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索缚龙-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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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堵住天涯怪乞,不许老花子采用游斗术拖延。
游斗术如果够机警灵活,足以和武功高明一倍的高手名宿,缠斗一两个时辰,甚至
拖上一天半天。
欲魔的武功,不可能比老花子高一倍,论机警与经验,甚至比老花子差一分两分,
血妖旁观者清,因此发令同时动手。
小花子桑小乙武功最差,有自知之明,在这些宇内大名鼎鼎的凶魔面前,除了逃跑
别无他途,向侧一窜,兔子般飞快地溜走。
老花子可走不了啦!一声狂笑,血妖截住了退路,三面堵拦不许他后退。
“此路不通。”血妖狂笑着叫。
身侧人影入目,眼角余光看到闪动的人影,人已近身了,快得不可思议。
是小魔女,在太真玄女扑到的前一刹那,全力施展绝顶轻功移影换形术,到了老花
子身后,毫无所惧地欺近血妖断然出其不意攻击。
叶一声响,小蛮靴重重地踢中血妖的左腰胯。
血妖浑身坚如铁石,刀剑难伤,胯骨不是要害,踢中伤不了一根汗毛。
但小魔女的靴类里了钢尖,劲道也极为凶猛,血妖失惊之下,撼动了马步,急退三
步。
“走啊……”
小魔女兴高彩烈到叫,一掠三四丈,闪电似的脱离现场。
老花子无后顾之忧,虚晃一棍便摆脱欲魔的铁手,纵跃如飞溜之大吉。
血妖怒吼如雷,暴怒地狂追。
“追不上的,鲁老哥。”欲魔高叫:“小魔女会飞,她老爹九天飞魔没偷懒,把压
箱子的绝活教给女儿了,追只是白费劲。”
血妖追出百十步,不得不承认老了。
前面五六十步小魔女娇小的身影,真像电火流光般贴地激射,短短的百十步距离,
竟然慢了一半,怎么追?
“我一定要把她毙了!”现场的太真玄女咬着牙说:“暗算我夺解药毁迷香的人,
一定是她老爹九天飞魔,这笔帐不算清绝,不甘休。”
“不是她老爹所为。”欲魔肯定地说:“如果是,咱们计算他的爱女,他肯轻易放
过我们?而且,谅他也没有一举打昏你我的能耐。”
“那又是谁?”
“这……”
“紫灵丹士?”
“我是有点怀疑是两个妖道所为,却又不像他们的作风,咱们这些恶名昭彰的人,
落在他们手中,谁也休想寄望他们手下慈悲。”
“我会查出来的,哼!”
血妖铁青着脸返回,羞怒交加,平白挨了一个小辈一脚,脸上真是挂不住,快要气
疯啦!
※ ※ ※
三人在里外的官道旁会合,前面城头在望。
“四大残毒不怎.么样嘛!”小魔女开心地说:“可惜我的内功火候尚浅,内劲不
足,不然这一脚,一定可以让老妖痛上十天半月。”
“你千万不可大意。”天涯怪乞好意提出警告:“一比一,他们任何一个都不是你
的敌手,四个妖魔鬼怪在一起,什么卑劣的事都可以做出来,你如果认为他们不怎么样,
日后会吃亏的,他们会用尽可耻的手段对付你,武功再高也会上他们的当。”
“上次我就吃亏上当。”小魔女恨恨地说:“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前辈高手名宿、
会用迷香下流手段对付一个初出道的年轻晚辈,所以上了当吃了亏,以后,哼!”
其实,她的九转神魔功火候相当精纯,只是以为自己年轻欠火候,所以信心不足。
她踢了血妖一脚,竟能把血妖踢退三步,可知血妖表面上死要面子硬撑,表示不在
乎这一脚,其实已受到震伤。
假使她对自己有信心,能聚力一击,血妖的伤势必定加重三倍,甚至可能踢裂胯骨,
痛十天半月算是最轻的创伤了。
以她目下的修为,全力一击,击破血妖的护体神功并非难事。
斜阳西沉,官道上行旅渐稀。
小魔女心中焦急,担心姜步虚先返城碰上她老爹,走得匆忙,没留意身后跟来的旅
客是些什么人。
将接近城门,天涯怪乞也忽略了身后。
他们前面十余步有一位旅客,看背影毫不起眼,像一个上了年纪的村夫,脚下也不
怎么俐落。
他们急于赶路,眨眼间便接近村夫身后。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在官道上行走,谁会料想到前后的旅客心怀鬼胎?
