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之爱-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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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事？梦到什么了？”赵雅婻偏着头眨了眨眼睛，不记得小时候有过什么吓人的经历，能让易涵在梦中惊醒。
见赵雅婻好奇，易涵就把梦到的事讲给她听。听完，赵雅婻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略有些迟疑的道：“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点事来，不过是更早以前的……就是，我生病休学打针的时候，好象那个时候就见到过他了。”
经赵雅婻一提，易涵仔细回忆了一下，可不是，那个安安静静看书的男孩，当时自己就很中意他呢……想到这，易涵抿着唇微垂下头，原来自己与楚信然的缘分竟有这么深，就是不知道楚信然记不记得这些。
本想问问楚信然对年幼的自己是否有记忆，但又怕会唐突到他，最后，易涵把话咽回了肚子里。赵雅婻到了夜里依旧会害怕，赵卫国便给她买了个大大的娃娃，让她睡觉时抱着，但效果却不太好，她的黑眼圈依旧显眼。
那个丑陋的倒记时牌又挂了出来，每日一变的数字，把高三生的神经都紧绷到极点，没有人有心思关心赵雅婻的异样。开学半个月后，张雨佳等一批艺术生相继返校上课了，但赵雅婻却不能像往常那样独占着她了，因为她身边多了个讨厌的人……
又过几日，全国大面积爆发“非典型肺炎”的新闻传出，一时间人心惶惶，纷纷抢购消毒水、口罩和板蓝根等物，这些以往无人问津的东西，一下子身价倍增。
老妖人为了显积极，要求班里的学生一定要配戴口罩，可惜没有人搭理他，唯一听话的，只有沈月，但见全班只有她一人戴，而其他人都在笑她，她脸上挂不住，最后把口罩扔到了一边。
虽然小城安全的很，但学校也象征性的缩减了课程，把晚自习浓缩成一节，每天下午第四节课下课后，休息十分钟，便是晚自习。
放学提前了，最开心的是赵雅婻，随着白天一天天变长，放学时，天还没有全黑，让她不至于太害怕，受那次的事件影响，她现在害怕走夜路……
三十六
随着“非典”感染人数和疑似病例数值的不断攀升，学校以班级为单位，打印了一些表单，让各班学生每天都要量体温上报，一时间，学校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天气尚未转暖，偶尔还有学生会感冒发烧，往年没人重视这种小事，生病的学生想请假也不太容易，若非病的不辩东西，老师们便总会有一大堆理由劝学生要坚持上课。今年情况却不同了，学生的体温只要稍微高出标准一点，就能轻易拿到病假，这可乐坏了那些不喜欢学习的人，把体温往高报一报，就可以出去玩了。
这几天，赵雅婻夜里又做噩梦了，起夜时着了凉，有点感冒，不过对身体影响不大，她吃了两片药就上学了，不巧的是，这几天正赶上楚信然因劳累过度而体虚，一不小心，他就被她传染了。
楚信然体质一向不错，很少生病，若是不幸生病，通常会比一般严重一些，这一次，他不但鼻塞，还有些高烧，但现在正是复习的关键阶段，即使身体不适，他还是坚持来上课。见他报上来的体温是38。5度，老妖人特意多看了他几眼，并委婉的表示，若他觉得不舒服，可以随时离开，不必请假。
老妖人的态度与他往日作风完全不符，邹欣不由得感叹，“今儿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老妖人变得有人情味了，我以后再也不诅咒他了。”宫美娟举起右手，做发誓状，原本，她对老妖人是有极深怨念的，那次，她痛经，疼到恨不得割掉身上的部件，但老妖人却不顾她的痛苦，死活不肯松口放她回宿舍休息，在那之后，她几乎每天都要诅咒他丢钱、受伤……
“我看未必。”袁暮紫撇了撇嘴，“我看是楚信然发烧吓到他了，你们没听说吗，咱们这也出了个疑似病例，老妖人可是出了名的怕死，现在看到发烧的人，他一定会想办法远离的。”
