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不从夫-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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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了眼,在脑海里勾勒出少女明媚的笑脸:“败家子,你若好了,我便不走!”
可惜,失约的那个总是自己!
“公子,你自己说过,前世的悲屈要用今生的功成名就来换;郡业江山已是唾手可得,在此断送一切!”见激将法无效,谢知同握紧了手中的无殇剑,颤了声道:“你甘愿吗?”
微笑颔首,江山几何,终抵不过红颜一笑。
他不要天下,不要权势,他要的,只是一个人的在乎!
从始至终,都在寻找的,被人在乎的感觉。血玲珑的毒素已然开始发作,喉头涌起了前世那般呛人的腥甜味,而今,他已经不想再喝药了。
脚下一空,他往后轻展双臂,状似大雁,重归故里。
“不可以!”谢知同看着他唇边飘忽的笑容,心下急切,不顾一切的飞身扑去。
小棠看到自己的身子伏在地上,耳边却有风声呼啸而过,她似是飘在半空中,望着那道青色的身影,犹似断线的风筝,消失在了苍茫的云海间。
谢知同合拢的掌间只来得及抓住山涧间的一丝清风。丝滑的衣角反卷击上他的手腕,他俯身大喊:“公子——”
“败家子!”
“何事?”
“你……回来了!”
“回来?姑娘莫不是认错人了吧!”
“妹妹,这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孤云公子,秦铮!”
山道间似是回荡着悠远的对话声。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作者有话要说:虐吧!
大家一起虐!
我真是后妈!
鄙视自己!
河水涨三分
盐蔓本是毗邻尹固陪都碧川未,借着地势之便,由一个小村镇逐步发展成了东部闻名的富饶之所。圣人有云,饱暖思□,是以,除了客栈外,青楼妓院也是每个地方必不可少的。
月香楼,乃盐蔓有名的烟花之地。此处女子除美貌外兼之遍身才情,自开张之日起,便是屹立欢场数十年而不倒。
经过数十年的经营,月香楼自是声名在外,文人墨客尽风流,来往的才子多了,这风流韵事也就一桩接一桩了。
最奇诡的传闻,出自司佑二十五年,二月初八。
据悉,这一晚,月香楼上方红云盖顶,天神降临,是谓大吉;第二日,便有太子亲随,前往月香楼,停留了半盏茶的功夫。
此后,坊间就有了传言,说是太子恋上风尘女子,故此不肯大婚。
都言英雄难过美人关,传闻如此活灵活现,月香楼也无人出面回应,旁人遂逐渐的当了真。
实际上,那红云盖顶的一夜是月香楼莫名走了水,天神降临则是一位寻欢客慌不择路下从二楼窗户跳了出来,连带的砸伤了另一位无辜路人;再言这太子亲随,实是帝后侍者,彼时本是寻小棠的,无奈当时她重伤卧床,也未多做停留,便走了。
经过众人口耳相传,很多桩事情就失却了原本的面貌,却有一桩是不假的,太子推迟了大婚。
缘由,便是只有天知地知,太子知了。
同年三月,郡业国主亲手奉上请降书,太子随即班师回朝。
那日里,帝君帝后亲出帝都二十里相接,一路上柳絮飘摇,花开荼蘼,群臣沿途跪迎。从渺无人烟的荒漠戈壁回到咸宁,望不尽的盛世繁华,歌舞升平。段少泽有些许恍惚,战甲上还残留着边关的风沙,鼻端似乎还萦绕着战场上浓郁的血腥味。
直到回了兴庆宫,全身浸在温热的水中,他才回归了现实。自己不再是统领千军的大将军,明日也不用再去前线查看敌情,那些鲜血和杀戮,离他已经很远很远了。
在盈盈水汽中闭了眼,嗅着室内淡淡的熏香,段少泽突兀道:“这是什么?”
