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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黑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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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又响了,我怒火上涌,抓起话筒对着另一端大骂:「你到底想怎样?」结果是主任,非常地生气,因为我整整挂了他三次电话。 

  经过我千百次地赔礼,加上十二万分的耐心听完他的训示后,电话又响了,我认命地拿起话筒。耳里听见熟悉的声音:「今天天气北部阴时多云有雨,气温十九到二十二度……」 

  「很好笑。」 

  「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见个面。」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约了。」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的行事历已经排到下个世纪了。」 

  「别这样。我要跟你谈谈昨天晚上的事。」 

  「咦?昨天晚上有什么事吗?我忽然得了失忆症,什么都不记得。」 

  他沉默半晌:「我再打给你。」 

  「我说不用打了!」然而他已挂断了。 

  接下来几天,他仍是准时五点打来,千方百计地想约我出去。我先是铁了心地拒绝,最后烦不胜烦,干脆用沉默攻势,对着电话一言不发,任他喂喂半天就是不说话。几次以后,电话再也没有打来了。 

  我当然知道,事情是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的。 

  这天下班的时候,我走进休息室,看到一个穿白袍的身影。他的停职结束了。 

  「恭喜您恢复上班。」 

  「你躲我躲得真彻底啊。」 

  「我在医院里,能躲到哪里去?」 

  「你这种态度不是办法,事情都已经做下来了……」 

  我连忙喝止他:「别在医院里讲!」 

  「那我们去Titan。」 

  「我不要去那里。」 

  「总之你去公园停车场等我,我今天车停那边。别想溜,你自己也说了,在医院你躲不了的。」 

  结果是直接坐在停车场里谈判。不过到底要谈判什么呢? 

  他说:「我觉得你的态度不对,好象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就算了。」 

  「我觉得最想装没事的人应该是你吧?是你怕被老婆发现,又不是我。只不过我撇清得太干脆,让你没面子是不是?」 

  「这事可是你开头的,要不是你莫名其妙吻我……」 

  「我开头?那你干嘛没事跑来抱我?已婚的男人可以这样随便乱抱吗?」 

  「那是因为你在哭,我不能不安慰你。」 

  「说得好委屈啊。只要有女人哭你就义无反顾了是不是?那走廊那台饮水机在漏水,你干嘛不去抱呢?哦,不行,还得饮水机是母的才成。」 

  他长叹一声:「好了,不跟你争这个。我的重点是,我知道那天晚上我醒来后,一些表现并不是太好,但那是因为我一时慌了手脚。我跟你道歉。至于那天晚上我的道歉,我收回。对那件事,我一点也不后悔。」 

  「你当然不后悔啦,反正你是男人,你爽到了嘛。」 

  「这不是有没有爽到的问题。对我是这样,你也是吧?那天晚上,并不只是玩玩而已。我们两个彼此需要,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来,不是只有肉欲而已。」 

  「我哪晓得啊?我都快被李明立气疯了。」 

  「你好象很后悔。」 

  「我当然后悔啦,妨害家庭,要判一年耶!哦,你当然不用担心啦,你老婆一定会放你一马的嘛,到时候我一个人去坐牢就行了。」 

  「我不会让她关你的。」 

  「这种没根据的保证就省省吧。你知道我这几天多内疚吗?每天晚上都梦见你太太变成裂嘴女来杀我!」 

  「裂嘴女是什么?」 

  「裂嘴女就是……这不是重点,不要转移话题!」 

  「是你先提什么裂嘴女的啊。」 

  「那你也不要问这种问题啊!」 

  他摇手表示不再吵这种事:「你的意思就是,把那件事完全忘了,当它没发生过,是不是?你做得到吗?」 

  「咦?这位先生是哪位啊?我好象没见过你耶,怎么会坐在你车里咧?」 

  他瞪我一眼:「我做不到。」 

  「年纪一把了,不要任性!」 

  「我偶尔也想返老还童一下。」 

  「那你想怎么样?还要我负责不成?」 

  他正色道:「我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别作梦了,不可能!」 

  「讲难听一点,我是要你负责没错。我本来还可以忍受雅萍几十年,我现在一天都忍不下去了,这都是因为你。」 

  「当然是因为我啦,是我拿枪逼你娶她的。」 

  我们两人一时无语,只是恨恨地相对。 

  我深呼吸几口,说:「刘医师,我比较多疑,讲得白一点你不要见怪。据我所知,你跟你太太感情出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也就是说,你也许这几年来已经很习惯朝外发展来弥补了,只是这回轮到我而已。说真的,打从一开始约我去喝酒,还有谈论一堆冯内果可能都是你的预谋,你那天晚上的慌乱搞不好全是装的,其实你早就是老手了,处理这种事的功夫一把罩。最重要的是,很显然你哄女人很有一手,至少哄你太太很有一手,偏偏我不喜欢被哄;我更不希望当你被你太太抓包的时候,你身边的人是我,这样你懂了吗?」 

