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化与真文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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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台上传来主持人的声音,他说阿威先生要翻唱黄品源的歌《小薇》,希望一位女观众上台合作。在一片掌声和口哨声中,菲菲被高大威猛的阿威请上台,坐在一把椅子上。
阿威开始唱摇滚版的《小薇》:“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薇……”
台上菲菲在和阿威配合时还不忘与台下的上官德打招呼。
上官德看着台上灯光照射下的菲菲,此刻的她特别漂亮。她穿着天上人间的工服,一条长到膝盖上方的吊带裙,是黑色丝质的,脖子上依然戴着那条独特的“万”字吉祥符项链。穿的是黑色高跟鞋,这样更显得高挑。上官德喜欢上了这位歌舞厅的三陪小姐,可直到现在,他们连手都没握过。上官德承认有的小姐存在道德上的问题,但他从未歧视过三陪小姐这一行,不是她们造成了道德失范。社会既然不能禁止三陪小姐,那为什么不加强管理呢?他曾经想对此作一次采访,还没开始,就被贾诚实枪毙了,记得贾诚实说了一句特有格言味儿的话:“任何一个人都有一些没有办法写成白纸黑字的东西,何况一个社会。”
贾诚实跟他转达宣传部要他回避各地记者时答应让他去外地,就算出差。他也原本准备出去转一圈的,可又一想自己并没错,干吗要躲?等到孙强社长下台后,他才知事情麻烦了。这时他喜欢上了菲菲,表现在行动上的就是每天来天上人间。菲菲说:“哥,你别在这儿花钱,要见我打个电话就成。”但他说:“我坐在这里虽然你不在我身边,但我知道你在这里,我能感觉到你的气场。”菲菲听了这话就再没去包厢,而是每天在大厅等他。
台上的阿威在唱:“小薇啊,你可知道我爱你”时,突然单腿跪在菲菲面前,上官德明显感觉到菲菲像受惊的小鹿,她跳起来躲到一边,在躲避时还不忘看台下的上官德。两人的目光相碰的一刹那,上官德不仅看到了菲菲眼里的炽热,还感到菲菲在向他求救。他“嚯”地站了起来,这时菲菲已蹿下了台跑到他的身边,他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双臂,在菲菲钻进他怀里的那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很甜的幸福感弥漫到全身。菲菲身上的香味和夹杂在香味一起的汗味烟味像是麻醉剂直扑他的鼻子,他陶醉了,手臂不由自主地用力。直到听见菲菲喘气变粗,全场一片掌声时才猛地惊醒。
零时30分,他俩照例走出天上人间打车回家。菲菲住得不远,步行只要十几分钟,是她租的屋子。上官德每天打车先送菲菲回家,再自己回家。而两个人的家都不能称为家,不过是睡觉的宿舍。在出租车上,菲菲依偎在上官德身上。上官德觉得奇怪,刚才在天上人间时抱着菲菲时脸上还发烫,就过了一个小时,现在抱着她却觉得很自然了。快到她家时,菲菲说:“你真的不习惯宵夜?”见菲菲问,他笑了:“你都问一百遍了,我不宵夜。”菲菲也笑了,她仰起头看着上官德,目光中含情脉脉。上官德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你的目光现在大概就是秋波了吧。”“嘻……”菲菲在他怀里小声笑了起来。
一切都那么自然,菲菲邀他去家里坐坐时,他跟她进去了。房门刚关上两人就迫不及待吻在了一起,她的嘴唇在上官德看来比含露初绽的花苞还芳香。在菲菲的引导下,上官德很顺利地脱掉了她的衣服。当菲菲圆润挺拔的乳房出现在他眼前时,他不顾一切地吻了下去,他的头在两只乳房中间不停地晃动,仿佛要钻进胸脯里去。菲菲原始的发自喉咙深处的呻吟让上官德失去了理智,他汗流浃背地与菲菲做爱。
两人相拥着裸着睡到第二天10点。醒来后,上官德对菲菲说:“上帝总是公平的,他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总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菲菲说:“哥,我明白你说啥,你是说既使报社的大门对你关上了,你还有我。对啵?”
上官德一把搂过菲菲:“丫头,你真聪明。我会对你负责的。”
菲菲感动了,眼泪顺着面颊无声地往下流。她是从上官德借钱给她开始爱上上官德的,她明确地告诉自己,这是爱不是喜欢。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看到了上官德做事的认真,文笔的犀利,情感的单纯,思想的坚强。能有这样的男朋友,是自己的幸运。她也知道上官德心里会有斗争,毕竟自己的职业不能放在阳光底下。但菲菲想,如果上官德真的爱上自已,那自己愿意为他而改变一切。
见上官德一直没讲话,菲菲没敢看他,她将目光停留在一个角落说:“哥,你后悔了?”
上官德摇摇头,他用嘴唇慢慢吻干菲菲的泪水。菲菲心里又是一阵颤抖,眼中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她轻轻地说:“哥,你还要吗?”