“殿下恕罪!”在一边负责熏香的宫女闻言,直直跪了下来,垂首告饶。
段少泽微微挑起眉,在这满室烟雾中,眉心一抹朱砂红的异样妖娆。纱帘后,原本抚琴的乐师也因此停了下来,跪落一地,山呼恕罪。
望着满室跪伏的人头,唇角挑起一抹冷然的笑,“素华!”
连跟了他许久的贴身侍女都是一副惊惧的样子,难道是边关的风沙将他的脸也吹成了鬼斧神工一般的戈壁滩,长多了皱纹,是以可怖骇人?
“是!”素华闻声,小心的往前爬了几步。
“都给我起来!”一掌击在水面,水花四散,晶莹的水滴带着温热的气息飞溅开来。近水的几个宫女内侍被淋了半湿,如此更是不敢起身,一个个唯唯诺诺的磕头求着。
“哼?恕罪?这么想恕罪,就给我在这里跪着吧!”哗的一声,他已从水中站起,素华见状,忙不迭将布巾递上,微微红了脸轻声道:“殿下当心着凉!”
段少泽虽是生气,也不至于昏了头就这样走出去,瞪了她一眼,接过布巾往后室去穿衣服了。至此,那些原本伏地求饶的宫女内侍也纷纷动作,小心翼翼的服侍太子着衣。
众人之所以如此惊惧,倒不是说段少泽本身有何问题,而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便是不自觉的带了丝杀意。即使他已回到最熟悉亲近的地方,那股杀意还未尽数散去。
望着紫铜香炉中升起的袅袅青烟,段少泽忍不住老话重提:“这是什么……”想到刚刚的乌龙,不由清了清嗓子,“这香炉内燃的是什么?”
素华斜睨了那负责熏香的小宫女,她红了脸,低道:“回殿下,这是,茉莉!帝后说,这应该是殿下钟意的味道,遂一早差人送过来的。”
“我钟意的?”缓缓重复了一遍,不知是这室内太热还是怎的,脸上突然绯红起来。瞧着素华好笑的神色,他不自在的扭过头,往外走去。
那家伙应该又受了重伤,行径在兴庆宫外汉白玉回廊间,段少泽突然站定,狭长眸中映出了帝后一行人的身影,再怎么避,该来的还是要来。
因此,在接小棠回宫前,他应该先和母后做定一个交易才是。
司佑二十五年,五月初五。
端午佳节,满街飘起了粽叶清香,其间还夹杂着艾草和雄黄发出的浓重药味。
全城的糯米在这几日里翻了两番,小棠挽着妙仙子的手,边走边叹,“这真真是坐地起价,狗屎卖出黄金价!忒不厚道了!”
“这时节,便是河水也要涨三分的!”妙仙子伸手,温柔的将她颊边的发丝绕到耳后。
河水涨三分,山中容二虎。
小棠抿嘴微微一笑,垂了头去不再多言。
瞧着她默然不语的样子,妙仙子蛾眉轻颦,扶了她道:“怎么了?疼吗?”
她还记得,当日里,满身鲜血的小棠靠在后院桂树下。无人知道她是如何回来的,也无人知道她是如何受伤的,只知道她气息微弱得似要随风化去一般。
事后妙仙子替小棠换衣净身时才发觉,除了肩上脚上的新伤外,她的胸口,竟还盘了道狰狞可怖的旧伤。摸着那伤口,妙仙子忍不住珠泪纷纷,这孩子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如今,竟是受了这么多磨难,怎不叫她心疼愧疚。
“不会!”摇头,肩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只脚踝处的毒伤偶尔还会发作。只是此时小棠的缄默,无关伤痛,只是单纯的不想开口。
犹记得那日里,她满眼的泪,望着那张俊秀的脸庞哭道:“我恨你为何不是朱善兆!”
不知道他是怎生理解,莫不当她是图那三国首富的名头吧!
