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6-狮子男孩 ⅲ-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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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被关在一个结实的金属笼子里。月光淡淡地照出笼子上灰色的栏杆。
为了赢得自由，他们经历了多少苦难，而现在，他们却又被关进了笼子。
查理的怒火一下子升腾起来，他在查理的五脏六腑里翻江倒海。爱德华怎么敢把狮子关进笼子？查理心想，没有人能够把我和这些狮子分开，我们现在是一伙的。那三个人谈话时不紧不慢，说明他们商量的事情是很重要的，也是保密的。爱德华似乎控制着谈话，巴蒂斯图塔夫人在一旁帮着他，而那个新来的人，在不停地提问题。这个矮小而满脸皱纹的人，说话声音低沉，显然对狮子很戒备，即便他们现在被关在笼子里。那三个人看着狮子，对他们做着各种手势。你应该想到，他们正看着狮子，在商量一项计划。
《狮子男孩 Ⅲ》 第二部分《狮子男孩 Ⅲ》 脑子不停地思考
查理凝视着，脑子不停地思考。显然，狮子出现在这里必须绝对保密，他们并不需要别人的迎接。
那个家伙到底是谁呢？为什么在半夜里才出现？甚至还不让查理知道？
为什么爱德华会和这个人一起商量计划？和狮子有关吗？
而且，为什么狮子又被关进笼子？
他怎么敢这么做？想到这里，查理的心脏开始怦怦地跳起来。鲍里斯国王知道这件事情吗？哪种假设更糟糕？如果他真的知道，那也就是说他同意这样做了？或者，如果他不知情，那就是说，爱德华是背着国王干坏事？
那个满脸皱纹的男人手里拿了一个东西，变得兴奋起来。爱德华似乎在让谈话平静下来，说服他做一件什么事情。那个男人，激动地对着狮子做着各种手势，拒绝了爱德华的要求。不过，看样子他是在说，“我不打算这么做，不过还是希望做你的朋友。”查理不太清楚，那个人男人到底拒绝了什么。
往拱门那里望去，查理看到一双黄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知道，和大部分猫科动物不同，狮子在夜晚是看不清东西的，但是这双眼睛却清楚地看到了他。那又是谁呢？
哦，他是普里莫，剑齿虎在夜晚是可以看清东西的。查理轻轻地抬了抬手，动作非常小。
那双黄眼睛慢慢地眨了眨，回答了查理的问候。
查理稍微放心了一些。他又抬起了手，做了一个拍打的动作，意思是“耐心一点”，然后躲回了楼梯角下。
几分钟以后，三个成年人开始往回走，从查理身边不到几英寸的地方经过，回到了宫殿。很快，查理走出了大门，沿着拱门行走，在笼子的栏杆前躺了下来，尽可能地靠近他的朋友们。
母狮子们把脸转了过去。查理只能从他们优雅而受到伤害的脸庞看出，他们受了多大的羞辱。年长狮子悲伤地凝视着查理，普里莫静静地躺在那里，艾辛娜紧张地一会儿看看这只狮子，一会儿看看那只狮子，只有年轻狮子开口说话了。
“出了什么事情？”他用冰冷而愤怒的声音问道，“你到哪里去了？我们只能让他们关进笼子，我们不希望咬伤别人，不过我们很悲伤，查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查理委屈地叫了起来，“他们不让我来看你们，我是偷偷溜出来的；而且他们说的是意大利语，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喜欢这样！”
如果这座宫殿——他们安宁的天堂，也变得不安全了，那么他们真的是陷入麻烦了。
《狮子男孩 Ⅲ》 第二部分《狮子男孩 Ⅲ》 声音里充满讽刺
5
“你肯定不会喜欢他们的计划的。”颜色腊黄的母狮子说。
“真糟糕。”那只银灰色母狮子说。
“爱德华有一个我们谁都不想看到的计划。”青铜色母狮子说。
母狮子们通常很少说话，查理急切地看着她们。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道。
“他们刚才商量来着。”黄色的狮子回答。
“你听得懂意大利语吗？”查理兴奋地问了一句。
“我们在阿比西尼亚住过一段时间。”银灰色狮子回答，这似乎解释了一切。
“那么，他说了一些什么？”查理问。
母狮子看上去有点发窘。
“他谈到了总督，”青铜色狮子回答，“还谈到什么翅膀，还有，不允许我们出去，你也不能来看我们，也不能让别人疑心。”
查理的怒火一下子又升腾起来了。爱德华以为自己是谁啊，竟敢把狮子关进笼子，还说查理不能来看他们？查理相信，这肯定不会是国王的主意。
“不用担心，”查理说，“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过来看你们的，我会把你们营救出去的。你们还听到其他消息了吗？”
“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他们给我们每只狮子都发了垫子，看看，还有半夜里遮亮的窗帘。他们表现得太友好了。”她说，声音里充满着讽刺的语气。
