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棒擎天-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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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的棒子又在手中旋了三圈,冷冷地道:“三水帮的人物都不简单,大概都喝过人血了。”
李良淡淡地道:“而且还真喝了不少人血,马上就轮到喝你的血了。”
陶克道:“喝我血的人,这个人一定比我流的血更多几倍,就像他。”
他指向正在包扎的罗一冲。
李良道:“那你小子玩阴,当你的阴毒手段曝了光,便再也难以得逞了。”
陶克道:“那么,你还等什么?”
“嗖嗖”之声撩起一片刀海,李良咒骂着杀上来了:“你死吧,我的儿!”
陶克错身疾闪,木棒擦过刀身,但觉冷风白面皮上刮过,他的木棒便也神奇地敲在李良的脑袋上。
“嘭!”
“唔!”
李良闷哼一声,鲜血在头上开了花,只不过他是个狠角色,仍然挥刀狂杀不休。
陶克见对方玩命,一个铁板桥,木棒在敌人的下盘打过去,“嘭”的一声,正打中敌人的左膝上。
李良的眼泪也痛出来了,他左腿疾收,整个身子后退不已。
罗一冲大怒:“围紧了乱刀砍!”
这是不要脸了,三水帮另外六人,当然包括洪大川在内,就几声厉吼“杀”……便蜂拥着杀上来了。
冬瓜唐急得哇哇叫:“别管我了,你们杀呀!”
常在山抡起扁担紧守着冬瓜唐。
嗨,那青年人拾起冬瓜唐的刀也干上了。
陶克一看六个敌人挥刀杀,其中一人是双刀,为了维护冬瓜唐,更不要被敌人个个击破,便也闪在常在山与年轻人身边,三个人合在一起了。
事情实在难以意料,陶克三人的招式均出自了无和尚所授,如今三人合击,便立刻发觉了无和尚的刀法奥妙之处了。
所谓分进合击,互相支援,一套不算神妙的刀法,却在这时威力大增。
但见木棒扁担刀,合成一片激漩,便也把几个凶狠的敌人杀得四下里闪躲不已。
“双刀将”王大刚的肩头上被常在山扁担打得几乎骨裂,洪大川被少年人一刀砍在手背上,另外四人见势不妙,只有忙着闪躲了。
这时看热闹的人直呼过瘾不已。
原本优势局面,只这么一场混战,陶克四个立刻把局势扭转过来了。
为什么总是四个人?只因为受伤的冬瓜唐也不甘坐在地上,捡起地上石头也砸起来了。
三水帮有个汉子的鼻梁被石头砸得既青又肿,痛得他直流鼻涕眼泪,大叫——操他娘!
受伤的罗大护法立刻发觉势不妙,他又提不起刀,再打下去只有更吃亏。
“住手!”
罗一冲这么一吼,三水帮的人往四下里跳,那罗一冲咬牙道:“难怪连少主也吃大亏,原来你们确实够狠的,好,山不转路转,咱们后面走着瞧。”
这几句狠话一交代,立刻又是一声大吼:“撤!”
三水帮的人往岸边快船上走,坐在地上的冬瓜唐叫起来:“大哥,杀光他们。”
陶克道:“朗朗乾坤,咱们不杀人。”
冬瓜唐吼道:“他们已经杀人了。”
陶克道:“那是他们,兄弟,该是为你治伤了。”
他走到那个为老父请大夫的年轻人身边,道:“小兄弟,你的刀法莫非是跟了无和尚学的?”
年轻人道:“不错,正是了无大师所授。”
他指指冬瓜唐,又道:“刚才我下船时,见这位仁兄露的一手,便看出是一家人了。”
冬瓜唐笑了。
陶克道:“快走,咱们往街上走,给兄弟治伤,还有你小兄弟,不是急着为老爹请大夫吗?”
