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战国传说-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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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考虑自己该吃些什么,通讯器忽然震动了起来。苍澜月拿出来一看,是牡丹传来的信息:呜呜呜,老大,你怎么可以这样,居然扔下我们一个人偷跑?好过分!呜呜呜……
面无表情地把信息扔到回收箱内,将通讯器收到口袋内,白发女骑士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随即脚步稳健地继续向前走去。
这,已经是她离开帝星首都庞贝之后,所收到的第一百三十二条信息,与前面的一百三十一条一模一样,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改动过——好吧,她承认在庆典结束的当晚就溜走,把所有的善后工作交给他们去面对,的确有些不太厚道,但是这些个家伙何至于夸张成这样?简直比被人抛弃的怨妇还要怨气冲天呐……
“欢迎光临。”
虽说眼下的确是没什么客人,但餐厅内的服务员倒是一个都没少,全部毕恭毕敬地站在自己该站的地方,看到苍澜月走进来,便齐声弯腰欢迎。
随便走到一个桌子旁坐下,苍澜月掏出信息卡,懒洋洋地道:“给我来一份早餐。”
“是,请问客人喜欢什么口味的呢?”
“随便。”反正这里的食物水准不错,只要不饿着她就行。
“那不如来一份清淡的白粥配小点心?”侍者非常尽职地推荐道。
“好。”苍澜月懒得多说,随便点了点头,视线落在餐桌前方的触摸式屏幕上,手指下意识地按了几下,一段立体影像便渐渐浮现了出来——凡是开往南太阳星系的豪华式民用艇上,多半都会配有类似的资料片,似乎是由几家商会联手推出,不知是为了向来这里游玩的游客们展示那一段过往的辉煌,又或者纯粹是为了缅怀那些逝去的岁月。
火焰帝国,她记得最初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皇御家的图书馆,那里有整整一个房间,手抄的、印刷的、电子的……各式各样的资料,排满了三面墙上下高达十几米的架子。毫不夸张的说,她在那里见过的关于这个帝国的记录,比星团内任何一个公立的图书馆甚至是研究所的保存都要多上数倍。
“客人,您点的早餐。”
当侍者把食物端来的时候,整个资料片的片头已经过了,正在介绍火焰的开国皇帝——这位将军出身的男子虽然也是非常优秀,不过与他的直系后代火焰皇相比,就显得要略逊一筹了。
火焰皇,其实是火焰帝国的第十一世皇帝,但后人都以帝国之名作为他的称号,据史书上记载,这是一名心狠手辣又惊才绝艳的男子。他出身于帝国末期,母亲身份低微,是十世宫中的一名女奴,在他出生后不久便因体弱而亡,火焰皇自幼无人管教,常在皇宫的下仆之中混迹,年长之后,更是喜好出宫与帝都的地痞流氓厮混——当时正逢诸侯纷起,帝国的皇权被削弱到了极致,火焰皇共有二十三名兄弟姐妹,却在一次秘密宫变中,所有的皇子死伤殆尽,只有当时偷偷外出身在赌场玩乐的火焰皇逃过一劫,更因此阴差阳错的登上帝位,成为了一名傀儡,当时的他不过十五岁。
之后,这位不为人所重视的火焰皇用了整整十年时间,解决了诸侯并立的问题,将帝国的军权收为己有,并且成立了一支完全忠心于他的百人骑士团,亦是为后世所熟知的令得整个星团都为止震颤的“血火骑士团”。在火焰皇三十二岁那年,他创建了暨下学宫,并于次年向其余三大太阳星系入侵,先后征服了东、西两大太阳星系;然而,就在他准备向北太阳星系进行最后进攻的前夕,却忽然于帝星的行宫之中暴毙——整个帝国就如同一架狂奔中的马车,骤然失去了控制,其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帝国的各大世家贵族之间的战火重启,火焰皇手下的将领们也互不服气,出走、隐世、或是投靠各大势力;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火焰皇没有留下任何的子嗣,他的继任者是从宗室中挑选出来的,这位火焰帝国的末代皇帝,仅仅在位一年不到,就被人勒毙在皇位上,整个国家也随之土崩瓦解。
——其实,在皇御家关于火焰帝国的记载中,前后十二位皇帝,独独只详细记载了第十一位帝皇的生平事迹,其中还包括了许多不为人所熟知的秘闻。比如,在那些资料中就明确记录着,当时火焰皇之所以能在登上皇位后异军突起横扫大半个星团,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身边有几位异常出类拔萃的人物,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传说中的“天女”。至于火焰皇的暴毙、帝国的瓦解,也正是因为这位“天女”的逝去——然而,如今流传在外的各类火焰皇传记或是研究资料上,却没有一处提到过“天女”这个说法。
当初看到这些匪夷所思的记录时,尚且年幼的苍澜月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在自家的图书馆里,会保存了那么多奇怪的资料——那个时候,她虽然有心追查,但却终究因为身份问题而放弃;现在想来,她倒是隐约有些明白了,只是,对于那些已经被时间长河所掩埋的历史真相,却也没有太多的好奇心前去探究了。
当苍澜月走出翡达离第二航空港的时候,已近中午,和煦的阳光洒落下来,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在奥斯兰的那段时光。在空港门口坐上凡家派来的浮游车,窗外的景物飞逝后退,没多时就已经离开了市区,进入到凡家在当地的势力范围。
浮游车在一幢被高大树木所环绕的白色建筑前停下,司机恭恭敬敬地为苍澜月打开车门,笑着道:“少爷已经事先吩咐过了,您要找的人,眼下正在中庭散步,马上就有人带您前去,请稍候。”
穿过大厅、走廊,再转几个弯,就看见有大片的绿意在落地窗外摇曳,不远处,有一座被无数红色花朵所围绕的喷泉,水雾飞散,却有一名年轻男子的身影,靠坐在喷泉下的长椅上,双目微闭,额前有一缕发丝落在眼皮上,衬得他的面色愈发苍白;他的右手之中还抓着一本书,就仿佛只是看累了,在小憩般。
苍澜月忽然停住了脚步,她慢慢地靠近通往中庭的门口,有些失神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幕,脑海中忽然浮起很久之前的景象——每当她回头的时候,总会有一名清秀而文静的少年,跟在她身后,手中捧着一卷书。
