚才回来,今天又变了个人似的,究竟有什么要紧事连我也瞒着?”他真的想深入她的心里,一丁点都好。

颜开晨脸似在发烫,别过头支支吾吾地说:“其实我原先有个相好的姐妹,前些日子在街上碰见了她,才知道她得了……得了脏病。她爹妈几年前把她卖了,间中遇到个男人却只是骗她钱花,如今她就这么一个人耗着等死。所以,这些日子我都借口出去照顾她。谁知道,还是没撑过今天。她一辈子没享过福,死的时候还那么痛苦,全身都烂出脓来。周围人都知道她的身份,连副好棺材都不肯卖,随便找个地埋了。你说,这种事情我又怎么能告诉你,被你母亲知道岂不是又要闹一场?况且,她这一生够苦了,我不想死后还要被人挂在嘴边辱骂。”“所 以,你想出去散心?”康少霆同情这些被亲人出卖的女子,如果不是遇到他,颜开晨的命运同样坎坷。他释怀的拉住她的手,呵了一口暖气,“行了,至少她临死前还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陪着,也算无憾了。何必为一个过世的人折腾自己,你做的已经够了。”

“那你能答应我吗?陪我去上海散散心?我现在真的不想留在武 汉!”颜开晨喘着气,情绪又激动起来。一方面她感动于康少霆的仁 厚,不愿意再作出伤害他的事情;另一方面她又畏惧自己的所作所为迟早会被人发觉,所以不得不继续蒙骗他。这两股矛盾不断争斗,让她更加恐慌。患

 地感觉快要把她逼疯。可见康少霆依旧沉默,她隐  又涌了上来,她已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东西,无论用什么手段。“少霆,想必你应该知道少 为什么会远走他乡吧?就因为你母亲不肯承认丁淑芳肚子里的孩子。暗地里让吴妈给她送去打胎的汤药。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你觉得你母亲肯饶过我?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因 为……”她急切的语气猛地停顿。仅存地羞耻感让她无法启齿。酝酿了许久,她终于平静下来,极轻的说道:“因为,我有喜了。”

从王擎宇身上颜开晨了解到,一个小生命地存在充满了神奇的鼓舞力。既然可以让一心寻死又残疾的堂哥咬着牙关活下去,同样也能让犹豫不决的康少霆不再顾忌。当他昨晚得知这个消息。一瞬间的惊讶过后,随之而来的是遮掩不住地欣喜。

不过这件事她没让他知会康夫人。想来康少霆也清楚他母亲的手 段,所以并没有明说。无论如何,他尽可能让他们母子生活得更舒坦 点。为此他还特意吩咐新聘地厨娘单独给颜开晨弄小灶,和其他人分开来煮。康夫人只怪儿子太纵容,愈发让她骄横了。对一直隐忍的杜怀璧更加留了心思。只要颜开晨能享受到的,她必然要加倍给杜怀璧,丝毫不让她在行头上吃亏。可一个女人的物质越丰厚。更证明她感情上有多失意。早上用餐的时候,颜开晨没少被康少霆叮嘱要戒口,那种寻常夫妻间地亲昵让杜怀璧很不是滋味,她仿佛成了多余的人。但为了不在人前失态,她仍坚持坐在餐桌,等到康少霆离去才放下筷子,而碗里的米粉根本没动过几口。颜开晨如今倒是胃口大开,琢磨着反正只要能离开这里,她就得用点办法拖住康少霆,那往后也不用再虚伪应付这些让她不厌其烦地人和事,更没有棘手甚至丢性命的任务等着她。她要开始新的生活,认认真真去爱,安安稳稳过日子,在陌生的城市与康少霆白头偕老。这些梦想她一定会实现,也一定要实现。

正当她沉浸在日后幸福时光的猜想中,男仆忽然捧着正正方方类似像框的东西交给杜怀璧,说是昨晚邮差送来的。杜怀璧一看裹在外面的牛皮纸,并没有寄件人的名字,寄出来的时间则是昨天早上。

颜开晨好奇的盯住那个神秘的礼物,见杜怀璧亲手抱上楼,虽有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可现在她满腹心思计划着未来,对这种事情也不如往日敏感,便没记在心上。下午用了些点心,便一个人出门逛逛街,顺带去洋装店订制了几件新衣裳,要去上海的话,一定得打扮得更入时才 行。她抬腕看了看新款的女装表,这是康少霆中午才送给她的礼物,好让她每次逛街记得准点回家用饭。正当她准备拦下一辆黄包车回康府,小金堂的杨二忽然走过来,摘下帽子很绅士的一低腰,笑道:“颜秘书下午好,能在这里见到您可真是三生有幸!”杨二的嘴形很阔,微微一咧就能露出内里镶嵌的金牙,那光灿灿的感觉让颜开晨没由来的反感。她傲气的抬高头颅,故意不去看他,招手让车夫过来。

杨二殷勤的叫停一个车夫,领着他走到颜开晨跟前,笑得比之前更热情:“颜秘书请上车!康司令前些日子托我从花旗国找的小玩意已经带回来了,麻烦颜秘书帮忙转交给司令。他贵人事多,我们这些没分量的生意人哪里敢打扰,只好劳烦秘书您了。”颜开晨原不想睬他,不过听他这话里有玄机。自堂哥走后,萧云成一死,小金堂的严老三和杨二都在想方设法和康少霆攀上关系。杨二素来与汉阳的老三不和,他当然想多巴结官道上的人,好多个撑腰的。颜开晨琢磨了会儿,此番去上海肯定得不少花销,既然有人存心送钱来用没理由拒之千里。头一昂,随口应道:“既如此,我顺手领了一样。”“诶!您先上车,东西都在 ‘小顺喜’,到时我差司机送您回府。”杨二大躬着腰请颜开晨坐进黄包车,自己也叫了辆车尾随其后。

