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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香粉[上下册]-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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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蝈蝈手指着远处的废墟,幸灾乐祸地道:“你的亲戚吗?你去刨吧,现在刨出来还是热乎的。”龙轩急急忙忙向后院跑去。    
    “蝈蝈,你家少爷来了。”有位邻居大喊,众人齐回头,我和莲衣带着看病先生跑过来,邻居们让开一条路,我发现父亲已经昏迷在林再春怀里。    
    林蝈蝈看到我,突然抓着我的衣领推搡着:“你怎么去这么半天?老爷他……快不行了!”我看着父亲紧闭双目的样子,慌乱地问:“我父亲他……他?”    
    林再春涩声道:“少爷,老爷他只是昏过去,还没事。”我暗舒一口气,急忙拉过看病的老先生为父亲把着脉,老先生把手抬搭在父亲的手腕上,神情渐渐变得无奈。    
    我颤声问:“怎么样?”    
    老先生摇着头说:“这里有几粒补气的丹药,有什么话等他醒过来赶紧说吧!”    
    林蝈蝈大声对老先生吼着:“你胡说,老爷不会死的。”    
    老先生拿出几粒丹药,林再春接过来慢慢放进父亲的嘴里。老先生背起药箱,惭愧地说:“恕老朽无能,告辞。”说完背着药箱离去。    
    我听着这句话慢慢咀嚼着,仿佛在咀嚼父亲最后的生命和时光。    
    林再春泪流满面地对林蝈蝈说:“小兔崽子,你离近点,老爷这几天一直在说,他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林蝈蝈哭道:“什么秘密?老爷他还能醒过来吗?”    
    父亲终于醒来,林蝈蝈哭着跪在他的身边。我和莲衣、母亲等人站在远处,谁也不敢靠前一步。    
    林蝈蝈拉着我父亲的胳膊哭道:“老爷,你有话应该告诉少爷,家里的秘密我不敢听。”    
    父亲有气无力地低声说:“不,这个秘密跟他没有关系,我要跟你说的这个秘密是……我的鼻子和你一样,从来没有闻见过味道。”    
    林蝈蝈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鼻子,惊诧地看着父亲。    
    林再春小声道:“小兔崽子,你相信吧,老爷说的是真的!”    
    父亲断断续续地说:“我说过让你佩服的……那个人就是你爹。如果不是他……帮我分辨香味,我一种香品也……研不出来。原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现在又多了一个你,我死之后,再也不要……告诉别人,包括夫人和少爷,你……发誓。”    
    林蝈蝈哭了,用压抑的声音说:“老爷,我发誓,这句话以后烂在我肚子里。”    
    “看不到你成研香大师……那天了,我欠你们父子的很多,这辈子没法还。”父亲流下泪来,然后感激地对林再春道,“老哥哥,谢谢你这么多年都……陪着我,我有愧啊!”林再春老泪纵横,攥着父亲的手说不出话。    
    父亲强打起精神,对林蝈蝈说:“蝈蝈,你叫阿珍过来,我有话……跟她说。”    
    林蝈蝈起身走到我母亲身边,阴沉着脸说:“夫人……老爷叫你过去。”    
    母亲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眼神里的意思,于是拉着莲衣也走到父亲近前。    
    母亲慢慢走到父亲的身边蹲下:“你有什么话……说吧。”    
    父亲没有应答,而是用浑浊的目光看着我说:“若儿,我欠你娘的……这辈子没有办法偿还,我不能动了,你替我……跪下。”    
