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的春天-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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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观看的特色表演是“一枝独秀。”
一枝独秀。多么让人想入非非的名称。一听说这个表演，男人们个个会心地一笑。女孩子则既纳闷又好奇。
在一间面积不大的小剧场，灯光迷离，舞台设在剧场的中央。剧场陆陆续续坐满了人。符号和米兰晚到了一小会儿，只好坐在剧场的第一排空余的位置。
舞台中央两侧站着十来个体型健美性感的泰国猛男。他们统统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几乎是全身赤裸地在舞台上表演健美。剧场的灯光暗了下来，他们把三角内裤一件件扔向舞台观众席里。不时会听见女孩子的尖叫声。那肯定是三角内裤被扔到了某个女孩子的身上。
其中有一个泰国猛男身穿二十多件三角内裤，他用手势邀请米兰身边一位同样黄皮肤的亚州女孩上前去脱他的内裤。女孩子大大方方地一件件脱去猛男身上的三角内裤。直至最后一件，猛男捂住那个部位，作了一个夸张的表情，然后腾空一跃，三角内裤立即飞向观众席。
在泰国，米兰算是也消费了一把男色。
一枝独秀最让人不堪入目的是，十个泰国猛男在舞台上表演手淫。有人到达高潮，精液喷涌而出。
米兰把头转过去埋进符号的肩膀上。泰国的性表演在她看来太不人性。
一个经济发达、高度文明的国家怎么会用性来吸引游客的目光？难怪在泰国花人民币，就像在国内花美金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优越感。
米兰给袁教授和妈妈以及袁靓靓和同事买了泰国生产的鳄鱼皮包、皮带、皮衣，泰丝织就的裙子和披肩。还有各种各样精美的木雕大象和象牙手饰。
在芭堤雅的最后一天，坐快艇往返金沙岛。有人倡议在这里隐居多好。米兰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却想念起北京。
一个星期的旅途，米兰和符号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游完泳，米兰和符号双双躺在海边的沙滩上闭目养神。
米兰回想起有一年，也是在海边，和姚延一起，在夜晚青岛的海边，象现在一样，和姚延躺在沙滩上数星星。
米兰问了姚延一个傻傻的问题：你知道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颗吗？
姚延机智地说：海里的砂有多少粒，天上的星星就有多少颗。
米兰问：你听过《一粒砂的故事》吗？
姚延摇头。米兰躺在姚延的臂弯下，讲述了一个关于爱情的寓言故事。
第三部分第六章 A、忘不了（2）
很久很久以前，在寂静的海底躺着两粒砂。他们相距两尺。一粒砂爱上了另外一粒。他凝视着两尺开外的意中砂，平安幸福地过了好多年。水下风平浪静，
砂粒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他知道有自己爱的砂可以让自己凝视，不用管水面上的台榭焦土，沧海桑田。
沙滩上现出恐龙的脚印。潮水涌来，脚印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与海底的砂粒无关，但是在这一时刻他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要到自己所爱的砂粒面前对她说爱她。于是砂粒开始了漫长的旅途，他一点一点地滚动，不放过任何一点动力，不管是细如发丝的暗流还是鱼们搅起的微弱旋涡。每当有这种力量时他总是觉得很感谢上苍。
沙滩上的脚印换成了剑齿虎的，潮水仍然无声地抹去了这个生物留下的印记。砂粒距离他所爱的另一粒砂只有三寸了。再往后，沙滩上出现了人类的脚印，当潮水再一次将这些脚印抹掉的时候，砂粒终于来到了意中砂的面前。他痴痴地看着自己所爱的砂，想想自己在两亿年间所走过的漫长的两尺，瞬间感到天上地下所有的幸福全部都堆砌到了自己一个身上。两粒砂互相看着，不说什么。很久。砂粒终于决定要开口了。
正在这时一股水流涌来，巨大的吸力使砂粒漂起来，被吸进了一个洞里。他最后一眼看了看自己漫长的旅程，看了看自己爱着的砂粒，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洞口合上了，顿时一片黑暗。他知道自己被一个蚌捕获了。
在以后的岁月里蚌偶尔会张开壳，砂粒还能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时他就看到那另一粒砂也在不远的地方凝视着自己。砂粒知道，世界是美好的。因为在光阴无法侵袭的海底，有另一粒砂在等待着自己。
某个时刻砂粒忽然觉得蚌有一点摇动，不久蚌壳张开了，映入眼帘的是海面，阳光，船和人类，人类用欣喜若狂的眼神望着他，他环视一下自身，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珍珠。这粒珍珠圆润硕大，在人类而言是无价之宝，可是对珍珠的制造者，死去的蚌来说只是一个带了些痛苦的意外。很快珍珠就被镶嵌到了王冠上。已经变成珍珠的砂粒觉得很悲哀，但是并不绝望，因为他知道，另一粒砂在海底，痴痴地然而永远地等待着他。
