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绝杀令-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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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冬起初十分不习惯她们伺候,总是要自己事事亲力亲为,宫女们执意不敢,她只好让她们伺候着更衣睡觉。
躺在床上,看着外面傍晚时开始飘下的簌簌大雪,视线开始模糊,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华丽的宫殿,女皇姐姐的微笑,宫女们的谨慎细微,一切一切好像是一场虚无的戏,她看不真切,渐渐入眠。
她做了梦,很慌乱不清的梦……
薄雾中好像有一个白衣男子凄凄切切地问她:永世不离,魂魄相依。愿以此心,明鉴雪神。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身影渐渐消失在雾中,她想去追,刚一动面前出现的紫衣男子挡住她的去路,她想看清他的样貌,可是无论如何努力他就像隔了一层水幕。他伸手托起她的脸颊,幽幽道:你是我的丫鬟,主子不让你走,你哪也不许去……
她刚想开口,紫衣人不知何时失去踪迹好像不曾出现过一般。接着换为玄色的声音,背对着她,“你为什么不见了?父皇不要我,母后也死了……为什么连你也不要我……”
指责的声音不断回荡,她的心莫名酸痛,这种感觉好奇怪,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是谁!你们是谁!”
回答她的只剩一片寂静……
黎冬醒来,入目是鹅黄色的暖帐帐顶,火炉中噼啪冒着火星,屋内燥热的气息让她心生烦闷。刚刚的梦她记不清内容,又觉得很重要想多了头痛便开始发作。
时间尚早,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辰。无心睡眠,披上女皇姐姐赏赐的狐裘披风,推门而出,两个小宫女立刻迎上。
“公主殿下要去哪?奴婢陪您。”
“不用。”声音很淡很冷。她讨厌时刻被监视的感觉,对,这些宫女让她有种时刻在监控中的感觉。这感觉让她更为焦躁,却又找不到焦躁的源头。
“可是……”宫女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这宫里究竟谁说了算?!明日你不用在这伺候了!”声音尖锐打破夜的宁静,守职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黎冬淡淡扫视一眼,径自离开雪徵宫。
没有人敢跟来,黎冬嘴角扬起弧度。夜凉如水,月光洒在雪地中,万物仿似都拢在一团银色光幕中,很美。
孤寂陌生的美。很冷。
黎冬压抑心底翻涌而出的疼痛,雪光刺痛双眼。远处依稀传来淡淡箫声,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婉转中凄楚绝美。
她下意识顺着箫声走去,很好奇究竟什么人会夜中吹箫,有如此意境之人,想必是个儒雅温和之人。
那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倘若没有雪光,她一定不会发现哪里会有人。他背对着她,茫茫雪地之中,只余他一人。
黎冬敏感地嗅到了孤寂的味道,同他的箫声一样落寞。
她本不打算去打扰他,可是当她准备走时,男人停下吹奏,突然回身。看到她有一瞬间惊讶,但仅限于一瞬。
一瞬之后,他对她笑。黎冬被那笑容钉在原地,那笑容太过妖媚,与她女皇姐姐的柔媚不同,这个男人的媚,是男子的魅惑,不邪佞却勾魂夺魄。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灿若星河的银色长发,翠绿的眼瞳胜过上好的琉璃,高挺的鼻,浅色的薄唇,黎冬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根本不是个人类,而是长相俊美非凡的妖孽。
她下意识地说了句:“狐狸精……”
声音很轻,男子却听见了。笑容愈发妖媚:“没错。所以,不要告诉别人你见过我。否则……“他伸出漂亮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脖颈,“这宫里又会多一副白骨。”
黎冬不禁瑟缩后退,正欲开口说她才不怕,哪知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黎冬!”
