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种-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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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妍儿、天,向表舅问安。」靳蕴波安适地坐在凉亭里享受微风轻拂,石桌上放着账册。
杜伟康看着久违四年的表姐,生过孩子的她气质不若以往犀利,反倒多了一丝祥和,岁月如梭,当初荒谬的计划,如今竟已经活生生地站立在他面前……
「表舅好。」靳妍咧着小嘴,腼腆地开口,随即怕生地躲到哥哥后面。
「表舅好。」古天微一躬身,依旧是木然得一号表情。
啧,真不讨喜!才几岁大就绷着一张死人脸。
「蕴波表姐,怎么会……」有两个小孩呢?杜伟康满脸疑惑。
「天,带妍儿去花园玩。」靳蕴波出声将两个小孩支开,丫鬟也尽责地跟在小主人身后。
带他们走远后,靳蕴波才再开口。
「天是名孤儿,当年我在前往县待产的途中拾获了他。」
「那么……妍儿才是……」他明白了。
「只希望天别让我失望才好。」靳蕴波淡笑,简单带过。
在她刻意的栽培下,五岁大的天已会简易的算术,这一切安排都是希望女儿不要再步入她的后尘。
当发现自己产下的是女婴,她再度感谢老天爷对她的眷顾,赐给她天,因为光有妍儿是绝对无法抵挡如贪狼般的亲戚。
「小姐,萧九爷来访。」一名仆役上前通报。
靳蕴波闻言,细眉一挑。她回府才不过一天的时间,萧九好灵通的消息!
「表姐,我先告辞了。」杜伟康知趣地起身离去,在走廊上与恶名远播的萧九擦身而过。
好……好恐怖!这是他脑海掠过的第一个感想。
萧九一直是长安人拔除不掉的毒瘤,传言他强抢民女、恶意垄断资源,就是没有人敢到衙门状告他,地方官也一直找不到他为恶的确切证据,只好不了了之。
令人不解的是,靳家铁娘子居然跟这种恶霸维持不错的情谊?
「有事?」看着萧九,她叹了一口气。
这男人还是一点都没变,过去他们曾有过短暂会商,很清楚彼此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身为恶霸总帅的萧九也恰如传言,长了一张让人胆寒的脸——一条如蜈蚣般的长疤从眉眼画过脸颊,阴鸷邪恶的眼神能让号啕大哭的三岁小孩一看他便止住了哭声。
萧九一弹指,带来的随从立即送上大批贺礼。
「迟来的贺礼,恭喜靳家终于有后,也为你英年早逝的夫婿致上哀悼之意。」冷咧嗄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说完,萧九不待她招呼,便自行落坐。
看着萧九薄唇吐出「英年早逝的夫婿」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神采,她就知道这四年来叫伟康散布消息的心血全白费了。
但她怎能服输?!
靳蕴波面不改色地说道:「妾身代亡夫接受萧九爷的好意,也希望亡夫在天之灵能保佑你。」
亏这女人说的出口!萧九薄唇一撇,他毫不怀疑这女人为了不让靳家的根断送在她手里,可以做出任何事。
「我要你别接受阎大当家的关说。」他开门见山地说出来意。
靳蕴波讶异地扬眉,随即道:「目前我们销售至关外的酒一半由他们供应,万一阎大当家真的亲自出面,我也不好意思不卖他这个面子吧!」言下之意,是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没关系,多少损失都算在我帐上。」
「到底为了什么?居然让你这么大费周章,宁愿欠我这个人情。」靳蕴波百思不得其解。
倏地,她揉揉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股潮红涌上萧九黝黑的脸庞。
是什么能让一个铁铮铮的汉字出现这种奇怪的反应?靳蕴波按奈下心中的好奇,横竖现在问萧九也问不出什么答案,还不如等一下差人去打听分明。
春风阵阵,花香扑鼻,院子里仅闻妍儿和古天的童言稚语。
「你别问,只要答应我。」一阵沉默之后,萧九开口要求肯定的答复。「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悠悠吐出答话,靳蕴波喟然允诺。
在两人之间,她选择不得罪萧九,毕竟阎峻行事正派,顾忌也多,不像萧九那般难缠。
更重要的是,她相信萧九。
「放开我!」阎子祺狼狈的在地上扭动,想挣脱将他绑得像毛毛虫般的绳索。
阎峻正襟危坐,脸色森然,偌大的书房中只剩他和阎子祺二人,其余的仆役早已躲起来避难。
窒人的沉默继续笼罩,原本叫嚣不停的阎子祺终于安静下来。
唉,没想到事情隔了四年之久,大哥还是如此生气,看来太高估大哥的气度了。
「其实,我也是一片好意。大嫂过世这么久了,同样身为男人,我当然知道你难言的苦处,所以才体贴的帮你制造了一个迫不得已的情境,这样你不仅能享受到销魂蚀骨的美人恩,自身的高尚情操也不会受到质疑,人家只会说是你那不肖弟弟惹的祸。看!这样多好、多完美啊!呵呵呵呵……」
阎子祺努力地打哈哈,想模糊焦点。
「即使教人将你长绑在床上?」想起那天所受到的屈辱,阎峻的脸更黑了,五指的关节青暴凸。
「这样也别有乐趣啊,大哥你不觉的吗?绑在床上你就不用劳动筋骨,只需要让媚凝全程伺候
「不是柳媚凝。」
「咦?」阎子祺抬头,不解地看着兄长。
「那天伺候我的人不是柳媚凝。」阎峻重申。
四年来,那可恶的低笑声不断在他耳边回荡,让他不时做噩梦。
「你怎么知道?」
「长安花魁不会是个处子。」阎峻简单的打退质疑。
「那么大概是媚凝忙着招呼其它客人,红嬷嬷特地派个清倌过去伺候你。」说话闲,阎子祺仍旧像毛毛虫般躺在地上。
他在心里抱怨嘀咕……大哥,可以帮你可怜的弟弟解开绳索吗?地板有点冷,还有,我的肚子也饿了。
「我要找出她。」阎峻出人意表的说,目光无比坚定。
阎子祺不懂大哥为什么把话题围绕在一个曾经伺候过他的青楼女子身上,就算四年前那名女子是清倌又如何?搞不好经过这四年来,佳人玉臂千人枕,万事早已非。
「要知道还不容易?问红嬷嬷就知道了。」阎子祺扭了扭身体,暗示兄长发个慈悲将绳子解开。
兄弟重逢,不是要说一些感人的话吗?怎么用这么简单的事糟踏他聪明的脑袋?