砂粒在王冠的顶端看着百官朝拜，看着国王老去，看着帝国衰落下去，随后国王终于死去了。王冠被用来陪葬。当王冠被放到棺材里的时候他听着墓穴门被关上，心里想着的是在海底等待自己的另一粒砂。他并不惊慌，因为他有的是时间。他为了两尺距离整整旅行了两亿年。
黑暗的墓穴并不寂寞，时常有老鼠之类的来和他做伴。他独自呆着，不知道光阴的流逝。后来墓穴被打开了，两个盗墓者偷走了王冠，还有王冠上的珍珠。很不幸，他们在一条河边为了这粒最大的珍珠开始相互斗殴，双双死亡，珍珠掉到了河边。珍珠中的砂粒燃起了一辈子从未有过的希望，他知道世界上的很多河水最终都要流到海里。等雨季来临，他就可以随着河水流下，到海里去寻找她。也许要经过无穷岁月才能达到最初的地方，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他知道另一粒砂一定会在海底做永远的等待，望穿秋水。
很快雨季来了，可是来临的不是暴涨的河水而是泥石流。珍珠和珍珠之中的砂粒一同被埋到了浅浅的地下。砂粒非常失望，可是他知道自己还有机会，因为陆地也是运动的，而且比自己快得多。
又是一个漫长。珍珠层已经被剥离得没有了，砂粒又露出了自己的本色，他觉得很干净，自己可以一尘不染地去见另一粒砂了。
上面传来沉重的隆隆声，这是一个金矿，砂粒和其他石头、泥土等一起被扔到了一个酷热的罐子里。直到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原来是一粒金砂。很快，他和其他金子被融合到了一起，炼成一块金砖，运到了什么地方的金库收藏起来。砂粒在悲伤中度过了很多年，想到海底的另一粒砂就觉得心如刀搅，但是他安慰自己说：还会有机会的。不可预知的未来也许会再次把他回复成一粒砂，并且把他带回大海，那样他就可以做长久的搜寻，为了茫茫大海之中的另一粒砂，为了在海底等待他的那一粒砂。
有一天金砖和金砖之中的砂粒被一起取出，他不知道自己将会怎么样，金砖被做成了一张唱片，记录下了地球上的各种语言和声音，包括大海的波涛。直到唱片被安装在发射架上的火箭里时砂粒才觉得有些惊慌，他问身边的黄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要飞向宇宙，向其他可能存在的智慧生命传达地球人类的信息。其他黄金骄傲地回答：不是每个黄金分子都有这样的机会的。正在这时火箭发射了。
砂粒看着越来越远的地球，在宇宙中地球美丽而脆弱。他忽然间明白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回到大海，回到没有任何诺言就在海底无尽等待自己的那一粒砂面前了。他有极为值得骄傲的历史，他曾经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珍珠，最纯的黄金，现在他是一粒飞上了茫茫宇宙的砂粒，是一个星球向宇宙所做的标记。可是比起这一切来他宁愿在海底做一粒砂，哪怕在自己所爱的砂粒身边呆上一个小时，就灰飞烟灭。宇宙空间之中传出一粒砂的哭声……
珍惜我们身边所有的爱，当我们老去，爱依然存在。
米兰讲完一粒砂的寓言故事，姚延奖励了她一个深深的吻。
那一晚，海风很轻，夜空明亮。有一对相爱的男女许下过誓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一幕，纵使人类从地球上消失。米兰也不会忘记。
一个海浪拍打在米兰的身上，米兰回过神看着闭目养神的符号，问：
你记忆里最美好的回忆是什么？
就是现在。符号巧妙地答。然后又问：
你呢？
是在海边。最美好的回忆都与海有关。
是和你过去的男朋友一起去看海吧？符号醋溜溜地说。
我没有过去，只有现在。
米兰也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符号半开玩笑地说：
我知道，你一回国就会把我给忘了。
米兰也回敬他：
我知道，你一回国就会把我给忘了。
在泰国的最后一个夜晚，罗娜的新专辑发布会在芭堤雅海上的一艘轮船上举行“海上嘉年华专辑发布会。”
所有被邀请的嘉宾都有机会成为当晚的幸运大奖得主。米兰从来不相信这种天上掉下来陷饼的幸运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她只相信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得与失之间永远是成正比的。这是经过千锤百炼后的真理。
比如在罗娜“海上嘉年华新专辑发布会”上，幸运大奖得主是符号而不是她。
颁奖人是当晚的重心人物罗娜。罗娜为符号开启幸运大奖的礼品是一枚泰国生产的红宝石项链。项链看上去形状精美别致，价值不菲。
符号却当众宣布要将奖品转送给米兰。
到场的嘉宾一片哗然。
罗娜故意逗符号：
现在有这么多美女，你为什么偏偏把礼物送给米兰？
符号答：
我觉得这个红宝石项链和她的气质比较配。
符号的举动出乎米兰的意料之外。他的这一招又正应了一些人暖昧的猜想。他和她之间一定有点什么。
