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棒擎天-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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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道:“你也很久没有男人了,你呀……”
老太太哧哧笑道:“我方大奶奶可是抱过你们的,人老了,咱们的组合也很少用得到我,只派了个探子叫我住在这儿,我都快发疯了,可是……屠……”
春香道:“别说了,你大概把人也杀了吧?”
方大奶奶道:“人老了,手也软了,换是当年,我早就下手了,唉,我看这小子不是三水帮的人,我就没有要他的命。”
春香一怔,道:“只有一个人?”
“是呀。”
“不是两个?”春香想着是否是陶克的两个兄弟。
冬梅也怔了一下,道:“春姐,你看……”
春香也在看远处的屋子。
“方大奶奶,你是怎么对付这人的?”
方大奶奶道:“我老婆子,只叫他吃了一些‘仙人睡’,此刻大概……”
春香道:“快走,咱们去瞧瞧。”
冬梅道:“春香姐,要问清楚啊!”
方老太太见又要回转,真的有些为难,她按着袋中的银票,想着从前在兵乱中的作风,不由也是黯然。
她似乎对春香与冬梅二人不敢得罪,硬着头皮跟在二人后面走。
他也发觉,春香走得很辛苦,柳腰只能歪着摆动,显然她被秦管事踢得很重。
春香边走边问:“方大奶奶,你也很久没回堡去了吧?想回去吗?”
方大奶奶道:“我这就要回桐柏山区的,真巧,就碰上你们回我这儿来了。”
冬梅道:“那人是个什么样?”
方大奶奶道:“高高的,白净净的,他还带着一把刀,来的时候直喊饿,一身的湿衣衫。”
春香又吃一惊,道:“难道是掉进江中了?”
方大奶奶道:“我看八九不离十!”
冬梅道:“就是没有问问陶爷,他那两个兄弟的名字是什么。”
春香道:“到时间我来问他。”
她转而又对方大奶奶道:“他见你不在,又盗走他的银票,你还敢见他?”
方大奶奶一笑,道:“我自会捏造一番的,二位姑娘就别为我发愁了。”
前面,就快到了,只见方大奶奶奔到山坡后,匆匆地捡回两件衣裤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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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女魔乔装比丘尼 师太无辜遭杀害
方大奶奶哧哧地笑:“干了干了,嘻……”
春香笑道:“你这手段,好像用过多次了。”
方大奶奶道:“如果我不杀人,我只有用这方法,这小伙子很可爱,哈……”
她这一笑,才知道她的口中掉了一半牙齿。
距离屋子还有二十几丈远,方大奶奶便开口叫了。
“喂,小伙子呀,你醒来了吧,真好睡呀!”
“你……老太太……”
毛汾水一冲而出,当他发现老太太的身后还有两位姑娘的时候,便猴叫一声又跳回屋子里去了,原来他一急,光着身子跳出来了。
立刻引得老太太哈哈笑了。
她忙着走进屋子里,“快把你的衣裳穿起来,你看看,衣衫全干了。”
毛汾水抓过衣衫就穿上身,他伸手道:“拿来!”
方老太笑嘻嘻地自怀中摸出银票,道:“呶,拿去,这是我替你保管的,一张也不少,我怕我不在的时候,万一有人进来,拿起你的银子,我跳进江里也洗不清。”
方老太如此说,毛汾水心中发疑,可不是冤枉人家了吧?
便在这时候,两个姑娘走进来了,毛汾水有些窘,不由对两个姑娘干干一笑。
老太太道:“你们坐,我去弄吃的。”
老太太心中真难过,到手的银子又没有了,真是:煮熟的鸭子也会飞。
春香浅浅一声笑:“朋友,方奶奶人老糊涂,早该把你衣服先送来的。”
冬梅也笑了:“是呀,人老了,很容易把事情忘记,有时候她这儿没有米粮,她也会忘了去张罗。”
毛汾水道:“二位姑娘,我很冒昧来打扰,刚才还有些误会老太太,不好意思。”
春香坐下来,他上下看看毛汾水,道:“朋友,你是往什么地方走呀?怎会来到这儿了?”
