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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未央沉浮_完整-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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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的宫人们犹自心惊,唯恐太后暴怒,却不料如此轻易就让她们散去,一时间作鸟兽散,走了个干净。她低低对我:“你也起罢,回去休息,哀家和世子在这待会儿。”灵犀搀扶我起身,连日来的劳累双腿已无力支撑,用胳膊支住灵犀手臂,强挺着,轻声说:“嫔妾陪太后娘娘坐会儿。”薄太后不曾拒绝,默默地坐下,我也由灵犀搀扶着坐稳。空旷寂寥的大殿上,弥漫着香烛的气味,辛辣呛鼻,太后似有心事,只怔怔的抱着熙儿,不曾注意这些。熙儿眨动着漆黑的眼睛,环顾四周,咿呀叫着,频频蹬动着小脚,似乎要下地奔跑。

  我回头看了一眼棺椁,杜王后死前仍在思子心切,此时能见了,却是这样的情境,不知此时的太后心里是否也是和我想的一样。“恒儿来过么?”太后回神,突然想起,急急的问起。我低头,轻声回答:“代王来过了,仍有些要事还……唔……,突如其来的酸意翻涌而上吓了我一跳,这声音也引得太后有些侧目。强咽下,勉强笑着:“许是脾胃有些不适,太后娘娘见谅。”本以为可以掩盖过去,无奈却是很不争气,怎么也压制不住胃里翻江倒海般,最后终要撑不住,慌乱的跑到殿门外吐个痛快。

  灵犀分外担忧,没有吩咐却不敢在太后面前跑出来看我,急切的向外张望。

  “去看看吧,让她先回宫,一会儿叫个御医看看。”太后下意识将手中的熙儿抱紧,勒得熙儿呼吸困难,放声大哭起来。灵犀得到了赦令,慌忙跑出,却见我,跪倒在殿门外的石阶上,面前污秽一片。

  她不敢多问,命门外的小太监赶快去叫御医。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虚弱的说:“先回宫,叫御医去聆清殿。”低头思索片刻又叫灵犀:“另外派人去乾元殿,就说我病了,让代王速回。”

  灵犀点头,忙吩咐了,搀扶我回转。刘恒先御医而到,见我面容苍白卧在榻上,慌了神,坐在榻边拉住我手,又用手试探我额头,“到底是吃坏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我虚弱的笑着:“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灵犀不懂事,偏去烦劳代王,嫔妾若是知道她要去乾元殿定会拦住她的。”“别说这些,本王让他们再去催催,怎么还没进宫。”我心惊,唯恐有其它不对之处,羞涩的笑对刘恒:“其实嫔妾回想,不曾错吃了什么,也许……”“也许什么?”刘恒急切的问。我面带羞怯,环顾了四周,招手让他俯身,贴在耳畔轻轻的说:“嫔妾葵水未至,也许……也许又有了身孕。”“真的?”刘恒欣喜,声音也大了许多。我伸出手指轻声嘘他,“莫要张扬,先看御医怎么说,别空高兴,让人笑话。”

  刘恒点点头,朗朗笑着,将身体靠在榻上,让我枕在他的腿上,“如果是那样也可解了代宫连日来的阴霾,算是喜讯。”对不住了杜王后,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我必须借用刘恒,不能让他为你沉痛太久,我也必须先行安排好一切,否则,来日躺在那里的就会是我。张御医急忙忙进来,一见刘恒与我同在,有些紧张,整理了衣袖准备见礼,刘恒不耐,说:“免了吧,先看病要紧。”张御医尴尬的搓搓手说:“谢代王,不过您要先行回避一下。”说罢转身,有小医案递过一根红线,准备诊脉。刘恒有些怒意:“磨磨蹭蹭做什么,本王在这儿,你直接过来诊脉。”老御医有些为难,“可是……”“可是什么,让你过来你就过来,难道本王说的话还做不得数么?”刘恒一动不动,声音却越来越大。“是,老臣遵命。”张御医命人搬过一个小矶,我舒展右臂,灵犀为我掀开袖子。

  张御医捋着胡须,闭目静心诊脉,我有些紧张,如果是还好,如果不是……

  “娘娘毋庸担心,这没什么大碍,无非是脾胃失调所致,待老臣开心开胃消食的药来……”

