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0-樱花七日-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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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情的旅途上,也许我们都只是彼此的旅伴,有的人,可以相伴完成整个旅途,有的人,却只能在观赏完同一个景点之后,匆匆而别。
第一章 给樱花男人的一百封信第九十八封信(3)
凌晨四点,我完成了将要投稿的短篇小说,直到最后,才将小说的题目,规规矩矩写在稿纸的正上方——《樱花七日》。
小说中,女主人公与男主人公在一座海岛相逢,他们一起度过难忘的七天。
这七天,是属于他们的爱情之旅。
在题记里,我写道:
一朵樱花,从盛开至凋零,不过短短七日。所以在日本有一民谚说:“樱花七日”。爱樱花之人,是爱她花期的短暂。短短七日,开尽嫣然,这种美因迅忽而生,从而使人回味悠长。
放下笔,我却了无睡意,在台灯照射下,交叉双手,仍旧做着那个手势。
海鸥在墙上飞翔,却又是那么的孤单,我伸出手去,想抚摸它一番,可墙上舞动的海鸥身影,在我伸出手去的那一瞬间消失无踪。
它离我那么近,让我随时可以观睹。
可是,它又离我那么远,让我无法触碰。
记忆中的樱花男人,不正如他送给我的与我相伴的海鸥,虽然与我如影随行,但我却是摸不着的,即便时时刻刻可以与我相伴,但这种相伴,却是我一个人吃力地召唤。
最终,我得到的,不过是一个影子。
我打开铁盒子,里面躺着九十九封信。是的,我能确定是九十九封信,但我还是从第一封开始数起,一直数到最后一封。
再盖上盖子时,我在心里提醒自己,明天写下的,会是第一百封。
一百封信,一年的思念,也许一切都该做个了结。
下班之前,我打电话给唐心,告诉她我已经写好稿子,询问是否给她送过去。
“我现在不方便,不如你发电子邮件给我。”她对我说。
“是手写稿,我去邮局寄给你,怎么样?”
“好的。”
约稿函上有唐心的办公地址,是西区一栋出版大厦,据说那栋大厦里,容纳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出版社与杂志社。
我赶在关门前来到附近的邮局,要了一个空白信封,将稿子对折整齐放进去,而后在地址一栏写上:世纪大厦B座0811号《WOMEN》杂志社第一编辑部。
寄完信,拐进邮局边一条小道,打算抄近路去车站,这个时候,听见有人在我身后按喇叭,随即一辆小车在我身侧缓缓停下。
我也驻了脚步,向一旁望去,是林文夕。
怎么又遇见他?不知为何,再次看见他,我会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去摸摸放在包包里的银行卡。
“真是好巧。”他放低车窗,对我说。
“是很巧。”我不知道我的笑容会不会不自然。
“你去哪里?”
“回家。”
“我刚好顺路,送你一程?”
本来我打算拒绝,但是上次已经拒绝过他一次,这一次再找理由回绝,痕迹过于明显,何况,凭心而论,他并无过错,就算真是害我损失一大笔钱,也是无心之失。
“那就谢谢你了。”我道,然后绕过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上副驾。
“你怎么会往这边走?”我听卓可欣说过,林文夕的寓所,应该在城南。
“我去海边。”
“海边。”我重复道,回忆起那一望无际的蓝。
“你有去过吗?”林文夕问我。
我摇了摇头。从城东上高速公路驶去海边,只不过一小时的车程,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去过。
“那片海滩的景色很美。”他说。
“有那么美吗?”我任性地以为,只有我在一年前见过的那片海滩是最美的,虽然,它被上岛游览的游客们摒弃,孤独而残旧地呆在海岛的东边,没有人刻意打理,但,那却是我的天堂。
“如果不相信,可以一起去看看。”林文夕说。
第一章 给樱花男人的一百封信第九十八封信(4)
他这是在邀请我吗?
过了一会儿,未见我回答,他再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我并非没有兴趣,只不过觉得周末的晚上,与一个不算太熟稔的男人单独去海边,有些不妥。
可是,我亦不愿太早回去完成给樱花男人的一百封信。第一百封信,是完结,也有可能是新的开始,可绕在我心间挥之不去的,却只有淡淡的哀愁。
“叫上可欣一起去吧。”我自以为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立刻掏出手机,拨电话给卓可欣。
可是,电话拨通许久,彼端却没有回应。
怎么办?答应了去,却约不到卓可欣。
这个时候,林文夕将车子停在路边,叫我等等,一个人向街边一家比萨店走去,不久之后,他拿着装比萨的盒子重新回到车里。
“晚餐吃比萨怎么样?我本来就打电话预订了,有你同行,于是自作主张多买了一个。”
“当然可以。”我只有笑着点头。
来到海边,天已经暗下来,林文夕将车停在路旁,左手提起后座上的袋子,右手拿着装比萨的盒子,引着我向海滩走去。
袋子里装着食品与饮料,他从侧面的小袋子里掏出一张桌布,将它铺在沙滩上,然后将食物饮料拿出来,整整齐齐排放在桌布上。
我正要坐下去,林文夕却阻止了我。
“怎么了?”