那天晚上上官德才知道菲菲与自己同岁,都属马。虽然自己的月份大,但总觉得菲菲比自己更成熟,对社会的认识也更深。
星儿忙晕了头,两部手机轮流打,都是为了瑞东集团落户东方市的事。这会儿她把董事长童瑞东安排在宾馆休息,又赶到何大龙家,她知道何大龙下午将去《东方晚报》报到上班。开门进去时,何大龙正在看篇稿子。星儿问:“怎么?在准备就职演说?”
何大龙没抬头:“总是要准备准备的,别被人讲外行领导内行。”
星儿走到他身边看了看他正在看的稿子,念起了小标题:“突发新闻快一点,策划新闻强一点,报纸差错少一点,原创新闻多一点。姐夫,原创新闻是什么意思?”
何大龙起身到衣柜里找衣服,他取出了一套黑色的西服。见星儿问便说:“在现代新闻中,过多强调独家越来越不可能,因为信息资源已开始共享。比如美国911,它虽然发生在美国,但全世界几乎是同步知道了这个消息。如果有一个好编辑,在做这样的新闻时,马上考虑与之相关的几个东西,比如世贸中心的背景,有多少中国人在里面,东方市有没有人去过这里等等。把这些读者想知未知而应知的材料拼在一起,形成有别于他人的整体的版块,我借用了歌曲创作中的一个词‘原创’,把它叫原创新闻。我认为原创新闻将会在新闻领域起到革命性的作用。托马斯·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看过吗?里边提到的科学革命将产生新的范式,我看原创新闻就会成为新闻的新范式。”
见何大龙滔滔不绝,星儿目光变得柔情蜜意起来:“姐夫,看来你已做好了当新闻官的充分准备。”停了停接着说:“知道我的毕业论文题目是什么吗?”
何大龙摇摇头:“我哪知道,你又没向我报告。”
星儿得意地说:“我的论文题目是《科学革命与政治革命的比较与困境》,科学革命的部分重点是由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引出命题,政治革命部分主要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引出命题。将这两者相比较,真有意思。”
何大龙找出一件白衬衫:“忘了你是哲学家。可你弄那东西有意义吗?”
星儿帮他从柜子里找了一套银灰色的西装:“什么叫意义?没有意义的东西才是有意义的。”
何大龙乐了:“跟哲学家狡辩准没好结果。你别瞎弄,我穿黑色的西服,那显得成熟。”
星儿把黑色的西服挂回到柜子里说:“你现在要的不是成熟,而是尽快与你的部下融为一体。穿灰色的衣服既不打眼,又能显得与众不同。你信不信,下午你们那位马部长和组织部的同志肯定都是穿黑色的西服。”
何大龙马上就妥协了,这位小姨子见识比他广。他拿起衣服到隔壁房去换。
星儿说:“姐夫,知道现在什么族最牛吗?”没等何大龙回答她接着说:“灰色一族最牛。”
何大龙在隔壁房间大声问:“为什么?”
星儿回答说:“灰色一族介于白领一族和蓝领一族中间。说他是打工的,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他是当官的,他又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就像你,对上你是打工的,对下你是报社的一把手。”
何大龙换好衣服走过来,星儿打量着他,问:“领带呢?”
何大龙从柜子里拿了一条:“这条金利来就不错。”
星儿摇着头说:“我就知道你会说金利来不错,但它不适合你。”
何大龙不解:“怎么不适合,我天天都带,不错的。”
星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条领带说:“那是乡镇长们喜欢的品牌,以前我都不爱提醒你。喏,这是别人从法国带来的,爱玛仕。”
何大龙问:“别人怎么送领带给你这个女孩子?”
星儿笑了:“你真逗,这是从我老爹那里摸来的。”
何大龙忙说:“那不行,被你爸知道就弄巧成拙了。”
星儿说:“什么弄巧成拙。女婿要老丈人一条领带就弄巧成拙了?我姐从娘家顺回来的东西还少哇。快系上吧。”说着就要给他系。
何大龙忙接过领带:“我自己来,自己来。”他对着镜子开始打领带,想起了妻子虹儿。星儿说的对,虹儿的确常从家里带东西回来,何大龙的羊绒衫和好几件衬衫西服都是她从家里拿来的。可她从来都是对何大龙说是她买的,何大龙心里知道这是虹儿不想让他觉得沾了贺家的光。他很感谢妻子时时维护着他那不值钱的自尊心,眼下,星儿又从贺家给他拿东西,还一语捅破了虹儿的“谎言”。唉,看来自己真绕不过贺家了。“星儿,你们董事长来没来呀?”何大龙想到瑞东集团来东方市投资的事。
星儿在整理房间:“多谢何社长的关心。我们董事长童瑞东先生已在东方市好几天了,环保问题也解决了。”
何大龙踌躇满志:“我现在可是有发言权喽,如果你们环保出了问题,我可要替东方市人民维权。”
星儿停下手说:“哟,还没上任呢,就想维权?放心吧,环保搞不好不用你维权,我爸第一个饶不了我。明天上午就要签协议了,你是不是也光临?这也是你公开露面的机会,以你的职务你可以站在前排呢。我让人给你送请柬。”
何大龙摆摆手说:“别别,还是低调一点,别让人觉得我出风头。”
星儿要求道:“那你们一定要派记者去。”
何大龙略一想说:“你还是直接找报社吧,我报到后想先调研,不急忙介入日常工作。忘了问你,你会留在东方市吗?”
