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ret garden [朱夜] (不要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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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不得而知。这时,透过KTV的磨砂玻璃墙,两个搂在一起的人影缓缓移过。似乎一个是中年男子,另一个是打扮入时的女子,浓厚的脂粉气几乎隔着门也能闻到。那个打手机的男人的背影再次浮现在我脑海中,现在他多半在哪个地方挽着那26岁的卖笑女子,不知他是否满意眼前的人?也不知她是否满意塞进胸罩的钱?
塞进胸罩的钱?!我笑了。当我还是中学生时有一次父亲带我去看内部电影,其中有一个镜头就是恩客把钱塞进妓女的胸罩,尽管以后我在寝室的电脑上和同学一起看过无数部〃色彩〃丰富的VCD,但这样一个镜头如此深刻的烙在我脑海中,成为〃Se情交易〃的刻板印象。
〃笑什么?〃丁非说,显然也注意到了刚才经过的男女,〃你也想这个?别傻啦!这里是什么地方?凭这里‘鸡‘的档次,一次不会少于4位数。你一个月的工资不够她们买一支口红。〃他挪动了一下,让自己在沙发上坐得更舒服。我突然觉得一阵难受,象是吃多了,又不完全象,好象什么让我不快的事即将发生或正在发生而我完全无能为力。〃哎,听说过没有,〃丁非用胳膊肘支起身子,凑到我脸前说,〃最最贵的,那种,嗯?〃
〃什么?〃我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那种呀,〃他脸上再次浮现经典的坏笑,〃最最贵的不是‘鸡‘,而是‘鸭子‘。〃
〃什么话!〃
〃臭小子,不懂了吧?‘鸭子‘就是做那种事的男人。听说只有大老板才玩得起。〃
〃我以为你会说‘大富婆‘。〃
〃那你就不懂了,陪男人的‘鸭子‘才最贵。〃
又一阵难受。我〃霍〃地从沙发上跳起:〃别唱这该死的卡拉OK了,我们跳DISCO去吧。活动活动,撑着呢。〃
在DISCO舞厅里奇装异服的少男少女中间,我们反而显得十分扎眼。丁非大声地嚷嚷什么,音乐太响,我什么也听不见。也好,省得听见那霉嘴里讲出来的话再次触动我。我有多久没有这么疯狂地跳舞了?上次进DISCO舞厅好象还是和高中同学一起庆祝20周岁生日。现在还跳着上一世纪的舞步,未免傻了点。管他呢。狂舞的快感象夏夜的暴雨,总是等到压人的闷热再也无法支撑下去时凶猛地爆发。一泻千里。铺天盖地。
丁非示意我注意舞厅给的饮料只有浮在上面的一小部分是可乐和冰块,下面都是酒。几乎没有犹豫,我几口喝下全部饮料。太渴了。最后离开时,我觉得自己就象从大雨里冲回屋子一样,全身湿透了。走廊上,我大声对丁非说:〃我们去洗桑拿吧。〃声音尽量放大,以压过耳朵里的嗡嗡声,让自己能听见。丁非同样喊叫般答道:〃去吧,去吧。〃
然而,浴室门口芬兰浴、矿石浴和日本浴之类的专有名词让我不知所措。这回,丁非关于奢华生活的知识也到了尽头,没什么能再向我卖弄的了。服务生说日本浴池现在有人包了,别的都可以。最后我们挑了芬兰浴。〃听上去比较朴素。〃我说,〃大概不太夸张。〃
年轻男子的声音变低,模糊,最后消失在中年男人的唇下。音乐不知什么时候消逝在空气里,人工泉水也停下了,雾气中,肌肤相亲,唇齿相依,和着水声,丝丝入耳。没有生命的假山好象慢慢变热起来。
〃唔……果然有一手,〃男人的声音,〃再发挥一点技巧给我看看吧。〃
〃这里啊?…还是去房间好啦…〃
〃怎么?不满意?〃
〃不是啦…〃