    我看了一眼母亲,无声地跪了下来:“母亲,父亲欠你的,我已经替他还了。”    
    母亲的脸色难看极了,她想哭,却用手捂住嘴。    
    父亲伸出颤抖的手拉住我,脸上老泪纵横,强睁着眼惨笑着:“若儿,咱们父子……来世……再见了。”我痛苦地道:“父亲,不会的,我们这辈子……还没有好好在一起活着呢。我不会放过烧掬霞坊的人,不会放过害你的人,我让他血债血还。”    
    父亲用迷离的眼神寻找着人群里的龙轩,然后恨恨地说:“若儿,你知道这把火……是谁放的?就是他,你的结拜兄弟……龙轩。”    
    我扭头惊诧地看着龙轩:“这不可能。”父亲咬着牙说:“是我亲眼……所见。”    
    龙轩做梦都没想到我的父亲会说这样一句话,惊惧中身形不由自主向后退。    
    我以为父亲会详细地告诉我这场大火的原由,可是他已经没了力气说话,他想把最后一丝呼吸留着说压抑了大半生的心里话,于是用一双浑浊的泪眼看着我的母亲:“阿珍,我有一封信……在再春那儿,你看了就会明白……当年的事,我只说一句,我杨之哲……入赘到你们林家,没有……为姓林的……丢人。”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第十三部分:生命中的知己两场大火的成因(图)

      记忆是最靠不住的东西,许多人会忘记,许多事也会被忽略。    
    自从我明白了那两场大火的成因,我的回忆里很少出现龙轩的容貌和身影,而在以前,或者在我二百年前的前生里,他曾是我生命中的知己。    
    也许一旦回想起来那些人和事,才明白是永远不该忘记的。    
    那个雨天,那堆掬霞坊的废墟,龙轩脸上哀伤的神情,身上被我打的伤痕,以及她胸前一袭玄衣映衬下的“香软”,依然闪烁着圣洁的光辉,依然刺痛着我的心。    
    我第一次对香软的感受来自他的胸膛,来自一个义结金兰的兄弟的胸膛,来自一个尊贵公主的胸膛,而我一直蒙在鼓里。我不敢再次回忆那个雨天,不敢回忆从他胸前扯下的那条衣襟。我想,我对回忆的怯懦不是因为我的过失,而是那两个“香软”的曼妙,它们在我愤怒的眼里伤感而骄傲地挺立着,幸亏它们挺立在废墟旁边,不然,就算是有掬霞坊燃烧的大火,那些火苗也会升出毁灭的自卑。    
    龙轩,你若一直是我的兄弟该有多好!    
    我们即使偶尔分手,即使多年不见,也不会是怒目对视中的诀别!我们即使见面,你若不做公主,再成为龙轩多好!    
    我的心很乱,太多回忆中的疑惑使我变得焦躁不安。    
    我本想沿着回忆的道路走下去,想一想曹云的梦如何破碎,想一想蓝心月如何对我和莲衣加紧报复,想一想我何时有重建掬霞坊的信心,想一想王狄和白小酌的结局,想一想我的死因。    
    我猜想,也许冥冥之中有一双手攥着我前生的命运,也攥着我这个鬼魂的命运,它把我前生一辈子所能爱的人,全部从我前生里带走,而惟独不带走我前生的生命,它想让我的前生生不如死,让我这个鬼魂找不到超生的命门。    
    我在漫无边际的等待中体验孤独,体验无从超生的困惑,我觉得胸膛里什么都没有,如果有,定是一腔流不出的泪水,宛若前生的那片竹林被雨水冲刷过,竹干和叶片上湿漉漉的,我的前生看一看它们,就会滴落在上面一些悲伤……    
    我和莲衣一路向秦淮河走来,王狄租住的房子就在河边,哪知走到门口,却发现大门上铁锁虚挂着。我和莲衣互视了一眼,觉得有些异样。这么晚了,两个人出去做什么?就算出去,为什么不锁上铁锁?    
    我拿下铁锁进屋打着火折,屋里除了家具什么也没有。    
    “搬家了?怎么不说一声?”我说着走向里屋,里屋也同样如此。    
    “那我们去哪儿找?”莲衣愣愣地看着我。    
    “南京城这么大,总不能到处乱喊他的名字吧,人家也会把我们当成疯子赶跑的。出去找找,兴许能看到他。”    
    我和莲衣从屋里出来,我放慢了脚步,向莲衣伸出手,轻声说:“走夜路怕吗?拉着我的手。”    
    莲衣淡淡一笑:“走吧,和你在一起我怕什么?”    
