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别乱来-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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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后台唱出这一段歌词时,我已经很投入了。
我走上台,丹麦马田电脑灯光瞬间亮起,我身处在炫目的光圈里。有时候音乐
确实是一种好东西,身处其中时它让你体会到生活中高尚的一面,让你疲惫的心灵
得到真实的感动。
属于我的20分钟很快过去。我拾起脚下的鲜花、点歌单、以及花花绿绿的货币
退下台时,牛老师他们报以微笑。他们是冲着小费微笑。客人自发送上来的点歌费,
歌手和乐手四六分,歌手占六。音乐是梦想,小费是现实。
换好衣服走向阿华他们的时候,我远远就看见姓黄的小姐正坐在我们那堆人中,
与长沙交头接耳。我走到时已没空座,少爷忙给我从吧台边拉来一个软椅。我还未
坐下长沙便给我得意地丢眼神,同时对我介绍:“这位是黄雪儿,她说好喜欢你的
歌。”
我朝黄雪儿点头,吊儿郎当对她恭维:“黄小姐长得好漂亮呀!”
这时阿华插话:“何止漂亮,国色天香国色天香啊!黄小姐,大歌星一松手我
可要追你了。”这时我才发觉他身边坐着小娘的朋友卫红,他追卫红已经有些日子,
看来已经解决了。
包括阿清在内的男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黄雪儿。陈石乐的口水几乎从微张的大
嘴里流出来了。
黄雪儿司空见惯地朝阿华笑笑,转过脸问我:“你是海南人?”
“不像?要看看我的尾巴吗?”我笑着回答。
“我是说你普通话说得不错,歌词咬得挺准。你们海南人‘撕吃西’不分的。”
这时候有少爷过来对她耳语,像是那边她的客人要她回去。
我说:“待会儿如果没事,下班后我们去‘海盗’喝酒吧?”
她站起来时想了一会儿,说:“行。客人走后我直接去‘海盗’找你吧。他们
是老客,估计玩得较晚。”
我盯着她渐渐远去的浑圆饱满的臀部,心里一丝久违的念头漫上来。
“老五你想泡妞,你不怕我告诉小娘?”卫红笑着用食指点我。
“哪里哪里,逢场作戏而已,我是身正不怕影邪的。”
阿清已经和长沙打得火热了。阿清一只手搂着长沙,一只手大打手势吹嘘他在
儋州的经历。长沙偎在他怀里故作倾听状。财哥和陈石乐带着他们的舞伴在舞池里
正跳得起劲。阿华带来的那位朋友姓邝,是省公安厅的,长得很秀气,坐相也很文
静,正与配给他的小姐交谈。这时是情调时间,灯光暗到看不清人脸。KENNYG的长
笛幽幽地在空旷的大厅回旋,教人心醉。
腰间强烈震动。我摘下Call机一看,是小娘呼我。我拿过阿华的手机,走到KTV
包厢过道复机:“喂,你跳完没有?”
“早完了。怎么连我家的电话你都不记得?今晚我姐姐他们全回来,明天一早
去潮江春喝早茶,我就不回去了,反正阿清也在。明早你去不去?”
“你们喝吧。”
我这才想起来明天是周六。五天工作制之后人们似乎都玩疯了。“喂喂,”小
娘又叫,“卫红在你那里吧?”
“对呀!跟阿华在跳贴面舞呢!”
“你告诉她让她明天中午来我家找我,我才跟她去办。”
“办什么事?”