初夏时分,太阳张扬的挂在天际,却尚未显热力。落在眼里,满目的晶灿,连带的心情也似乎晴朗起来。
多想无益,反正,她终是爱银子超过一切的。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鉴湖五月凉(上)
五月时节,天气不算顶热,阳光斜斜落在枝头,被疏密有致的枝叶筛出一个个椭圆的斑点,风一吹,光影似是水波一般盈盈跃动。淅淅沥沥落在树下一身青衫的男子身上,男子面向马厩而站,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正对着他打着响鼻。
“九韶!”轻声一唤,引来马儿热情的回应,一边扬蹄,一边不断以头去撞他。
唇角轻扬出一道柔和的弧度,男子轻笑出声,缓缓伸出双手,抚着它身上柔顺的毛发。风声悠悠掠过耳际,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迟疑的开口:“红豆?!”
“嗯!你越来越厉害了!”红豆扬着故作轻松的声调,在他身边站定,“以后都不能找你玩瞎……”
说了一半,她突然住了口。闻言,秦铮偏头一笑,接道:“以后都不能找我玩瞎子摸人了。”
“秦铮!”红豆红了眼眶,伸手去触他的脸庞,她比秦铮本人都更不能接受他双目失明的事实。
“别这样!”眉头微颦,他摸索着捉住了她的手,摇头,“比起堕下十八层地狱,我更愿意留在这黑暗之中。”
原以为,那样一跳便是终结。
结果,谢知同和何首等人竟是不要命的飞身来救;然后,血玲珑毒发,和前世一般的吐血,浑身的烧炙,谢知同和何首封了他周身大穴,以内力帮他抵御毒素侵扰。如此苟延残喘了一日一夜,尉迟恭终于取回了解药,他的命保住了,可惜,这双眼睛也永远的没用了。
秦罗得悉此事后,狠绝的亲手剜去了尉迟恭的眼睛,外带他一只手。
是谓眼不见为净,他看不见,也便什么都没说。
经过此次意外后,秦罗也未再想过取小棠性命。或许他已经意识到,在秦铮这桩事上,小棠活着比死了好。到底,他是自己唯一的骨血,即便现下已是个废人,秦罗也不能再丢下他。
若没有子嗣,他要这江山何用?最后,还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自从看不见以后,日夜对秦铮来说早就失却了意义,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感知外界最重要的途径变为了听,大概是专心致志的缘故,那些平素不会在意的细小音节现下里他都能敏锐的觉察,久而久之甚至能从脚步声辨出来人和方位。
若是真玩起瞎子摸人,恐没人是他的对手。
九韶似是对秦铮忽视自己的行径不满,又用头撞了他一下,气哼哼的打了两个响鼻。
“九韶想你了!”红豆也想摸它的鬃毛,可惜,九韶不怎么领情的样子,频频闪开,最后还发出警告的嘶鸣。
“小心,它不喜欢陌生人碰!”秦铮终是开口嘱咐了一句。
闻言,红豆本有些怒意,只是望着那双没有焦距的黑眸,终是化为了幽幽叹息。
古往今来,只有这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司佑二十五年,五月十四。
盐蔓月香楼——
这日里,后院中晾着的衣物被风吹到了桂花树上,小棠搬了凳子正伸手去够,是以太子殿下进来的时候,看到她正踩着凳子做上吊自尽状。
“姑娘不要!”他还未有所反应,身边的上官斐已是一阵风一般刮了过去,不由分说将小棠从凳子上拖了下来,同时喋喋不休道:“大好年华,姑娘有何想不开需要寻此短见?万事皆有法可解,如是想着以死了结,实是太傻太天真了!”
闻言,不单那预备“上吊”的小棠傻眼,便是太子殿下也一并张大了嘴。许久,才无力的扬起一抹笑;上官斐和吴四不同,实是太不同了;往日,段少泽常嫌吴四话少、无趣,现下里,这上官斐话多了,有趣了,却着实叫他哭笑不得。
物极必反,这便是有一定道理的。想着,他轻咳出声,示意那对视的二人自己的存在。
“殿下!”这异口同声之后,二人竟又一齐向着自己跪了下去,音色动作不差分毫,齐整的像是照镜子一般。
看着小棠对着上官斐俏皮一笑,太子殿下脸上露出不郁之色,径直走向她,一把扯了她的臂膀拉起,“你叫我什么?”