是……他么?白发女骑士迟疑地向前挪了一步,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唤他。
她应该说些什么呢?已经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呢……
风忽起,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靠在长椅上的年轻男子微微挪了下身体,双眼睁开,向着她的所在望来。
“你是?”他说话的音调,听来很是艰难,就仿佛在砂纸上滚过似的,又带着几分茫然。
苍澜月深吸一口气,抬手摘下脸上的银色半面面具。
“是我。”
6…3
看到银色面具之下那张年轻女子的脸庞,凌未先是愣了愣,眼中透出一股不敢置信的神色,视线最后凝聚在苍澜月额头上的那道疤痕,眼底深处掠过抹异色,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变得惊慌起来,他不安地移开眼神,双手慌乱地扶在长椅扶手上,甚至连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上,也顾不上捡起,只是想要站起身来马上离开,却不知为什么,一步也没能迈开,整个人就向前狠狠地摔了下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倒在地上的时候,忽然有一阵风从面前掠过,手肘处被一股力量轻轻托起,抬头,映入凌未眼帘的,是女子飞扬而起的白色长发,仿佛一把无意之中被散开的丝线,飘舞着一缕缕落下在肩头,幽静的黑眸略带几分紧张,正定定望着他。
“你没事吧?”苍澜月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叫了他一声:“凌未……”
“我没事。”年轻男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常态,他的脸上又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谢谢……七小姐。”
苍澜月愣了愣,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扶起他,却被他轻轻推开了,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白色手套料子传到了她的指尖,年轻女子不由一怔,一双手就这么定格在半空中。
凌未抓着长椅,带了几分艰难地站起来,没再看身边的年轻女子一眼,只是倔强地向外走去,他一步步走得缓慢,两条腿的动作带着几分僵硬,但是他似乎想要快点离开这里,挣扎着想要迈大步伐,却不料身体完全不听指挥,脚下一个踉跄,随即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又要狠狠摔向地面——
一声叹息,女骑士用同样的动作,第二次扶住了他。
“凌未,你假如不想见我的话,我现在就走。”苍澜月垂眼:“我只是……”她忽然停了口,现在说那三个字有用么?已经太晚了吧。
凌未的头低垂着,额前的发遮掩了他的双眸,脸上看不清表情,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他的声音轻轻传来:“七小姐,过去的事……就……”
“叫我苍澜月,或者澜月,不要叫七小姐,我不习惯。”
白发女骑士冷冷开口,脸色不太好看,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或者,该说些什么。毕竟,从她很小开始,凌未就已经陪在自己身边了,只是他向来安静,存在感又淡薄,直到出走之后,她都未曾觉得与他有什么实质性的牵扯。
后来,她离家出走,在暨下第一次遇袭,出手的是那位大小姐的暗卫首领,她那时才知道,因为自己的任性出走,凌未受到惩罚,断了一臂——当时的她,隐隐有些内疚,总觉得自己无意之中就伤害了一个人。虽然星团的医学技术很是发达,断肢重生或者安装仿真机械臂也是小手术,但他毕竟是因为自己而受伤的。
再后来,凌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轻描淡写地说他已经成为了大小姐的贴身暗卫,当时的她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的。至于之后的事情……听说,当初他被凡家商会的人救起的时候,已经处于濒死状态,幸亏他本身是骑士体质,最后才能够得救。
其实,在来这里的路上,苍澜月一直觉得自己有好多话想要问他,想问他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变成了这样,想问他知不知道当初袭击彩虹佣兵团第十三小队的人手与那位大小姐是否有关,想问他为什么会成为那人口中的“叛徒”……但是,看到他眼下这个模样,忽然之间觉得有些答案知道与不知道,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了。
有些事情,她可以自己去查,最多也就是多费上些功夫——反正也已经等了整整十年,再多等些时日,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而且,看凌未的表情,似乎很不想看见她似的,她又何必在这里惹得他不开心呢,自己欠他的,已经够多了。
苍澜月看着自己面前的年轻男子始终没有反应,不由苦笑,一点点放开扶住他手肘的手指,站起身,后退。
凌未的视线始终望向地面,他不敢抬头,也不能抬头,左手掩在衣袖之下一点点地收紧,仿佛要将指尖深深地陷入到掌心之内,连带着整个人也无意识地蜷缩在一起。片刻之后,只听到她那略带沙哑的嗓音随风飘来,一点点吹入他的耳中,沉到他的心底。
“打扰你真是抱歉……其实,我来只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仿佛是逃一般的离开了那座中庭花园,苍澜月没有任何停顿,坐上来时的浮游车离开了。当车子在市区凡家公馆停下的时候,时间已是晚上九点,那位笑起来狐狸般狡猾的学长,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怎么,见面不顺利么?”凡熵若有所指地问。
苍澜月显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她沉默了片刻,才道:“不是说,今天午夜是交易会开幕么?我们现在还留在这里,没问题?”