村夫突然止步转身,阴阴一笑。
“你们才回来呀?”老村夫的刺耳嗓音直震耳膜;
三人一惊,天涯怪乞更是脸色一变。
“咦?你……”天涯怪乞讶然叫。
不等三人有所反应,身后突变已生。
三人中,小魔女的武功修为遥遥领先,但江湖经验却是最差最少的一个,刚生警惕,
刚要有所行动,刚伸手搭向剑柄……
“嗯……”她轻叫,感到脊心一震,有怪异的办道及体,整条督脉立即僵麻。
她知道,有某种可怕的遥发劲道,凝聚为一点,击中了她的脊中穴。
即使她来得及运功护体,也抗拒不了这种可怕的劲道,在背后暗算她的人,早有准
备在行走问运气行动,出其不意猝然偷袭。
在昏跃之前,她感觉出在她有方的天涯怪乞,与她同时向前一仆。
后面丈余,四个旅客有三个抢出,制了她的脑户穴,用的是昏字诀手法,将她搁上
肩扛了便走。
官道宽阔,足有四丈以上,路对面也有三个旅客行走,目击五个人前后夹击偷袭。
“咦?你们怎么扮强盗劫路?”一名旅客惊呼。
“朋友,别胡说,请听老夫解释……”在前面拦路的村夫急急表白,向路对面发话
的旅客走去。
“没有必要,阁下。”那位旅客大声说,撒腿便跑:“你们真该去做劫路赋的,真
无耻……”
咒骂声中,飞掠而走。
“朋友留步……”老村夫拔腿急迫。
旅客怎敢留步?跑得更快。
※ ※ ※
穷寇莫追;活阎罗犯了迫的大忌,追势穷的贼已经冒险,追深藏不露的劲敌,危险
何止增加十倍?
人迫丢了,老凶魔仍不死心,发誓要将姜步虚搜出,抓住剥皮抽筋,不然绝不罢手。
搜得七窍生烟,仍然不肯放弃。
听到同伴的警啸声,仍不肯离开,反而发出召来同伴的长啸,然后又继续在林子里
穷搜寻。
依啸声的距离估计,同伴应该赶来会合了,可是,一直没听到动静。
等得不耐烦,心中暗骂手下的人饭桶,再次发出催促手下赶来的啸声。
啸声末落,右方传出踏碎枯枝的脚步声。
循声扭头一看,怒火再次爆发。
是姜步虚,不住邪笑大踏步向他接近。
“没有用,阁下。”姜步虚一面接近一面说:“你那些可敬的保镖爪牙,不会应召
前来助你了,他们自身难保,虽则对你忠心耿耿,力所不逮想赶来还不是白送死?两害
相权取其轻,所以他们选择了最正确的最佳行动,逃回城逍遥去也。”
老凶魔终于悚然醒悟,爆发的怒火刹那间烟消火灭。
看姜步虚谈笑自若的神情,那像一个示怯逃走的人?他居然想将对方抓来剥皮抽筋
任杀任剐,办得到吗?
“是你把他们弄走的?”老凶魔强作镇定:“在下估错了你的能耐。”
“任何人都会犯错,你估错是平常的事,用不着后悔,你盛怒如狂来追我,的确犯
了后悔也于事无补的大错,现在,你愿意平心静气谈谈吗?”
姜步虚站在他前面一丈左右,让他有最佳的攻击距离,又道:“或者先拼老命决胜
负,强弱分明就可以谈出结果来;两个都以为自己是强者,绝对谈不出结果的。”
“你要谈什么?”老凶魔总算能强抑怒火不再爆发。
这番话饱含威胁性,稍有自尊心的强者,委实听不入耳,不气炸才是怪事,他居然
忍受得了?