“你不懂。喂,你不许泡妞哦。”
“你有毛玻”
“说你爱我。”
我四周看了看,只好压低声音说:“I Love you。”
“海盗”啤酒屋在东方城地下底层,在海口名气很大,正如它的电视广告词一
样:“海盗”可能是海口最好的啤酒屋。大门处五六个19世纪西洋海盗打扮的假人
围着一个大肚的橡木酒桶作豪饮状。
一走进大门,一股浓郁的带点酸味的啤酒香会扑面而来。
我、阿清和长沙在高高的旋转吧凳上饮酒。阿华他们先回去了。歌舞厅的单是
阿华买的,连小姐小费在内共花费了1300多元。
阿华拿卡递给少爷去刷时一脸有钱人的不可一世。阿华好像有事求于小邝,要
到狮子楼宵夜,我因为另有企图,队伍便一分为二。
午夜一点。因为是周末,现在正是营业高峰,近300平米的地方几乎席无虚座
。角落的小舞台上,一个穿黑背心的女郎在钢琴师伴奏下怨忧地轻唱早逝的女歌手
卡伦·卡本特的《ONLY YES-TERDAY》,如诉如泣。天才的歌手似乎都命短,从猫
王、卡本特、到BEYOND的黄家驹、再到邓丽君。
“像这位女歌手唱一场有多少钱?”阿清问我。
“120元左右,有点歌会多些。”
“你怎么不来这里唱?”
“我英文不行,这里要求全唱英文歌。再说我在上面是定场,不能跑场的。”
黄雪儿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她脸色通红,估计陪客人喝了不少。
“坐呀!”长沙给她挪挪吧凳。
我叫吧师再来一杯啤酒。吧台里有20多个酒头,能压出从颜色深浅到口感厚薄
不一的多种鲜疲吧台有低温系统,各种各样的啤酒从U-BREW自酿系统酿出后从吧
台流出,不经高温处理,味道好极了。
我从吧师手里接过啤酒,递给黄雪儿:“你常来这里?”我问。
“一两次吧,”她指着吧台里几个锃亮的直径足有3米的酿酒仓说:“酒特别
好喝。不过我不是很能喝的。”
我们几个碰了碰杯。她喝酒的时候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刷子,我看出
来那不是假的。我掏烟叼了一根,又递给她一根。她看我一眼,接过去。我给她点
火后她深抽一口,让嘴里的烟逸出一小部分,然后猛一吸将外面的烟全部吸回胸腔,
慢慢吐出来。举止无懈可击。
长沙转过去与阿清说话,我和黄雪儿面对面坐着,她修长的身体在我面前轻轻
扭动。我感到懊热不已,我甚至后悔自己制造这样的机会与这个叫做黄雪儿的小姐
坐在这里。我深吸一口烟,竟有些无所适从。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黄雪儿说。
“没有……我想我妈妈了。”我尽量恢复以往的流痞语气,“对了我还不知道
你是哪人呢。”
“是老那介绍我来海口的,我跟他是同乡。”
“蒙族?”
黄雪儿笑了:“不,不是。成吉思汗的后代不应该是我这个样子,蒙古族的女
孩不会来南方做小姐。”
小舞台上女歌手下去了,一个长发披肩的男孩背个吉它走上台。穿牛仔裤套宽
大文化衫的男孩整整麦克风架,开始用英文唱《第六感生死恋》。声音沙哑,挺自
然实在。
“你唱歌很有味。今天在舞池跳舞时听你唱《爱如潮水》,我几乎要哭了。在
那种地方呆惯了,这种感动是很少有的……我来海口一年多了,歌舞厅换了十几个,
怎么从来不见过你?”
