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之书-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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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地球的四角迢迢而来,顶礼这位尘世的仙真。
——威廉·莎士比亚 (1564~1616)
不管世界怎样多元化,无论语言障碍有多深,无论宗教信仰有多不同——多数文化中吻的方式都大同小异,不是这种,就是那种。有些吻得适度,有些吻得热烈,有些吻得狂暴,有些是又吸又咬的,有些干脆就不用嘴来亲吻。波利尼西亚人、毛利人和因纽特人就更喜欢用摩擦鼻子来表达感情。更有甚者,厄瓜多尔西部萨亚帕印第安人保留地的人在问候时,简单地闻一下朋友的手就行了,而对于新几内亚的部落成员来说,“吻”别只需要把手放到同伴的腋窝里,然后自己闻闻味就行了。
既然亲吻在人类社会中几乎是非常普遍的,那么,为什么亲吻还会因文化不同而形式各异呢?对很多人来说,无论是以社会标准来看,还是仅仅采用私人标准,亲吻都是能给人愉悦的恰当的行为。我们常常通过亲吻,表达我们对社会团体中某些成员的赞赏和尊重。亲吻不仅加强了我们和他人的关系,亲吻也预示着更深层的情感沟通。
接吻行为也不见得对人人都适合。在非洲某些部落里,接吻因为身体部位要接触,所以被认为是不干净的。比如说,南非的桑格人就从来不接吻,至少是不用嘴接吻,哪怕只是仅仅看了一眼正在接吻的两个人,也会让他们感到恶心。南非的车娲部落的人,第一次看到欧洲人亲吻时,感到非常厌恶,认为那是在“彼此吞咽肮脏的唾沫”。 缘何如此?这是因为在某些部族的心目里,嘴是灵魂的栖息地——生命之泉的象征。倘若一个人不加小心,灵魂就会受到玷污。某些非洲文化中,如埃塞俄比亚的摩西和卡罗两个部落,都认为嘴唇是淫邪的,但是,他们也需要用嘴唇来互相挑逗。这些部落都以他们传统的唇饰闻名,以拉长、刺穿和毁伤嘴唇为美,即便是他们愿意接吻,嘴对嘴对他们来说也很难做到。在北欧,有些芬兰人喜欢男女混浴,却仍然视接吻为亵渎神灵。在亚洲,大多数人在公共场合回避所有的亲吻行为,因为这违反了他们心目中凡事要节制的原则。在日本,人们如果接吻是不愿意被人在街上撞到的,他们视接吻为一种极其慎重的行为,只有在卧室这样的地方才好进行,而在正式场合,他们是用礼貌的鞠躬代替亲吻来表达彼此间的致意。还有一些地方,包括新西兰的毛利人,婆罗洲和西伯利亚的某些人群,吻这个词的意思实际上就是“嗅”,亲吻行为在他们看来是朋友间、亲属间或情侣间“灵魂的交换”。
在所有对吻的记载中,描述得最为详尽的也许就是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英国社会人类学的创始人,他因首创田野调查法,也就是众所周知的“参与观察方法”而受到后人尊敬。)。1929年,他在南太平洋的特罗布里恩群岛做田野调查,记录了当地人花很多时间玩的一种“野蛮的”鼻子和嘴的游戏。马林诺夫斯基在《野蛮人的性生活》中写道:
第三章 形形色色的吻欲望的起点(2)
他们逐渐开始吻得热烈,嘴激烈地动,互相吮吸对方的舌头,有时使劲咬对方的嘴唇,咬得几乎要出血。有时唾液从自己口中流到对方口中。他们的牙齿也很活跃,互相咬着对方的脸蛋,或者牙齿和下腭,或者是互相把手伸进毛茸茸的头发里使劲拉。爱的巫术的咒文超过实际情况地被夸张,例如“吸我的血”、“揪掉头发”等表达方式到处可见。……最让欧洲人感到难以理解的,是在求欢过程中剪掉女方的眼睫毛。