“唉,学妹啊,再怎么样,你也应该相信我这位学长的,对吧。”凡熵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夸张的受伤:“再怎么说,我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苍澜月撇撇嘴,算是承认:“对了,你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凡熵忽然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一双蓝眸露出几分异样的神色来,他压低了嗓音:“进去说。”
谈话的地点是在书房,壁炉烧得热热的,毛头长至脚踝的深色地毯奢侈得铺了一地,把仆人们端来的奶茶放在一旁,凡熵将一封密函递给了白发女骑士。
这是一封由星团某个魔法工会发出的信函,带着透明质感的蓝色信封与信纸,摸上去,似乎能感到水波荡漾的感觉。
“好高级的东西……”苍澜月身上带有魔导力,普通人无法察觉的微妙魔法变化,她只需用手一触,就能了解:“看这个做工的精致程度,起码也是星团五大魔法工会甚至以上级别的才用得起……”
“你先看看上面的标识。”
将信纸翻过来,手指按到右下角,指尖有一股淡淡的白色光芒忽闪而过,片刻之后,纸面上浮现一个深蓝色的奇特标记,那是一架传说中失传已久的竖琴,两旁有上身为人下身为鱼的生物拥抱着。
“是‘曜’!”白发女骑士的脸色微变。
“曜”魔法工会,是一个在星团正式记载下永远无法找到的存在。但凡是身处高位的各大势力执掌者,多少都会与他们打过交道。严格来说,“曜”是一个隐藏于水面之下的魔法势力,强大且无法探测其真正的实力,而且行事隐秘,有传说他们是最与诸神接近的一派,所以基本控制了各国的祭祀之职。据说,“曜”的传承大都由女子执掌;然而,在前任掌管者逝去之前,除了长老们之外,无人能知晓继任者的身份——但是对于苍澜月和凡熵而言,“曜”唯一值得令他们挂心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对。”凡熵的表情有些紧张:“的确是他们。”
“那这封信的内容……”苍澜月的手有些颤抖,她忽然之间不敢去看那上面写得漂亮整齐的通用体了。
“我……已经看过了。”凡熵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但却掩盖不了他眼底那抹紧张之色:“这封信是通知各大势力,三日之前,他们的新一任掌管者已经正式继位。”
苍澜月的手指下意识地紧了紧:“新一任的掌管者?那么说……”
“假如我猜测得没错……‘她’应该已经醒了。”
“可是……”苍澜月摊开了信纸,一行行地扫视着,语调有些迟疑:“她没有与我们联系过……”
“有件事,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凡熵喝了一口奶茶,表情有些明暗不定。
“是什么?”
“你脸上的那道伤痕。”年轻男子调整了一个坐姿:“是当初为了救她,导致禁忌魔法反噬,才留下的吧?”
苍澜月拿下面具,手指下意识地沿着疤痕一点点摸索上去,她深吸一口气:“是,没错。”这道伤痕,的确是魔法反噬所留下的,所以无法用普通的手术方法去消除,也正是她之所以要戴上面具的原因。虽然普通人无法感受到那道疤痕下的魔法波动,但具有高级魔导之力的灵能者,只需要近距离看上一眼,就能发现其中的问题。她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至少不是现在。
十年前,她的确是动用了本不该使用的禁忌之力,将一个原本已经从现世逝去的魂魄,从幽冥路上硬生生地拉了回来。为此,她毁容,身上留下了时常会发作的隐痛,甚至改变了整个星团该有的走向与未来——长老们说,她是备受诸神宠爱的女子,所以才没有当场失去生命;但是这身伤痛,却会被烙印在灵魂之中,陪伴她生生世世。
“那么,你当初救了她,是否那禁忌的法术,在她身上也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凡熵终于是一字一句问出了自己内心深处最大的疑虑与担忧:“毕竟,她这十年一直在沉睡……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苍澜月皱起眉头,沉默了,良久,她才悠悠地开口道:“你说的这点,我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