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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本纯良(原名:从良吧,姑娘)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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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人叹了口气说:孩子要是有个好一点的后妈,平时多注意点孩子的心理变化,就不会到这副田地的。
  我想林大人不愧为是广告公司的老板,想问题的角度永远是这么另辟蹊径独树一帜。
  林大人又叹了口气说:要是聪聪以后也离家出走了,得有人负责能找到他。

  邻居

  我正觉得林大人说的话比今晚的节目更加悬疑,客厅里就响起一阵悦耳的音乐声。我沉浸在这音乐声中好久,才知觉这正是我这新家的门铃声。
  我搬到这房子才第一天,要不是林大人确定周五搬家的日子,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出现在这所房子里。这门外站的估计是房东的朋友或者是上任租户的朋友。但我既不认识这家房东更不认识那租户,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全身疲惫,于是我就放任这个悦耳的音乐持续地在客厅里伴随着电视机传来的哭声一起鸣响。
  然而门外的人显然比我更欣赏这门铃声,一如既往勇往直前百折不挠地地按着门铃,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我想这也许是房东的仇人或者上任租户的债务人,今天是来砸场子来了也说不定。我在沙发上坐得更加踏实了,任它铃声响了几转,我愣是趁机拨弄了一下遥控器,将频道换到了湖南卫视,看欧弟在里面翘个兰花指学张学友。
  林大人将睡熟了的林思聪轻轻松松抱起,放到房间后,又径直走到门口开门。这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地下来,彷佛目前这房子的主人是他,而不是我一样。
  我头拄着遥控器,看向门口的反应。林大人将门只开了一道小缝,他高大的身躯把这道缝堵得严严实实。我实在看不到外面的那副景象,只能听声辩位。
  外面的声音很耳熟:不好意思,走错门了。
  我一个激灵,这不是林林吗?她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虽然我脑子在第一时间显现的上述两个问题,但很快现实逼我放弃这些猜想,转而面对更需理智的事情:周林林要是知道我家里有过男人,哪怕是让她闻到我房间里有男人的味道,她也会比在方予可的车里闻到女人的香水味更紧张。当然,方予可的车里要是留了女人的香水味,方予可会比林林更有压力。因为林林会逼方予可在车里放“香水有毒”,循环播放模式,直到方予可头痛欲裂,深觉香水果然是有毒的为止。
  我默默地看着林大人前面的那道小缝越来越小。眼见着门快要合上,我喜上眉梢,正心存侥幸地庆贺,没料到门忽然又被重重打开。那道缝隙还原到原来的样子。
  又是林林的声音:我见着你眼熟啊。我们是不是见过?
  周林林骨子里流淌的血液都是跟我如出一辙,要是学古时候滴血认亲,怕是很快能凝成一团。显然地,我们要是见着帅哥不搭讪,轻易地放过,那就不是科班颜控系毕业的了。只不过林林的这招搭讪方式落伍老套了些,与我前一阵子和王轩逸的搭讪方式真是难分伯仲。
  林林好像在那边沉思了一下,又说:我好像在妖子的手机里看到过你的照片。你是妖子的老板吧?拖家带口把我家妖子给办了的那位?
  我一脑门子的黑线。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林林的记忆能力。也许她就是靠这些诡异的记忆方式考进北大的。相比之下,我才不见王轩逸两年,差点没认出这初恋对象来,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但林林认出林大人也就罢了,还生怕不知道我未来的街坊邻居不知道我那光辉的风月史一般,附带这么多信息地在门口宣扬,从音量上来说,比当初我在操场上的那一番“射不准”言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趋势。这真让我惆怅。
  我还未将这些抱怨说出来,门就呼啦一声大敞开,林林就这么闯进来了。她给我使了使眼神,解读成文字便是:这进程快得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一枝红杏出墙来啊。
  我当然不会明着回应,急急地将她拉到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搬过来了?我谁也没告诉啊。
  林林憋着气说:阿宝告诉我的,说你前两天就搬到这里来了。我还等你电话,请我给你温居呢。这都周末了,还没跟我说,我就猜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新闻可以挖。果不其然啊果不其然,有JQ啊。
  我捂着她的嘴,生怕她说出更耸人听闻的言论来,只好快速地解释今天才搬过来的事情,顺便给林大人和林林两个人互相做了介绍。
  林大人很识相地还没等林林展开攻击性的户口调查,便以晚上还有公事要处理为由,抱着林思聪撤退了。临走时,还特有风度地假么呵呵地找名片,然后又假么呵呵地做恍然大悟状,说了声“今天换了身休闲装,名片没有带出来”,一脸抱歉的样子走了。合上门的刹那,还给我使了使眼神。
  今天我的主要工作是解读各种眼神。此时林大人的意思是:你朋友看我看得发毛,我先撤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收拾吧。
  我翻译到这一步的时候很是恼火。虽然孤男寡女,外带一个拖油瓶,在一屋檐下其乐融融看电视,确实有些让人联想的成分。但真要说起来,造成这样的结局是因为我要搬家这么正儿八经的理由。林大人仓皇狼狈地逃跑,不是坐实了这里面有什么JQ的言论吗?
