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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十导演批判书-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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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如何拍摄一部电影,张元是这样回答的:“在视觉上提供一个很大的空间,在音乐上也帮助剧情的发展。另外一个,和我们大家都喜欢的演员合作,所以作出深入浅出的大家      
    都能喜欢的影片。”张元当然会这样回答,因为他或许依然是幼稚的。比如他的每部影片中都必须依靠角色的对白才能完成,《东宫西宫》中那些“诗意化”的对白,到《我爱你》的争吵,再到《绿茶》那一番关于罗马型和森林型女人的讨论,等等,它们吸引了观众的绝大部分视线,如果去掉对白,你将仅仅看到《东宫西宫》一个同性恋者那张暧昧的脸,看到《我爱你》里愤怒的男女,看到《绿茶》中摇来摇去的慢镜,除此以外,还有什么?我们迷惑了。    
      从剧本变成电影的过程,就好比是一项加法——若说做加法是一个导演必做的工作,那么他必须首先在心里要做一遍减法,这才是一个已经成熟了的导演的习惯。尽量使用简单的镜头,告诉演员进行最简洁的表演,不必有什么角色发挥。然后剩下的工作就是看你如何设计每一个镜头,将镜头进行排列组合,这才是导演最重要的创作。同样,要知道一部电影的优劣,就做一遍减法,将多余的杂质去掉,看看还剩下什么,看看它是否经得起赤裸的考验。毕竟,只有心理有障碍的人才不敢在街上裸奔,这个道理,我们都知道。    
      《绿茶》吸引一部分人走进电影院的原因,除了赵薇和姜文,还有杜可风。这个王家卫的御用摄像,使很多人在观看《绿茶》的同时,都不知不觉的寻找着王家卫的影子。很遗憾,大家找到了,而且找到了不少。女博士从茶馆里走出来的慢镜,绿茶的特写,总是与水平线呈15度或45度角的视角……我敢说不是观众故意要找的,而是导演故意要把这些暴露给大家看的。没错,有了杜可风,电影确实美观了些,然而总透着一种青黄不接的感觉。杜可风的美感在王家卫那里可以变得游刃有余,怎么到了张元这儿,就变成鸡肋了呢?有时还甚至帮了倒忙。张元一定偷懒了吧,对于镜头,他丝毫不考虑的结果,就是使摄像师的个人风格过于渗透,冲散了影片的整体结构,而导致了这样一个畸形体的诞生。    
      因为张元没有认识到,把影片拍得很美,不应是导演的功课。盲目使用摄像师,从不在电影语言与影片节奏上进行把握,或者还根本不具备完好把握的能力,最后只能导致影片的失败。对于一部失败的电影,再好的摄像,都仅仅是摄像而已,那是杜可风的个人作品,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一场风景或人像秀。    
      夸大影片中那些组合元素,使它们超过影片本身,也确实是很讨巧的做法。《指环王》从奥斯卡拿走了11项大奖就可见一斑。我曾在看《指环王》的第一部时,就在电影院里睡着过,第二和第三部也同样是冲着“大片嘛,还是看看吧”的无聊消遣心理租了影碟来看。新西兰的风景确实很美,电影制作确实很精良,演员的化妆很有趣,除此以外,一个本来应该很精彩的冒险故事,被拍得令人昏昏欲睡,我发誓这可不是由于我天生爱睡觉的缘故。但它就是拿了奖,而且在那一届奥斯卡参评影片中,它的每一个奖项也确实拿得实质名归。可见大制作是万能的,而且越是大制作,越能掩饰导演的无能。这是不是张元说“我要大制作”的原因?    
      有一篇很早的报道,昆汀·塔伦蒂诺曾对《黑客帝国》大骂粗口:“你知道我在电影里全用真人,没有他妈的电脑在那里‘搞搞震’,我对那种狗屎特效真是他妈的厌烦透了,如果我要玩那种电脑游戏般的烂效果的话,还不如回家玩我的任天堂游戏机呢……这些烂电脑特效是电影的掘墓人,现在拍电影他妈的太贵了,这会置电影这门艺术于死地的。按照这样的路子走下去,十年内电影就会死亡。”    
      如果说美国的导演中已经有觉醒的人物,为什么我们的导演却仍然要跟着美国的“大制作”,走他们的老路呢?认同现成的经验难道不好吗?什么叫“只有经济基础好才能支持自由的想像力”?拍不出好片子,却又怪自己的经济条件不好,这不是很荒谬吗?但仔细思考一下还是有些会意,因为张元原本就缺乏真正独立创造的精神,他不是借助题材的可关注点,就是借助国外的各种奖项,几年前经过安东尼奥尼一句话的点拨,又开始准备借助“大制作”了。倘若安东尼奥尼知道这些,不晓得会作何感想?一个从不在自己的电影里费功夫,反而把精力都花在搞东搞西上的导演,不借助外物,他该怎么办呐。    
      小制作的电影中,就我了解到的,拍得非常好的一部是《懒得去死》,而票房成绩最好的是《女巫布莱尔》,仅仅以几万美元的低成本制作,就换来了1。5亿美元的票房成绩。这些先例,我想不是偶然。好导演拍好片,烂导演拍烂片,都是注定的。其他任何解释都是借口。制作成本确实可以给导演带来一些便利,但却不能拯救导演的创造能力。    
      从创作的角度看,电影是导演个人的创造。但从合作的角度讲,电影就是一门复杂的艺术。实际上它在操作过程中,更像是一项技术工作。电影可呈现给我们的元素太多,故事、音乐、色彩、画面、镜头、表演等等,只有善于处理它们的关系,认识到这些元素最终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电影本身服务,为了完成导演的创作——这样的导演,才首先算得上是称职的。然后在称职的基础上,才能再有一些创造性的发挥。    
    