她转身,女皇有些生气地急急向她走来。“三更半夜,你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我只是睡不着。”黎冬有点委屈,她这位女皇姐姐是不是太爱大惊小怪了。这么快就赶来,肯定是那些宫女跑去报的信。
“我听到有人吹箫……”她转头,身后空空荡荡。刚才的人仿佛真的是出没在夜中的精魅,一瞬间消失不见。
“刚刚和我在一起的人呢?”他手指冰凉的触感还残存在皮肤上,绝对不会是幻觉。
“什么人?明明就只有你一个。”女皇拉着她往回走,“一定是你的幻觉。早些休息,明日长老们会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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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濮阳皇夫
现在分明是三月,雪国却仍是一副冰天雪地难以消融的景象。黎冬深深叹气,随着她的叹息渐渐升腾起一阵白雾。
“女皇姐姐,冬儿可以不去吗?”听说那些长老个个都古板严肃,她去了要挨骂,准是板上钉钉逃不了。
“不要胡闹。”黎雪说得生硬,不容她反驳。雪地被踩得咯吱咯吱响,路过昨日遇见妖孽男子的地方,地上凌乱的脚印证明那绝对不是幻觉。
银发绿眸,妖冶踏月而来。那个男子绝不是只存在于她的幻觉之中并且只有她一人知晓。这样的认知让她心头一亮,脚步也轻快许多。
长老的议政大殿是宫中的禁地,除了雪国女王可以进入,剩下的人唯有受到传唤才可进入。黎冬看到大殿时,眼睛几乎被那刺眼的白灼伤。
整个云浮大殿都是雪白的,纯粹的白,好像孤独立在这里上千年不倒的高塔,八角屋檐下挂着纯白的驼铃,风一吹叮当作响。黎冬觉得那铃声仿佛在招魂一般,她的灵魂正在剥离身体。
下意识摸上殿门,冰凉的触感使她发出细微的惊叹。整个大殿好像都是由雪凝聚形成,冰的可怕。
“进去吧。”黎雪拍拍她的肩膀仿佛在鼓励她,又仿佛在催促她。
巨门没有想象中的钝重,推开时亦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在她走进大殿后,门悄然无息地自动关上,大殿中很亮,黎冬好奇地抬头想找寻光源,可惜什么也没发现。倒是大殿的穹顶很高,高到她几乎以为没有尽头。
大殿的祭坛上坐着三个人。黑色的斗篷从头顶一直遮到脚踝,除了上面古怪的黑色图腾,黎冬看不到任何一个人的脸。
“黎冬,你过来。”沙哑沧桑的年老女声从祭坛上方传来。即使看不见她们是谁在说话,黎冬却能准确地知道是中间的那个女人。
她的声音好像存在某种未知力量,牵引着黎冬一步一步走上祭坛。
祭坛很大,很空旷。黎冬的脚步声被无限放大,她尽量缓步轻行,那种突兀的脚步声依旧存在。她有点恼,不知为什么内心深处强烈地排斥着上面三个人。
她终于停下脚步,只见左边的黑衣长老拿出一个木盒。木盒的样式很陈旧,花纹已然看不清楚,好像一块即将腐朽的枯木。
木盒打开,无数道白光急急窜出好像被关了太久,急于出来透气。白光四处乱窜,掀起急促的气流。黎冬在狂风之中,身形不稳,一道白光迅速朝她射来,没入她的体内。
黎冬大骇,却没有发现被击中后有哪里不适。迷惑间,风势减弱,白光全部消失。三个黑衣长老围在盒子四周,嘴里嗡嗡喃语,好像某种奇怪的咒语,又似是一种语调奇怪的诵经。
“过来。”那个苍老的对她道,不待她反应,形如枯树的手一把拉过她站在盒子前。黎冬睁大眼睛,盒子中黑色的锦缎上放置着一块白璧通透的玉佩。
玉佩形似弯月,雕刻着火凤飞天的花纹,细致华丽,惟妙惟肖。黎冬下意识拿起玉佩,以为该是冰凉清冷,没想到整块玉佩确实温热的,并且有股细小的热流顺着玉佩流入四肢百骸,周身的寒气阻挡在外。
黎冬为这个小东西好奇之际,手指突然感到刺痛,一个长老不知用什么古怪手法让她指尖冒血,一滴血滴在玉佩上,玉佩突然好像燃烧一般发出红艳艳的火焰。
虽然时间不长,黎冬确定玉佩燃烧了,自己滴在上面的血液也被玉佩瞬间吸收。
“云长老,果然是她吗?”一个长老小声道。