  林林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大人肩上的林思聪,直到房门合上,才醒悟过来。
  醒悟过来后,她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两眼无光地看着电视,看了一会儿,又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躺在沙发上,伸了伸脚尖:有话快说,有P快放,你那羞答答的样子看着太猥琐。
  林林嗖地立刻在我前面坐直道:妖子,你觉得方磊怎么样?
  我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老实道:有做妖孽的潜力,幸好没继承你的外貌和智商。
  林林很满足地道:那你知道方磊为什么不喜欢跟你亲近吗?
  这真是我心头痛啊。当初方磊长得太过正太,在他还没反抗力之前,我每见他一次,便蹂躏他的肉嘟嘟的脸一次。最后方磊看到我,跟怪兽看见奥特曼一般,一副随时准备牺牲的大义凛然模样。当方磊会说话,能表达自己意见的时候,他不叫我阿姨,也不叫我妖子,直接唤我一声妖精。听说方磊正在学成语,看来我被唤作辣手摧花的妖精也是指日可待。
  林林见我一脸痛定思痛的样子,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你可能和小孩子有代沟。
  我踹了一下林林:去你大爷的,你和小孩子没代沟啊。要没代沟,你家小孩得多早熟,你得多幼稚啊。有代沟才正常好吧。
  林林不急不忙的说:那我纠正一下我的说法。你和小孩子之间有鸿沟,不可跨越的鸿沟。这林大人虽然有一副好皮囊,那皮囊确实是不错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我眼见着这个楼主有习惯性歪楼的趋势,只好又踹了一下她:说重点说重点。
  林林回过神来接着说:可惜啊,婚姻这种事情,不流行买一送一的。你找个老公,顺带还找了个儿子。万一这儿子一叛逆,出一阴招,你怎么办呢?看过那个电视继母没?
  我摇了摇头,这几年流行拍各种亲戚题材的电视剧,什么大嫂、母亲、大姐之类的,虽然没完整看过一集,但鉴于不同的电视频道总商量着放同样的电视剧对电视观众进行轮番QJ,窥一斑知全豹,我也有幸地记住了这些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卧薪尝胆、苦尽甘来为主题的亲情片大抵是个什么样子。
  林林望着天说:啊,好像那个电视不叫继母,叫我的丑娘。有叫继母的电视剧吗?
  我想比起我的丑娘来,我更愿将自己放到继母这个位置。
  林林又归纳了一下说:总之呢,林老板就像一个特别诱人的商品,摆在那里让你觉得不买他都对不起他。但是你要理智地想,买了它之后,售后怎么处理,有没有副作用。万一跟国产手机似的,看着花里胡哨一大堆功能,买了之后还没用两天就死机,死了机之后还找不到售后维修点,找着了售后维修点也因为各种原因修不了,多郁闷啊。你可得想清楚了,想清楚了之后,你才好出手的。
  我心想肯定前两天她不听众人劝买的国货手机出问题了,笑着说:你不要给我考虑得这么远。我跟他之间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哪里这么复杂?
  林林切了一声: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缺心眼啊?以前住西边的时候,连阿宝这么熟的都没进过你房间,你现在这么大方地都让他儿子睡你床上了,你还狡辩个P。
  我低头思索着林林的逻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一时想不出来,只好继续看电视。
  还没怎么聊,林林就接了方予可的电话,要准备回去。我尽地主之谊,打算送她到电梯口。
  一开房门,我彻底愣住了。对面的房门打开,出来的正是提着一袋垃圾的王轩逸。
  林林个子比我矮一头,大概是嗅到八卦味道,在我身后一跳一跳的,想看个究竟。
  王轩逸看着我后面时不时露出半个脑袋的周林林,又看了看我,问道:你住这里?