相比之下,西方人的接吻要比那些野蛮地吮吸舌头、啃咬鼻子,弄得口水和血混在一起的吻要温和得多。也许,我们这样描述更为妥当:对西方人来说,吻不仅仅是吻。
古希腊时期(约公元前300年),该如何亲吻是由你的社会地位来决定的,同一等级的人可以相互亲吻彼此的面颊或嘴唇,而对那些比你更有权势的人,你只能去亲吻他们的手。在希腊古典艺术中,用手指拂过嘴唇来表示亲吻上帝。(在今天的希腊,指尖之吻仍然被当作表达友谊的方式。)公元前1世纪的罗马,人们也是通过指尖之吻向那些肖像画中的偶像表达敬意的,他们先是亲吻自己的指尖,然后再把这个吻对着画中的偶像吹去。
跪倒在地让嘴唇触摸到地面,是整个中世纪很俗套的亲吻方式(这种方式可能起源于那句“我亲吻你走过的土地”那句话),甚至是国王的脚印也要被饱含敬意地亲吻,臣民们简直就差舔吃地上的土了。在《一千零一夜》中,贵族们向苏丹表示尊敬的方法就是亲吻地板。
16世纪的西班牙,正式信件最后是用QBSP:Que Besa Su Pies这几个字来盖章的,意思就是“亲吻你的脚!”人们还用亲吻来签订、批准法律合同——不识字的人会在签名线的上面画一个“X”,然后吻它一下,此合同因此即具有法律约束性。字母“X”也是神圣十字的标志,亲吻它意味着承认合同的真实有效性。
圣吻是虔诚之吻,在天主教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直到今天,它都是内心平和的象征。信徒们通过圣吻把心和灵魂连结在一起。灵魂的意念通过彼此的呼吸来传达。圣·奥古斯丁(354~430,早期基督教中最重要的哲学家和神学家)曾经精辟地概括了圣吻的神秘本质和它统一人心的功能。他说:“信徒们,用圣吻来彼此赠与。这是内心平和的象征;它通过嘴唇的传达留在我们心中。” 无论是在天主教仪式中还是在日常交往中,象征内心平和的圣吻——这个过去曾经是非常普遍的天主教吻礼,如今已被握手礼所取代。
教会把对神圣物品的吻,譬如对僧侣的圣骨、十字架和蜡烛的吻制度化为仪式,人们通过亲吻赞美神明、祈神赐福。神职人员和教区居民都虔诚地珍藏着《圣经》,信徒们也会用充满敬意的嘴唇亲吻牧师的手,亲吻做礼拜用的祭布和器皿。像当初抹大拉的玛利亚亲吻耶稣的脚一样,几百年来人们都认为,亲吻圣像的脚能指引人走向朝圣之路,据说还可以治愈疾病。亲吻十字架可以带来永远的幸福。倘若身边恰好没有十字架,虔诚的天主教徒们就会亲吻用自己的两个拇指搭成的十字。“亲吻拖鞋”指的是亲吻大主教的右拖鞋,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亲吻他脚趾上用来装饰的十字架。中世纪的父亲以三位一体的名义亲吻新生婴儿3次,也是非常普遍的习俗,人们相信,这些神圣之吻能指引人的一生,赐给婴儿智慧和永恒的快乐。
没有什么吻比得上永别的吻更令人心碎,这个吻承载着即将逝去的生离死别,是伤悲之吻,是永别之吻,即将永别,可唇上依然带着我们的所爱亲吻时留下的微热气息。英国小说家乔治·艾略特(1819~1881)这样描述它:“那似乎是在问候的永别之吻,那带来无限伤悲的爱的最后一瞥。”