“用这个垫着。”他递给我一张小塑胶纸,“近海水处的沙滩总有些润湿,用塑胶纸隔着比较好。”
随后,他也拿出一张同样大小的塑胶纸垫着坐下。
“你一定饿坏了。”他把装比萨的盒子打开,递到我面前。
“如果是你一个人来,也是这样在沙滩上摊开桌布,享用晚餐?”我好奇地问。
“嗯。”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经常来吗?”看他携带的东西这么齐全,已经可以推断出,他在过去的一段日子里,经常这样。
“平均下来,一个月总会有一次吧。”
“都是晚上?”
“对。”顿了顿,他回问我,“是不是觉得这样有些奇怪。”
“我的确这样认为。”我吃着比萨,口齿不清地说。
“不要只顾着吃比萨,那样会噎着。”他拧开一瓶罐装饮料的盖子,递给我,而后目视前方,“你不觉得,面对大海,整个人都会轻松许多?”
“只是这样?”
“对于我来说,这片海滩只不过是舒缓压力的地方,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够更好的工作。”他笑了笑道,“我的答案令你很失望吧。”
“当一个人或一处景色能使你觉得放松,这表示,你其实是喜欢他的。”
“是吗?”他侧过头问我。
“这是我的观点。”我仰起头,注视着夜空,一轮明月周围,繁星点点。
林文夕顺着我的目光,向上望去。
“月亮又由盈转缺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首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我最喜欢的其实是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时此刻,在我所不知的另一个地方,会否有另一个男人,也在抬头远望?
“下周,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官司要打。”林文夕突然说。
“很难打吗?”
“不算有把握。”
“可是,在可欣眼中,你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的司法界大英雄。”我并没有夸张,私底下,卓可欣就是这样形容林文夕的。
“很多人都这样认为。”
第一章 给樱花男人的一百封信第一百封信(1)
“所以你才会需要一个人来这里舒缓压力,放松自己。”
林文夕低头笑了笑,然后问我,“你知道正义女神吗?”
“好像听说过,但并不了解。”
“她是古罗马神话中的一位主管正义的女神,名字叫Justitia。传说中,正义女神左手持天平,象征法律的公平公正;右手持长剑,象征法律的强制力;蒙着双眼,象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众生平等,应该很难吧。”我说。
“的确很难,但只要去努力,总会有那么一天。”林文夕的语气非常坚定。
我注视着身侧的这个男人,仿佛真看见他左手持天平,右手握长剑,如同正义之神现身。那一瞬间,受到他的感染,我也真的相信,众生平等,不是没有可能。
我长时间地盯着他看,猛然察觉自己的失态,在意识到的那一刻,迅尔抬头望向天边,问他,“你说,正义女神拿的天平,会不会就是天上的天秤座?”
“有可能。”
“你知道天上哪一个星座是天秤座吗?”
