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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导演批判书-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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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流亡作家在我印象里的一段对话。移民也许为着去新大陆,开始新生活。在他们还没有充分心理准备,签证就这样来了。把从前的生活丢弃在赤膊的身体后面,把自己丢弃在握紧拳头的软弱里。然而,在异乡午夜孤寂地脸上挂满眼泪鼻涕以后,才能体会到这里和那里,没有根本区别。大抵,对自己毫无把握却在积极寻找奇迹的人不管到哪里都淹没在365天的琐碎中。    
      李安让人印象最深的几部电影大概都是九十年代他以移民题材为创作线索或编剧或导演的影片。比如,张艾嘉导演,李安担任监制和编剧的《少女小渔》堪称其中代表之作。    
      上世纪的移民风潮已经逐渐淡去,不能说彻底消失,但至少已经不如80年代末到90年代那波移民大潮那么狂热。当时,许多国人为了能在海外长期居留,千方百计想办法获得一张可以在移民国家合法居留和工作的永久居留证。在美国,它被称为绿卡。《少女小渔》(“xiao yu” 1995年)便是其中的一个代表故事。在各种申办绿卡的曲折故事中,有一条路线叫婚姻。大陆女孩小渔需要一张绿卡,潦倒的老作家马里奥需要还债。小渔的男友出钱典“妻”。婚姻在小渔的移民道路中,成为一次最纯粹的利益交换。然而。后来发生的许多事使这部影片用一些细碎的生活情节表达了移民交易外的更多内涵。    
      李安在这部移民电影上的成功,很大程度归功于张艾嘉细腻的女性触角,但却可以清晰看到李安本人深邃而纯净的情感世界的细微波澜。言之有物,是因为亲身经历,所以知道哪里痛,哪里痒,而非对众生喜悲的生造。    
      在移民题材上,李安真可谓本色出场。一个华人想在美国电影界混出名堂,谈何容易。李安曾经经历了长达6年的等待,才摸着门道弄清楚市场的脾性。“那里,您不是在自己的地方”李安一伸手,便能摸到一把湿漉漉的迷失。如果说“哪里有面包,哪里就是祖国”,“摆脱贫困,就是胜利”——这是每一代移民都曾有过的体会,那么想必他乡使人难以呼吸的孤立困境也是李安经历过的心路历程。乡愁之苦,被另一种价值体系同化之苦,与自己创作源泉的断裂之苦,一定是折磨过李安的。然而渐渐地,他接受了并开始跳出自己的苦难,学会不紧不慢的负重忍耐,才有了后来的出头之日。这段经历使得李安的影片很少去体味小布尔乔亚的感伤。早年生存困境的的磨练,使李安对自己以及自己的影片都变得目的坚硬而直接。不管外在形式表现如何变,生存困境磨砺出来的犀利和刚硬却是贯彻始终的。它们可以体现在电影里,那是影片表现手法上的热辣辣的果敢;他们可以体现在市场运作上,那是商业票房眼神清晰、意志坚决的直接。    
      可惜的是,李安逐渐被丰衣足食的安逸弱化了自己的触觉,他虽然依旧不断勤奋地在拍新电影,但关于寒碜的移民话题的追忆,已经无法或者不愿意再提。    
