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甜蜜的负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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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力量已经到了尽头……刚才居然硬挡下那记spell……看样子似乎是不可能赢了呢。
　——立夏……我，似乎赢不了了呢……对不起。草灯淡淡地笑，笑容是谁都难以看明白的苦涩。
　“草灯？！”立夏又感觉到草灯在说话，虽然已经听不清楚说什么，但是直觉草灯很不妥。他用力捶打着门，大声地喊：“草灯！草灯！你没事吗？！振作点，不要输呀！”
　——立夏。草灯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这样我要怎么赢……怎样才能打倒她……也许是真的，自己会输给这个女孩子。　
　——我喜欢你，立夏。草灯忽然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不管立夏是否能感觉的到，然后直起身子。
　“草灯……！”听见草灯说着喜欢，心知情况有些不妙，立夏急了，“不许输不许输不许输！如果输了我就杀了你！”
　草灯的嘴角忽然微微地上扬了一点。
　——我知道了，立夏。草灯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他抬起头直视着星理。
　星理看着草灯的眼睛，忽然一怔。草灯的眼底不是一般战斗机处在这种绝境所表现出的绝望、慌乱和哀伤，而是一片清澈的蓝空，里面缓缓的飘下纷飞的瑞雪，是冰寒、无情、等待的因素融合而成的孤寂，是站在一个绝对高度傲视一切般的空明澄澈。明明已经被自己逼到绝路，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漠然，默然，莫然，寞然的眼神……星理只觉得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慌张，让她的杀气淡薄了些许。
　［我会胜利，只要我坚持到最后。］
　自我暗示的spell再度使用，立刻草灯的身体边缘发出夺目的金光。即使是要拼命，也一定要赢。

　［千丝万缕的鬼之发·束缚住身体和灵魂。］星理略定心神，轻轻说出致命的spell。
　顿时草灯脚下暗黑的地方忽然伸出无数细小的头发，黑色的，湿润的，张牙舞爪地缠绕上草灯的脚腕、手腕，并且在用力收紧。甚至有一些黑油油的发丝放肆地攀上草灯的胸口，妄图将草灯的脖子勒住。
　草灯低下头看着手腕上开始渗出的鲜血。原来还是要让自己失血过多而死……狡猾的家伙。　
　［血液凝固。］从容不迫地说着，看着血液变成暗红的块状。无视那些黑色头发的缠绕继续发出攻击的spell：［迷天的黄沙·吞没所有的空间吧。］
　spell一出，顿时漫漫黄沙从天而降，顿时地上变成巨大的沙漠。星理的身体在一点一点下陷，而草灯站的一小块地方却不知为何奇异地没有被沙子覆盖。眼看沙子越来越厚，星理的腰部以下已经完全陷入沙子了。
　［沙之棺·将猎物永久地封存，变成木乃伊吧。］草灯立刻就紧接着发出了进阶级的spell，顿时那些沙子全部开始往星理身上攀附，变硬，死死地黏住不放。看样子是要将星理拉入地下压死。
　［击破·从分子开始的粉碎，一切都化为无形。］星理缓缓地说，语气居然带着一丝轻蔑。
　顿时所有的沙子纷纷扬扬全部飘起来，并且开始变得稀薄。很快就全部消失了，空间里依旧弥漫着沙土的味道。
　战斗依然僵持。
　［撕裂伤口，喷血吧！］星理蓦地提高音调，让凌都为之吃惊。再一细看，一向声色不动的星理居然露出了有点狠利的表情。
　“呜！”顿时草灯周身上下所有的伤口都裂开了，利爪的抓伤，盐粒的炸伤，头发的勒伤，全部裂开。同时血液从伤口里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来。草灯感觉到巨痛加眩晕，不由自主地半跪在地。
　“星理……”这样残忍的spell让凌都有点毛骨悚然。缘星理在组织里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看见暴走星理的实力。果然厉害……但是，这样的她根本没法控制——恺说过星理发飙的时候是完全不听从命令的。所以……所以，尽管很厉害，但是以后还是少惹怒她为妙，否则敌我不分就坏了。
　失血让身体变得疲软无力，鲜血透尽了衣服的前襟，再蔓延到下摆上，一转眼，草灯全身的衣服已尽转成红色。视线益发的模糊让草灯有了挫败感，难道说真的没办法伤到她？还能有什么spell可以对她构成威胁？自己……也快坚持不住了……

　　“草灯！”突如其来的不安感让立夏惊起，大声地喊：“没事儿的吗？！振作啊！”
　——立夏……草灯微微闭上眼睛，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restless！你要是敢伤害草灯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会杀了你！restless！你给我住手，听没听到！”立夏声嘶力竭地愤怒地大吼。
　“轰隆隆——！”一声炸雷猛地在空中回响。

　“……！！！”星理脸色急变，苍白得有点发灰。她惊惧地后退了几步，脸上显现出更加难以置信的惊恐。又来了……那种感觉……从战斗机身上发出的，还有发到战斗机身上的……那种感应，为什么会让自己身体僵硬，无法动弹？！为什么会这样……这种强大的力量，究竟从何而来？
　草灯注意到星理的僵硬和停顿，立刻伸出手去：［机体攻击·粉碎骨骼！］
　顿时一团闪亮的光弹击向星理的身体。然而星理却没有任何力量防御，因为她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自己仿佛被定了身一般，无法挪动一下，就连胳膊都沉重如千钧，抬不起来。
　这种状况只维持了短暂的时间，但是为草灯的攻击争取了空隙。当星理恢复自由的时候，攻击已经近到没有时间抵挡了。
　“喀嚓！”依稀听见骨头折断的声音，星理的脸上微微现出痛意。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