经袁暮紫一说，众人不由得想起了上学期的一次晚自习，就是那一次，老妖人贪生怕死的本质完全暴露了出来。
那天，是老妖人的晚课，二晚上到一半时，忽然从楼道里传来穿透力极强的、惊恐的呼喊声，“地震了，快跑……”从“嗵嗵嗵“的脚步声可以判断出，声音的主人起码是从四楼跑下来的。
当时，大家都没感到震动，对门外的声音也没太在意，还以为是哪个无聊学生的恶作剧，但老妖人听出，那是同事的声音，当即二话不说的扔下书跑了出去，若不是一楼的窗户有铁栏，估计他会直接跳窗。老妖人上演的这一出，让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难道他脑袋让门挤了？
后来，真相大白，当天的确有地震，震中离小城很远，但小城还是稍微受了些影响，不过那点震动根本不足挂齿，只是四楼和五楼能感到稍微明显的摇晃，这才有了那个女老师率学生狂奔的事。
事后，大校长点名批评了那个女老师和老妖人，经这一次，老妖人更加不受人待见了……
结束回忆后，易涵抓了抓头发，点头道：“的确有这可能，那天，老妖人鞋都跑丢了呢，现在他一定巴不得信然哥马上回家。”
“哼，就算要回家，也要传染了他再说。”楚信然轻哼了一声，声音在口罩的遮挡下，显得闷闷的，口罩是他为了防止传染别人，特意戴上的，不过现在，他却有摘下来的冲动。
闻言，易涵笑了笑，“老妖人现在一定会躲着你，可不容易传染啊。”
楚信然思量了一阵后，捏着下巴道：“这简单，今天是老妖人看自习，他的习惯你还不知道吗？等他钻到讲台底下时，我就把口罩给宫美娟，让她把我俩的口罩换一下，这不就成了。”
“这主意好！”宫美娟听了，不由得拍手叫好。老妖人喜欢挖鼻孔，每次挖鼻孔时，都会“害羞”的钻到讲台下边，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偷梁换柱。顿了顿后，宫美娟又道：“没想到你这么阴险呢……”
宫美娟话音一落，易涵和楚信然就异口同声的道：“这叫‘无毒不丈夫’。”说一出口，两人都不由得一愣。
“嗯……不错嘛，你们这叫心有灵犀，嘿嘿。”袁暮紫抿唇笑着，趁易涵愣神，偷偷捏了捏他的脸蛋，嗯，皮肤不错。收回“狼爪”后，袁暮紫窃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终于趁着赵雅婻不在，非礼到了小帅哥，今天运气不错。
待易涵回过神来，冲楚信然笑了笑，“好巧……”
“是啊……”楚信然也笑了笑。
下午时，宫美娟成功的把楚信然的口罩与老妖人的对换了，并把老妖人的那一只扔掉。到了第二天，老妖人没有感冒的迹象，但楚信然的病却加重了，袁暮紫说，这是“欺师灭祖”的代价。
勉强上了一节课后，楚信然终于坚持不住，一头栽了下去，这可吓坏了教室内的众人，一旁的男生把他扶到座位上后，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由得皱了皱眉，“烧成这样还来上课，真是要分不要命了……”
闻言，被楚信然夺了第一宝座，而对他怀恨在心的沈月，阴阳怪气的道：“发烧了？该不会是‘非典’吧，快通知医生隔离吧。”
“你才需要隔离！”易涵倏的起身，回头恶狠狠的瞪向沈月，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背起比他高大的楚信然，一路小跑着往校医院去了。
易涵的爆发让所有人都有些愣神，回过神来后，宫美娟回头瞥了沈月一眼，“楚信然是生病发烧，某些人却是发骚！”
“就是，好大的味儿。”袁暮紫伸手在鼻子底下扇了扇，也白了同桌的沈月一眼。
沈月气的涨红了脸，正要发作，却听历史老师轻咳一声，“安静，咱们接着上课。”见老师明显是偏袒宫美娟和袁暮紫，沈月气上加气，伏到桌子上抽泣起来。袁暮紫翻了个白眼，堵住左耳，好吵……