      第二个关键词“饮食”不难理解,唐人街的中餐馆晃一圈就知道西方世界对中国博大精深的食文化倾心已久,基本上不少现在生活得还不错的华人移民最早也是从开餐馆起步的,这是题外话,按下不表。李安执导的第二部电影《喜宴》(“The Wedding Banquet” 1993年) 和他所执导的第三部电影《饮食男女》(“Eat Drink Man Woman” 1994年),这两部奠定他个人声名之作都可以看到饮食文化这个元素。饮食一再成为中国伦理观念和文化徽章的一张名片,无障碍的被西方接受。可是探究其根本,并非是一次西方对中国认知的洗脑,而是投其所好而抛去的媚眼。前者讲的是一个人以一顿便宴来招待自台湾来参加他的婚礼的父母一事,这是一部完全以好莱坞模式制作的中国电影,在被冠以“探索了二种文化和二代人之间在社会体制、伦理观念和人际关系观念上的迥异”的认知后,上映后赢得了一致的好评。该片在柏林电影节上荣获金熊奖,在西雅图电影节上获最佳导演奖,并获得了金球奖和奥斯卡奖最佳外语片提名。互为因果,在李安的家乡台湾,这部电影获得了第三十届台湾金马奖最佳作品、导演、编剧奖以及观众投票最优秀作品奖。《饮食男女》一片更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影片提名,第三十九届亚太电影展最佳作品、最佳剪辑奖,第七十七届大卫格里菲斯奖最佳外语片奖,并获独立制作奖和第七届台北电影奖优秀作品奖,列1994年台湾十佳华语片第一名。被冠以探究家庭问题和新旧冲突这样大的主题,直觉得脖子快支撑不住脑袋的尴尬。    
      希腊语里,理论来自动词Theorein(观看)的阴性名词形式。波齐亚在《声音》一书中说,感受是一种被动性的经验。它不是从主体出发主动地去感觉或体验事物,相反,它是事物朝向人的逼近和接触。 “人不走向任何事物。每一事物走向人,象这早晨。”想必纽约大学毕业后完全靠妻子微薄的薪水度日,甚至当起了“家庭妇男”——每天在家里带孩子、练习厨艺,闲下来就构想剧本,那段时间李安也没料到今日作品如此庞大的文本。    
    


第五部分 李安批判四个关键字(2)

    自然而然为生活所迫而煮菜带孩子,又自然而然执导电影拍摄,然后自然而然名利兼得平步青云,接着自然而然总结或被总结起作品的立意被尊为连接中西文化的大师。我想其中唯一有窃笑资格的应该是他的夫人,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先生闻达以后亦无绯闻且不弃不离,比张夫人幸运多了。    
      一个导演的诞生,和他的理论的诞生,就像叶子长上树梢那样顺畅。这里无意涉及太过      
    学术的理论研究,仅仅觉得当“饮食”成为电影世界里西方人眼中的东方印象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未免太过寒碜。或者李安的本意仅仅是以此作为表现精神思想活动的一个媒介,但“买椟还珠”的结果未免让人失望。他自己开了头,然后玩别的去了,留下这个溃败的庸俗饭局,却不再为此收尾和买单。    
      说到饭局,又想到“饮食男女”这个名词。好象日常往来的人也都是吃饭吃出来的友谊。每天日记里倒有很多篇幅在记录每天吃的是什么。大家商量着怎么变着口味。这才发现苏菜、浙菜、川菜、粤菜、鲁菜 、徽菜、闽菜、上海菜、天津菜、新疆菜、东北菜、台湾菜、湖南菜、湖北菜、淮扬菜、潮州菜、客家菜……从海鲜、野味、烧烤到佛家素食、仿膳、火锅。国人把吃的学问都做透了。食物不仅满足人类永无止境的食欲,体现着耗费了几千年修炼打造的一整套对动植物尸体的制作方法,它从肌理到色调,具有颠覆性的形式感,在感念沉淀上,要想表达的又怎么是一个“吃”字了得,艺术家进一步界定说是对人主观意识形态的不信任、嘲笑和怀疑。其实,胡诌出来的各种观点远比单一的关键词更有趣。可惜西方是看不懂这些东方幽默的。    
      第三个关键词中国功夫更是一张被西方接受的关于中国文化和英雄主义的徽章。过世多年的李小龙或者现在活跃于国际影坛几成强弓末弩还顽强跑跳起立的成龙,凭的就是这张王牌。所谓“打”出来的天下,当真一点不错。法国服装设计师Pierre跟我说,他最崇拜的中国影星除了李小龙,就是成龙和李连杰。因为那是真功夫。我想讥笑Pierre却觉得无从下手。我们的华语导演已经让中国功夫如此深入西方人的心中。    