  他脸色一白,冷冷地瞪着我:「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我心里抽动了一下,同样冷冷地看着他:「对。」 

  「既然这样,你还是下车吧。」 

  我下了车,他飞快地开走。没一会儿,又开了回来,停在我旁边。他探出头来,飞快地说:「我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那天之所以找你喝酒,是因为我的烦恼只想跟你一个人说,我也只跟你一个人看过夕阳,因为你说你喜欢会指风景给你看的男人。我从你还在实习的时候就喜欢你,来到这家医院发现你也在这里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我今天要讲的重点就是这个,信不信由你。再见。」然后又猛踩油门,飙走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远去,心中乱得像打翻了七八瓶调味料。 

  他爱上我?他爱上我?真的假的?他已经有个林中精灵的老婆,却宁可跟黑人搅和?我到底该不该信呢? 

  最重要的是,现在跟我说这话,又有什么用呢? 

  接下来几天,我们总是尽量回避对方,就算在走廊上遇到也装没看见。事情似乎就像我所希望的,无风无浪地压了下来,但是我却没有因此而平静。如果他对我讲那番话的用意是在扰乱我的心思,那他可算是达到目的了。 

  在工作的时候,我总是感到莫名的焦躁,全身上下好象有针在扎,四周的人跟堆积如山的文件都很多余,恨不得他们全消失了给我个清静;可是等到下班之后,真的独处了,那股焦躁仍然没有离去,又觉得全身懒洋洋,做什么都没劲。 

  隐约感到,有样东西遗落在某处,我想去找,却根本不知道我弄丢的是什么。 

  这天晚上,我真的无法再忍耐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决定去Titan狂欢一下排遣寂寞。然而我不能否认,内心深处有着隐隐的期待,想要见到某人。 

  我来到店门口,发现那天是情人之夜,舞池里到处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在拥舞,这种情况在我眼中是加倍不顺眼。 

  我意兴阑珊地走到吧台,打算喝一杯就走,正当我边啜着酒边打量舞池里的人时,眼中出现了一对男女,让我呆若木鸡。那是刘医师跟他太太,两人正搂着跳贴面舞,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我浑身发冷,飞快地结了帐,冲了出去。 

  我真的被骗了。什么「我太太不了解我」、「我一天也忍不下去了」,结果呢?我真的中了「连环泡」的陷阱,被这故做脆弱的男人占了便宜去了! 

  被愚弄的怒火烧得我头脑发涨,我决定去停车场刮他的车,我知道他总是把车停在同一个位置。 

  但是当我走到他车旁的时候,脑中浮现一个问题,我凭什么生气呢?他带他太太来跳舞是天经地义的事吧?从一开始一口咬定那天晚上是个错误,并且极力撇清关系的人,不正是我吗?现在又在吃哪门子醋呢? 

  没错,我的确是在吃醋。 

  午夜梦回,我总是不由自主想起那晚。他说的没错,重要的不是有没有爽到,而是他温柔的抚触,均匀的气息呼在我肌肤上的感觉,还有他眼中深深的爱惜,那种全部身心都得到关注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有在其它男人身上感受到的。 

  我的前男友们从来不管我的想法,总是只顾自己,而我一来不知如何开口,二来自己多少也感受到一些快感,所以就由着他们去,然而每次事后都会感到一股强烈的空虚,怀疑自己到底是他的恋人还是发泄工具。 

  而在刘克贤身上,我却能感觉到彼此身体的情韵自然而然地配合,甚至感觉到两人已合为一体。然而这毕竟是错觉。他是他,我是我。他一醒来就急着冲回家,而我只能在一边生闷气。 

  那天晚上的事,是有预谋没错,不过是我们两人的合谋。我不知从何时开始,就一直在期待这件事的发生。 

  终于知道,我弄丢的是什么。我把心丢在一个有妇之夫身上了。 

  我坐在他的车旁,哭了。 

  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又过了几天,临时有事必须去外科,我给自己作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踏进去,正好看见刘克贤在对下属们训话,但又不像在骂人,只是气氛非常非常凝重。林医师跟一个实习医生在哭,总医师跟其它住院医师也是脸色苍白。 

  「医生不是神,要做的只能尽量抢救病人的生命,就像在跟死神拔河一样,本来就不能保证一定赢。虽然说读科学的人不该信这套,但有的时候真的就是命。有人常说,医生要习惯病人的死亡,但我不喜欢这话。我到现在还是不习惯,我也希望你们永远不要习惯,这样你们才能永远用柔软的心来对待病患。习惯死亡绝对称不上专业;真正的专业,是要接受病患的死亡,所谓的接受,是平静地面对事实,记取教训,并且期待下一次的成功,绝对不能因为一次的失败而灰心丧志,影响到医疗品质……」 