  未等说完,刘恒已经起身,一把拎起他的衣领,阴冷的问:“你再说一遍。”

  “娘娘,娘娘的病是脾胃失调,所谓脾虚则胃寒……”张御医颤抖着,喏喏应答,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被勒得没了动静。“混账,什么东西,灵犀,再去请个御医,不,把整个御医堂都给本王叫来。”刘恒的怒气达到了顶点,我躺在床榻上,手脚冰凉,难道是我错了?灵犀应声跑了出去。刘恒回身走到我的身边,轻声安慰道:“别怕,一会本王让他们都来。”、这样大的响动惊动了后宫,不断有人派来打听消息,一时间聆清殿外的回廊上黑压压的站满了等候消息的人,灵犀与众御医拼命挤过人墙才气喘吁吁的走入内殿,“启禀代王,御医堂六位御医连同张御医在内总共七位都在这儿了。”刘恒点头,挥挥袖子,大声说:“今日都给本王好好诊了,稍有差池,仔细你们的脑袋。”

  此话一出就已经先让各位御医头上见了汗水,他们撇见张御医跪倒在一旁,暗自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战战兢兢的轮番上前诊断。这大概是汉宫和代国从来未有的事情,后宫诊病不用悬线,不用遮挡,叫了全部御医至此,随意察看,只为有个准确的诊断。灵犀在旁替我回答御医提出的问题,刘恒的手温暖厚实,带给我些许温暖和安慰。

  六个人,思索了一番,又有些不敢确定,回头看看张御医,最后摇摇头,全部跪倒,由为首的说:“恭喜代王,窦娘娘是有了身孕,只是时日尚浅不易查出,另外,娘娘呕吐也确实是脾胃虚寒,须另开些调养的药才是。”刘恒闻此,笑容立时呈现脸上,“这样本王就放心了,每人封赏五百两,都去歇息去吧。”

  回头看见一旁跪倒的张御医,沉吟片刻:“你倒也没错,不过医术不精,罚俸禄半年,回家闭门思过去吧。”众人叩首谢恩,鱼贯而出,灵犀负责接待。我刚刚放下的心却在瞄到张御医别有深意的目光后,一下提了起来。果然他不是误诊,恐怕他是受人之托,趁我日子尚浅先隐瞒过了再寻个机会将孩子弄掉,届时死无对症,也怨不得别人。

  看来我叫灵犀去请刘恒破坏了他们的计谋,他们一定不会想到刘恒会请来那么多的御医为我诊治。好计谋,只是却碰上了我。轻哼一声,冷笑在心。虽是如此却有些后怕。倒底是谁?是太后?是杜战?决不会是那些新人,她们还没有足够的胆量和资格敢这样做,只有他们俩,是我心头大患。刘恒见我盯着张御医的背影不语,以为我还在生气,安慰道:“他也老眼昏花了,如果你还是生气的话,就让他告老还乡吧。”“不用,他也是一时之误罢了,更何况嫔妾此次确实与上次不同,难免的。”我笑着回答。

  “你倒是大量,不过本王还是高兴,这样一来馆陶就有人做伴儿了。”我低头笑着,问:“那代王以为,是弟弟还是妹妹。”刘恒不假思索:“当然是弟弟。”我神色一变:“为何,是为了弄璋②之喜么?”“当然不是,已经有了女儿,应该再有个男孩子才好。这样也算花果齐全了。”

  闻言我笑着拽住他的衣袖不依:“这样说他们,嫔妾定是不依。”刘恒也笑着,与我拉扯起来。突然他身型顿住:“不可,不要乱动,以免伤了他。”我淡笑,眉目间含着暖意,他轻轻贴过来,在我额头上烙下一吻:“不管是男是女,本王都很喜欢,只要是你生的,本王都喜欢。”粲然的笑,闭眼享受此时。我这里春意盎然,不过也许今晚会有人无法入睡了。

  ①后宫妃嫔过世,帝王不用白服衣物,此处写刘恒为杜王后穿白鞋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心意。