第七部分 张元批判谁说苍白不能做秀?(3)

    或者说,电影的世界原本是混乱的,而导演的职务从来不是制造混乱,而是在已经存在的混乱当中,理出一个秩序来。使用不同的手法,就造就了不同的导演。    
      上个世纪60年代,在蒙马特有一所反传统文化的学院,当时盛行着一个被称作是“反传统建筑文化”的思潮,当时人们认为,传统建筑过于死板,所以他们设计了一大堆所谓反传统的建筑。事实证明,这些建筑根本不适合居住。他们的设计并不从建筑物的功能开始思考      
    ,反而是从“这座建筑物的感觉”这个概念出发。这些反传统的建筑物也许表达了建筑师个人的设计概念,但是它却完全没顾虑到住在里面的人的感受。到后来,这些作品不是倒塌了就是被拆掉。它们就像地面上突起的一块螺丝帽一样,年代无法替它增添尊荣,反而每过一年都更令人觉得当时建筑师的稚气与它本身的突兀。    
      现在蒙马特那些1960年代的反传统建筑的屋顶都塌了,因为它们大部分都是平顶,撑不住冬天雪的重量而垮下来。如果这些反传统的建筑师在几年后能再回头看看自己的设计,也许就会了解传统建筑的理念中,如门的位置、天花板的高度等做法的理由。    
      而一个真正优秀的建筑师,他甚至可以盖出不使用一个钉子的木屋。这并不是传说,在中国古代就有先例,甚至现在欧洲的某些地方,依然保留有这样的建筑,有的甚至还可以再继续耸立两百年。说起来,觉得神奇吗?其实一点也不,那是建筑师对他所使用的材质、当地的天气特色以及人的居住要求等了解之后,再融汇了个人的设计所建造出来的作品。所以他才知道要怎么去盖房子,以及,如何盖得好看。只有既适合居住,结构又稳固的房子才算得上是好房子,这个基础上,再进行一些设计上的处理,就更加优秀了。而那些由拙劣技巧建造出来的、只注重设计,喜欢玩花样,却根本不适合居住的房子,终究要垮掉。    
      电影的完成,也可以被看作是导演对电影题材本质的了解而作的设计。很多导演喜欢陈述一大堆自己的观点,喜欢用慢摇镜头慢慢让观众看他们如何被所选择的题材感动。这些作品可以是个人观点,但都与观众无关。他们也许会因为一些因素纵容这样的导演,比如“我就是喜欢这类电影”、“你不喜欢是因为你恶俗”、“这样的电影有个性”等等。我的一个女同事,在听说有人对《指环王》的评价是感觉沉闷无聊的时候,她就这样进行辩护:“你看电影的时候,只要想到它的中心思想是弱小人物为了对抗黑暗势力,进行斗争,最后胜利的过程,就不会觉得无聊了啊。”这可能是我听过最匪夷所思的辩护了,然而她也有她的文化背景,她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是从那一代的文学教育中成长起来的,有这样的想法自然不奇怪。所以说,不同文化背景的观众是可以用各种各样的借口为烂电影护航的,但他们不会从心底里喜欢这样的电影,他们只是在感到“不喜欢”的同时,又从心里冒出另一个想法来强制说服自己而已。因为他们之前的那些想法,是这个社会环境、流行文化这样告诉他们的,而不是他们自己的真实想法。    
      至于寓意和意象从来就是糟糕的表现手段。更糟糕的是,在一些电影里,我们不得不看到这些糟糕的镜头。而对于一个以思考“我们是谁,我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们到底以后要到什么地方去”为艺术理想的导演来说,寓意却又是不可缺少的,甚至是与生俱来的。因为他时刻要表达自己,必须要借助电影中的人和事,连选择剧本都别有用意。表现亲情与苦难的《妈妈》,迷惘宣泄的《北京杂种》,叙述酗酒父亲与家人悲剧的《儿子》,以大段“诗意化”对白进行的《东宫西宫》……基本上,张元早期的电影就是以表现人性和苦难为功课的,那么近期的《绿茶》中,虽然故事本身似乎更加突出一些了,但是寓意和意象仍然呈现无法摆脱的印记。片中大量绿茶的特写便是实证之一,对此,张元解释为,那是因为片名就叫绿茶。似乎只有片名才是罪魁祸首,给影片制造了那么多冗长的、多余的镜头,不管怎样,先凑足了一个半小时再说?甚至,还没那么简单。    
      人类天性中有“使世界有意义”的需要,这也是为什么烂电影也可以成功的原因。而对于那些仍然坚持要使用电影进行“思考”,并一直坚持电影就是为此存在,且无须“被喜欢”的热情分子,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期待他们的长大,或者干脆恨铁不成钢吧。    
      无论哪部影片,张元都在追求一种“意境”。《东宫西宫》一开头便是公园里景色的慢摇镜头,《过年回家》更被处理得灰头土脸,《绿茶》里不断出现的绿茶特写……这些都为张元所追求的意境服务。谁叫他是一个有人文关怀情节的导演呢?前面我已经说过,电影某些时候更像是一项技术工作,或者说,它首先是一项技术工作,只有懂得运用这项技术的人,才有更大的自由去进行真正属于个人的艺术创作。然而张元显然在这方面跳了级。我不是一个技术至上者,但强调技术对于创造的重要性,却是有必要的。在今天大多数人都可以去买个几千块的DV,进行自己的影像创作,然而缺乏基本的影像技术(不仅仅是硬技术,还包括对镜头的感觉、影像语言等等),拍出来的作品绝对与你脑子中想象的作品大相径庭。不是想到就一定能做到的,差别就在技术上。    
    


