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2-特别的女生萨哈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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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年轻的作家,你等着瞧吧!” 瑞秋认真地看着我,就好像我的眼睛里有外星人。我冲她微笑,希望她看到的是友好的外星人。她眨了眨眼睛,开始皱眉。
第一部分图书馆女孩(1)(图)
妈妈总是希望能在星期天上午跟别人换班,上午餐厅的人多小费也会多点。我也喜欢,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开车把我送到图书馆,然后我就在图书馆度过一整天! 下午妈妈再来接我去她的餐厅,我又可以吃到好吃的煎饼。图书馆的空调开得好大,每次去我都带一件外套,即使是这样,一进去的时候还是会被冻得一身鸡皮疙瘩!我喜欢坐在图书管理员旁边,就像我在公共汽车上,喜欢坐在司机旁边,我会感到安全。 图书管理员见到我会用微笑跟我打招呼,但是并不和我说话,好像他们认为一个笑容已经足够了!好在我并不生气。图书馆里摆放的都是光滑的棕色的木头桌子和棕色的靠背椅子,我喜欢他们,我喜欢坐在这里写我的书。我也看书,最喜欢的是贝弗利•;克利尔的《罗玛娜》。我看书的时候,仿佛外面的世界已经不复存在了,我只生活在罗玛娜的世界里。罗玛娜有爸爸,她的爸爸和妈妈有时也吵架,但是他们没有分手,这本书我读了两遍,但是结局还是一样的,他们没有离婚。故事就是这样,快乐的结局人人都喜欢,所以没有必要去改变它! 有时候,书上会有作者的照片。看看写书的人长得什么样特别有意思,尤其是你读完了这本书之后看着他们冲你微笑。有的时候,作者比我想像的要老,有的时候她或他的肤色跟我想的也不一样。有的时候书上没有作者的照片,只说他和他的狗住在曼哈顿之类的无聊事情,其实也许作者想说些别的什么。一本本书摆在书架上就像一个个作家站在我面前,和我聊天。总有一天,我的书也会摆在这上面,我的书也会说话。 总会有一些人固定地在星期天出现在图书馆里,大部分都是一些带着孩子或婴儿的妈妈。但是我发现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儿也常常出现在那里。她总是扎着马尾辫,但是她的头发卷得太厉害了,所以辫子显得又蓬又好笑。在她左眼眉稍微往上一点的地方有一块疤,所以她看起来总是很严肃,即使是笑的时候也很严肃。她很瘦,她的两个哥哥虽然看起来比她大很多但是也很瘦,他们总是守在她身边,但是在她挑书的时候却从来不去打扰她。她总是去“艺术雕刻”区挑书,有时候也来我这边看书,我盯着她看,既兴奋又紧张,不知道如果她发现了我的“书”的话,我该怎么办,但是她没发现。她把书拿下来,然后盘腿坐在地上读。每拿出一本书她就用铅笔在书架上做一个记号,这样就可以把书安全地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我想,她应该很会收拾东西。
第一部分图书馆女孩(2)(图)
有一次我正盯着她看,她突然抬起头来,和我对视。我紧张得都快要死了,但是她的眼神很平静。 “嗨!”她说。 我冲她挥了挥手,尽管她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 “你看起来很面熟!”然后她用手点着嘴唇好像在回想是在哪里见过我。在学校的大厅吧,我想。一想到她可能曾经看见我傻傻地坐在大厅里学习,我的脸变得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好在最后她耸了耸肩,放弃了回想。“你也常来吧?”她说。 “嗯!”我回答得尽可能简单。 “我也是!”她笑道,“我妈妈让我哥哥们带我来的。她希望他们能多读点书,可是他俩谁都不爱看书,什么都不看,就等着我看完然后把我送回家,时不时地还捣乱,弄得管理员生气极了,呵呵。”她说着说着笑起来,我也跟着笑起来。 “我叫巴黎!”她说。 “是那个城市名?” “不,是人名!”她回头看了看她的两个哥哥,他们好像给她做了一个什么秘密手势,她突然说:“好吧,我们下次见!”说着就跑到他们那里去了。 回家后,我总是忍不住想起巴黎,然后想像着下次和她说话的内容。 “我叫萨哈拉……是人名,不是沙漠名!” “哦,你也喜欢看书吗?” …… “我也喜欢!你喜欢看什么书?” …… “我也喜欢!我喜欢你的发型!你怎么弄的?” …… “当然,愿意去你家玩!先让我问问我妈妈。” …… “跟谁说话呢,亲爱的?”妈妈在厨房里冲我喊,我这才注意到我自言自语的声音太大了。 “没谁!”我回答,又冲着空气问了几个问题,空气冲着我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当然,这次只在心里面悄悄地问,没出声。我想把巴黎带到妈妈上班的餐厅去吃东西。我想像我们俩就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酷极了。我们面前摆着一大摞的煎饼,天,我甚至都想像得出来妈妈看见巴黎时的快乐表情,她一定会说:“我喜欢你的新朋友,亲爱的!”想着想着我笑出了声。
第一部分图书馆女孩(3)(图)