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人们认为通过传递“最后的吻”,能让临终的人精神永存。直到今天,人们在面对即将逝去的伴侣时,还是会用嘴唇去触碰将去者的嘴唇,呼吸他们最后的气息,这或许是因为他们坚信,这个临终之吻将和他们的灵魂一起穿越来生。
有些亲吻甚至延续到死亡之后,希腊神话中,库帕里索斯因为用标枪意外地射死了他最喜爱的伙伴——一只神鹿而备受折磨,他祈求上天让他的眼泪永流,亲吻永驻。上天满足了他的祈求,让他变成了一棵柏树,一棵悲伤之树。柏树纤细优美的枝条就是他的眼泪,永远亲吻着土地和风。
亲吻表达了和平、激情和忠诚的情感,即便在有些文化中亲吻被认为是淫秽的,它还是依然保留着虔诚的特征。一个没有亲吻的世界是很难想像的。
第三章 形形色色的吻内心的欲火:情爱之吻
我的欲望和你的欲望
纠缠在如火的舌头上……
——罗伯特·布里奇斯(1844~1930)
在性爱的初始阶段,嘴唇被用来传递彼此的信息。亲吻携着急切的欲望而来,预示着一段火热的激情。张扬的发自内心的性爱之吻给我们带来美妙绝伦的感觉,让我们永远年轻、欢乐、充满活力。没有人不渴望这种心旷神怡的亲吻。
据记载,汉代的道士在所谓“采三峰”的房中术文章里,详细描述了性爱中深吻的重要性。从三峰开始——也就是嘴唇、乳房和子宫——亲吻对阴阳调和十分关键。第一个高峰叫女子的“红莲峰”(嘴唇),当男子亲吻女子,用舌头采取女子舌下两窍中的唾精,将会使男女双方都十分兴奋。道教的炼丹术认为,唾精是生命的精华,是女子在情动时分泌出来的唾液,不是一般的唾液。第二个高峰是亲吻女性的“又荠峰”(乳房),前面的亲吻已经使女子兴奋起来,张开了她的“花池”(嘴)和“阴宫”(子宫),亲吻这两个地方,就标志着特别有益于女子身体健康的第三个高峰——“紫芝峰”(阴宫)达到高潮。
印度是性爱文化比较发达的国家,早在1600年前,印度人就写了《爱经》(the Kama Sutra of Vatsayana),把吻这种行为定义为性爱的姿势。这本古代印度的性爱指南,相传是僧侣马南耶伽·犊子氏所作(犊子氏属于马南耶伽部族,大约生活在公元1~4世纪之间。),在书中,他至少炫耀性地标榜了超过三十式的亲吻方式。Kama这个词,梵语就是感官之爱和欲望的意思,而Sutra则是类似十四行诗的诗体。
《爱经》中认为可亲吻的地方包括前额、眼睛、面颊、喉部、乳房、肚脐,嘴唇和嘴的内部。(为了取悦情人,书中还详述了五种独特的咬吻行为。)它还列出了四种吻的类型——轻柔的、适度的、收缩的、压迫的,之所以如此划分,是因为不同种类的接吻适合于身体不同的部位。对年轻姑娘来说,有三种类型的亲吻供选——“名义式接吻”、“接触式接吻” 和让人心悸神摇的“接触式接吻”——这其中只有“接触式接吻”带有性爱的成分。姑娘有意识地努动她的下唇顶住已经压在她嘴上的恋人的嘴唇,而上唇保持不动,这就是“接触式接吻”。如果这种说法今天听起来有些老套,那么现如今的“茧式包吻”(cocoon kiss),其放纵程度就是原先那种模式的双倍。这种接吻方式要求你用嘴唇含住对方的上唇,同时让对方的嘴唇含着你的下唇,轻柔地吸吮,或是用鼻子轻拱他的唇,双方互相这么做,为了加强这种让人痴迷的兴奋感,你还可以用双唇把他的整个嘴含住。这种独特的吻之所以如此诱人,是因为嘴唇会因亲吻而胀大,因而让人感到极度的兴奋。
《爱经》还提到过一种叫做“压迫接吻”的混合性接吻方式,方法是用两根指头夹住爱侣的下唇,用舌头轻弹,温柔地压捏它,这是一种用手指和嘴唇交缠挤压式的接吻,极富挑逗性,这种接吻方式有个现代版本是“夹捏吻”(pinch kiss),夹捏吻是用手指沿着爱侣的嘴唇边缘来进行的,经过一个充分的、缓慢的唇部旋转,再用拇指和食指夹起她的下唇,轻轻地夹捏,使之变成一个颇具诱惑力的皱褶,再给她一个兴奋的触摸,啜饮出她的唾精,吸到你的口里。