〃我也是很有经验的人哦,对那种常见的床上的东西可是兴趣缺缺喽,来,就在这里,让我享受点新鲜的吧。别告诉我你不会哦?那我可要投诉你的职业水准了哦?恩?干嘛?不情愿?〃男人的声音开始含了一点愠怒。
〃又蠢又臭的猪!〃我心里恶狠狠地骂道,〃他怕你弄脏水啦!〃
〃没有呀,哪有不情愿,唔…〃细碎的摩擦声,一时没有更多的话语传来。〃光想用吻来讨好我?〃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口气里已经没有多少怒气,多了几分调笑,〃我不满意!我还是要投诉的哦!〃
〃那么周先生想我做什么呢?〃
〃捡你拿手的,既配这个环境,又有情调的做呀。〃
稍微沉默片刻,深吸气声,接着水声,似乎什么东西沉入水底。我瞥向旁边的水面,当然这个角度看不到他们实际在做什么,只见水面微微颤动的波纹一圈圈荡漾开,连带莲花碗一上一下地浮动。男人发出满意的咽口水声。突然我一阵恶心,眼前的莲花碗和花瓣似乎发出强烈的反光,刺得我只想大吐一场。我收回视线,闭上眼睛,努力忍住要呕吐的感觉。真该死!为什么刚才我吃那么多,喝那么多,还狂舞一场?这是老天的惩罚!现在该到了接受惩罚的时候了!我蜷缩在这愚蠢的藏匿地,忍受这古怪而残酷的刑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似乎永远没个头。我难过死了!我要不行了。哪怕来一个响雷,来一场暴雨…室内可以听到的最明显的声音就是男人的喘息声,越来越强,越来越强,几近呻吟。
突然一阵很响的水声,伴着年轻男子带呛咳的喘息声,哀叫声:〃啊呀,别拽我头发呀,啊哟…不要呀…〃假山后的人影突然高了起来。男人拖着年轻男子的头发把他从水里直接拉上拐角那一边的走廊。我急忙缩向假山的角落隐藏自己。幸亏这块假山石特别大。然而我的谨慎似乎毫无必要,男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年轻男子身上。
身体倒在木制地板上地〃咕咚〃声,欲迎还拒的哀求:〃好痛啊…啊哟…你好厉害哦…〃
〃啊,你这小坏蛋…想这么快就耗光我,没那么容易,哼哼,今天晚上不会放过你…〃
一条裹身体的白浴巾飞出来,落在水面上,慢慢展开,云朵般下沉。
〃周先生,周先生,别…你不是喜欢新鲜的么?别…别这样…〃年轻男子的声音真的开始发抖。
〃呵呵,要达到高潮还是传统的好,这个你总不能说不会吧?学了新鲜的可不能忘了老的呀。〃
又一条浴巾飞出。
〃那个…那个…在房间里,没拿下来,会…会弄痛你的。要不…还是回房间去吧?…啊哟!〃又是〃咕咚〃一声,打断了年轻男人的话。突然他的裸体就呈现在我眼前。修长、柔韧的肉体,受热水激发,带着粉红康乃馨般润丽的美色,背部着地,被强行折叠成的复杂姿势按在地上。我急忙再次缩进身体,因为他躺倒的地方正好是走廊的拐角,尽管我躲在假山后,仍然可以看到他的脸和上身。
〃到了这个分上还能停得下来吗?啊?你还是怕弄痛你自己吧!嘿嘿,你这种老手还会痛吗?恩?〃
〃啊,看你,你那么厉害…〃他非常娇羞地垂下眼帘。
〃不过我很怜香惜玉哦,会小心不弄痛你。TAKUYA,来。〃男人粗大的手指泥鳅般伸进他嘴里,掏挖着。
又是一阵恶心。我几乎听见自己的胃剧烈抗议的声音。〃杀了我吧。谁行行好来杀了我。现在,就现在。〃这个念头飞快地掠过我心里。
男人的手指朝下移去。他侧过秀美的脸,闭上眼睛,轻声叹息,湿头发搭在粉红色的脸颊上,四肢无力地摊开,象个任人摆布的娃娃。男人推动他的身体。他睁开了眼,这时,正巧我看着他的眼睛。毫无预兆地,仿佛是偶然地,仿佛也是必然地,我们四目相对。我已经无路可退,他读着我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防备和掩饰力的我,被他读出了什么?首先肯定是厌恶,然后呢?
