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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悉尼阳光下的梦魇-第24章

小说: 悉尼阳光下的梦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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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个待遇了,他们拿的是816签证。这个尺度是澳洲政府人为划分的。当时中国的经济并不那么富裕,开放程度也不如现在,可想而知,大家都不希望回去。特别是那些没有拿到四年临居签证的人。苏磊,你可能还不知道签证类别不同的真实含义。持四年临居签证的人可以不用担心下一年的签证,还可以名正言顺地打工;而没有这个签证的人非但禁止打工,还必须每天去学校上学,只有出勤率够了,才能保证第二年拿到签证。    
    当时,很多人出国都借了钱,如果不打工就还不了。许多持816签证的人晚上偷偷打工,白天去学校上课。还有人干脆不去学校,打定主意黑下来挣钱。你也知道没有签证在澳洲滞留就是黑民。1992年7月有一个名叫邢建东的中国留学生因签证过期而被遣返回国,这一事件在中国学生中引起强烈反响。陈军原先就是中国留学生组织中的活跃分子,这时候又一次走上了历史舞台,他慷慨激昂地把工辞了,成立了一个中国留学生人权委员会,组织大家跟澳洲政府打集体官司。    
    当年,参加打集体官司的有持815签证的人,但更多的还是持816签证的人,据说共有数千人,集资一百多万澳元。官司从1992年8月开始进行,这当中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其中包括有人去堪培拉国会大厦门口绝食静坐,胁迫澳洲政府对中国留学生的问题做出决定。1993年11月1日,澳洲政府终于宣布,分门别类给予旅澳中国留学生永久居民身份。持815签证的人无条件居留,持816签证的人有条件居留。其中对816签证的条件相当苛刻,一要有大学本科学历,二必须通过英语考试,三是年龄不得超过四十岁,四必须向政府申请难民。所以,这场集体官司还得打下去,因为有许多816类别的中国留学生不具备条件留下。    
    就在同年11月11日,苏光写了一篇在澳洲政坛引起轰动的文章。这篇文章名叫《请问陈军》,是根据他的一个采访记录编写,也就是你刚才听到的这盒录音带。其实,当初老板郑燕波让苏光采访陈军,原意并非如此。实际上是因为陈军他们人权会打集体官司弄出了一些麻烦,主要是那一百多万元留学生集资款被挥霍得所剩无几。而陈军一直在另一家留学生背景的报纸《东方邮报》上做广告,继续组织816类别的人打集体官司。这件事的另外一个背景是,当时陈军被很多人攻击,说他贪污人权会的钱,用来打老虎机。    
    郑燕波是个生意人,他对陈军不给《华夏时报》广告费一直耿耿于怀。他当然知道苏、陈两人关系紧张。陈军喜欢抛头露面,而苏光向来以文笔犀利著称,他的文章很有读者缘。如果他的采访文章登在《华夏时报》头版,等于给陈军做了免费宣传。即使苏光在采访中用词尖刻一些,陈军也不会太在意。用他去采访陈军,无论从哪一点说都对报纸有利。当然,更主要是郑燕波为了从陈军那里拿到广告费。”    
    “引起澳洲政坛轰动又是怎么回事?”苏磊问道。    
    “你先听我慢慢说。为了不跟其他报纸发生冲突,我们报纸是星期四一早发行。也就是说,每个星期三的晚上,大家都要连夜贴版,赶在凌晨将校稿送到印刷厂付印。那一期的头版就是我贴的,上面正是苏光这篇文章,还有陈军的大幅照片。当时,我是《华夏时报》副总编。按说出报前他的文章我应该再检查一遍,可那天贴完版已经两点了,大家又累又饿。因为苏光文字功底好,极少出错,我也就没有仔细检查,直接让人送印刷厂了。    
    第二天上班我来得比较早,拿起报纸一看就傻了。我马上意识到苏光闯了大祸,他把不该写的话都写了下来。他写别的不要紧,要命就出在爱德华议员这里。因为十天前澳洲政府刚给我们四万多持815签证的中国留学生永久居留签证。而那之前集体官司已经打了一年多,政府根本没有妥协让步的迹象。万一把澳洲政府惹急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四章集体官司(2)

    1993年的7月是中国学生居留前景最渺茫的冬天。当时各种传闻都有,弄得人心惶惶。许多人不堪忍受长期等待的煎熬,都准备放弃梦想,打道回中国了。就这时候,一位身居要职的国会议员来到了我们中间,他就是意大利裔的众议院前排议员爱德华博士。他的出现并非偶然,据说陈军他们是通过打官司的知名律师行介绍跟他认识的,至于人权会怎么打点他我不得而知,总而言之,他频频出现在留学生组织的大型聚会活动中。    
    当时爱德华议员是基廷政府在国会的移民次长,职务相当于移民部副部长吧,绝对是个关键人物。应该说是他在国会极力斡旋,为中国人说话。澳洲政府之所以能给我们永久居留签证,跟爱德华议员的努力肯定分不开,以至于后来有很多人认为,即使他拿一些报酬也情有可原,算是合理收费吧。    