  我拉过旁边一个医生:「手术失败了?」 

  「根本没动手术。一个小孩子病了五六年,一组人拼了命照顾他,最后刘医师说不能再拖,拟了手术计划,风险算是蛮大,但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跟主任还有放射科协调了好久,好不容易要动刀,结果前一天晚上小孩子就死了。」 

  这时刘医师结束精神讲话转过身来,跟我四目相接。他刚刚讲话的声音柔和沉稳,带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道,让人全心全意地想倚赖他。但是此刻我却看到他嘴唇发白,眼中带着莫大的痛苦,让我明白他只是在死撑。他向我微微一点头,走开了。 

  我回到办公室,想工作却始终无法集中精神。迟疑了许久,终于打起电话拨给他,响了数声,护士接起来说刘医生不在办公室,也没说去哪里。过了半小时再打还是一样,让我确定这家伙是翘班了。 

  我努力猜测他可能会去的地方,最后回想起来,他曾说过,在他很烦的时候,会躲在空病房里让心情平静下来。 

  我一间间地找,最后我打开一间病房的门,看到窗帘已拉上,房里光线昏暗,在窗下,一个人靠墙坐着。领带打开,平常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乱成一团。我走进去,把罐装咖啡放在他身边的地上。 

  「这种时候应该带啤酒来吧?」 

  「医生上班时间可以喝酒吗?」 

  他没说话,拉开瓶盖喝了起来。我坐在他旁边。「真的是很可惜。」 

  他摇头:「他年纪跟我儿子差不多。」 

  「医生要接受病人的死亡。」 

  「那么年轻,那么懂事,得了病居然连动手术的机会都没有,该用什么理由去解释呢?上天自有安排?前世的因果?你倒说说,这种没道理的事要怎么接受?」他声音哽住,我只能默默啜着咖啡。 

  他将头埋进手里,过了许久才抬头:「真是奇怪,这么难看的样子给你看到,我却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可能是因为更难看的也给我看过了吧。」 

  一阵沉默,他彷佛不知该不该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前几天,我带雅萍去了Titan。」 

  我几乎要冲口说出「我知道」,好在忍住了没讲。 

  「我想,如果我跟你注定不行的话,我就该跟雅萍重新开始,所以我带她去那里的情人之夜。那是我第一次带她去那里,想把我私密的一部分跟她分享。可是不行,我整晚都在想你,我甚至幻想我身边的人是你,她讲什么我都没听进去。」 

  我没作声。这话是很感人没错,但是存在记忆中,另一句毒药般的话语却在我心中响起:「后面载的明明是你,可是一路上我满脑子都是她。」 

  曾经遭人背叛痛不欲生,如今脑中仍隐约留着当初伤痕的遗迹,而如今我居然害一个跟我无冤无仇的女人受到跟我一样的伤害,这种事我怎么做得出来呢?难道说爱情真的就少不了这种不堪入目的情节吗? 

  「你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又来了,把机会当面纸的男人。只顾他自己,完全不知道我心里的挣扎。 

  实在很想破口大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但看到他眼角未干的泪痕,话又吞了回去,只说了一句话:「你已经结婚了,已婚的人不需要机会。」 

  「你是要我离婚?」 

  什么跟什么……「离个头,我是叫你回你老婆身边!你自己婚姻问题自己解决,别拖我下水!」说完我就起身离开,他没有拦我。 

  当天晚上,我接到他的电话:「只要你保证一定嫁给我,我就离婚。」 

  我呆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我还没想过要结婚。」 

  「那我要是离婚不就亏大了吗?」 

  一股愤怒涌上心头:什么叫做「他亏大了」?跟他在一起,对我的立场有多不利他知道吗?他可以拥有两个女人,我却只有半个他,万一出事了,我得一个人坐牢,这种亏本生意谁要做? 

  什么叫我保证嫁给他就离婚?是他得先离婚才有资格追我!况且,要是他真的可以面不改色地背叛跟他结婚近二十年,一起奋斗又生了个儿子的女人,将来他背叛我不是更容易了吗?谁要嫁给这种人! 

  我忽然回过神来:等等,我为什么真的开始考虑结婚的事了?我明明是要他死心的啊? 

  「没错,你是亏大了。所以不要离啊。」 

  「我是真的想跟你长长久久,不然我也不会想丢下这个家。」 

  「别傻了,我跟你『不会』长久的。」 

  「你怎么知道?」 

  「第一,个性不合,我脾气很暴躁,你一定受不了;第二,价值观不合,你太大男人又歧视同性恋,这点我不能接受……」 

  「第三,你没胆,不想负担破坏别人家庭的责任,所以只想作好人。你表面上假装思想开明的新时代女性,其实只是个虚伪的假道学而已。」 

  「…………」那你干嘛跟个虚伪的女人搅和呢?然而这句话梗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听好,如果要拒绝我,唯一有效的理由只有四个字『我不爱你』。你要是讲不出口,就不要跟我编一堆有的没的借口。」 

  「不要太嚣张。」 

  「我有家有室的人都下定决心了,你一个单身女子是在龟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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