星儿卖关子:“你猜。”
何大龙内心是矛盾的。星儿如果留在东方市,他与贺家好多事可以方便地沟通。但长此下去,自己与星儿的关系会不会发生变化?从虹儿去世后的这段看,星儿是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可自己肯定不会和星儿结婚,当驸马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尝了。可他又不知该如何回避星儿,只有星儿在济南工作,矛盾才会迎刃而解。
见何大龙不说话,星儿说:“猜不出吧。我也升官了,是瑞东纸业东方分公司执行总经理。”
何大龙有点吃惊:“你当总经理?你懂管理?”
星儿得意地说:“不懂就学嘛。通用电气的杰克·韦尔奇说:‘商业首先是一场游戏,它不是严肃的、致命的、枯燥无味的、毫无乐趣的。’”
何大龙自言自语:“这位董事长胆子真大。”
星儿没管何大龙说这话的用意,告诫他:“姐夫,无论是做企业还是做公务员,用人始终是第一位的,人才是真正的第一生产力。”
何大龙认真地说:“你的事我们先不讨论。但我要建议你爸劝你辞去这个执行总经理的职务。”
星儿眼睛一瞪:“何大龙,你看不起我。”
何大龙对视着星儿说:“不是,正因为我看得起你才劝你放弃。你也不想想,那位童瑞东为什么要这么做?”
星儿反问:“你以为就你会想?这件事傻B都会想。但没有人会想到我的实力和能力,为什么我不可以将我爸的职务转变成我的优势?为什么我不抓住机会展现我的价值?傻B才不呢。我有个师姐叫朱香香,出道才几年?已是千万富翁,成了东方市的著名企业家了。”
何大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好,不讨论了。你说的那个朱香香是不是也参加了虹儿的葬礼?”
星儿点点头:“她去了。我还给你介绍了,你忘了。”
何大龙“哦”了一声:“星儿,小虹儿还好吧。”
星儿斜他一眼:“还知道你有个女儿呀?她都快把你忘了。”
何大龙有点感慨:“真要谢谢你爸你妈,要不然我真不知怎么办。做报纸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还是要投入很多精力和时间的。”
星儿理解地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把小虹儿接到我家去,让她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何大龙由衷地说:“谢谢你,星儿。”
听了这话,星儿眼睛有点潮:“谢什么,指责我没能力就是谢我?”
何大龙解释:“不是,我是怕你不留神上了当。”
星儿眨了眨眼睛:“姐夫,我倒要谢谢你。”
何大龙不解:“谢什么?”
星儿说:“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她的话里有些调皮又有些动情。
何大龙笑着说:“那不是应该的嘛,谁叫你是我小姨子呢。”
“嘀嘀嘀……”何大龙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是司机来接我了。”他接通电话:“我就下楼。”
星儿问:“是那辆别克君威?”
何大龙点点头说:“你在这儿还是一起走?”
星儿说:“知道你下午上任,我是抽空来看看你的。明天签约,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办呢。”
出门时星儿才发现墙上的那幅油画,她走到画前站住脚。何大龙说:“这就是虹儿从莫斯科带回来的画。”星儿微笑着把目光从画上投向何大龙,心情复杂。“走吧。”她说。
两人出门,一起进了电梯。星儿说:“再猜猜公司给我配了什么车?”
何大龙摇摇头说:“肯定不会差吧,民营企业首先就要面子。”
星儿笑笑:“算你聪明。比你的车好,是辆白色的宝马。”
何大龙吃惊地说:“太招摇了吧?”
星儿得意地说:“招摇在广告学里是一种重要的效应。我们瑞东纸业就是要招摇,让东方市的人在最短的时间知道瑞东纸业和它的年轻漂亮的女老总。”
何大龙没敢搭腔,他怕踌躇满志的星儿不高兴,这可是位姑奶奶。何大龙心里还真有点佩服她,她泼辣,充满活力,看问题也看得准。在董事会干秘书,大场面肯定见过不少,况且她的血液中流的是贺家的血,那种高干子弟的气质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的。虹儿虽然也有这种气质,但她特容易满足。但愿这位小姨子能成大气候。
瑞东纸业的董事长童瑞东已经54岁了,一米八的个子,是位山东大汉。10年前他从副厅级干部位子上下海,创办了一家小型造纸厂。短短10年间,他的造纸厂变成了瑞东纸业集团,销售收入达40亿,总资产达80亿,集团成为国内造纸行业第一家AB两种股票上市公司。
童瑞东在下海那天就给自己的企业定下了发展四步曲:先用关系业务拉动增长,再从内部管理着手挖潜增效,等企业有了一定规模就开始资本运作做大企业,最后靠企业文化来巩固业绩。分两个五年计划来完成自己的构想,终于获得成功。他将关系和人才当成自己的左右手,并不断挥动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