在铁栏杆里，有几个织锦的大垫子，零零散散地放在狮子躺卧的地方，另外，还有几只铜碗，里面装着水和一些上等的新鲜肉类。窗帘也是用织锦做的，分量很重，年代也很久远，上面绣着相互缠绕着的花朵和树叶的图案，金线和银线穿梭其中，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金属气味。这些东西显得很脏，查理不由地捏住了鼻子光是看上一眼，就感觉气喘吁吁的。
年长狮子说：“我们要把耳朵张得大大的。他们不知道我们能听懂他们的话。明天再来找我们吧，也许我们会发现一些新的情况。同时，你必须集中精力，调查你父母的下落。”
查理躺在笼子旁冰凉的石头地板上，他通过铁栏杆摸着狮子的耳朵，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狮子身上发出的甜甜的、野性的气味。艾辛娜轻轻地挠着他，和他逗着玩儿。她还年轻，鼻子还是粉红色的；等长大以后，鼻子就会变成黑色的，就像其他狮子一样。
年轻狮子无法平静下来。“我们必须想点办法，”他说，“我们是狮子，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必须搏击，搏击与战斗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我们应该行动起来……”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很相信这番话，但是，所有的狮子都从他说话的气势中获得了勇气。查理真是太喜欢这帮狮子朋友了，同时，他也感到抱歉，自己没能帮助他们获得自由。
他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他不希望在这里被人当场抓住。向上看看吧，他看到宫殿上面几层楼的窗口。很可能有人从这些窗口里向外偷看。即使在这里，他也要好好地隐藏起来。
《狮子男孩 Ⅲ》 第二部分《狮子男孩 Ⅲ》 受伤发烧时所说的胡话
第二天早晨，爱德华很早就接到一个电话。他听到电话那头在说，一个疯狂的英国男孩被扣留在巴黎一家安全的医院里，他受了重伤。这个男孩说，自己受到了狮子的攻击。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认为他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吸了毒。但是，实际的情况是，有一批狮子从著名的铁少校马戏团里逃跑了，男孩讲述的故事得到了重新评价，尽管，他认为狮子是坐着“东方快车”离开巴黎的说法，被当作受伤发烧时所说的胡话。
爱德华对此考虑了很久，他喝了一小口浓浓的黑咖啡，然后拿起了报纸。
后来查理来了，自己拿了一块蛋糕，还加上了一种好吃的奶油，另外，还拿了樱桃、杏子和黑色的小无花果。
“查理，”爱德华放下了报纸，身体向前倾斜着说，“我们必须谈一谈。”
“好啊。”查理说。他清楚，你越是和人们亲近，就越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有一个问题，”他说，“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不过事实上狮子逃跑的消息已经被媒体披露出去了。我希望这样的消息会渐渐消失，但实际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全欧洲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这件事，好吧，你自己看看吧。”
他递给查理一张报纸，这是一份帝国报纸，在全世界范围内发行的英语报纸。在第一版上，有一行小字的标题：“失踪的狮子至今没有找到，详情请见第七版。”在第七版上，刊登了以下的文字：
失踪的狮子：找到必有重奖
阿尔卑斯山上的见闻还未经证实
铁堡代皇家漂流马戏团与骑士爱乐者学会（ 以铁堡杂耍团而著称 ）的莫利斯·铁堡代少校声称，他愿意悬赏一万五千迪拉姆，寻求有关追回六只狮子的消息，这六只狮子在他们首演的那个晚上从马戏团失踪了。铁少校本人是在巴黎发表此项声明的。尽管缺少大受欢迎的狮子表演，他们的演出在那里仍然引起了轰动。
“这些狮子是无价之宝，受过专门训练，而且极易受伤。”铁少校在声明中说，“他们需要治疗，他们需要有合适的食物。他们肯定藏在什么地方。最重要的是，他们必须尽早找到那些善待他们的人。”麦克莫先生是训练这些狮子的人。自从狮子失踪以后，他就没有在公共场合里露过面。据和马戏团关系密切的人说，他现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神志混乱，已经无法说话了。他的助手查理·艾山迪，也在当天晚上失踪了。这两件事情是否存在联系，目前尚不清楚。
狮子在马戏团表演里的节目已经由梅布尔·斯塔克小姐替代，她驯养了一批老虎。斯塔克小姐曾经与麦克莫先生有过一段浪漫的恋情。
有报告说，在阿尔卑斯山上周发生的暴风雪中，人们发现了一些可能是狮子的动物；当时“东方快车”被困了好几天，保加利亚国王鲍里斯也在车上。阿尔卑斯山的铁路警察后来把这些动物赶走了。
《狮子男孩 Ⅲ》 第二部分《狮子男孩 Ⅲ》 他一点也不惊奇
查理慢慢地放下报纸。他一点也不惊奇。