毛汾水道:“我在江边不小心落水了。”
冬梅道:“江边落水,怎会走来这里呀,应该在江边渡口往城里去呀。”
毛汾水当然知道应该往城里找一家客栈,但他是要去清莲庵,不过这话又不便说。
毛汾水笑笑,道:“我没有进城,我转往这里来了。”
春香立刻追问一句:“你来这条路上找谁?”
冬梅道:“朋友也不是三水帮的人。”
毛汾水道:“你二位是……三水帮的人?”
春香道:“朋友,你看我们像吗?”
毛汾水戒心不放松,他怕自己会上当,因为三水帮的势力太大,而三水帮的人已接到他们总舵的追杀令,哥五个处在危险中!
毛汾水淡淡一笑,道:“二位姑娘,我猜你们不太像,倒有些……”
冬梅提着二胡一笑,道:“我们是唱河南坠子戏的,你看我这些东西。”
毛汾水也看到春香手上的小鼓了,不错,那正是从东面来的人常在江湖上出现的卖唱女子模样。
冬梅看看毛汾水,道:“朋友,我们昨夜遇上坏人,差一点我姐妹就活不成了。”
毛汾水道:“姑娘走江湖,处处要当心呢。”
冬梅道:“真幸运,要不是遇上三位侠士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设想。”
毛汾水一听三位侠士,立刻想到陶大哥三人。
春香发现毛汾水脸色有异,便立刻又接道:“其中有个使棒的人,他的本事真大。”
毛汾水几乎跳起来了。
“他们三人在哪里?”
真地吓人一跳,冬梅道:“哟,你怎么了?难道那三人同你有仇呀?急着找他们报仇?”
毛汾水道:“我正在找他们。”
冬梅道:“干什么?”
毛汾水道:“大事不好了,我……”
他急得口吃,又道:“我们是兄弟呀!”
春香道:“那位使棒的说他还有两个兄弟,而你为什么只是一个人……你……”
毛汾水道:“是的,我同小弟在一起,可是小弟与我同在小船上,我们遇上三水帮的快船,一场厮杀,我兄弟二人跳入了江,我逃到此地来了,我那兄弟可就不知道他如今是生是死了。”
冬梅吃惊地道:“我再问你,你曾去过桐柏大山里住过吗?”
毛汾水道:“我兄弟五人同屠堡主每日一起吃酒。”
他指着冬梅与春香笑笑,又道:“嗨,咱们拐弯抹角地说了一堆废话,原来是一家人啊,哈……”
春香道:“不错,咱们正是一家人,你那兄弟真的不见了?”
毛汾水道:“至今没有我兄弟的消息,我这是赶往清莲庵去见我大哥的……却又在这儿……”
春香道:“算你走对地方了,没得差一点你出丑。”
她不会说被方老太玩他,因为,方老太已托出个大木盘,上面放的尽是吃的东西。
酒菜放在桌面上,毛汾水道:“怎的今天这么多好吃的,昨天只有一碗饭和几条小鱼干。”
方老太哧哧笑道:“我这好的东西要同自己人分享,昨日我不认识你呀!”
春香道:“吃吧,朋友,你姓……”
“姓毛。”
“毛朋友,别客气,吃饱了我们不留你,你快去找你大哥,尽快去打听你们的小兄弟。”
她还露出一副关怀之心,那冬梅又问:“以前你们在桐城的时候,常去‘快活居’呀,你们一定认识红红姐姐她们五个人了。”
毛汾水笑笑,道:“红红她们回桐柏山了,我的女友叫乖乖。”
他此言一出,春香与冬梅惊喜地道:“哟,越发的是自己人了嘛!”