      李安真正达到一个华人导演所能企及的荣耀顶峰——《卧虎藏龙》成为第一位捧得奥斯卡奖杯的华人导演,正是占了中国功夫的光。在这影片中,他一改他情感伦理片的风格,〃戏不够,武打凑〃。情节可谓平淡无奇,用一句话概括:跋扈女私通马贼,偷宝剑致江湖仇杀,四人死亡。看上去似乎是一则社会新闻的标题。    
      半分临摹下来的老庄的飘逸,半分抄袭过来的禅宗的澄明,加上一点武侠的英雄主义悲情,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舞美效果,不过合在一起就有点四不象的味道。但过犹不及,西方理解东方也就这个水平,多了要不起,也给不起。狂奔、飞跃、急转、淋漓尽致的展技,使人惊艳——我说的当然不是发哥的武技。既然已经把武打诗化(估计是打的不好只能选择扬长避短),不妨可以考虑进一步加强舞美效果,给这假的侠客世界加点香料。    
      这部美式的新新中国功夫片不出所料地获得了西方观众的一致好评。这部被定义为新新武侠电影一经推出就刷新了由贝里尼主演的《美丽人生》在1999年所创下的美国外语片票房收入最高记录。骄人的票房成绩、影评界的赞赏给李安带来的是续写大奖缘的必然结果。《卧虎藏龙》在加拿大多伦多电影节中脱颖而出荣获最佳影片,在比利时佛兰德斯电影节上获得“全球最佳电影音乐奖”及第73届奥斯卡金像奖10项提名。李安本人也获得了第58届美国电影金球奖最佳导演奖。在台湾,《卧虎藏龙》也是今年第37届台湾金马奖影展的大赢家,共捧走6个奖项。包括:最佳剧情片、最佳音效、最佳原创电影音乐、最佳视觉特效、最佳动作指导及最佳剪辑。2001年,李安还凭借此片获得美国“导演协会奖”,风头直逼奥斯卡,勇夺四项奥斯卡大奖。至此,关于这部影片的诸多非议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它给所有华语电影导演树了一个好榜样,鼓舞大家在所谓中国制造的镜像下越发要赶起速食风潮的远洋轮,更像中国而非中国。    
      虽然所有华语导演暗自明了自己要借中式英雄主义的东风出人头地的决心,按耐不住已然跟风的纷纷筹拍自己的武侠题材电影。怕授人以东施效颦的非议,表面上只好流露着对扫荡欧美各种二三流奖项的鄙弃,甚至妄言即便是那个美国的“金鸡百花”也算不得什么至高荣誉。此处省略若干华语导演对影片私下的刻薄评价。明里清高,暗地里翘首以盼“小金人”,这倒是更典型的中国制造的含蓄和矜持。    
      就此打住,让各位蠢蠢欲动的导演各自在中国制造的暗色里修行吧。    
      第四个关键词中式服装实在不应该算到李安头上去。APPEC会议在上海召开以后,街头的唐装热就再也没有降温过。王家卫执导的《花样年华》里张曼玉身上倾城倾国的妖娆招展着旗袍花色刹那爬上全世界顶间社交酒会美女的身体。上个礼拜去Kathleen's 5参加opening celebration,我实在惊讶于来自纽约的Tina Kanagaratnam 把一件紧身到不到再贴身的花色旗袍穿的如此抢眼,而同样来自纽约的前《Nen York》杂志编辑Nina Choa身着宽宽大大的白色丝绸料子的中装,一双巨粉的绣花鞋穿出了截然不同的娴雅气质。由电影所引发的后遗症,使得全世界的美女都迷恋上了中装。    
    相比之下,李安的诸多影片都没把第三张牌打出声色。大概这个与中庸之道也有关系。同样是对国际影坛野心勃勃,王家伟就是小资老祖宗,而李安却固执的要保持自己的文人教化,脱不了那股子文人习气,于第三张牌上不知是做不好,还是不肖去下功夫。    
    


第五部分 李安批判又要做婊子又要立贞洁牌坊(1)