    言归正传,那天不到九点我就来到办公室,一看到报纸,当即傻眼。我马上给老板郑燕波打电话,结果,他也傻了。丁宁当时是《华夏时报》的总编,他一进门就说外面有人在闹事。的确如此,有的读者一大早就把电话打到报社来了。这时候报纸已经发出去,既成事实无法更改。慌乱之下我赶紧把苏光的原稿拿来校对,结果,一字不差。苏磊,你把录音机给我。”    
    付小民接过录音机,很快从里面找到了他想要听的那一段,他把一只耳机交给苏磊,两人一同仔细听了起来。    
    陈军的声音:……那天是星期日,这个议员当天下午五点钟赶来与我在美膳见面,他明确告诉我,移民部长已经有了最后的决定。就是说,第二天国会就要开会投票表决,十七个部长的表决只是一个形式。他让我们一定保密,说要不他的官就做不下去了。其实,早在前几天,他们还没开会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鲍格斯已经绕过了西澳和另一个坚决反对中国学生居留的两位工党要员,把中国学生的居留问题定了下来。这件事已经成为既成事实,到那天他们俩站出来反对也来不及了。他提前告诉了我这件事,但他也知道居留已经大功告成……苏光:那他来干什么?陈军:来跟我要最后一笔钱啊。    
    苏光:他要多少?陈军:他开的价当然很高了。开一万多呢……苏光:你还多少?陈军:真的,我们实在是没那么多的钱。    
    苏光:最后到底给了多少?陈军犹豫了一下:其实,经我的手交给爱德华议员的现金已经不下三万。每一次都是上厕所什么之类的,弄得就像特务接头。”    
    听到这里付小民把录音机关了,看着苏磊说:“就因为陈军这几句话在报上出现,一场轩然大波因此而生。本来新闻媒体的客观报道在西方社会是很正常的事情,纵然城门失火也不会殃及池鱼。但我们这些人的居留确实来之不易,经历了太多的风雨。经过那几年的反复折腾,不少留学生在11•;1决议后依然担心政府的居留政策有变,所以,苏光的报道就成了一件祸事。而这篇报道在澳洲主流社会和政坛引起的反响更是出人意料,那是后话。    
    我再说回那天上午,报社里就像炸了锅一样,几部电话一分钟没停过,传真机疯狂打印,各种谩骂侮辱都有,甚至意大利社区都有人打电话来,扬言要放火烧平《华夏时报》,更有甚者还堵在我们报社楼下威胁要给我们颜色看。我们都意识到事情严重了。爱德华是现任国会议员,在移民部举足轻重。我们这么一张不起眼的小报纸居然捅出了这么大的娄子,说不定联邦警察都要介入,用周忠林的话说这件事是要出人命的,大家都非常紧张。    
    要说这件事我也有一定责任,必须想出补救的法子。那时候苏光和陈军已经不敢来报社露面了。我马上把他们叫到艾叙费尔的新梅江去谈话,让他们统一口径。我的办法是在苏光最后一段文字中加上外面谣传几个字,于是,这段对话的原稿就变成‘外面谣传,经我之手交给爱德华议员的现金已经不下三万。每一次都是上厕所什么之类的,弄得就像特务接头一样’。另外,那之前的对话也让他承认是他擅自夸大。同时在下一期的头版做出道歉与更正,表示由于我们打印过失,造成了这样重大的失误。等于一场原则性错误变成了纯技术错误。说实话,我心里也很害怕,万一联邦警察来调查,说假话等于作伪证,可为了报社的生存又不能不说。果然,当天下午联邦警察就把苏光和陈军带到密室,分别谈了十几个钟头。”    
    “后来呢?”苏磊着急地问。    
    “警方到底跟苏光谈了些什么,苏光没有透露,陈军也三缄其口。但他们肯定是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口径统一行事的。因为,爱德华议员很快就暂停了他在国会的职务,等候联邦警察的调查。结果,12月10号司法部长柯尔宣布爱德华无罪,立即恢复原职。而且,苏光也在下一期的报上正式发表声明,检讨了自己夸大事实的错误,《华夏时报》做出了重要更正。这件事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我记得事后郑燕波坚持要求立刻把录音带销毁,以免留下后患。那盒录音带我们都见过,销毁也是当着大家的面。却没想到苏光还悄悄保留了一盒。”付小民的口吻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情。    
    苏磊又问:“你说我哥他为什么要留下这盒录音带?”    
    付小民感叹道:“恐怕还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吧。万一联邦警察发现苏光作伪证,他好歹有个证据。”    
    苏磊依然满脸迷惑:“可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年了,我哥他为什么要特意把录音带寄回国呢?”    
    “是啊,这是有些奇怪。”付小民也想不明白,自言自语道:“难道他……不会的,应该不会。”    
    苏磊忙问:“不会什么?”    
    付小民马上摇手:“哦,没什么,我瞎说的。这件事你跟江汉说了吗?”    