年轻人道:“正好同路。”
陶克也需要治伤,虽然只是皮肉一点伤,但却也流了不少血。
四个人一路往襄阳大街上走,陶克问那年轻人,道:“小兄弟,你的大名是……”
“我叫成石,江那边成家村的人。”
“家中还有何人呢?”
“就我老爹同我,我爹时常生病,这几天好像更重了,我……我也没有再去干活,一直守着他。”
陶克道:“生活上……”
年轻人很乐观地道:“有时江上打些鱼,有时跑去打零工,只不过……我……哈……”
他说不下去了,干干地一笑。
陶克道:“你是何时遇上了无大师的?”
“前年冬天,我打从桐柏山打柴下来,半路上遇见他老人家,他便跟我到我家,住了半年,也教了我这套刀法,这些天我半夜起来练气功,只不过大师走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不辞而别的。”
常在山道:“一样的,了无大师也没告诉我就走了。”
陶克道:“真侠客也,我们可不能让大和尚对我们几个失望。”
说着,他伸手入怀,掏出两锭银子,狠狠地塞在年轻人手中,道:“拿着,给你爹治病。”
年轻的成石一看是十两银子,忙推辞道:“大哥,我怎么能收你的银子,不可以!”
冬瓜唐道:“成老弟,我应该先替你介绍,我呢,人家叫我冬瓜唐,他是大哥陶克,这位大草胡子叫常在山,咱们相遇,也是天命的安排,如今咱们大哥一家妻女二人遇难,大伙是帮大哥在缉凶,这也是义气,你有老爹要侍候,又要花银子请大夫,这点银子你就收下吧!”
成石眨眨大眼珠子,道:“实不相瞒,我怀里只有两个粗面饼,进城请大夫,我打算爬在地上叩头请,嗨,如今这十两银子真的……真的我爹有救了。”
他的话变得粗哑了,那份感激,溢于言表。
冬瓜唐便又把陶克妻子女儿如何被害,女儿14岁便被奸杀之事再对成石说了一遍。
成石闻听火冒三丈,他跳起脚来骂老天:“日你娘,老天怎么不开眼,这是什么世界呀!”
他对陶克又道:“大哥,我厚颜叫你一声大哥。”
陶克道:“也是应该的,如果追溯渊源,我就是你的大师兄了。”
成石道:“大哥,我把老父的病治好,一定去找大哥,这点力气,小弟非出不可。”
陶克很安慰地点点头,笑了。
几个人带伤走进襄阳城,顺着大街往前走,成石已指着一间大药铺道:“到了,大哥!”
常在山扶着冬瓜唐,几个人便进了药铺大门,抬头看,金字招牌上写的是“仁爱药铺”!
另外墙上挂满了黑漆金字匾额,都是店家送来的。
不料四个人刚刚走进去,就见一个头戴小皮帽戴眼镜的老者,起身就往二门溜。
成石一见忙上前拉衣裳,道:“丁大夫,你别走呀!”
老者从眼镜上方看成石,道:“你爹的病我知道,能拖能延死不了,你弄些姜汤喂喂就行了。”
成石忙把银子摊在手上,道:“大夫,你看我手上这些是什么?”
丁大夫愕然地道:“有银子了?”
成石道:“够了吧?”
丁大夫笑笑道:“用不了那么多,我开药你带回去,先把你爹的病稳住,以后再治根,久病不能急呀!”
成石道:“原是想请你劳驾去一趟的。”
丁大夫道:“我说过,你爹的病我清楚。”
说着,他坐下来拿笔开好药方,便掷在柜台上了。
陶克三人已坐在椅子上等着治伤了。
丁大夫上前看,见冬瓜唐伤的真够呛,不由皱眉道:“嗨,再往中间移半尺,你被人开了膛啦!”