最后一个晚上，入住在芭堤雅海边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符号就住在米兰隔壁。两个人只须敲敲墙壁就可以感应对方的存在。
午夜十二点，罗娜的发布会结束。
回到酒店，米兰与符号道晚安。
米兰迫不及待地钻进洗手间冲了一个淋浴。泰国热带高温天气让米兰有些吃不消。每天皮肤爆晒在38º；C的烈日下，米兰戏称自己也快变成了泰妹。
凌晨一点钟，米兰躺在床上，回顾这一周的泰国之行，象梦一场。电话铃骤然响起，是符号打来的电话。他说睡不着。米兰说她也是。
凌晨两点钟，符号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他仍说他睡不着。米兰说她也是。
凌晨两点半，符号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他说我想到你的房间陪你。
米兰心领神会地乐了。这就是符号打了一个晚上电话的用意。他不主动说，她也不想说破。她和他注定是要发生点什么。即使不在中国，也会在泰国。尽管现在，米兰还理不清符号和她之间到底是激情还是爱？
标准间的双人床上，她和他做爱，身体下垫的床单象是一张被揉皱的旧报纸。
后来，有一天，米兰问符号：
对一个男人最大的惩罚是什么？
符号说：
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与他做爱。
那一夜，米兰和符号断断续续没完没了地做爱，一直持续到天明。
第三部分第六章 B、报复（1）
袁靓靓翻看女性时尚杂志，专门留意看一些教女人在感情上如何对付男人的内容。她企图对症下药。
徐平安接连制造过几次和袁靓靓亲密接触的机会，但都被袁靓靓以非要他离婚为由拒绝了。
袁靓靓越是刁蛮地为难他。徐平安心里越是想要得到她。袁靓靓深谙徐平安的心理。她必须在这种关键时刻让他答应立即为她离婚。她不能忍受徐平安在对婚姻和妻子的态度上表现出来的犹犹豫豫。袁靓靓认为，这只能说明，徐平安对她的爱只是蜻蜓点水，用情不深。袁靓靓恨不能立即让徐平安为她办理离婚。
袁靓靓心中的如意算盘是想借徐平安的妻子去异地工作两地分居之际，先趁火打铁让徐平安提出离婚。然后再对外公开两个人的关系。袁靓靓是绝对不能接受第三者插足这个不光彩的头衔。
徐平安病了。虽然只是头疼发烧之类的常见病。但他躺在家中，希望能够有袁靓靓陪在身边。他是真的对袁靓靓动了心。但要他一刀切立即办理离婚，好象还为时尚早。在离婚这个问题上，不是徐平安太拖泥带水，而是他的良心还没有进化到无动于衷。说来说去，徐平安还算不上是情场老手，他内心对妻子存有一种难以割舍的不安。
袁靓靓是下定决心徐平安一天不离婚，她就不再迈入徐家的门。
袁靓靓甚至在电话里生硬地说：你不要用生病来骗我去你家。你不离婚，我是不会主动去的。即使你真的生病了，我也不会去你家里看你。
袁靓靓毫不留情地将了徐平安一军。
袁靓靓的情感策略都是一些纸上谈兵的小伎俩。袁靓靓以为她从时尚杂志里学到的这一招能够击中徐平安的要害，促使他早日下定决心离婚。
袁靓靓不仅情商低下，还低估了徐平安的情商。她的招数非但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让徐平安对她象个祥林嫂一样不厌其烦地反复提离婚感到厌烦了。
徐平安生病期间，无论他怎样说服袁靓靓来家中陪伴他，袁靓靓始终坚持不肯再去徐平安的家。徐平安由等待到失望到彻悟，明白了袁靓靓不过是一个世俗的女孩子。她对离婚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对他感情的重视。这样一个不懂感情的女孩子，不是徐平安想要的。
无论在什么年龄，经历总能让人成长。徐平安明白了这样一个事实。袁靓靓能够吸引他，但并不适合他。
徐平安身体恢复后，回到公司上班多日，对袁靓靓置之不理。一场冷战于无形中展开了。
第一天，袁靓靓无动于衷。
第二天，袁靓靓稳操胜券。
第三天，袁靓靓察颜观色。
袁靓靓发现徐平安竟然对她的存在视而不见。袁靓靓的一颗心，慌了。
徐平安是何等老练的男人。袁靓靓的那点小伎俩早就被他一眼识破。袁靓靓越是用离婚来要求他，他就越反感袁靓靓的现实。
徐平安需要的只是袁靓靓带给他的激情，他并不曾想到过要给她一个婚姻。
一年过去后，徐平安对袁靓靓感情的热度已经开始急剧下降。这当中，徐平安的妻子回来过一次，是休假。住在一套房子里，两个人分居，也能做到风平浪静地生活在一起。十几年相濡以沫建立的家岂能说散就散。
徐平安象过去一样，带着妻子和孩子一起去看望双方父母。表面上，在孩子和双方家人面前，徐平安和妻子做出一副模范夫妻的样子。实质上，两个人心理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
徐平安的妻子照例为孩子和徐平安添置了一些必要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一个星期后，又再次返回香港工作。
关于离婚两个字，徐平安和妻子谁都没有提起。徐平安的妻子在这个棘手的问题上，表现得来去自如。
其实，徐平安希望她能面对现实，心平气和地主动提出离婚。徐平安是绝对不会在离婚问题上采取主动的。尽管变心的人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