我心仿佛泡在沸腾的油里,却是冷的,强逼着自己的全身一起变冷。似乎如果不是这样,冒出的火花就要点燃起冲天大火。
我回到家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泰雅已经洗过澡,穿着薄绒衫裤,后颈搭着毛巾,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吹头发。在镜子里看到我阴沉沉的脸,他关上吹风机,垂下眼睛。房间里静极了,只有闹钟的滴嗒声,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
我没有说话,等他开口。我还存着幻想,希望他告诉我他只是替某个生活超级没有规律的演员做了个头发,或者为了买绝版邮票排了半夜队最终累得放弃,或者半夜做恶梦醒来肚子饿了去吃过夜宵,或者干脆告诉我他去泡妞被甩了所以现在才想着回来洗头洗澡,随便什么,什么都行,他的话就象春雨,会浇熄所有怨怒恶毒的火苗,只要他告诉我那个浴池里的人不是他,让我知道他还在乎我,或者说他还在乎他自己。
他也不开口。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就象无人照顾任其燃烧的干草堆,我的怒气渐渐燃起,终于按奈不住,抢先发难:〃怎么?这时候想着洗澡?〃
泰雅抬起头,从镜子里看着我。他的眼睑有点肿,眼睛不象以往那么润泽,脸上无可奈何地写着疲惫,肯定是被折腾了大半夜的结果。但是,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上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歉意。他慢慢转过身,从我身边擦身而过,走进小厅,双手撑着桌子,小心地屈膝,接触凳子时先把重心放在一侧臀部,稍等片刻才移下另外半边,以这么一种复杂的动作背对我坐下。
〃怎么?不想和我说话?累了?〃我没有动身体,只是把头转向他坐的方向。他这种冷淡的态度激怒了我,明显地,他现在又痛又累,可我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玩了一晚上,开心吧?〃他说,配着和疑问语句毫无联系的淡淡的口吻。
一阵恶心,我恶恶地说:〃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朱夜,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那一丝一毫也不代表你可以那样做!〃我叫道,眼睛模糊了,似乎又回到蒸汽茵蕴的日本浴室,看到他粉红的肌肤,听到他不知出于痛苦还是出于欢愉的呻吟:〃…周先生…〃随即我听见自己心中野兽低低的吼叫。不,也许只是我激烈的怒气带出的喘息,应该只是喘息而已。
〃我做什么,要一样一样向你汇报吗?就算一样一样告诉了你,你就能判断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或者,你就能想出更好的做法吗?〃他抚了一把头发,拢住发束轻轻一甩,冰凉的水珠溅到我脸上。
就象油溅到火上,我的怒气更甚:〃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三岁小孩子?〃
〃差不多吧。在这种事上就是。没见过‘社会‘的人呐。〃
我绝望了,他既不掩饰自己,也不请求我原谅,现在他说话的口气完完全全就象一个恶劣的下流胚,挑衅任何一个进入他视野的正派人,把他们的价值观贬得一钱不值,好给自己肮脏的行径抹上一点虚无的桃红色。恶心!
既然那样,那就大家做恶人!