冬瓜唐道:“大夫,咱们不欠帐,你快先给我大哥治治伤。”
陶克叱道:“先治你的,我的不要紧。”
冬瓜唐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陶克对丁大夫道:“用最好的药,多少银子没关系。”
其实他已不过十两银子在袋子里了,他如此说,那是说给成石听的,如果他说只有不到十两银子,成石一定不会要他的银子。
陶克见成石的药已抓好放在柜台上,便对成石道:“小兄弟,你快回去给大叔煎药,我们有空,一定去成家村找你。”
成石提着四包药,一共花了一两多银子,他对陶克三人深施一礼,道:“我在家中备些酒菜,我爹见了你们,一定很高兴,也许病就很快的好了。”
陶克点点头,笑笑道:“快回去吧,兄弟,咱们后会有期。”
成石提着药包走了。
他走得十分轻松,心中那份高兴,几乎就要高歌一曲了,如果这儿不是大街,他一定会叫起来。
丁大夫认真地为冬瓜唐与陶克二人把伤处敷上最好的刀伤药,为了冬瓜唐流血太多,丁大夫还把一根老山人参塞在冬瓜唐的口中。
陶克取出银子,算一算一共是七两三。
他把银子付清,对丁大夫道:“我们可不可以带些伤药回去自己换?”
丁大夫道:“至少得再来三次,刀伤药我自然会为三位多准备。”
陶克道:“如此说来,我们要在此住上三天了?”
丁大夫道:“城外一家大客栈,你们去住客栈,每天过午来换药。”
于是,三个人一路往西城外走去。
陶克在心中盘算,自己腰包只有二两半银子,如何去住大客栈?
他此刻体会那句话:没钱寸步难行!
只不过他并不后悔把银子送给成石。
他对常在山道:“走!咱们找个不花钱的地方住一夜,啃杠子头也不错。”
只这么一说,冬瓜唐便在袋子里摸,他摸出十多两银子,道:“大哥,我这还有,你带着。”
常在山也在怀中摸,一把碎银子顶多不过一两多。
陶克接在手上,道:“一时间,咱们还不会挨饿,只不过得省着花用。”
三个人走出城,路边有卖吃的东西,三个人真能凑合,蹲在路边各人吃了一碗汤面,又买了几个杠子头,便往一处小庙走去。
陶克有打算,吃什么都可以伤却得赶快医,否则别说是找凶手,便遇上三水帮的人也麻烦大了。
那是一坐小土地庙,庙太小了,里面没人住。
庙后面有人——是死人。
庙后面的旧房中摆了三具棺材,这是寄放,却已放了几年了。
有棺材的地方不去住,陶克三人就挤在神案前,三个人斜靠在一起,干巴巴地啃着杠子头。
陶克吃了半个就不吃了。
“我们这样子,不能马上去刘家庄,怕得等三天以后才能去了。”
“大哥,找凶手也不是马上可以办得到的,刘家庄只怕也不一定有什么线索,否则,官家早就破案了。”
陶克听了冬瓜唐的话,叹口气道:“桐城县的捕头只能唬唬人,那是个标准饭桶。”
常在山道:“我以为三水帮必会派出大批高手围杀咱们。”
陶克道:“想当然的事情,不过咱们尽量躲着他们,万不得已,千万多加小心了。”
冬瓜唐道:“如果我身上的伤明日能好一些,咱们就去成家村,住在成老弟家里,三水帮就找不到咱们了。”
陶克道:“倒是个好主意。”
三个好哥们,说着便半眯起眼睛要睡了。
又是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三更天刚过不久,庙后面发出“扑通”一声响。
陶克立刻睁大了眼,常在山也惊醒了,他用肘去顶陶克:“大哥,那声音……”
陶克耳语:“别出声!”
冬瓜唐也醒了:“大哥,什么事?”