“谈贵会的……”
“老夫不与你谈会务,免开尊口。”老凶魔厉声抢着说:“本会与正义锄奸团之间,
早晚会有严重的利害冲突,所以暗中积极准备,各方施加压力,促使该团出面会谈,以
免日后血流成河,这件事不容许任何外人干预,你如果妄想干预本会……”
“去你的!我又不是吃多了撑着了,闲得无聊管你们的狗屁事。”姜步虚也抢着大
声说:“我不知道风云会是啥玩意,也不明白正义锄奸团是什么东西,你们会谈也好、
打打杀杀也罢,关我屁事,我为何要干预?”
“那你……”
“向你请教。”
“请教?”
请教是客气话,难怪老凶魔诧异。
“对,请教。贵会有十位身分地位特殊的客卿,你知道他们的底细,凭你活阎罗的
声威地位,绝不会对一个阿猫阿狗表示尊敬,今天,来了两位客卿,对不对?”
“没错。”活阎罗的声威地位,不便说谎:“他们两位曾经目击你折辱刀过无情,
把你看成劲敌,因此要试试你的武功家数,给了你一记重击;”
“他们贵姓大名呀?”
“这必须由你去打听,本会的客卿地位超然,他们不愿亮号,在下即使知道,也不
会泄他们的底。”
“这么说,你是知道的了?”
“那又怎样?”
“你不愿将他们的名号告诉我?”
“那是一定的。”
“如果我逼你说呢?”
“混蛋!你配?”老凶魔又冒火了,举目江湖,谁敢说逼他?
“配不配即将分晓,我准备有效地逼你说出他们的名号,你不信?”
“狗东西你好大的狗胆,老夫……”老凶魔暴跳如雷。
“先别激动,激动老得更快。”姜步虚嘲弄地说:“你自称老夫,其实并没真的老,
五十出头正是人生的巅峰,可是,你的口气矛盾,用老来唬人,其实却自以为宝刀未老。
至少,你心中并不服老,认为必定可以把我这种傲世的年轻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永
世翻不了身,现在,你可以拔出阎王令了。”
“你没带兵刃?”老凶魔又冷静下来了,多少年来,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卖狂,
现在却有了,岂会是容易打发的弱者?
就凭姜步虚折辱刀过无情的能耐,以及在客卿猝然下毒手行致命一击,依然平安无
事的超凡表现,老凶魔怎敢不冷静应付?
“我这种人,手中有没有兵刃无关宏旨,你尽可放心用阎王令把我剁碎,何必介意
我是否有兵刃?就算我没有,你也不会认为胜之不武而后转,是吗?”
“对,我非宰了你不可。”老凶魔愤怒地拔令。
人影一闪即至,根本无法看清,太快了,像是平空隐没幻现。
“叭!”