    我们在街上胡乱地走了很久,突然,一个瘦弱的身影哭泣着从右边的一条小街口跑出来,离我们只有十几步远。    
    我借着迷蒙的天光看着那个身影:“好像是小酌姑娘。”    
    莲衣肯定地说:“是白姐姐。”    
    我猜出来是王狄所服的毒药又在发作,不然她怎么会这么晚出来?我脱口喊着她的名字,可她竟然没有听见。    
    “白姐姐——”夜很静,莲衣的喊声很尖很细,白小酌听到了喊声,她停住脚步回身,看到了我和莲衣。    
    我跑过去小声问:“是不是王兄发作了?”白小酌气喘得说不出话,只是慌乱地点头,还下意识警觉地看了看四周。    
    我低声又说:“你们现在住哪儿?带我去,我有办法救他。”    
    白小酌喘息着说:“就在后面庙台边上,你们先去,我去找先生。”    
    白小酌说完要走,我一把拉住她说:“先生也没用,我们回去。”    
    我不由分说拉着白小酌和莲衣向庙台的方向跑去,等我们三人跑进屋里,床上的王狄像困兽一样呻吟着,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莲衣惊异地看着王狄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攥住了白小酌的手。    
    白小酌慌乱地说:“林公子,怎么办?”    
    “不要着急,我有办法。”我说着走到王狄身边,“王兄,我来了。”    
    王狄迷离的眼神好像认出我,突然停住呻吟,但只是过了片刻,呻吟声更大而且越来越痛苦。我从怀中拿出那块石头紧紧攥在手里,回头对她们说:“你们两个不要看。”白小酌不解地问:“这是干吗?”    
    “只有把他砸晕过去,他对痛苦才会没有知觉。”我说完把手高高举起来准备往下砸。白小酌惊恐得全身颤抖,莲衣急忙把她搂住。    
    “王兄,你忍一下,很快就会过去。”我说完,闭上眼睛猛地用石头向王狄的头上砸去。王狄的声音突然停止,紧绷的四肢瘫软下来。    
    我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好了,又过了一场劫难。”    
    白小酌和莲衣紧张地走过来,王狄头上流着的鲜血染红了褥单,白小酌扑上前去用手捂着王狄的头,用一双泪眼看着我,眼神里说不清是责怪还是感激。


第十三部分:生命中的知己折磨你一生的药丸(图)

      清晨,白小酌还依偎在王狄的身边熟睡,我和莲衣醒来,悄悄虚掩了门出来。不知何时,天上已飘着细密的雨丝。街上行人不多,我和莲衣慢慢走着,路过一个挂着“红汤爆鱼面”幌子的小吃摊时,我停下脚步:“莲衣,我们吃点东西。”    
    “好吧,反正还有很远的路。”    
    时辰不大,两碗红汤爆鱼面端过来,我和莲衣低头吃着。    
    突然,街上传来一阵吵嚷声,紧接着大队人马和一顶小轿押着一辆囚车从远处过来。我一眼就看清囚车上的人是曹云,他后背插着死囚标,大睁着眼睛向四周寻找着什么,口中不断大声呼喊:“美人,你在哪里?让我曹云临死之前看你一眼,我死而无憾,美人,美人——”    
    小轿的帘子掀开,露出刘文炳恼怒的脸:“你们耳朵聋吗?别叫他喊了。”    
    一个兵卒跑到囚车近前,用缨枪狠砸曹云:“大人有令,别喊了。”    
    曹云不顾疼痛,近似癫狂地又大声喊叫起来:“美人,美人,你在哪里,让我再看你一眼啊——”    
    “停轿,停轿,让囚车也停下。”刘文炳让轿子停下,一脸怒意地钻出来,走到曹云近前喝斥道,“曹云,念在你我同殿称臣的分上,临死之前刘某不想为难你,但是你也要给我一个面子,不要再喊了。”    
    曹云仿佛没有听见,继续狂喊:“美人,美人,你在哪里——”    
    我和莲衣想要走开,却被看热闹的人群挤得靠在街边。正在狂喊的曹云看到我们,不禁狂笑起来,突然大喊:“刘大人,这两个人就是林一若和蓝莲衣,快把他们抓起来,快呀,哈哈哈哈……”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和莲衣都没有想到,刘文炳扭头看着我和莲衣,我感觉出不妙,拉着莲衣使劲挤出人群向远处跑。    
    刘文炳大喊:“给我拿下——”十几个兵卒向我和莲衣跑的方向追去。    
    夜深了,竹林里潮湿的风已停了多时。一个黑影从竹林里闯出夜幕向木屋而来,他轻盈跃上台阶,抬手弹响了我还亮着的镂花窗,我放下手里的书,警觉地看着窗外。    
    “谁?”    