“殿下啊!”望着段少泽愠怒的脸庞,小棠忽闪着迷茫的眼睛。
薄唇一扬,他道:“我小字莲涟!”
“我知道啊!”颔首点头,他一早便说过的,她记性没这么不好。
“那你叫我什么!”手下一紧,将她扯到自己跟前,循循善诱。
对着他诡异期盼的神情,小棠颦眉重复了一遍:“殿下啊!难不成你要我叫你莲儿?”
话刚出口,二人都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对视了好半晌,段少泽不得不讪讪放开了她的手,道:“算了!”
小棠赶紧垂首行礼:“殿下英明,百姓之福!”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哼!”闻言,段少泽神色越发凝重。
小棠望之,暗叫糟糕,这一次,马屁似是拍到了马脚上,漏了!
“你怎的总做些叫人担心的事?”狭长黑眸微微眯起,望着那桂树上迎风招展的床单道。
“担心?!取个床单就叫人担心?”那她前日里上房抓猫的行为算什么?
瞧着太子殿下不满的神色,小棠很是自觉的将那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夏日的暖风带着淡淡的花香扑面袭来,发丝在风中轻展身姿,衣裾随之猎猎作响。两相对视,小棠突然红了脸,扭头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香楼后院虽不是皇宫大内,也不是说来就来的。是以,她的质疑并不过分。
“来接你啊!忘记了?”他浓眉一挑,双手环胸道。
小棠神色慌张,怯怯道:“去,去哪?”
“你说呢?”太子殿下神情促狭,似笑非笑。
小棠强自镇定,“我……我能不能不去啊!”
“你说呢?”笑容隐去,狭长眸中泛过一丝冷厉。
“我……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垂死挣扎,声如蚊蚋。
“……”唇线拉直,从战场上锻炼出的杀气自然而然的展现。
“我……”很怕死,小棠垂了头。
轻戳了下她几乎要垂到胸口去的头颅,段少泽失笑摇头,“接你去踏青!”
“踏青?!”闻言,小棠诧异的抬头去望。
“嗯!”点头,太子殿下笑容灿烂一如当空太阳。
五月初夏,和风轻舞。
应该是一个适宜踏青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我完成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请表扬我!还有,这张温馨吧!甜吧~码的我都手抽筋了~
另,明日响应国祭号召……
停更~
默哀!
鉴湖五月凉(下)
云淡风轻的郊外,满眼的绿意盎然,沿途花开遍野,馨香扑鼻;小棠和段少泽并肩在小径上走着,如此良辰美景,身后,却煞风景的跟了一大群着赤色制服的光禄司侍卫;被这么多人盯着,犹如锋芒在背一般,小棠不自在地频频回望;
“不习惯吗?”段少泽勾唇一笑,回眸望了一眼,那群侍卫微微欠身,不消片刻就从视野中消失了。
“这种习惯太过不易!”小棠抬手,将额际的薄汗拭去。
“总能习惯的!”他负手仰望天际,头顶澄净的天空,蓝的不掺一丝异色,语气里带了丝明显的笑意:“连偷酒被逮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的交代过去,这些小事与你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我不是偷酒,我只是帮人……等等,你怎么会知道?”初始的羞惭被其后涌上的狐疑冲淡,“你派人监视我?”
“不出事,便是好的!”他答非所问,视线落在某处树荫下。
脚踝处微有刺麻,小棠敛眸不再多言,亦顺着他望向同一处;那里草木繁盛,一派的生机勃勃,早不复年前枯败萧瑟的凄凉境况;微风拂过,枝叶婆娑奏出一调醉人的音律,两人的衣裾发丝随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