易涵背着楚信然到了校医院后，刚把他放到床上，就感到腿累的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此刻，楚信然已经因高烧而陷入半昏迷状态，校医院的大夫给他吊了瓶退烧药。易涵双眉微蹙的坐在床边看着楚信然，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却又忍住了，最后只是握住他的手，他只是半昏迷，还有意识，若是摸了他，他一定会知道……
楚信然病的迷迷糊糊，残余的意识感觉到有人在一旁守着他，那人的手虚握着他的手，掌心微微渗着汗，青涩微哑的声音轻轻唤他，“信然哥，信然哥……”
待楚信然睡了一觉醒来时，见守在一旁的是易涵，但他却并没有握着他的手，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看来先前的感觉只是自己的幻觉……而事实是，易涵在他醒前去了趟厕所，回来时看他要醒了，就没再握他的手。
“你送我来医院的？”楚信然看了一眼已经快输完吊瓶，自己先前竟然晕了，真是糗……
“嗯，你感觉怎么样了？”易涵应了一声，伸手试了度楚信然的额温，不错，温度降下来了。
楚信然笑了笑，顺势握住易涵的手，“谢谢你，我好多了。”
易涵身子微颤了一下，轻轻抽回手，“没事了就好，下午你回家休息吧，病好了再来，可别再晕了，不然，当心老妖人送你去隔离。”
“知道了。”楚信然眯起眼，掩住眼中闪过的失落，易涵似乎不喜欢自己做太过亲密的动作，看来以后要注意，免得被他讨厌……
然而，易涵此时心中想的却是：幸好极时抽回了手，不然真怕自己会冲动的回握住，让他发现自己对他的心思，看他之前对自己所问的问题的反应，他似乎……很讨厌同性恋，自己不想被他讨厌……
两人怀着各自的心事，都没有再说话，起针后，易涵回学校上课，楚信然则直接回家了，休息了两天后，待他的病完全康复，才回到学校，事后，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那一天的事。
四个月中旬时，高三生开始组织体检，从身高体重，到耳鼻健康、双眼视力，从心跳血压，再到肝功和透视，一路的检查下来，把学生们折腾的够呛。
“听说这次给咱们抽血的是实习护士，手法真差，扎了我两针……”袁暮紫轻压着棉球抱怨着。
“给我抽血的那个，扎到了毛细血管，抽了一堆血沫出来，看着好恶心……”宫美娟也不由得抱怨道。
赵雅婻眨了眨眼睛，“我感觉还行啊，一点也不疼。”
“那是你痛觉神经不灵敏……”邹欣撇了撇嘴，几个女生边说边走到透视室，却见门口堆了一群文科一班的女生，且迟迟不见有人进门。
“怎么都堵在这啊，都不饿，不想吃饭了？”宫美娟皱了皱眉，为了验肝功，高三生都没吃早饭，刚刚体检时，一直能听到“咕噜”声。
文一班的人无奈的耸了耸肩，“我们也想进去啊，只是老师不让，也不知道先前进去的张雨佳出了什么问题，都十多分钟了，还不出来，而且，连班主任都被叫进去了。”
“啊？该不会得了什么大病吧。”邹欣不由得担忧的道。
赵雅婻靠在墙上，闷声不说话，小嘴紧抿着，眼前的情景，和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很像，但愿张雨佳不要和那个女配角一样……
三十七
过了一会儿，男生们也赶来了，透视室门口的人越堆越多，大家都在猜测着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易涵和楚信然凑到赵雅婻她们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赵雅婻没心思回应，她注意到，同样等候在门外的许若飞，此时正面如死灰。
“婻婻怎么了？”见赵雅婻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易涵不由得握住她的手，并微微用力，提醒她注意控制情绪。
赵雅婻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没事，刚刚看到一只恶心的大苍蝇。”话一出口，她才想起来，小城的四月根本没有苍蝇。
楚信然看着易涵和赵雅婻交握的手，手里有些不是滋味，开口正欲说话，却开透视室的门栓一响，转头看时，就见文一班的班主任面带愠色的走出来，而她的身后，跟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张雨佳。