“凤鸣已认她为主,绝不会错。”苍老的声音,小声回答,语气多了几分莫测。
“能不能使用凤鸣的力量需要一次试炼。雪国的未来不能这样轻易断定。”另一个长老似乎有歧义。
黎冬莫名其妙,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黎雪上前拉她走下祭坛,把那块名为凤鸣的玉佩挂在她的脖子上。
“记住不要丢了。若是丢了,云长老怪罪下来我也保不住你。”黎雪似严肃似调笑地对她说。
黎冬虽然不明白,却也顺从地点头。暖玉贴着胸口让她有种奇妙的感觉升腾。
黎雪说黎冬身体不好,特意留她在自己的寝宫用膳。黎雪对她很亲切,虽然有种淡淡的疏离陌生感,但亲情的温暖是黎冬内心十分渴望的。
吃过饭,黎雪留她下来讲一些她小时候的趣事。黎冬不时发笑,总觉得在听另外一个人的故事而不是自己的。
“陛下,濮阳皇夫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一个宫女走入,神色有点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讲。
“朕知道。就让他在哪里等着吧。”轻蹙娥眉,语气生硬。黎冬察觉她的不悦,有听宫女通报的是皇夫,心里明白几分。
“皇姐不去见吗?天寒地冻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万一感染风寒就不好了。皇姐心软,难道真愿意他在外面站着?”撒娇一般扯扯她的广袖。
“好吧。看在你替他说话的份上。”黎雪面色微软,对宫女下令道,“去叫他进来。”
“是。”宫女欣喜得令。看来这个濮阳皇夫深得人心。
不出一刻,门外传来踏雪之声,黎冬伸长脖子等着看她这位皇姐夫。待在宫里几日,她也知道这位皇姐喜欢收集美人,这位皇夫想必是个绝色。
男子进入内室仿佛一阵清风拂过,整个内室都亮堂起来。女皇喜欢深色,装饰也多以深色为主,而这个男子穿着一身银衣,带着雪气,似乎有种射透黑暗的力量。
当男子走近,黎冬差点从软榻上跳起。
这个男人分明是那日夜中遇见的妖孽男。除了这个男人黑眼黑发,眼波似水,根本没有那人的妖冶之气。
莫非只是相象的两个人?
“濮阳,见过陛下。”声音清越动听,看着女皇的眼神是柔软的。
“起来吧。”黎雪声音透出冷漠。
“陛下可是在生濮阳的气?”黎雪冷着脸,不说话。
黎冬有些失望,果真不是同一个人。若是那个妖孽,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就算再相似,神色与气质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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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血光之灾
一片寂静,女皇抿唇脸色冰寒未退,根本没有让跪在地上的男人起身的意思。濮阳垂目,浓密的睫毛遮住妖媚的双眼,烛火绰约,妖冶的光一闪而过。
黎冬起身,脸上扬起温暖笑意想要驱走尴尬冷意。“原来你是濮阳皇姐夫啊……”不着痕迹地拉他起身。想到皇姐夫这个词,总觉得叫的很绕口。
“多谢。”他的语调分明是感激,却让黎冬有些冷。不明就里的冷。
“你来做什么?没有朕的传唤,谁准你乱跑。”黎雪冷声道,随即挑动秀眉,“罢了。既然来了,弹一首曲子助兴。”
濮阳领命,不多久宫女拿来一把古琴。婉转的曲子如同振翅夜莺翱翔在雪夜之中,是谁说宫商角徵羽,人生如乐曲一般,跌宕起伏。
黎冬有一瞬间在那悲哀的曲调中晃神,濮阳同那妖精般的男子一样寂寞吧。她不知怎么的,这个想法一直到曲终人散依旧盘旋不去。
夜已深,回冬徵宫的路很静,黎冬望月刚刚的曲子她觉得很熟悉却怎样都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蓦然间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踏雪声,回身看见银白身影笑道:“皇姐夫这么晚还要回宫?”皇姐没有留他,黎冬有些明白这个皇夫定不受宠。