    如果说之前罗嗦冗长的四个关键词(移民、饮食、功夫、服装)还没有从沉闷里走出来,随着后工业时代烙在脊梁上的伤痕我们又可以触摸到另两个词的细致肌理,一个是性爱,不仅是异性亦涉及同性之爱,另一个是虚拟的动漫。    
      不避讳做爱但避讳谈性,不避讳偷鸡摸狗的龌龊但避讳为人所知,真真是俗语里所说的又要做婊子又要立贞洁牌坊。所幸这个问题托生在电影里,就不那么使人尴尬,导演和观众      
    可以带点学术研究的意味在影片里意淫这个命题。    
      先说最近的事,李安预定2004年6月在加拿大开拍的新片《断臂山》设计了一段农场男孩与年轻牛仔之间牵扯长达20多年的异色感情,北美媒体干脆直接以“西部同性恋史诗”称呼此片。    
      李安对性文化小心翼翼的隐晦涉及其实早在作为父亲三部曲之一的影片《喜宴》中就有所体现,该片甚至作为2001年北京大学影视协会主办的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展的参展影片参加展映。尽管是在盒子咖啡馆低调放映,但依然受到了包括新华社、凤凰卫视、channel'V'、北京青年报等多家媒体的注目。也许“北大”、“同性恋”、“电影”三个简单叠加所注定的轰动效应。里面随便哪个词都可以作为一个话题,当三者联系到一起,只能用轰动形容。这部关于同性恋的影片的素材来自李安身边的一个真实故事,他避开了猎奇的态度而把重点放在是强调一个“正常”的家庭面对这个问题的多向度反应。虽然《喜宴》该片并未对同性之爱作出任何阐述,仅仅隐晦地涉及了五千年性压抑所迸发的蛛丝马迹。要拍中国人对性的压抑,李安的辗转地选择了“喜宴”这个角度。当众的意淫简直到了疯狂的程度,却被扭捏作态的羞涩遮掩着,新婚夫妻接吻被处理成一种奇观。牺牲身体的愉悦以成全道德上的约定俗成,久而久之才会出现如此扭曲的群体现象。不知是何等的莫名和凄凉。李安无法认同也无法从中抽身而出,使得他无法在表现上如何地热烈和任情任性,只能嘲弄。可以称为点到为止的中庸态度。    
      尚在拍摄中的《断臂山》我们无法预见,只怕仅仅又是一次涉猎而无从深入。这是李安的特色,也是李安让人不痛快的地方。题材表面上的煽情,犹如一个坦胸露乳的荡妇,实在无法勾起任何深层次的欲望冲动。对于同性恋者来说,边缘、艰涩的生存困境永远存在,有责任感的记录者和思考者更倾向于从理性的角度来剖析和描绘同性恋这一社会群体的生存画卷,而不是期待打着这个幌子为票房制造效应。毕竟,这个话题不是服装或者饮食这样无关痛痒的命题,而是一群人的眼泪、血液、体液所交织成的社会问题。    
      谈到同性恋主题的华语电影,《蓝宇》和《东宫西宫》自然是首当其冲的,其实中国同志电影第一人恐怕应该是崔子恩。早在1999年,作为学院派教授的崔子恩就公开承认自己的同性恋身份,并和李银河一同接受了湖南电视台和凤凰卫视分别做的同性恋专题访问。他用DV拍摄的同志主题影片《旧约》在同性之爱这一单一命题上的表现深度上实在无出其右了。虽然拥有不可替代的感同身受只可惜没有李安这样的运气,所以终究是不可能去卡加利捞过界拍西部牛仔的同志传奇的。    
      对于李安迄今为止唯一直面不伦之爱的影片《断臂山》,我只能比较刻薄地说“因为不懂得,所以慈悲”。从热烈奔放的情欲到沉沉梦境,对性爱的表现上,电影艺术可以采取了一种充满同情的的宽容,或表现或规避,但绝对不做简单的道德判断。然而在商业票房的感召之下,连李安都不能免俗的去涉及这个敏感话题,说又说不好,说不清楚。如果说,一些电影导演以张扬的个性风格乃濒临精神崩溃状态的人物成为他们个人最为显著的标记。那么必然有另一些电影导演摒弃了一贯被热衷讨论的题材,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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