“雨佳姐好象不舒服，阑尾炎？”易涵双眉微蹙，又多看了一眼，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张雨佳的右手虽然搭在小腹上，却根本没有用力，那样子，更像是要保护什么。
“恐怕没那么简单。”楚信然摇了摇头，状似不经意的向许若飞投去一眼，用只有易涵和赵雅婻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也许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雅婻把手里的体检表捏出了难看的褶子，恶狠狠的盯着许若飞，咬牙切齿的说了声，“禽兽……”
体检之后，赵雅婻没看到张雨佳回班级，心不在焉的上课时，她透过后门的窗户，看到了走廊里，正在和文一班的班主任说话的张雨佳的奶奶。
老太太踮着小脚，颤微微的站着，文一班的林老师每说一句，她的脸色就白上一分，最后，竟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人随之软绵绵的向前扑倒，好在林老师出手扶了她一下，老人才没有摔倒在地。
过了一会儿，救护车呼啸着接走了老人，在那之后，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张雨佳在透视时被查出怀有身孕的事，便传遍了整个文科班。
体检这天有老妖人的课，他上课时，关于张雨佳的事已经传开了，上课时，他没有急着讲课，而是着重说了这件事，“恬不知耻，伤风败俗，不知羞耻……”老妖人把能想到的词都用在了张雨佳身上。
赵雅婻越听脸色越黑，最终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着老妖人的鼻子道：“闭上你的臭嘴！”
“婻婻，坐下，控制情绪……”易涵拽着赵雅婻的手，想要拉她坐下，手却被她狠狠甩开，磕在了后排的桌子上，疼得他不由得咧着嘴倒抽了口气。
“不想听你可以滚。”老妖人瞥了赵雅婻一眼，冷哼一声。
“你……”这一次，连易涵也生气了，顾不上再揉磕的发麻的左手，冲动的想要站起身，却被楚信然又按了回去。
楚信然清了清嗓子，“老师，我们只会走，不会滚，做为老师，你博学多闻，一定会滚吧，要不，你教教我们？”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响起了叫好声和起哄声，老妖人气的涨红了脸，瞪着楚信然，说不出话来。
见状，楚信然勾起嘴角笑了笑，“看来老师也不会滚，既然你不能教我们，那我们只好走出去了。”说着，他拍了拍易涵和赵雅婻，三人一个接一个的走出了教室。
老妖人这次被气的够呛，待楚信然他们走后，班里依旧乱乱哄的，他便拍着讲桌喊道：“安静，不能闭嘴的都出去。”话一出口，立刻有一大半的人起身走了出去，眼看要毕业了，大家都不再给他面子了。
从教室出来后，赵雅婻去找文一班的林老师打听张雨佳的情况，林老师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按了按太阳穴，“以前学校里也出过这样的事，最后，出事的学生都被开除了学籍，张雨佳现在在市医院陪她奶奶，奶奶经过抢救，刚刚脱离生命危险……”
开除学籍意味着什么，赵雅婻心知肚明，轻轻抽了口气后，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如果，她是因为被人侵犯而怀孕的，学校还会开除她吗？”
“这个……可能会从轻处理吧。”林老师不太敢确定，回味了一下赵雅婻的话后，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张雨佳遇到过那种事？什么时候，有谁能证明？”
“在二月中下旬，我和我爸能证明，对了，还有易涵和易叔，他们都知道。老师，你一定要帮她说说情，千万虽让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