“不知道,我没钻研过星座。”
“我也没有找到,不过我可以让你拥有不用仰头寻找的天秤座。”
话落,我拾起身侧的一根枯树枝,就着月光,在沙滩上画起来。天秤座,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由六颗星星组成,中间的四颗呈矩形排列。
“送给你的天平。”我用树枝指了指我的杰作,对身边站着的林文夕说。
“谢谢你,我很喜欢。”
林文夕从我手里接过树枝,沿着我的笔迹,重新又画了一遍。他的力道比我大,使得天平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可是,更加清晰又如何,终究是沙粒堆成的,风一吹,潮一涨,就烟消云散,不知所终。
Cherryblossomman:
今夜,去了海边,在这座城市呆了差不多一年,这是我第一次去看海。
迟迟不去,是因为我害怕这片海滩的影像代替记忆深处的那片,害怕我会轻易将那片我们曾经相遇相识的海滩遗忘。
而今夜,接受突来的邀请踏足前往,只是因为我已经选择了遗忘。
一年前的我,也许从未想过那样的一个相逢,会使一年后的自己如此矛盾又如此痛苦吧。
那天,我们也曾在沙滩上画画。
我记得你的画很简单,只是一条笔直的线。我问你那是什么。你对我说你画的是海,而那条线就是海天相隔的地方。
“太简单了。”我说。
“你看远处,深蓝色大海与浅蓝色的天,不就是这么简单。”你说。
我望过去,果真如此。
“这幅画送给你。”
“可是,这幅画我却带不走,而且,潮涨潮落,风来风往,也许很快就没了。”
“改天,我再送你一幅能带走,永远不会消失的画。”你安慰我说。
“我要你前几天画的那幅。”我说。
“好。”你微微颔首。
那个时候,我与你都错误的以为,我们的相聚,拥有无数个明天,无数个明天的明天,多到可以让你承诺改天送我一幅画。
我们并不知道,改天,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么的奢侈。
“看看你画的什么?”你走过海滩的另一边。
我想画的是一男一女的两个人,他们手拉着手,面向大海而立。可是,因为我的水平实在不怎么高,那两个人,只能说勉强像人罢了。
第一章 给樱花男人的一百封信第一百封信(2)
“你看出来我画的是什么吗?”我的画,连我自己也觉得好笑。
你没有回答我,注视眼前那幅画作片刻后,握住我的手,带着我绕过面前盛着我的画的沙滩,来到海边。我们十指交叉相握,是那么的密不可分,那一刻,面对卷起千层雪的海浪,我只听见我的心跳声。
“你的画,是这样吗?”就这样静静站了许久后,你问我。
我侧过头去,注视着你的眼眸,在那里仿佛看见了自己,然后,我点点头。
你同样注视着我,忽然,你埋下头,给了我深深的一个吻,一阵失措之后,我开始迎合你的唇,我甚至忘了我那失去的初恋,然而,也是那一刻,我像是猛然惊觉般,又推开了你。
其实,我并不想推开你,我……
该如何让你明白呢?
我害怕你的吻,只是一个吻而已,没有其它的含义。毕竟,我们才相识七天,你从没说过你爱我,甚至连“喜欢”二字,都未曾说过。
那么,我该如此定义你给我的那个吻?只是一时的冲动吗?
那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都是沉默的。
离别之时,我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问清楚,你的吻,究竟代表什么,是冲动、是滥情还是代表你对我的爱?虽然那时,我并没有如现今般强烈的渴望是后者。
你呢?离别的前夕你在想什么?为何你也沉默着?
回过身,我看见你的背影,正从另一个方向离去,白色的衣衫与乌黑的头发,在海风中微微飞扬。
那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
夜里,我在旅馆里接到唐心打来的电话,直至此刻,离别的钟声,正式叩响。
第二天清晨,在那片海滩上,没有你的身影,时光匆匆,我只能选择留下写有联系方式的小纸片给你。
我用石块压的那张纸片,你有看见吗,就在我所画的小人那里。如果你有看见,为何一直到毕业离校,我都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你应该没看见吧!
这样想,我的心会好受些,也只有这样想,我的思念才有价值。
而现今,我的猜测不重要了,你的答案也不重要了,一切都该完结,不是吗?
我应该放弃无止尽的思念,只因这一生一世,我也许再也无法遇见你。
可是,如果我还有问你一个问题的机会,我还是会问你,那个吻究竟代表什么?
PS:这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
最后一封,我希望是。
简乐
二00三年六月二十日
刚写完信,就听见门外有钥匙响动,而后,门被打开,卓可欣高呼一声“我回来了”出现在我面前,浑身上下,都透着兴奋。
“这么晚才回来?”我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去为第一百封信写上编号。
“玩得高兴,就多玩了一会儿。”卓可欣凑上前来,看见我的信,“这么快就满一百封了?”
“这是第一百封,也是最后一封。”
“不打算再发疯了?”她一直认为,我这样写信是发疯。
我不理她,将信装进铁盒里,然后走至床边,弯下身子,将铁盒放下去。
“看来真是不打算写了,居然已经深藏在床底了。”卓可欣抱臂斜靠在墙上,说着说着,忽然噗哧一笑,“你不觉得把东西装进放饼干的铁盒里藏在床下面,是上了年纪的老奶奶才做的事。”
我瞪了她一眼,自顾着躺上床,翻过身去睡觉。
“怎么了,不要不理我嘛。”她走过床的另一侧,像小孩撒娇似的摇动我的手臂。
“究竟谁不理谁?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我被她摇晃得受不了,只有睁开眼。
第一章 给樱花男人的一百封信第一百封信(3)
“我怎么会不接你的电话?”
“你自己看手机。”
卓可欣为了证明自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