  ②弄璋”与“弄瓦”典出《诗经?小雅?斯干》,原文如下:“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意思是说,生下来个男孩,让他睡在床上,给他穿好看的衣裳,让他拿着玉璋玩。“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意即,生下女孩,就让她睡在地上,穿上小裼衣,让她玩纺具(瓦)。让女孩生下来就弄纺具,是希望她日后能纺纱织布,操持家务。璋是上等的玉石;瓦则是纺车上的零部件。璋为玉质,瓦为陶制,两者质地截然不同。璋为礼器,瓦为工具,使用者的身份也完全不一样。男孩“弄璋”、女孩“弄瓦”,凸显的是古代社会的男尊女卑。

  
                  王后



  我再度有孕的消息传遍了后宫,带来了几家欢喜几家愁。太后命我好生将养,我却执意每日定时过去晨省,并且亲自侍奉薄太后用罢晨膳才回宫。

  后宫的新人们刚刚入宫就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她们颇有些难以应对。每日穿梭着过来朝贺,谈笑间却少了些真情实意。我低头笑着,抚摸依旧平坦的小腹,孩子,你来的还真是时候,为娘的先谢谢了。

  “娘娘,您再进些吧。从宁寿宫回来这么久了您还没吃东西,仔细身体。”灵犀站在一旁端着小矶,上面罗列了几样小菜和一碗清粥。我摇摇头,“不想吃,舌头寡淡的很,连日来都是清粥小菜,腻烦了。”

  “无论如何,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该进些。”灵犀劝慰道。我笑了笑,正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我才不能吃,思索了一下,对灵犀说:“你去看看,可有谁送来红果之类酸甜的东西拿来,给我尝尝。”灵犀遵命,去偏殿寻找。门外小太监尖锐的声音骤起,原来是代王来了。我拧紧了眉头,立刻俯在床榻上,干呕着,早上不曾进食,现在这样作践,胃犹如倒翻,不消几下就有酸意涌出。刘恒进门时正看见如此情境。“这是怎么了,难道御医的药都没作用么?”他快步走到榻前坐下,伸手轻轻帮我拍打背部。

  停住了动作,我缓慢爬起,虚软的瘫坐在榻上,苦笑着:“不是他们的药不行,是嫔妾的身子不争气。”说罢,又有些不适,转身俯在榻边又呕了起来。灵犀刚刚进门就看见我如此,急忙忙的上前:“娘娘,娘娘没事吧,您从一早到现在都还未进过东西,如此下去该怎么办是好?”刘恒闻言,有些不解,直视灵犀问道:“为何还没进东西,是有什么不适么?”

  灵犀哭腔浓重道:“娘娘从一早就起来去宁寿宫侍奉太后娘娘梳洗用膳,才回聆清殿,许是起早了,许是不曾进食,回来就一直不舒服,……““灵犀!”我断喝一声,止住了她的答话。刘恒有些动容:“漪房,辛苦你了,只是也要顾及些自己和孩子。”我抬起苍白的脸,笑着说:“哪里就那么金贵了,侍奉双亲,人人都该如此,只是代王莫让太后娘娘知道,否则无心也变成有心了。”他点点头,怜惜的将我搂如怀中:“无论如何还是要多留心点自己身子,别逞强。”

  我笑着,轻声答应。翌日太后命我觐见,格外关照带着面纱。我狐疑,却只能照办。连日来的劳累确实让我的行动有些吃力,下腹也有些坠痛,不过我仍咬牙,硬起身,由灵犀搀扶着,赶往宁寿宫。车辇行至半路,前方被名黑衣内侍拦住了去路。他躬身道:“窦娘娘莫要去宁寿宫了,转去乾元殿吧。太后娘娘摆驾乾元殿了。”