第二次我们见面,还是周六,和巴黎一起来的只有她的一个哥哥,不过有一个西班牙长相的女孩也跟着她来了。也许她不是西班牙人,但是至少她长得很像,她的头发黑黑的,穿着一件上面有蝴蝶结的裙子。她俩一起在桌旁看着一本讲烹饪的书。我跟自己说,上去跟她们打招呼!快去啊!快!我就坐在她们后面,离她们很近很近。她们起身要走的时候,巴黎突然看见了躲在角落里的我。“嗨,你好!”她高兴地跟我打招呼,“刚才我还一直在找你呢,说你今天怎么没来?原来你在这儿!” 真的吗?我激动地想,但是嘴上却只说了一句简单的“嗨!” “你没看见我?”她问道。 这个问题让我一下子没有准备,“没有!”于是我撒了谎。她看着我,怀里的那本烹饪书抵着她的下巴,好像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我把眼光从她身上挪开,假装继续读我手里的书。“谁在乎你是不是在找我?继续读你的破烹饪书吧!” 但是她没有走,站在那里盯着我看了半天。她的朋友就耐心地在走廊里等她,她们等什么呢? “嗯,那再见吧!”最后她说。 “再见!”我说。 她走了。 我呆在座位上,翻着手中的书,一页一页,翻过来翻过去,奇怪,我一点也不想接着看这本书了。
第一部分每天都是新的(1)(图)
“开学你紧张吗?”开学前一天的晚上妈妈问我。她正在水池边洗土豆,我在餐桌旁给我的花生三明治包好锡纸。 “不,没什么可紧张的!我挺高兴的。”我回答。 我说的是实话,想着可以和瑞秋在一个班上上课,想着不用在大厅里接受“特别教育”,我的确非常地高兴。 “对,你应该高兴!不留级你才不高兴呢!”妈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光中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全身都难过起来。也许,能和瑞秋一个班读书或者不再当“特别的萨哈拉”,对妈妈来说并不值得那么高兴。我慢吞吞地用锡纸包好我的三明治,然后把它放进我的书包里。 “萨哈拉,你读了那么多的书。”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抬头,她只盯着手里的土豆,一片一片把它们的皮使劲地削掉,就好像那些不是土豆,而是我的屁股。“浪费,简直就是浪费。萨哈拉啊,你说是不是,是不是浪费,啊?你读了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你照样还是要留级,你本来那么聪明,你……唉,竟然留级,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后她突然又转过头看着我,腮帮子因为生气而变得鼓鼓的,像气儿吹起来的一样。然后,她在厨房里走来走去,最后又回到水池边,狠狠地拿起土豆又开始削起来,好像土豆皮把那个令她骄傲的女儿盖在底下了。可是土豆皮削掉了,我还是要留级。我紧紧地抓着书包,看着收拾得很干净的餐桌对自己说:“收拾好东西,妈妈就会高兴一点的,别担心,别担心!” “我想出去走走!”说出这样的话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出去?不行!”妈妈说,“你想上哪儿去?” “天还亮着呢!”我没等她说什么就走出了房间,跑下楼,把门摔在身后。我听见妈妈在叫我,可我没停。 我朝街角的那个商店走去,转过了那个弯,我知道妈妈从家里的窗子里看不见我了,我也知道我把妈妈气坏了。 我一离开妈妈的视线就停住了脚步。我坐在一户人家的院子前面,把头埋在两腿间,哭了起来。 妈妈很快就赶来了,她从身后紧紧地搂住了我。 她叹了口气,说:“我们一起面对,好吗?我们俩一起!” 但是我想告诉她,我太孤单了,我做不到。
第一部分每天都是新的(2)(图)
但是太阳又一次升起了,在我第二个五年级的第一天。它好像在说,这一天你无论如何都要面对。 我走进教室的时候,老师还没来,但是门是开着的。我按照老习惯坐到了最后一排。瑞秋选了我前面一排的座位,就在我的左边一点点。她回过头冲我抱歉地一笑,我也冲她笑。没有必要抱歉,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最后一排。瑞秋指着我前面的座位,意思让我坐那里。但我假装忙着我的作业夹子。我不能跟瑞秋说前面的座位已经有人坐了,我所能做的就是盼望那是个高个子的家伙,这样就能把我挡住了。 我看着教室里的同学,有一些女孩是我跳绳时认识的,比如萨琪亚和坦尼亚,跟凯丽只照过面,她个子高高的,举止粗鲁。我还认识几个男孩,像“大嘴”拉菲尔,那个埃尼有时他也去图书馆,所以我认识他,还有德里,他懒懒地叉开两条腿,皱着眉,和我一样,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那个帅哥好像叫多米尼克!巴黎也在,不过坐得比较远,那个西班牙人模样的女孩竟然也在,和瑞秋两个人正聊得火热。巴黎甚至向我挥手,当然我也向她挥手表示友好。看起来一切都要比我以前的班级好,也许是因为讨厌的克罗地亚和家人去了迪斯尼游乐园还没有赶回来,也许是因为毕竟是开学的第一天,大家至少都穿得很干净,而且装得很乖。甚至德里都比平时要看起来更像个好孩子。班里的学生要比别的班级少一些,好像德里呆过的班级都是这样。也许我可以在这个新班级里交到一些新朋友,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消失了。其实我的心思并没在新同学身上,而是在那个还没露面的新老师身上。 副校长站在班级前面,有人问:“你是我们的新老师吗?” “不是。”他好像很高兴回答“不是”而不是“是的”! “五年级的老师暂时离开了!” “她辞职了!”不知谁在后面叫道。 副校长的眉毛立刻皱成了一团,但是他没法分辨出是谁说的,所以他干脆不管。“是的,她辞职了!不过你们的新老师马上就到了!” “是别的班调过来的吗?”又有人问。不过这应该是所有人想问的问题。是那个学龄前的小老师吗?她成天带着两个玩偶,好像其他所有学生都是白痴。不然是那个七年级的老处女?我不知道什么是老处女,可是高年级的学生都这么说,她看起来很凶。再不然是那个耳朵上都长头发的男老师?他真够可怕的。 “你们不认识她!”副校长解释,“是从别的学校调过来的!快坐好,老师马上就到了!”