耳光声暴起,人影急分。
阎王令仅拔出一半,老凶魔连退两步,左颊变了颜色,像是见了鬼。
“混蛋!你……你的手怎……怎么可能击……击中我的脸?”老凶魔语无伦次,惊
怒交加。
“我一伸手,就给了你一耳光,这可不是假的吧?”姜步虑仍在原地,似乎刚才并
没有发生任何事,一直不曾离开原地,不曾揍老风魔耳光。
当然假不了,老凶魔的左颊,指印逐渐显现,这一耳光揍得不轻。
老凶魔总算知道碰上了可怕的高手,定下心神魔功默运,大喝一声,左掌虚空吐出,
无俦的掌力发如山洪,右手迅速拔入。
再以左掌行雷霆—击,掩护右手拔阎王令,炯炯鹰目死盯着姜步虚,要看姜步虚的
身形到底是如何移动的,迄今仍然无法相信自己挨了耳光。
这一掌劲道极为可怕,丈五六内真可以击石成粉,就算不击实,也必定可以将姜步
虚阻挡在丈外近不了身,能抗拒这一学的人屈指可数。
糟了,阎王令同样仅小鞘一半,对面人影隐没,掌劲在两丈外自行泄散。
右眼角几乎同时看到人影幻现在右侧,卟一声右肘挨了一记重击,沉重的打击直憾
右肩,可反震外力的护体魔功丝毫不发生作用。
只感到右手一麻,五指一震,阎王令重新滑入鞘中。
几乎在同一刹那,右耳门、右肋、腰胁、胁背,共挨了七记重击。
老凶魔斜冲出三步,七记重击伤害不了他,连右耳门要害的一击,也只能使他晕了
一刹那而已,护体魔功总算没被击散。
一声历吼,老凶魔放弃拔阎王令的念头,冲扑来的姜步虚连拍二掌,风雷乍起中,
最后来一记可摧山的老僧撞钟,聚双掌的劲道为一,进马步向姜步虚撞去。
人影在他连续攻出的如山掌劲力场中心,不可思议地闪动、扭曲、滑入。
卟卟两声闷响,心坎共挨了两记重击,一记顶心肘和一记霸王肘,前者直撞上挑,
后者斜撞横推,都是力道万钧的狠着。
换了气功根基不够,练气内功火候不够精纯的人,这两记重击即使伤不了心房,也
会断三两根胸骨,死不了也将在床上躺十天半月。
老凶魔禁受得起,暴退五六步,吃力地稳住身形,再次急拔阎王令。
徒手相搏吃足了苦头,必须兵刃保命了。
“去你的!”姜步虚如影附近跟到,劈面就是一拳,正中鼻尖。
老凶魔根本没看到姜步虚出手,也没看到大拳头光临眼前。
鼻尖是软骨,也是护体魔功的保护力薄弱的部份,鼻尖内陷再弹出.居然不流血不
破裂。
但被波及的双目却受不了,双目是任何气功也保护不了的要害。
“啊……”老凶魔厉叫,以手掩目踉跄急退。
“我下重手了!”姜步虚沉喝。
老凶魔大骇,几记重击已经受不了啦!还有重手,那还了得?
感到丹田一震,先天真气一窒,似乎身上某处地方裂了缝,真气一泄而散。
是挨了姜步虚的三个指尖,像鹤嘴般啄在丹田上,一股神秘的潜力,击破护体魔功
直抵丹田,像一只烧红的烙铁,无情地贯人体内。
“啊……”老凶魔狂叫,仰面砰然摔倒。
整个人似乎崩散了,庞大的身躯蜷缩,痛得抱住小腹,颤抖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愿意说了吗?”姜步虚站在一旁问,脸上汗影闪亮,可知下重手耗了不少真力。
“你……你用什么邪……邪门万毒的兵……刃打……我?”老凶魔蜷缩着吃力地问。
“手。”
“任何人的手,也……也破不了我……我的护体先天真……”
“注入内丹的大轮回手是例外。”
“你说会……么手?”
“没听清就算了,我不会再失言告诉你,活阎罗,我要知道两位客卿的名号底细。”
“我……”
“你不说?我会要你说,那怕把你一身两百多根骨头,逐根拆散也在所不惜。”姜
步虚冷冷道。
“除了杀……掉我……”
“我不杀你,我对杀人兴缺缺缺,杀人有伤天和,有损道基,哼!你不说?”
“我……哎……”
姜步虚连踢五脚,把老凶魔踢得满地滚。
“再给你几下,你就是损了气机,就会骨松肉裂,你这把老骨头就需人整理了。”
“小狗,你……”
“你还嘴硬?”
“哎唷……”
又挨了几脚,老凶魔痛得大声狂叫,一个横行天下满手血腥,自以为是生死主宰的
高手名宿,被揍得七荤八素,叫起痛来,比平常人好听不了多少。
“你招不招……来得好!”
身后人影来势如电,姜步虚像是背后长了眼,来人欺身的身法有如鬼魅,他居然感
觉出来了。
喝声中,他半扭虎腰,左手不可思议地平翻至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