  我微微有些诧异,却不深问,命人赶往乾元殿。朝堂上人头攒动,我入殿门时,两边跪倒的文武也有些出乎意料。宝座上方端坐刘恒,此时的他珠冕垂面,似有阴影观看不清表情,身旁有一方竹帘垂落,太后应该就在那里了。我低身,对代王三叩九拜,又俯身对太后施礼。很快有执事的宫娥将我搀扶起,让我端坐一旁。“今日哀家叫众爱卿来,是有些事情想与你们商量。说来本是家事,不过因为窦氏身份特殊也只能非常事情非常处置。”太后的声音厚重幽远,沉稳得不见一丝慌乱。我低头不语,那日张御医的幕后指使仍不知是谁,今日太后却又摆出此等架势所谓何故?她是要用我激起群臣非议?好有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毁掉上次对我的承诺?下方一片哗然,大家听到此处已经能猜想到究竟是何事了。只是他们却没有一人敢表明自己的意见。“后宫首位也不宜缺席太久,窦氏虽然来自汉宫,却恭顺贤良,哀家的意思是封她为王后,以慰杜王后在天之灵,杜将军你说呢?”这句话问的突兀,我心一沉,她是想激杜战起身反对么?“末将惶恐,这是代王家事,原也不用与臣等商量,末将无话可说,只能告罪替杜王后谢谢太后娘娘。”杜战的推诿超出了太后的计划,她有些语意迟疑“那,杜将军是觉得此事可行?”

  我直起腰身,等着他的答话,我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威胁到刘熙的世子之位,但杜战却明显的放我一马,难道那日的张御医不是他派的?“末将惶恐,末将认为代王的决议,末将一定遵循。”杜战扬着眉,目光坚毅,似乎没有其他隐情。“哦,杜将军果然忠心,那周卿家呢?”太后转问的极快。下面群臣听到询问周相时,面部都露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周岭与我不和已久,此事在他这儿必不能通过。“老臣有些话要先告个罪。还望太后,代王,窦娘娘见谅。”周岭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

  只消一句,我就心凉了半截。“臣以为,后宫之事,实不应该拿到朝堂上讲,寻常百姓人家,儿女亲事皆有父母做主,立窦氏为继后行与不行,妥与不妥,都看太后娘娘如何是想,老臣无法来参议。”说罢周岭躬身又再施礼。

  我压制住心底浮升的笑意,好个老谋深算的周岭,又把此事踢给了太后。

  此时大殿寂静无声,数百双眼睛都盯着那方竹帘。行与不行,端看太后怎样回答了。

  周岭的计谋果然周全,想那周氏入宫不过月余,根基仍有不稳,既然已经没有指望染指后位,就必须先靠上我这棵阴凉大树,只等周氏立稳了脚跟,周岭必会为他孙女再将我扳倒铺平了道路。

  薄太后许久没有出声,我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椅子上,敛低眉目,谁也不看。

  成败只此一瞬间,却已知道了结果。“既然众卿家都这么想,那哀家也顺从你们的意思,册封窦氏为继后,礼辅大夫着手准备,窦氏,你也回去好好准备吧。既然无事,众卿家也都退了吧。“太后的声音有些倦意还稍夹杂着不满。

  我闻言躬身站起,恭敬的深施一礼:“恭送太后娘娘。”至此皆大欢喜,只是太后却要人搀扶了才走出竹帘。册封安排在二月初一,本来应该避讳过杜王后百日,至少要等三个月,太后却执意要立即操办,我心知肚明她的意思,却不能不答应。“明日就要册封了,你现在在想什么?”刘恒让我俯在他的胸前,轻轻为我梳拢着鬓发。

  许久不曾来乾元殿了,自从新人进宫,我便执意不肯来此,刘恒坳不过我,想起我时,再晚的深夜也只能摆驾聆清殿。今晚与我来说,是个纪念,从此我可以不必再等候传唤,只须像一个深安于室的妻子,等候丈夫的归来。“嫔妾在想杜王后,嫔妾恐怕自己做不到像她那样。”我说的是真心话。杜王后才是真正的王后,她不求功利,只是一心的辅佐代王,忽略了自身。“宜君是个难得的女人,本王也舍不得。”他的面部有些沉痛,我有些懊悔,又陷进来了。

  下腹的胀痛越来越强,我硬硬的挺着,勉强笑着对刘恒说:“嫔妾要代王答应嫔妾一件事。此事不大,对嫔妾而言却是重过天去。”“哦,说来听听。”他的神色转为好奇。“明日册封,代王必是要端坐宝座的,嫔妾在下跪着等封,嫔妾要代王站着册封,下来同嫔妾一同登上宝座。”不是撒娇嗔笑,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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