我抓住他的话头,恨恨地说:〃哟,那你算是见识过的罗?〃我靠近他,俯下身,抓住他的湿头发,学那人的口气说:〃你这种老手也会痛吗?〃
我感到手下他的身体一紧。我眼前浮现出水洼里的血痕。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
他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来,我不由得后退了半步,以为他会回过头来揍我,或者恶狠狠地瞪我。只要他表现出任何一点痛苦和羞愧,也许我会马上软下心来,向他道歉。然而,他没有。半晌,他肩膀轻耸了一下,满不在乎地说:〃到底是没尝过味道的雏儿。知道什么叫快感吗?〃
无穷的怒火烧干了我最后一点理智。〃卑鄙!无耻!〃我的声音如同吼叫。
泰雅半转过身,唇边浮出一丝讥笑,说:〃就这种老调牙的词?〃
在这一瞬间,我似乎看到残花败叶从我眼前席卷而飞,留在视野中的,除了泰雅的讥笑,就是一片空白。怒气给了我惊人的力气。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和腰身,猛地推向墙角。他轻易被我推倒,重重地撞在墙角,老旧的房子发出〃咚〃的一声。
我退后半步,呆呆地看着蜷缩在地上手捂额角的他,等待鲜红的血从他苍白的指缝中留出来。然而,他的指缝就象刚从浴室中出来一样干净。可他仍然躺在地上不动。
〃装死!〃愤怒的火焰烧融了锁链,心中的野兽终于咆哮出笼。我一脚踹在他胸胁,不顾他痛苦地翻滚,加上一脚,又一脚,再一脚……他无助地趴在那里,双手抱住自己,艰难地喘息,刚洗过的头发散乱地披撒在肩头和地上。
一股从未有过难以言语的火焰扶摇而上,我似乎觉得连头发都被冲得一根根竖起,野兽的咆哮转为暧昧的低吼,奇异,陌生,危险的火焰。难以抑制的火焰。我要,我真的想要……
〃砰!〃几秒钟前被他拖着脚拉过来抵挡我的椅子终于失去重心而翻倒,发出沉闷的声响。好象一个响雷,把我炸回理智的海洋。一阵恶心再度袭来。这次我终于可以不再逼迫自己,跌跌撞撞地跑进卫生间,扶着马桶的水箱,吐得天昏地暗。
等头晕的感觉过去,我俯在水斗边上,颤抖的手接起水,勉强漱过口。我的视线转回小厅。泰雅还是那样趴着。突然,我打了一个寒战,恐惧攥住我的心,挤出里面全部的血液。抓起背包,我飞也似地冲下楼,没有拿自行车,就这样狂奔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企图逃避自己心里的猛兽。下意识地,我发现自己是在奔向医院的花园。
〃求求你,拯救我,〃我心里默念着,〃随便什么神柢,拯救我吧。〃刚才,我竟然……老天,我竟然起了强暴泰雅的念头!我被自己的残暴和污秽吓坏了。天色亮了起来,地面渐渐干了,脸上冷嗖嗖湿乎乎地。我又哭了么?我这没用、胆小、无耻、肮脏、粗鲁的家伙。
〃无论如何,拯救我吧!〃心灵的呐喊,能传到拯救者的耳朵里吗?
我跑进花园时,很多天以来的第一缕阳光,正慢慢落在花园角落的篮球架上,从有气无力的淡黄|色一点点聚集,变浓,显现金色的本来面目。篮球架下,比阳光还要灿烂,还要温暖,还要爽朗的笑容……那是真的吗?还是我的幻像?
不,不是幻像。
〃哈哈哈,朱夜,一大清早又搞什么鬼……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给我这表情……喂喂……〃
〃救救我……〃我只来得及说出这3个字,就晕倒在郑为康面前
15。小狐狸
〃这么快去干嘛?又不是我们该收的病人!总值班就会欺负我们老实的朱夜了。〃
〃不要嘛,朱夜!快去快去,早去早回,早回早开医嘱,我们早点做完医嘱,大家早点休息。这个夜班麻烦死了!〃
良良和莉莉一唱一和。我装做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夹着病历牌,拖着脚步下楼向急诊走去。今天一开始就不顺。昨夜送来的骨盆多发骨折患者的手术从凌晨持续到中午,他的生命至今岌岌可危。还有一个晚期骨癌的老人,整天叫痛,弄得一个病房不安生。更何况明天要出院的病人出院录还没有写,我都怀疑自己在明天早上以前是否能脱身写完。现在只能把这么一个烂摊子交给实习医生看着,都是因为要去急诊接收一个新病人――一个不应该属于创伤科的病人。
快下班时,外科总值班――普外科的孟医生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创伤科值班医生到急诊室来接病人,准备手术。〃在那以前,急诊的护士就已经打电话给病房的小姐妹,开始通报情况了。护士们不断往来的电话的只言片语还印在我脑海里,滑槽的老唱片一般反复播放:〃是个男的…银河宾馆门口…捅了两刀,浇了硫酸…听说是个那种,嘻嘻,就是,就是做那种事的…〃
开始听到这消息时,我恨不得一步飞到急诊室门口,看看泰雅到底怎么了。自从我3天前从他家里飞奔而出,到现在为止没有一点他的消息。我克制着不向对面美丽人生张望。其实就算张望也没什么用,现在他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