陶克道:“后面有动静。”
他对常在山低声道:“小心过去瞧瞧,看是什么东西。”
常在山挽紧腰带,冬瓜唐把他的刀递在常在山手上:“二哥,带上扁担不方便,把刀拿着。”
常在山把钢刀反插后腰带上,溜着墙边出去了。
他的动作就好像在山上猎虎豹一样,轻悄悄地便溜在那间停着棺材的后房窗下面。
常在山听到“沙沙沙沙”的声音传来,全身立刻毛孔张开来了,那头皮更是直麻。
三更天鬼出现,这是常有的事情,常在山的胆子够大,他虽然怕得慌,却还是伸头斜眼往窗内看。那是个八卦形尺半高的小窗,窗孔一共16个,常在山放眼看进去,嗨!里面有个黑影在推棺材盖子,“沙沙沙沙”的声音正是在推棺材盖子。
“咔”!棺材盖子合上了,那黑影拍拍身子左右看,然后往小屋外面走出去。
这光景常在山看得清,那绝对不是鬼,当然更不会是僵尸,僵尸不会弯腰拍身子。
那是个人,一个身上带刀的人物。
常在山胆子立刻壮了起来。
他正要绕过前面去抓人,却仍然晚了一步,因为那人的动作太快了,等到常在山追出去,月光下早就不见那人的影踪了。
常在山再绕回庙里,他把所见对陶克讲一遍。
陶克想了一下,道:“真可惜,我们是在治伤,否则倒要追上那人瞧瞧他是干什么的。”
冬瓜唐道: “一定不是干好事,多一半是干那见不得人的事。”
常在山道:“大哥,要不要去掀开棺盖看一看?”
陶克道:“不,要看也得等我们的伤好了以后再察看,此刻不宜打草惊蛇。”
他拍拍常在山,又道:“睡吧,明天进城换过药,我们赶往成石家里,这儿暂时躲着。”
冬瓜唐道:“大哥,你以为这儿有大问题?”
陶克道:“我有预感,如果刚才二弟看到的是人,这人的武功一定高。”
常在山道:“我看他是人。”
陶克道:“他当然是个人,所以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于是,三个人便又靠背斜躺地睡下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庙后面传来“嗵”地一声响,陶克立刻睁开眼。
常在山已低声道:“回来了!”
陶克点点头,两个人悄悄把头抬高,只见那个放棺材的小屋门口站着一个大个子。
大个子双手叉腰来回地走动着,好像在等什么人,露出焦急的样子。
陶克与常在山对望一眼,二人没有开口,只因为这时四更天,只要一点声音,就会引起那人注意。
至少有一盏热茶时光,那人无聊地就要往这边过来了,那样子根本就打算进庙里了,便在这人刚踏上台阶,小屋前面,“忽”
地又跳下一个人,这人只一出现,便低沉地道:“二当家何时驾到?”
大汉猛回身,沉声道:“铁老大,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事情尚未成功,你的欲火要压一压,非得在这节骨眼上找女人不可吗?”
“嗨,二当家,阴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绝对不会误了你二当家的事情。”
大汉冷冷地道:“我可要警告你,如今又出了个姓陶的,竟然把我们大护法罗一冲也杀成重伤,我是来特别提醒你们八人,这一阵子别出来。”
姓铁的道:“那是罗一冲,如果碰上我们八人中任何一个,倒下的就是那姓陶的。”
他又笑了笑,道:“二当家,姓罗的重伤,也省了咱们不少力气,哈!”
大汉道:“也不见得,老头子身边还有能人,以我看,今年出巡分舵的事,怕得稍稍延后几天了。”
他抬头看看天色,又道:“咱们约定碰面的事是在四更初吧,三天之后我再来,铁老大,你们八个人还要点什么呀?”
姓铁的笑笑道:“有吃有喝,就是缺娘们,可又没办法走出去,唉!”
大汉拍拍姓铁的肩,道:“事成之后还怕没女人?嗯,记住,别再乱找女人。”
姓铁的哈哈笑了。
大汉又道:“老头子一旦出动,我的消息就会很快送过来,既然你们不缺什么,我去了。”
姓铁的一扬手,大汉已跃出墙外面不见了。
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