    苏磊说:“还没呢。我从邮局拿到东西就回家去听,听完就到你这里来了。”    
    “其实……”付小民欲说又止。见苏磊也想说话,他急忙谦让:“你先说吧。”    
    苏磊停顿了一下说:“付大哥,你觉得这盒录音带会不会跟我哥的死有关?”    
    “应该不会吧?”付小民想了一下,“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果苏光想以此要挟爱德华议员,他英文不行,意思表达不了。再说,恐怕他也没这个胆子。要说爱德华报复苏光也没有必要,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当初这件事并没有对他的政治生涯造成什么重大影响。可是如果……”付小民再次变得犹豫起来。    
    “如果什么?付大哥,你说呀。说什么都没有关系。”苏磊简直急不可耐。    
    “说了你不要生气,我这也是一种猜测。当年苏光情非得已作了伪证,又在报纸上认错,可事实正好相反。他心里不可能不郁闷。这盒录音带据我所知,如果现在卖给悉尼随便哪一家大报,肯定又是一个爆炸新闻,自然也能得到一笔不小的酬金。但这个险冒得可就太大了,由此引来杀身之祸也不是没有可能。苏光有没有这个打算我不敢肯定,毕竟他人不在了,但他对过去的事情一定耿耿于怀。要不他也不会把录音带寄回中国去。”付小民分析得头头是道。    
    “可他不是马上就要回去了吗?何必多此一举呢?”苏磊忍不住提出疑问。    
    付小民想了想:“这就很难说了。你说得也是,他何必寄回去呢?苏磊,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张扬,毕竟牵扯到一个国会议员。弄不好,要出大事的。”    
    苏磊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难道我哥就这样白白的死了?”    
    阴云密布,似乎随时要下大雨。这样沉闷的天气在悉尼也算罕见。


第四章集体官司(3)

    苏磊跟付小民分手后,鬼使神差又来到了江汉的移民公司。他知道这些日子打扰江汉太多,可是,自己人地生疏,面对这么重要的线索,不找他说说又能找谁?苏磊心里十分矛盾。    
    大约等了二十几分钟,就在苏磊坐立不安的时候,江汉的屋门突然打开,他礼数周到地送一个客户走到门口,接着招呼说:“苏磊,你进来吧。”苏磊急忙走进江汉办公室,不好意思地坦白说:“江大哥,我又来打扰你了。”江汉有些疲惫地拿起一支烟,又把烟盒递给苏磊:“说什么哪,还没来几天就学会客套了。怎么着,又发现什么了吗?说来听听。”苏磊也拿了一支烟,说:“江大哥,你真料事如神。”    
    门口敲了两下。江汉说:“进来。”前台小姐周小雯端着一个小托盘进来,她把咖啡送到两人面前后,顺便把江汉桌上的客人茶杯收走。看着周小雯关上房门,苏磊马上说:“江大哥,你知道我哥采访陈军的事情吧?”江汉揉着前额说:“知道啊,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件事了?”苏磊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说:“那盒录音带终于出现了。”    
    “录音带?什么录音带?”江汉望着苏磊。苏磊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说:“就是我哥采访陈军的那盒。”江汉非常惊奇,他忙问:“真的?你是怎么找到的?”苏磊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江汉显得比付小民还要意外:“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录音带早就销毁了呢。”    
    “你说,这盒录音带会不会跟我哥的死有关?”苏磊在江汉面前更加随便,他心直口快地说:“付小民说这盒录音带如果随便卖给悉尼哪家报纸,都能卖个好价钱呢。刚才在他那里我不好说,你说我哥会不会是想把录音带卖出去好还欠大耳隆的钱呢?”苏磊一不小心把他一直瞒着的秘密捅了出来,等他意识到这点已经晚了,事已如此,他只好把大耳隆的事情都告诉了江汉。    
    江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又想了一下说:“很有可能。你准备怎么办?”    
    苏磊说:“我觉得这盒录音带一定非常重要,要不我哥也不会特意把它寄回中国去。我想对这件事进行一些调查。”    
    江汉突然严肃了起来:“不行!苏磊,今天我必须制止你。我听美洁说,有人在你家邮箱里放了毒蜘蛛?这是真的吗?”    
    苏磊没有作声,心里连连叫苦,暗怪菲比把这事都透露出去。    
    江汉突然有些沉不住气,语气也显得格外严厉:“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不就是黑社会的报复吗?”    
    苏磊低着头说:“江大哥,我知道你们都为我好,不希望我卷入这件事里,更不希望我出事。可是,大哥对我恩重如山,我不管他在这里干过什么,只知道他是我的亲哥哥。这二十二年来他为我做过很多很多,现在却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就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这难道不对吗?再说,我最好的朋友也因此出了车祸,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医生说他有可能变成植物人。我能没事人一样在家呆着吗?”说着他激动了起来。    
    江汉也不由得提高了嗓音:“这不是对与不对的问题。叫我怎么说你呢,你要是我亲弟弟我非抽你一顿不可。你,你简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苏磊依然倔强:“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江汉非常激动,“你是苏光的弟弟,他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你们家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怎么能看着你这样冒险呢?再说,我也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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