  我怔怔地点头:幸会幸会。
  林林辗转好久,才掠过我,完完整整地看清了王轩逸的模样。看完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这种眼神大体上在我们逛地下商场,跟商贩讨价还价,砍到他报出一个物超所值的价格时的眼神是一样的。一般我看到这个眼神,就会条件反射地掏钱包说一声:买了。今天晚上我穿了一身脏不拉几的休闲长款毛衣,没有钱兜,一时有些不适应,干干地晾在一边。
  王轩逸跟林林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继续拿着垃圾往电梯那边走。
  林林本来还是慢腾腾地穿球鞋,一看王轩逸走,立马连鞋带都不系地拉着我往电梯方向走。边走还边矫情地配画外音:这么久不见,你送送我。
  一进电梯,林林跟我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儿,表达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帅哥以及今天晚上扑倒不了他,你就别活着来见我的想法。出了电梯,又拉着我走到垃圾箱的位置,才含情脉脉地说:别送了别送了,赶紧回去吧。天怪冷的。
  我心想,靠,我就穿了件薄毛衣,外面寒风刺骨的,你也好意思让我送你到这里。但为了配合剧情,我双目炯炯有神地望向林林,直到林林钻进出租车,我才依依不舍地打着哆嗦跑回电梯。
  王轩逸穿了一套白色阿迪休闲服,大概刚刚运动完洗了澡,头发湿漉漉地有些凌乱。年纪轻就是好,25岁的他风华正茂,一身飘逸地站在过道里等电梯。我想这个地段的居民夜生活真是丰富,四部电梯同时运转,我们出来也就一分钟,电梯就已经被占用了。
  我站得离王轩逸远远的。当初在北京第一次见着他,一是没认出他,二是暂时没刺激到那道伤疤,我还能和他应对自如,甚至热情有加;上一次的午饭,让我的那段被羞辱的记忆完全激活,工作的原因我倒能左右逢源地做戏,但私下却不曾想到还能和他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而且现下,大家心知肚明,彼此都没有忘记当初的那点小暧昧和小纠结,一时不知如何相处。
  生活真是讽刺,以前王轩逸的身边一直有女朋友,我每天就想着怎么能和他单独相处。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我却觉得总有一些隐形的隔阂横在那里,让我无法跨越和靠近。
  于是,我们都很沉默地等在电梯外面,见着电梯上方的数字逐一往下掉。叮的一声电梯打开,我们俩一前一后进入,跟进太平间一般肃穆。
  而这电梯的设计者恰恰要将这份尴尬进行到底。为了让这一平米的客梯显得宽敞,设计者用心良苦地将电梯的四面都装上了镜子。物业楼的保洁阿姨也甚是尽责,将这镜子擦得一点灰尘也没有。所以,不管在哪个角度看,我都和王轩逸敞亮敞亮地面面相觑。
  这真是度秒如年的日子啊。
  我只好不断地在抬头望天或者低头看地的姿势中切换,以避免和他相顾无言的状况。这种感觉就像在水中练习憋气,外人看了也就是刷个牙的时间,但对于水中鼻孔冒着气泡的人来说,这几分钟跟几年那么漫长。忽然想到一个笑话说:一分钟有多长,那要看你在厕所门的哪一边。
  想到这里,我不禁嘴角上扬。
  王轩逸望着镜子中的我忽然说:对不起。
  我那嘴角的弧线还没来得及复位,思维也来不及适应到王轩逸的语境中。当然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没什么语境可言。
  王轩逸接着说:当初让你久等了。当时发生了一件我预想不到的事情。对不起。
  我望着王轩逸清澈的眼睛,一下子有些语塞。
  这个感觉就像是两年前,别人偷了我几千块钱,金额不大不小,时间一长我也就忘了。但两年后,这件事情被重新提起,我对这几千块钱又有了些疙瘩。正当我挺直腰杆子以债务人的身份出现时,对方却说,不好意思,我当初是因为我急着去垫付手术费,没经过你同意,先问你借了几千。这一下子让我的情感出现了偏失,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傻傻地望着他,习惯性地说:没关系。
  从小我们所受的教育便是“对不起”和“没关系”,就像“谢谢你”“不用谢”那样的孪生配对一样。我们小时候,哪里有“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之类的改革春风啊。
  王轩逸转过身来看着我,歪着脑袋问我: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电梯的面积其实很小,若均匀有效地分布,利用好空间的话,站四个人刚刚好。但他忽然的一转身,站在了电梯正中央,我一时觉得空间压迫感强了很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我被逼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三面墙以及正前方都是王轩逸歪着脑袋的模样,瞬间觉得大有电影里千军万马逼向峡谷的特效。
  我忽然灵光一闪,福至心灵地成功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你们家这么有钱,为什么住这么小的单身公寓?你们不应该住别墅吗?
  我脑子很快开始演算起数学比例应用题来:中天一个普通职工的收入是10万一年,一般来说外企500强里面高层的收入是普通职工的70…100倍左右,那王轩逸的收入差不多应该为800万左右,这其中还不含各类股份等杂项收入。
  800万的意思是,我每个月税后4000,再加上林大人给我的3000补贴,意味着我不吃不喝80年所能达到的高度。
  我的数学看来是学得不错,在电梯门打开之前,我最终计算出了这个残忍的数值,不禁感叹这真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年代,然后又沉思道,什么时候先富带动后富的年代才会来临呢。
  王轩逸先一步走出电梯,边走边对着前方的白墙说:房子太大,显得寂寞。
  我看着王轩逸的背影,不禁再次感叹:有钱人的寂寞真是高品位。

  喝粥

  昨天搬家生活太过于劳力劳心,直到今天上午9点,我仍处于深度睡眠中。而在以前的周末,9点我已在床上吃完早餐,并准备新一轮的睡眠了。
  我之所以准确无误地知道9点我睡得死沉的事,是因为在此时,天杀的门铃声响起,响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让我在床上挺尸状态中忽然惊醒,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大概门铃自打从它在这里安家落户之后,没遇上如此高pinlv高负荷的用量,一下无法适应,奉献出最后一点电量,勉强地把一首缠绵销魂的“两只蝴蝶”拉伸得更为缠绵和销魂。
  我游离地走着S型路线,摸到房门的时候我顿了顿。昨天在这房门内外发生了太多离奇的故事情节,我被折腾得身心俱疲,在电视上看再多的帅哥也无济于事。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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