“本打算回宫,可是月色正好,不如散散步。不知可否送公主回宫。”他礼节性地回答,声音清越似雪,笑容很深,同她并排而立。
黎冬一愣,皇夫同公主月下幽会,这幅场景被人看见总归不好,他的邀约意味着什么?“若是想通过我的得回皇姐的宠爱,恐怕不行。”她不傻,身在皇宫中冷暖自知,她不想傻乎乎地当别人的踏脚石,即便眼前的人看似毫无恶意。
“呵呵,公主在说什么濮阳不明白。不过是一同走走,公主多虑了。濮阳知道自己的身份,公主许是嫌弃濮阳身份低微……”他神色坦荡,倒是黎冬面色窘迫。
“……如此,走走无妨。”这个人每一句话,每一个神色好像都牵着她走。
下意识和前面的银色身影隔开一步距离,银衣黑发分明美的不似凡人,踏月而来,繁华满襟,这样一个绝美的人为什么皇姐不喜欢呢?换做她……若是换做她一定会很爱他吧。
突兀的想法让黎冬突然一惊,啊了一声。不大声,静谧的雪夜中无限放大。“怎么了?”濮阳回头,神色不解,只看到雪光中的少女眼睛明亮,面色微红,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随后目光立刻别向别处,语气不问道:“没……没事。刚才有只老鼠跑过去,吓了我一跳。”
“害怕吗?”回身靠近她,长密的睫毛几乎扫过她的皮肤。“天色暗,小心跌倒。”黎冬左手一暖,被人牢牢牵住向前走。她愣愣地被牵着,前面高挑的银色背影跌进她眼中,相触的肌肤下传来脉搏跳动,似乎融为一体般暧昧。
“你……”她开口,却却没有往下说。
“你是陛下的妹妹,从此也是律的妹妹。陛下说你忘了以前的事,不要担心总会想起来。濮阳律我的名字,以后你叫我律。”他一边缓步走,一边轻声道。不时回头看她。
原来是妹妹啊……黎冬笑笑,觉得自己有点傻。
“律喜欢皇宫吗?”问出后,就连自己都吃惊,对上他研判的眼神,“啊……我就是随便问问。可以不用答。”
“为什么这么问?”他重新背对她,不知道什么表情。
“不喜欢。”她老实回答,这些话是不能对外人说的,此刻她却突然想对眼前的人倾诉。“即使皇姐对我宠爱,可是这里很陌生。好像我本不属于这里。每天都有人限制我的自由,像被锁入一座豪华的笼子。”黎冬抬头,看见那双幽黑透不出半点光的眸子看她,读不出半点情绪,她闪过一丝慌乱。
随即被人拉入怀抱,轻轻拍着她的头顶:“总会……好起来。”声音微微生硬,黎冬却觉得整晚的话,唯有这句别扭的安慰出自他真心。
突然怀抱一僵,黎冬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接着狠狠跌倒在地。迷惑间,一声破空之响如鹰击长空般掠过她,扎在地上的雪地中。剑上带着血,瞬间染红周围的白雪。
律背对她站着,右手臂银色绣袍几乎被喷薄而出的热血浸透。黎冬爬起来,飞快跑到他身边,“别动!”律大声喝止她的行为。周身散发凌厉气息。
黎冬愣在原地,雪地中一片寂静。半晌,律轻微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重新回到温和气质。身形摇晃几下,立刻被黎冬扶住。
他救了她。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刚刚为她中了一箭。手中沾上他的血,入目猩红,黎冬忍住心中翻滚的心疼,立刻把他扶到自己的冬徵宫。
一切发生的突然,黎冬慌乱地想要找太医却被律制止。
“想要活命,今晚的事情不要闹大。”说完,因为失血过多无力地昏睡过去。苍白的脸色让黎冬一度以为他就这样死了,几度用手探到他微弱的鼻息,才放下心。找到仅有的伤药为他上药。一切准备妥当,微弱晨曦,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撒入房间。
黎冬困顿,趴在床边睡着。濮阳律睁开眼,梦里觉得有人一直压着他透不过气。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