    “是我。”是王狄的声音。    
    我急忙开门把他拉进来,紧张地往远处看看,然后将门闭上。    
    王狄把钩月弯刀放到桌上:“咱们长话短说,我是来跟你辞行的,这几天就动身回草原。另外和你商量一下……商量一下莲衣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心里一惊:“这么仓促?”    
    王狄无奈地点点头:“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    
    “是不是因为……杀朱元璋的事?不要瞒我,我已经知道了。”    
    王狄脸色突然转阴,恨恨地说:“我很遗憾不能亲手杀了这个狗皇帝,为我的爹娘报仇,为千千万万死于大明刀枪之下的蒙古人报仇。”    
    我反问:“蒙古人也杀过汉人,这样杀来杀去有什么意思?”    
    王狄沉默良久,回身看着我,尴尬地说:“有件事……我不想瞒你,那天……你和金兰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很佩服你的为人,我……有些事很对不起你,但是却很难启齿……”    
    “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什么?”借着里屋的烛光,我疑惑地看着他。    
    “如果有机会再见面,我会告诉你。” 王狄显然不愿深说,只以宽厚的手掌按住我的肩头,“在适当的机会,我也会补偿。”    
    我隐约感到他话外有音,但又不明所以,只能握住他温和友善的大手,感受着那份友善的温度。我真诚地说:“王兄言重了,我没有别的可说,希望你好好照顾莲衣。”    
    王狄显得有些意外:“你同意让她走?”    
    我自嘲地苦笑:“我有权利说不吗?我没有这个权利。”    
    就在我和王狄说话的时候,莲衣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一声不响地站在门口,她听到了我的话,神情很是落寞。    
    我继续说道:“曹云临死之前说莲衣是蓝玉的女儿,现在朝廷到处在通缉我们,有一次还险些被官兵抓住。以朱元璋以往对付仇家和叛臣的手段,我俩必死无疑,她走还安全些。”    
    王狄转过竹桌,撑着身体盯住我问:“有没有想过和莲衣一起走?”    
    我一定是怕他看穿我心里深藏的念头,否则我不会侧身逃开他逼视的眼神。    
    “王兄,不用考虑我了,还是说说你吧。现在风头正紧,出城很困难,再者,蓝心月那粒药丸会折磨你一生,这是个很大的痛苦,小酌姑娘也会跟着你难过一辈子。你至少应该找到蓝心月,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把解药弄到手。”    
    王狄沉声道:“我找过,她已不在风月舫。”    
    我认真地说:“我再说一遍,你必须找到蓝心月,拿不到解药……绝不能走。”


第十三部分:生命中的知己一份凄凉和悲壮(图)

      我以为莲衣听到快要动身去往草原的消息,多多少少会有些吃惊,可她却表现得极为平静。行程在即,莲衣想提前备些做洞箫的竹料,整整一个下午都呆在竹林深处。    
    我坐在门外的台阶上,静静地看着小路等她归来,然而等来的却是金兰公主,我曾经的贤弟。事到如今,她还能不能算我的贤弟,或者说我还能不能像对待昔日的龙轩那样接纳这个公主,这个问题困扰着我。    
    金兰知道我和莲衣的处境很危险,当看到我安然无恙,她眼里的焦虑平息了许多。我跟她说了莲衣要去草原的事,她的脸上说不清是开心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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