春香笑道:“红红五个比咱们幸运,跟在堡主身边,认识不少英雄豪杰。”
毛汾水道:“看来屠堡主的手下果真不少能人呀!”
春香道:“毛朋友,你们再现三江,大概也是我家堡主的付托吧。”
毛汾水叹口气,道:“可是,我却出师不利。”
方老太闻得这小伙子乃是屠堡主的客爷,那一份尊敬,便毛汾水身边银子再是多,她也不敢再打什么歪主意了,好大一块肉送在毛汾水面前,方老太呵呵笑着道:“小弟弟,快多吃一些,吃饱了办事有力量。”
她绝不能提起把毛汾水弄昏的事情。
毛汾水酒足饭饱之后,立刻提着钢刀走人。
春香对冬梅道:“去,送送毛朋友,我的伤不能多动,送到大路上你回来。”
冬梅笑对毛汾水道:“你去清莲庵?”
“不错!”
“出门以后往西北方转,走,我去指给你看。”
她当先往外走,却不料忽然又回头。
“快!快躲起来。”
毛汾水道:“有人?”
“三水帮的人来了。”
毛汾水急问:“来了几个人?”
冬梅道:“没看清楚,快躲进屋子里。”
毛汾水立刻转进暗房中,他已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音传进来了。
春香与冬梅二人坐在桌子边低头吃着,只见方老太太已拄着手杖走出去了。
“你们干什么的?”
方老太把人拦在屋外面。
屋外面传来粗重的声音:“老太婆,你看到有个落水的人往这边来过没有?”
方老太摇头道:“什么落水人?”
她再看看这人身后两个大汉,又问:“在哪儿落水呀,是不是我家附近的小河?这人落水多久了?还有呀,这个人多大年纪了?你们是她家里人呢,真可怜,你们一定要把人找到了呀,唉,生养一个人多不容易呀!”
她罗嗦半天,就是表明三个字,不知道。
那怒汉早就不耐烦地抖着手上鱼叉,叱道:“娘的,你到底看见有落水人打此过没有?”
方老太道:“有!”
那人立刻逼问一句:“在哪里?”
“在这儿!”
是毛汾水,他横着身子站出来了。
方老太一看是毛汾水,不由愣然道:“小伙子呀,他们三个呀,三打一个你也干?”
毛汾水道:“老太太,你一边站,在江面上也许他们狠,这是陆地,娘的,谁怕谁?”
于是,春香一手支着柳腰,在冬梅的扶持下,也走出来了。
那手持鱼叉的大汉只一看,便哈哈笑了。
“嗨,不就是城里搭棚唱坠子曲的姑娘嘛,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呀!”
这位仁兄非是别人,正是快船上的头儿石坚。
石坚与戈干两条大船,在江面上追捕毛汾水,整整累了一夜,天明之后,两船的人便分成两批在江的两岸上追找,戈干在江的那一面,石坚便在江的这一面,真巧,他还真的追到了。
石坚一见春香与冬梅,他是个色狼,见了姑娘便心痒痒,只不过,当他看到冷厉的毛汾水的时候,立刻变得一副凶残的样子。
石坚挥挥手,对春香与冬梅二人道:“两位美丽的姑娘,快回房子里躲起来,且等我捉了这小子,咱们屋子里说个明白。”
他不等春香二人开口,沉声对毛汾水叱道:“多叫你小子活了两天。”
毛汾水冷笑道:“是吗?我倒以为你实在不应该大胆地前来送死。”
石坚回头对身后二人哈哈笑,道:“听听,这小子吹牛皮了。”
毛汾水道:“我想,我的兄弟大概遇上麻烦了。”
石坚哈哈笑道:“你的兄弟呀!哈……”
毛汾水急问:“怎么了?”
石坚道:“怎么样?哈……”
“哈……”另外两人也跟着笑起来。
毛汾水追问,几乎就要挥刀:“快说!”