第七部分 张元批判谁说苍白不能做秀?(4)

    电影应是影像的艺术,但一个“人文导演”的重要功课,肯定不在于如何呈现影像以及探索电影更多的可能性。电影在他那里,不过是关怀人文的工具而已。其实张元的所谓“浮出水面”,原本就不会花太大的力气。主流文化的实质就是关注人文的。张元之前的“地下”状态,实际上是另一种人文,一种小众和边缘的人文。一个已经在地下人文环境中锻炼过的人,即使来到“地上”,也很快就能适应这样的环境,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第七部分 张元批判张元是怎样成功的(1)

    翻看张元的从影经历,马上能翻出一堆奖项来:    
      1990年:《妈妈》获法国南特三大洲电影节评委会奖和公众奖。同年,他制作的两部MTV《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与《一块红布》分别获得美国MTV亚洲最佳MTV奖与旧金山金门特别奖。    
         
      1992年:《妈妈》获柏林电影节最佳评论奖。同年,开始拍摄故事片《北京杂种》。影片反映了中国当代青年的精神状态,被认为是中国第一部摇滚影片。本片参加了众多电影节:东京、多伦多、温哥华等。    
      1993年:《北京杂种》获瑞士洛迦诺电影节特别奖。    
      1994年:《北京杂种》获新加坡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奖。同年,完成纪录片《广场》和崔健的MTV《飞了》。年底,张元被美国《时代周刊》推选为“21世纪世界百名青年领袖”之一。    
      1995年:《广场》获得日本山形国际纪录片电影节国际影评人奖、美国夏威夷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奖、意大利国际民族电影节最佳人文纪录片奖。同年,开始准备制作故事片《儿子》和《东宫西宫》。    
      1996年:完成故事片《儿子》。《儿子》获得鹿特丹金虎大奖与最佳评论奖。同年,与布鲁塞尔艺术节共同制作了第一部戏剧《东宫西宫》,并摄制完成同名影片。该戏剧参加了比利时布鲁塞尔艺术节、法国巴黎秋天艺术节、巴西圣保罗艺术节的演出。影片正式入选97年法国嘎纳电影节。    
      1997年:《东宫西宫》获阿根廷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摄影奖。同年,《东宫西宫》在意大利托米那国际电影节获最佳影片奖,在斯洛维尼亚国际电影节获最佳影片奖。    
      1999年:完成纪录长片《疯狂英语》,参加99年10月日本山形国际纪录片电影节比赛。故事影片《过年回家》参加意大利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比赛,并获得最佳导演大奖等四项奖。    
      拿奖对于中国导演已经是个习惯,电影拍完了,没事就琢磨琢磨到哪里去拿个奖来,才算是真正完成,不管能不能公映,投资能不能赚回来,先拿了奖,安慰自己一下再说。就算不能公映,好歹也赚了个名头。第六代导演个个都是拿奖一族,也以此向外证明,我的电影是有艺术价值的。然而这个“艺术价值”是谁的艺术价值?    
      我对各种电影节的奖项向来无甚好感,对那些评委会的评委也无甚好感。以至于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是中国导演拍的电影,被禁了,然后又到国外去拿过奖的,基本上我都一定不看。有时偶然碰见,看上一看,又让我产生将这个习惯进行到底的决心。因为这种拿奖的行为,功利心太大——为什么一些人拍了一部电影,就非要到国外去拿奖?对各种奖项如此执着的导演拍的片子,又怎么可能是一部好电影?所以绝对不要因为某部电影得奖而去看它,否则你肯定会失望的。当然,你也有可能是一名奖项爱好者。    
      从中国导演到国外电影节参评的影片看来,几乎所有电影节对边缘题材都十分感兴趣。所以拿奖也大概可以有个速成法:边缘题材+人际关系+被禁。    
      曾有电影学院的学生问老师一个问题,一时被传为笑谈,他说:“老师,我拍了个特灰色的东西您能帮我拿到国外去得个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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