「没有这个人。」线条刚毅的唇吐出四年前查访的结果。
阎子祺暗暗感到吃惊。不会吧!老哥好象伟一个刚开苞的小清倌花了不少工夫。
「那问媚凝?」
「还没来得及见到人,她就被赎身了。」
「我不相信,谁赎得起?!」阎子祺怪叫,直呼不可能。
当年的柳媚凝名气如日中天,为群莺楼带来可观的利益,红嬷嬷说什么也不可能放手,况且放眼长安,能赎得起柳媚凝的有几人?
「你有继续追查下去吗?」
「有。据闻是皇太子私下将柳媚凝纳入宫里,但当年我暗中派人买通宫中女官询问,并没有新的侍妾入宫。」
「这就怪了……」听老哥这么一说,疑点果然不少,以阎家的找不出一个小小清倌时候,柳媚凝的不指所纵更令人感到怀疑。
「所以……」阎峻一顿,视线移往躺在地上的胞弟缓缓道:「我要你找出那名女子,将功赎罪,这样我就可以不计较之前的事。」
「这怎么可能!你花了这么多功夫都还找不到人,光凭我一个人怎么有能力办到?!你要报仇,好!我躺在这里,要杀要剐随便你,但要我去找一个连长相都不知道的人,根本就是强人所难。」阎子祺大叫,双腿抗议的乱踢。
「我是没看到她的脸,但我认得她的声音。」在酒楼一见后,他派人去探访那位女子的来历,赫然是靳家大小姐。
「认出她的声音又如何?我又没听过。」阎子祺一点也不抱希望,空无一物的肚子开始凄惨地咕噜噜叫起来。
那刺耳的嗤笑声充满了自信,在他表明了身份后,还有胆子不放人,让他逐渐排除清楼女子的可能性。
「日前我听到那个声音。」
「谁?」
「是守寡不久的靳大小姐。」
「什么?!」靳家的铁娘子?不会吧!阎子祺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
他很想问老哥是不是听错了,但是又不可能。对老哥的记忆力,他非常有信心。
「我要你接近杜伟康,从他下手。在靳家所有的亲戚中,只有杜伟康跟她一直保有联系。」黑暗中的声音化作真实的人,他毫不怀疑那双富有野性的猎食双眸就是她!