除了上述几种还不算是太完全的接吻,《爱经》中还写到了“弯式接吻”(爱侣中的一方用自己的上下唇把对方的上下唇夹住进行强有力的吮吸)和“舌头之战”(这是一次在口腔内进行的全方位360度的舌之旅)。除此之外,《爱经》还有一些关于吻的分类:
第三章 形形色色的吻“点燃爱情之吻”:
当一个女人在恋人熟睡时凝视他的面孔,并亲吻他以表示她的感情和欲望,这被称为“点燃爱情之吻”。
第三章 形形色色的吻“转向远方之吻”:
当一个女人亲吻她的恋人,而恋人正在忙于事务,或正与她发生争执,或正在注视别的某个东西,总之他的思绪可能已飘向远方,这被称之为“转向远方之吻”。
第三章 形形色色的吻“唤醒之吻”:
当一个深夜迟归的男人亲吻他那睡在床上的心上人,以表达他的欲望,就称为“唤醒之吻”。在这种情况下,女人可以假装在恋人回来时正好睡着,这样她就能了解他此刻的意向并赢得他的尊敬。
第三章 形形色色的吻“显示意愿的接吻”:
当一个人亲吻他心爱之人倒映在镜子里、在水面上或在墙上的映像时,就称之为“显示意愿的接吻”。
第三章 形形色色的吻“转移之吻”:
当一个人在他的所爱之人在场时,亲吻坐在膝盖上的小孩、或一张肖像、或一幅画、或是一尊雕塑,这就称之为“转移之吻”。
第三章 形形色色的吻“感情外露之吻”:
当晚上在戏院里,或是在特权阶层男人的聚会中,一个男人走向一个女人,如果她是站着的,就亲吻她的一个手指头;如果她是坐着的,就亲吻她的一个脚趾头。或者,当一个女人在冲洗她恋人的身体时,把她的脸贴在他的大腿上(好像她要睡着了似的)以激起他的情欲,并亲吻他的大腿或大脚拇指,这被称之为“感情外露之吻”。
7世纪的时候,中国有本叫《洞玄子》的书,专讲房中术,书中对性爱之吻作了苛刻的描述,一个人何时该吻何时不该吻,都有一定的说法。其中很多都是针对初试云雨的性伴侣和性生活相对和谐的老夫老妻的。对于新婚夫妇,书中要求他们要用动人的言辞、温柔的抚摸和甜蜜的亲吻来互相取悦对方,而对于后者,书中要求男人的玉棒(中国人对阴茎的委婉说法——也被称为珊瑚茎、红鸟和天力龙柱)要对女人的朱门(阴户——也被称为金莲和盛开的牡丹花)尽心尽力,要尽可能地延长时间,同时,还要亲着女方的“红莲峰”(嘴唇),直到刺激女方分泌出唾精(唾液)。亲吻一般来说,都应该在玉房(卧室)这样一些相对私密的地方进行。
几千年来,印度文化以不同的艺术形式(最初是在雕刻和绘画中)来表现激情交合的场面。我们可以在久加拉阔(Khajuraho)庙宇的雕刻中发现这些场面。该庙建于10世纪,位于印度中部。(久加拉阔村在加林杰尔城附近,这里曾是印度安宗教运动的发源地。这个宗派奉行女阴崇拜,他们喜欢大胆而直接地在建筑艺术中表现性爱场面,或许这就是原因所在。)我们在这个庙里发现了很多呈阶梯状排列的浮雕人像,佛教密宗里的男女双修图示姿势各异,花样繁多。
在印度,人们普遍认为性教育是没法坐在教室里学到的——相反,好的性教育是要通过观察和经验这种自然渠道获得的。出于这个动机,人们才在雕像中展示了那么多错综复杂的激情交合的场面。其中有一组浮雕,刻着一对情欲高涨的男女正以站立的姿势性交,男人用他的右足灵巧地勾环着女人的腰部,一边亲吻着她的嘴,一边抚弄她的乳房,进而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