“我上个月刚出狱。”
她满脸狐疑地看我:“骗我。”
我举杯:“来喝酒。骗你的,我这么优秀的青年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喝酒喝酒,
酒中有真理。”
我竟然心酸得厉害,一口气把大半杯啤酒全喝光了。阿清伸过头来问:“几点
了?”我抬手看了眼表,从裤兜掏出钥匙,把房间钥匙取下来给他,用海南话对他
说:“你先回去,我今晚有戏。”阿清拉着长沙与我们告辞。临走时长沙意味深长
地朝黄雪儿笑笑。黄雪儿装作看不见。
四
那天夜里并没有发生我认为理所当然要发生的事。关于这件事后来黄雪儿有如
下说法:“一开始你就吸引了我。我认为当晚一发生性关系,第二天我们会形如陌
路。我不想这样。我想走进你的世界里去,这种愿望非常强烈。虽然你转身骑上车
走的时候我那么的后悔,甚至想大声喊你回来。”正是黄雪儿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
才使我陷入不可自拔的情网。
当时的基本情形是这样的:我们又喝了一些酒,两人多少都有一些醉意,毫无
边际谈了许多话,越来越投机。我建议去海边兜风,她说太晚了回家吧。取车的时
候她说她住在月朗新村,两个女孩合住一套公寓,她可以到另一房间和朋友同睡,
留她房间暂借我一宿。于是我知道好戏开始。我将摩托车开到全速,改装过的排气
管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她在我背后紧紧抱着我腰,已经开始兴奋得个停地喊老五
你真棒。我心里说等一会儿到床上再喊吧。她住在五楼;另一个女孩已经在另一个
房子睡着。她让我先在她房间呆,给我打开音响,便去洗手间卸妆。我心急如焚地
等待,从口袋掏出口香糖大嚼。她的房子不大,但很干净洁雅,墙上到处是挂着的
小玩艺,让我大吃一惊的是床头堆着大叠的书,我翻了一下,除了《情殇》等系列
爱情小说外,竟然还有诸如《自卑与超越》、《荣格心理学选读》等书。
她进来时穿一件透明的吊带睡衣,黑色三角裤与一对无遮无拦的乳峰显露无遗
。闲聊一会儿后她说我们跳舞吧。接着她将灯调暗,换一张英文碟,于是我们在轻
曼的音乐中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急促地吻她,一种彻底地想进入她身体的欲望涨满我身。然而当我把她按在
床上想进一步采取措施时,她把我一推一骨碌翻身起来。你不能这样,她说。我问
为什么。她说今晚不行,你不要问,反正今晚不行。我欲火中烧非常恼火。她说你
不要生气来日方长,你睡吧,我去跟安红睡。她说着真的开门去敲另一扇门,然后
进去不再有声息。我越想越气,像上了一个大当。半个小时后我打开门,穿鞋,一
声不响走下楼。她很快跟下来。我看都不看她,从停车棚推车出来,在保安不解的
目光中飞车而去。
星期天下午我和小娘去小娘家里见她父母。
我先带小娘到国商大厦买了些见面的东西,包括一支正宗的轩尼诗干邑极品Paradis,
以及泰国冰糖燕窝等若干食品。小娘她老爹热衷于收藏和品尝各种洋酒。小娘靠在
我身上,和我推着小车在琳琅满目的高档自选货架间徜徉,脸上可见那种小媳妇陪
老公逛街的幸福。
在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隔着厚厚的头盔大声问小娘:“这两天你到底跟你爸说
些什么,他为什么要见我?你知道我最怕见人。”
小娘也大声说:“你说你是不是没有良心?你在里边的时候我爸妈没少问你的
事,你出来了就知道骗他们的女儿在外头睡,春节也不去见一见他们。你说能有什
么事?”
“不会一见面又把我抓起来吧?我一见你哥哥的枪夜里就不能给你棒棒糖吃了
。”当初就是小娘和她哥最终动员我去自首,并陪同我去刑警队。他哥是新华分局
文职干警。
进了工商局宿舍大院。放好车,小娘拉着忐忑不安的我走上楼梯。
进门时满满一屋子人。她爸爸坐在沙发上和她3个姐姐的几个小孩边玩边看动
画片,她几个姐姐在里边一个房间里拿几件难看的衣服在比试,他哥哥和一个朋友
坐在饭厅抽烟谈事。厨房传来杂乱的炒菜声。估计她妈在里边。
“爸,哥。”我不自然地叫,声音小到连我都听不清。
“来了。”小娘她父亲欠了欠身,指着他对面的空椅说:“坐吧。”
小娘把袋里的酒拿出来给她爸,又拿条三五烟给她哥,然后走进厨房并很快拉
着她妈妈走出来。她妈妈满脸堆笑地看着我说:“不是说瘦了很多吗?怎么又白又
胖呀!”我更不好意思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都不知往哪放。
这套三房二厅的公房我来过一两次,都是在出事以前。彩电、音响、酒柜,各
种摆设基本不变,只是客厅角落地上多了一部刚拆开包装的电脑,显示器、激光打
印机、鼠标全套设备摆在地上,甚至还有一部准备与电脑配置多媒体技术的摄像机
。那肯定是他哥哥的新增设备。
小娘哥哥送朋友走,回过头对我说:“怎么不来家里玩,很忙?”