石坚忽然收住笑,厉芒毕露地道:“小子啊,你还关心你的兄弟呀,你想知道你兄弟的结局吗?消息传来,他正等着你们几个王八蛋到齐之后,共赴极乐了。”
“你们把他怎样了?”
“少主神位之前当祭品,他还有那么一口气呢,小子,第二个就是你了。”
毛汾水心中大石头落下了,他喘了一口大气。
只见石坚一声怒喝,道:“小子,你还不束手就擒吗?”
那一道寒芒“嗖”的一声便往毛汾水刺去。
毛汾水错开身子,钢刀横削,“当”地一声砍得敌人龟叉猛一偏。
石坚立刻又是一声吼:“围紧了!”
立刻就见两个大汉分左右挥刀便砍。
毛汾水不慌不忙,了无大师的一路刀法便使出来了,拦砍削劈,身法十分矫健。
冬梅拍手道:“春香姐,你看呢,同他们使的刀法是一路的呀!”
“他们”,当然指的是陶克、冬瓜唐与常在山三人了。
方老太急切切地道:“不得了,不得了,在我门前要杀人了。”
只见她一溜烟跑进灶房去了。
春香点点头,道:“我们拦下那两个去。”
这姐妹二人立刻自身上抽出弯刀来,二人分别对准另外两个大汉扑去。
“杀!”
包围着毛汾水的两个大汉见两个标致姑娘杀来,立刻哈哈一声奸笑,那二人挥刀不是杀。
他二人挥动刀背杀过去,有个大汉嘿嘿笑,“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奶奶的,逼老子干缺德事,先奸后杀。”
两个人的力气大,出手根本不按章法,左右开弓一轮砸,逼得春香与冬梅二人节节后退。
那春香还以为跟着石坚来的人,本事一定不怎样,但交上手就知道,这二人都是狠角色,有两次敌人伸手抓她的刀。
那人是个青面汉,说话的声音像猫叫,尖尖的叫人听了不舒服:“他奶奶的,我看你挣扎到几时。”
春香见又是刀又是大手一齐抓过来,急得她往墙边急速地退。
她只退了七步,那大汉的手就要抓住她握刀的右腕了,便在这时候……
“你别吃豆腐了,你喝油吧!”
“呀……呀……”
那大汉不防备,好一片热烫的油浇上他的脸,但闻“丝丝”
皮卷声,这大汉抛刀掩面,狂嚎着往坡前奔去,那尖尖的哀叫声,叫听的人汗毛孔也张开了。
春香像是虚脱地道:“方奶奶……”
她只为腰伤未愈,不如冬梅,冬梅正与那汉子杀得难分难解的。
再看毛汾水与石坚,两个人豁命地干。
毛汾水的脸上在流血,左耳下面一道血口子,正是被石坚刺的!
石坚也不完整,右肩往背上一道口在冒血,左手背上也挨一刀!
便在这时候,那位被滚油烫得几乎双目失明的大汉一声尖叫,令石坚吃一惊。
石坚还未曾转开身子往侧面看,“嗖!”一道寒光已到了头顶了。
石坚忙着举起鱼叉横着挡。
“咔!”
毛汾水这一刀暗含气功,刀劲比一般沉重一倍,生生把石坚的鱼叉砍断,那刀的余力也惊人,硬把石坚的人头劈开一大块。
“啊!”
石坚只叫了一声,他的身子歪歪斜斜地往地上倒去,他那掉了一小半的人头,上面还带着一只眼睛睁得宛似核桃那么大,咚地一声落在石堆上。
石坚的身子挺了一下,便不动了。
石坚这么一死,毛汾水转而挥刀冲向那个同冬梅杀得惨烈的大汉。
毛汾水的人刚到,他才大吼:“杀!”
九道光弧一次出现,那么凛冽地闪过大汉的侧背,光束甫幻,便闻得一声惨嗥:“噢!”
“噌!”
冬梅在大汉刀落双臂指天的时候,机不可失地弯刀已插进大汉的肚皮里。
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