第一部分每天都是新的(3)(图)
一个从别的地方来的新老师?太好了。有时,我也希望我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我希望我的“家乡”是那种需要很多形容词才能表达清楚的美丽地方。而芝加哥只是个遍地公共电话亭、遍地汽车站的无聊地方,你根本用不着用美丽的词汇来形容它,如果你用了,简直就是浪费。 “老师来了!”在门口站岗的“小哨兵”突然喊道。“应该就是她!”他快速地溜回到座位上。 “长得难看吗?”另一个男孩问道。 “嘘……傻瓜,她马上就到了,会听见的!”一个女孩自作聪明地说,“我妈妈说了,第一印象太重要了,因为只有一次!”她双手紧握,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这样的第一印象会好到哪儿去。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新老师并不知道我的“历史”的喜悦。甚至有那么一小会儿,我认为我可以重新做作业了!可只是一小会儿,我不知道做了有什么用!所以,即使我的新老师长得像黛安娜王妃,我也不会再给她任何证据来证明我有多笨。他们的记录不真实,这是最可恶的,我的图书馆生涯不在记录里,所以他们的记录里记录的根本就不是我。我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我不准备再想了,新老师马上就来了。我挺直了背,做好一切准备。 我听见外面有人的脚步声从大厅里传来,也许是她,也许是他。我们甚至连眼睛也不眨,努力地在保持只有一次的“第一印象”,像一组雕塑。 她会是什么样子?我想不出,可我忍不住想笑,甚至都没办法保持完美的“第一印象”姿势。 也许是个新的开始,也许是个新的噩梦,只有上帝知道我要等待的是什么!
第二部分她(1)(图)
她进来了,我们的新老师。 我眨眼睛了,而且不只一次。她的头发是古铜色的,就像幸运钱币的颜色。可是当光线从某一个角度照过来的时候,她的头发又像是绿色的,就像用树叶的汁水染过的一样。她用一只蜻蜓发夹把头发拢在后面,但是看起来还是有点怪。她显得很苍白,我判断不出来她是像我一样的白人或是肤色微黄的亚洲人,还是肤色比较浅的黑人。不怪我,如果你看到一个涂着茄子紫口红的女人,你也分辨不出来。她涂了眼影,而且画了很重的眼线,看起来就像一只猫。她穿着一条黄色的裙子,不过好像是用餐巾纸做的一样,样式也老土得像我姥姥那个年代的。可能是由于太瘦,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我都看得见她的胸罩带子,也是紫色的。她根本不像个老师,倒像个成天晃悠在街上的问题少女,当然,她比少女要显得大一些。
第二部分她(2)(图)
她抱了一大捧的鲜花,进来后就打开讲桌的抽屉拿出一把剪刀,从不同的角度修剪手里的花。然后又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只花瓶,开始把手里的花插到里面。所有的学生都盯着她,看她上下左右地忙活。想像着一屋子的小脑袋动来动去,一定很有趣。 “去过农贸市场吗?”说话的时候她谁也没看,只看着她手里的花,不过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显然她并不在意答案在哪儿。“那里卖的花和你在花店里看到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想想,你在大商店里哪儿买得到这么漂亮的东西。”她转了个身,又神奇地变出一把喷壶,“帮个忙!”她把喷壶交给前面的一个女孩,“帮我灌满水,好吗?”我们几乎跳起来,这是她进来后第一次注意到这个教室里还有人,我们甚至都忘了这是在哪儿了!
第二部分她(3)(图)
那个被选中的女孩乐颠颠地跑出去完成任务。她就在前面的墙上比划着量尺寸,然后她竟然拿出一把锤子,开始在墙上“梆,梆,梆”地钉起钉子来。钉好了,她挂了一个类似格言牌的东西。我眯起眼睛,勉勉强强地看到上面用奇怪的字体写着: 弗卢姆女士学校赋予老师的义务 她调整了一下牌子的平衡,直到她认为已经非常满意了,才用手捂着胸口喘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