到了‘小顺喜’,楼上的包间早已准备停当。杨二忙请颜开晨上 座。还特意用袖子掸了掸圆凳,又亲自捧上才沏好的碧螺春,垂手站在颜开晨身侧。颜开晨看他站着,纳闷道:“杨掌柜怎么不坐呢?我一个女人家可受不起这大的礼数。”“是,是。您见笑了。”杨二掀起马褂衣角,坐到颜开晨对面。忽然长叹:“唉。可惜王老大丢下我们这班兄弟走了,否则也轮不到老三那帮人耀武扬威!”颜开晨错着茶盖,不以为然:“这是你们帮派地事,与司令无关。不过杨掌柜既然有这个心,司令总不会忘的。”闻言,杨二趁机拢过身:“我当然知道康司令为人仗义。连王老大私底下也夸赞的!再说,这些事情您难道还不清 楚?”“什么话!”颜开晨脸色一沉。茶盖重扣在盏上。她挑着眉,冷笑道:“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一个女人怎么知情?如果杨掌柜没什么要事,我也不久留了。”杨二忙及时拦住离席的颜开晨,陪笑地哄劝:“颜秘书别见怪。我一个粗人不知道转弯,这事不该在这里说。不过王老大生前拿我是自家人,很多事情我都是知情地。以前合伙算计老司令那会儿。他也怕你会出大岔子,还让我们准备些替罪的呢!后来他出事地前晚还一再嘱咐过我,要我好生照应您。即便不是为了巴结康司 令,我杨二也一定不会辜负王老大的嘱托!只恨我现在势力不大,没那本事替他出口恶气,所以……”

“胡说八道!我是寻思康司令有东西托你带,才跟你来这里喝茶。结果你居然莫名其妙说这些没头没脑又诬蔑人的混账话!”

“您别多想,我真是一片好意。其实从你

 夫人嫁祸给康家开始,王老大就什么都跟我说了!就 过我,这些事才会让我私底下帮着安排,那个打更的不就是我找来的 嘛。可最后姓薛的居然过河拆桥,把王老大害得那么惨,你难道不该替王老大出口气?他待你不薄啊!”

“胡扯!”颜开晨板着脸,对杨二地逼问顿生疑惑。她快速一扫包间,忽然发觉身后那道墙上的仕女画有些古怪,这让她不由想起很久以前地一幕。那时她和萧云成也是躲在这样的密室之后,窥探着康少霆与堂哥的谈判。她无意识的一步步靠前,突见墙壁裂出一道缝,正好将两名对举宫灯的仕女隔开。一名衣冠不整地女人气势汹汹的冲出来,拽住杨二的脖子便是一巴掌:“个板板娘地!你是个么男将!哄老娘在这里脱了衣服等你,结果你又领个粉头来!个婊子养的!”“滚开!我这有客人!”杨二尴尬的揉着面颊,眼镜都差点摔到地上。他气恼的推开相好的,又拢到颜开晨身前赔罪。颜开晨没有再给他机会胡言乱语,毅然离开了‘小顺喜’,连杨二追送过来的东西也没拿。这一出闹剧的上 演,加快了她要离开武汉的计划。只有远离这个圈子,她才无需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杨二跺着脚望颜开晨离去,转身的一瞬眼眉间却分明挂着一丝得 意。他折回包间,重新打开画着仕女图案的暗门,从里面迎出了真正的贵客。“康夫人,您也看见了。虽然她嘴巴上不认,神情那是十之八九不离谱的。我是诚心投效司令,这才敢对您透出实情。王擎宇其实也冤,他一直都听命萧云成和薛云烬,萧云成明里是川军桂系那派的 人,实际和薛云烬都是效忠蒋介石的。这颜开晨又是薛云烬的姘头,为了帮她哥哥王擎宇从薛云烬那里获得好处,外加她自己也是特工,所以才连番下狠手对付康司令。孙夫人之所以被害,就是因为知道她和薛云烬的关系,才会被灭了口。不过我发誓,他们毒害康老司令的计划我绝对没有参与!本来我是想提醒司令的,可是又没听清,想着他们也不敢这么大胆,所以……”杨二还欲表白,被杜怀璧扬手打断。杜怀璧面无表情的走出来,从头到尾一字不漏,也一下都没看走神。可现在,她却不发一言,似乎没有半点想要抒发的憎恨。

隔壁房的王副官赶了过来,紧捏的拳头都能听见骨节之间的响声,他的反应比杜怀璧激烈许多,甚至是咬牙切齿地低吼:“妈的!这事绝对和她脱不了干系,摆明就是心虚!以前我就怀疑过她,只是苦无证 据。现在看来我没猜错,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简单!得赶紧通知司令!”“王副官,我知道你敬重司令,那么你可否帮我一个忙?这可能会让你非常为难。”杜怀璧当下已有了对策。而王副官从来最是偏向她的,且不论她平日为人有多么公道,光是他母亲生病那阵子少夫人给了多少好处,还专门从自家药铺选最上等的药材送他母亲补身子。就凭这点仁义,他也绝不会说二话。忙一拍胸脯,扬声道:“少夫人只管差遣,无论少夫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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