“如果陛下看到这个消息会不高兴的，”爱德华说，“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报纸上。奇怪的是，他们居然认为只有六只狮子。报纸总是出差错。”他的语气颇为自得，很有自以为是的感觉。“不过，”他接着说，“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问题的关键在于，事情的过程会比我们想像的漫长。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可以暂时待在这里，直到我们找到一种安全的办法，把他们送回非洲。这个计划当然很好，不过这意味着你也必须待在这里，藏在这个安全的地方。因为已经公布了悬赏的布告，所以事情会变得非常敏感。”
查理打算争辩几句。似乎一张大网正在降落，将要把他罩住；他的愿望、他的计划、他的要求，还有他的祈祷，都一点一点地掉进了这张大网里。不过，爱德华又往后一仰，换了一个话题。
“我们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我已经得到消息，知道你父母的下落了。”
查理的双手突然变得冰凉。
“恐怕他们没在这里。你得到的消息是错误的。”
手心变得更冰凉了。
“他们一直没在威尼斯。”爱德华继续说，“我正在调查，希望不久就能找到他们。不过，你在这里是不会找到他们的。”
查理看着爱德华，脑子里闪现出许多话语。
“我的看法是，你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等到有了新的消息再说。”爱德华说，“竖起大家的耳朵，我们很快会听到其他消息的。”
这和查理的想法完全不同。他的想法是，他应该马上去……一个什么地方……然后……去做一些事情。
爱德华对查理笑了笑，表达了鼓励的意思。查理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从六层楼上掉了下来。他的眼睛紧盯着爱德华，一个严重而令人震惊的问题在他脑子里出现了。
是爱德华在撒谎吗？如果是他在撒谎，那么从一开始他就在撒谎吗？也许，他还是说了一些真话？
报纸上的说法是对的。他可以凭借自己的眼睛看出这一点。
为什么父母不在这里？谢尔盖曾经告诉狮子，他们正在威尼斯。
谢尔盖是不可能撒谎的，他从来都不撒谎，他当然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那么说，这个说法是错的？
还不厌其烦地轻声说着外国话！
爱德华到底想要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小人，小人，小人，小人，小人。他不想让爱德华看到自己神魂颠倒的样子。
他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查理客气地叫了一声：“爱德华。”
“有事吗？”爱德华回答，同样地客气。
“为什么不允许我看望那些狮子？”
“不允许？”爱德华说，“宝贝儿，你当然可以去。谁不让你去啊？”
“昨天我想看望狮子，就被制止了。”
“是吗，真无聊，”爱德华说，“实际上我现在就希望你去看望他们。我一直在考虑，怎样把狮子送出去。你应该知道，我们需要知道他们的身材和重量。我们需要你去测量一下。”
查理的思绪停止了。测量狮子的身材和重量？为什么？
这种惊讶的神情肯定流露在脸上了。
“为了运输的方便，”爱德华说，“预防他们太沉而使船只沉没。来吧，你是一个好孩子。”
好孩子，查理突然想到，拉斐在伦敦的时候曾经说过，“做一个好孩子。”他还想起，在猫咪为他和母亲传递信件时，他们常常用“做个好孩子”作为一种暗号。他感到非常气愤。他从不向别人请求帮助，但是看看现在：他们全被关在一座宫殿里，而狮子还被关进了笼子，鲍里斯国王又在千里之外，报纸上到处都是报道他们行踪的文章。爱德华居然告诉他，要做一个好孩子！他们真的会使船只沉没吗？他们坐着凤尾船一路过来不是也没有沉没吗？
爱德华在撒谎。
《狮子男孩 Ⅲ》 第二部分《狮子男孩 Ⅲ》 不会依赖其他人
对，他再也不能无所事事，再也不能听之任之了，而且，他再也不会依赖其他人的帮助。在开始的时候，他可以测量狮子的身材与重量，这样就有机会和狮子待在一起，也许还能和他们交谈……
“好吧。”他耸了耸肩说。他耍了一个心眼儿，就像过去对拉斐耍心眼儿一样：让爱德华觉得自己很傻，让他放松警惕。
爱德华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尺子。查理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就是昨天晚上那个满脸皱纹的男人拿给爱德华看并且四处挥舞的那把尺子。
这么说，那个满脸皱纹的男人也与测量狮子的事情有关联。
真有意思。
“还有一件事，”在通往院子的路上，爱德华说，“为了保护他们，必须给狮子安装一道安全门；你知道，我们不希望发生什么异乎寻常的事情，或者对仆人们造成惊吓。如果看上去一切正常，事情就会好办得多……”
查理心里在想，安装安全门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吧。爱德华，你这个阴险狡猾的毒蛇！他再次感到奇怪，鲍里斯国王难道不知道这个爱德华有多么阴险吗？他能和鲍里斯国王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