阎子祺感到兴奋,灵敏的鼻子嗅到阴谋的味道,完全忘了自己四年前是逃婚的新郎官。
说至此,事情已告一段落,接下来他只要等三弟的调查结果。
「还有,忘了跟你说,关于你的婚事,你已经不用担心了,你的新娘子在听到你回来后就跑了。」阎峻再度丢下炸药,没说出口的是,阎律已经差人去找寻了。
「什么?!」阎子祺又开始不安的扭动。
「你没有听错。你也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吧。」
阎峻起身离开书房,不管后头的鬼吼鬼叫,比起四年前的屈辱,这点惩罚算不了什么。
在走廊遇到家仆,他还特意交待今晚不用送饭到书房给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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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窃 种 』 作者:贝蓓
世间的秘密最怕有心人抽丝剥茧。
一旦遭人起了疑心,任何平常不引人注意的小动作都有可能成为解开谜题的线索。
「娘娘好漂亮。」靳妍看着娘亲不若以往的打扮,好奇地向前拉了拉飘飘的披帛。
靳蕴波头梳云髻,为了符合寡妇的身分,只简单的简上一朵珠花,足蹬凤头丝履,高系的素色裙腰让她的体态更显修长。
见女儿又习惯性地吸着拇指,靳蕴波微笑地拉出她的小拇指,看来要想个办法将女儿这个坏习惯给改掉。
「娘娘香香。」靳妍皱皱鼻子细闻,发现香味来自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她好奇的伸手去拿。
示意丫鬟陪着好动的女儿,靳蕴波用手指勾起一抹胭脂描绘樱唇,妆点出全身上下唯一的一抹嫣红。
将胭脂搁好,在额际贴上花铀作为最后的点缀,靳蕴波这才起身。
「天,好好照顾妍儿。」
古天严肃地点点头。
上轿前,靳蕴波吩咐总管加派护卫保护两个孩子,直到骄帘拉上,她才轻吐一口气,靠在软垫上。
最近,一些亲戚得知她回来的消息后,每天登门拜访,让她不胜其烦。干脆教总管将他们全挡在大厅,一个也不见。
今天她应阎峻的邀请,到万芳酒楼叙谈,请柬中萧九之名也赫然在列,她推测此宴必是为了萧九近来惹出的风波。
风和日暧,街上人来人往,闭目假寐闲,轿子已经来到万芳酒楼前,万大掌柜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亲自在门前迎接。
迎宾者无不瞪大了眼睛,想亲眼瞧瞧长安铁娘子的长相。
当轿帘轻掀,凤头丝履踏出轿门,一名体态纤长的素衣女子缓缓出现,容貌清而不艳,与一般寻常女子无异。满心期待的围观者见了,莫不露出失望的眼神。
「其它人来了吗?」靳蕴波淡声询问掌柜。谓柬上除了萧九之外,还有其余两名商贾。
「还没。容我先带您上去,阎大公子已在楼上等候。」万大掌柜躬身,向后退了一步,等候她先行。
在楼上等候已久的阎峻见到靳蕴波的身影,眼中顿时精光迸射,紧抓住栏杆的指节也跟着泛白。
终于来了!他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世上竟有如此胆大妾为的女子!经过子祺的调查,加上杜伟康酒后吐露的真相,让他彻底明白,那夜他居然该死的成了一匹「种马」!
靳蕴波登上二楼,万大掌柜上前为她推开门,正当她讶异室内怎么空无一人时,门旋即被关上。
心念还来不及转动,低抑的男音已响起,她的身躯也被强力推靠在一旁的屏风上,靳蕴波骇然,奈何双手已落入男人强悍的掌握中。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准上来。」
万大掌柜领命离去。前几日主子要他将二楼空下来,说有贵客来访,原来竟是靳家大小姐。
抓住妳了!阎峻感到一股兴奋感自握住她双腕的手掌窜流而上。
靳蕴波心中暗叫不妙,脑海稍一推演,便知中了陷阱,那张请柬不过是为了诱她前来。
「阎公子,请你自重,这个玩笑未免太过火了。」她心脏跳得飞快,脑中极力想厘清目前的状况,好想出因应的对策。
心绪百转千迥,仍想不出事情的原因,她不认为四年前的计画已被拆穿,毕竟柳媚凝已远走他乡,而伟康更不可能泄漏秘密。
「妳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阎峻咬牙切齿,浑身散发着炙人的怒气。他恨不得扑上前咬开她白皙的颈项,看看喷出来的是不是鲜红的血!
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若无其事的在青楼找一名男子窃种?大唐民风何时开放至此?!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阎大公子是否误会了什么,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说清楚……」靳蕴波不自在地偏过头,想避开眼前狰狞的面孔,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怒气。
「四年前的女人就是妳。」阎峻一字一句道。
靳蕴波身躯一震。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若你再这样无体,我就要大声叫护卫来了。」她试着拖延,同时苦苦思索,努力想从目前的困境中脱身。
好一个刁钻的女子,事到如今还想装傻!阎峻冷笑。「靳大小姐,天底下没有守得住的秘密,妳的表弟杜伟康三杯黄汤下肚,已经将事情全都招了。」
靳蕴波全身一凉,沉默片刻,仍试图扭转劣势。
「一个醉酒的人说的话怎能采信?」阎峻可能是在套话,她要稳住。
「我认得妳的声音。」
听见他的话,靳蕴波杏眸圆睁,满是疑惑。
阎峻冷哼了声,大手一扯,丝帛碎裂声在幽雅隐密的厢房内响起,黑色镶金的肚兜在午间阳光的照射下尽现他眼前。
「你……我要叫人了!」靳蕴波拚命挣扎。
「让大家看妳现在的姿态?」大手再一扯,雪白的双乳立即弹出。
感觉胸前一凉,她再次惊呼,想伸手遮住,两手却无法摆脱箝制的铁掌。
「这个声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一整夜,这名女子整整一晚骑在他身上,虽然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但他不会认错她的呻吟。
阎峻挪出一手用两指挟住浑圆尖端嫣红的蓓蕾。当他从子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个反应是无法置信,待接受这个荒唐的事实时,心中涌起的是更多的怒火。
于是他冷静的布局,将她诱到这张网中,他要让她知道,天底下的男人不是可以任她愚弄的!
「你……」靳蕴波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