“不忙,”我接过小娘递给我的椰子汁,“主要是身体不太好,有些怕见人。”
她哥哥也坐下来。小娘的几个姐姐探探头看我又缩回去。小娘进去后一片吱吱
喳喳的打俏声。她大姐的小俊非常顽皮,一香蕉皮打在不知是谁的小女孩脸上,两
个小孩开始打架。
“又去唱歌了?”她爸爸没有表情地问我。
“嗯,没找到什么别的工作。”
“唱歌不是长久之计,”她爸又拿起轩尼诗来看,“不过暂时解决生活问题也
未尝不可。话说回来,歌舞厅这类娱乐场所什么人都有,什么情况都有,你要吸取
教训,注意不做违法犯法的事。小娘比你小五六岁,有些事情你要多想想。”
我强忍着难受听他谆谆教诲。
她爸爸是省工商局企管处一个科长,原来在下边一个县做了10多年基层局长,
三年前调了回来,一心想在省局凭老资格再混个处长,没想到临了因为年纪接近退
休上面没批。为这件事他心情不好。相对来说我对小娘她妈的印象好一些。她老妈
是一家国营大型企业的老会计,工作踏实出色,也快到退休年龄。她单位领导知道
许多公司在等她退休好聘请她,已经多次登门保证一到退休年龄就马上给她办手续,
退休后仍留单位工作,领双份薪水。她妈妈长得眉清目善,整天笑眯眯,对我挺好,
我被抓后小娘家里人劝小娘跟我断了,她妈就持反对意见,说人哪有不犯错的,我
看老五挺懂事。
小女孩被小俊打得哇哇大哭。她大姐二姐都出来了。小娘上面有3个姐姐,都
嫁给像是有些钱的人,听小娘说每个礼拜天都珠光宝气地回娘家攀比。
“吃饭了吃饭了。”她妈妈在饭厅喊。
吃完饭我准备走时她爸问我要不要回文化局上班,他可以帮我找人让我复职。
“不要了,”我说,“我不喜欢上班。”
我演唱结束后是迪斯高时间,乐手们都回到休息室吸烟。我在里边正换衣服时,
四川歌手张小姐敲更衣室的门问好了没有。我说你进来吧。等一会情调后是她的时
间。我从镜子上看着她进来,说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的龙体敲什么门。
她打了我一下:“老五不许乱说,我老公在外边。”
她把披风一脱,里边是银光闪闪的演出服装。她每晚跑三四个场,走马灯似地
坐着她老公的摩托车东南西北地赶,两个场子之间的时间有时只有10分钟,连换衣
服都来不及,只好找条披风,一下台后往上一披,到另一个场脱下就可直接登台。
“张雅蓉你何苦呢!
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钱永远赚不够的。”“他妈的当初他来
歌舞厅泡我时大把撒钱,每次给我小费都是千元以上。我以为捡到宝了,以为有了
依靠可以住别墅每天牵狗去购物。有时候我觉得他连小姐都不如。”
她老公是我们海南人,以前倒腾钢材生意做过暴发户,房地产热的时候听说日
进10万。张雅蓉嫁给他的时候场面之排场曾在娱乐圈轰动一时。张雅蓉在娱乐圈人
缘不错,几乎邀请了所有的歌手乐手、还有一部分小姐出席婚礼宴席。那天下午在
海口最大的海龙王酒店集中了海口不同档次五六百名演出人员,盛况空前。大家对
这种上演了几千年的红颜财子的故事议论褒贬不一。我当初确实为她高兴,原因有
二,一是我与小娘当时处在炽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