十二、和七月的约定

　那一声撼天动地的炸雷之后，瓢泼大雨倾泻而下。都说秋雨最凉，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立夏就能呼出白气了。站在雨里衣服尽湿，立夏感到很冷，凉气从衣服渗进身体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表盘被雨淋着，水珠滑过玻璃的盘面。立夏拭着手表上的水，仰头看天。雨点打进眼里，好疼。虽然又冷又饿又累，立夏却不想离开。
　草灯……你还在战斗吗。我怎么可以在这时候离开……虽然帮不上忙，但是知道你还在。我绝对不离开，绝对不离开！
　战局因为星理的受创而发生了极大的扭转。因为骨骼折断，星理瘫坐在地上，眼神是极度的难以置信和震惊，仿佛在说不可能，为什么会有束缚我的力量。
　草灯并不知道自己会命中星理是因为立夏和自己的羁绊的力量，看见星理已经不行了，就一鼓作气地发出了最后终结的spell：［流星雨·被沉重的陨石埋没吧！］
　星理看着巨石向自己砸了下来。她明白自己输了，真正输给的，不是草灯，而是loveless的强大羁绊——自己和恺的羁绊，远远不及这样的羁绊的十分之一。从这种程度说来，其实自己一直都没有赢过。

　［战斗结束。］
　草灯单膝点地，星理伏在地上。两个人都筋疲力尽浑身是伤了。
　“啪，啪，啪！”凌第一个鼓掌，周围的人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草灯这才发现七月的成员不知什么时候都来到了这里，除了贤。
　“真是精彩绝伦的战斗。”凌开口道，“我想如果带上了sacrifice双方都尽全力，应该会更加精彩……有生之年能亲自目睹最强的战斗机的战斗，对于任何战斗机专家都是梦想吧。”
　“今天应该记入史册，为最强的战斗机。”一边的旭也笑了。
　“星理，你不要紧吧？”恺早就忍不住跑了过去将星理扶了起来。
　“恺，你带星理去休息吧。”凌笑道。
　“是，凌。”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扶着星理走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战斗，你们看着好玩吗？”草灯有点生气。
　“不，我们可没有这意思。”凌笑着解释道，看着一边极力憋笑的另外几个伙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是不是青柳立夏在外面？赶快让他进来吧……我都忘了外面下着暴雨呢。”
　“什么？！”草灯怒了，这群人居然让立夏在外面挨雨淋！他想要怒吼，却因为体力不支而一下子软下去，不得不用手支撑住地面。
　这时候杉连将立夏带来了。浑身湿透的立夏还在发抖呢，忽然看见了浴血的草灯，顿时激动地冲向草灯：“草灯！你怎么了……振作一点，草灯！”
　“立夏……你为什么不找地方避雨呢？”看着立夏的脸冻得没有血色，发梢直滴水，草灯感到很心疼。
　“你还说我！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跑了！还一个人战斗……我以前的话你都不听是不是？！”立夏也不管多少人在看着，非常生气地训斥着草灯。
　“对不起。”草灯低下头。
　看着草灯一身是血的虚弱样子，立夏怎么也不忍心再说了，扶住草灯回过身怒视着七月的人：“你们为什么又找我们麻烦？！不是说了以前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了吗？！为什么又把草灯打伤！”
　“啊……互相关心这一点还真是一点没变。”凌笑了，“青柳立夏……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给他疗伤……顺便再和你说一下我们的新计划，你看如何？”
　“我要怎么相信你们？”立夏依然很生气。
　“我们要是有恶意，你们早就死了。”杉连很不屑地说。
　“……”立夏看看草灯，依然带着警戒地点头：“好……不过让我看着你们给他疗伤。”

　止血上药包扎，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立夏看着旭用熟练的手法替草灯处理身上的伤，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实在很不好意思啦。因为星理一旦暴走情况就不可收拾，我们也很无奈。”旭是七月里最好脾气的人，他一边为草灯包扎臂上的伤口一边有点歉意地说。
　草灯脸色有点苍白，额头汗珠在滴落，看样子刚才的战斗和受伤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草灯，痛吗？”立夏关心地问。
　“没关系。”草灯向立夏挤出一个微笑。
　“其实凌要我妻君和星理战斗也是有目的的。”旭说道，“你们很快就不能呆在巴黎了。”
　“为什么？”立夏一愣。
　“这……”意识到自己有点多嘴了，旭转开头，“我不能说……一会儿让凌告诉你吧。”

　“青柳立夏……居然能够跑那么远的路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圣母树林，你们之间的感应还真是强。”看着面前年轻的少年，凌心里油然而生敬意。要知道，从那么远的中心市区一口气跑过来，没有精神支撑的话有可能半途就倒了。
　“不要岔开话题……为什么你们做这些？！”立夏愤怒地问。
　“本来一切都和你们无关的……现在一切都和你们脱不了干系了……”凌摊手，“因为你们我们也不能在巴黎呆下去了。所以你们必须和我们一起走……绝对不许离开我们的据点。”
　“你在说些什么那？！”立夏听得稀里糊涂。
　“是因为上原冬至么？”草灯忽然冷漠地开口问。
　“啊？！”立夏吃惊地看着草灯。
　“上原冬至？”凌有点奇怪，“如果你说的是Petit·Charmant，那么恭喜你答对了。不过真是很令人吃惊，他居然是日本人……而且你们居然认识他。”
　“果然是因为他。”草灯很生气，为什么一见到这小子就准没好事呢。
　“到底为什么……你们和冬至有什么仇吗？”立夏感到疑惑。
　“那个家伙经常在法国和战斗机战斗提升实力。”凌不屑地说，“本来没什么，但是欺到我们头上了……他打死的很多战斗机都是我们麾下的，我们忍无可忍了，所以要解决他，没想到你们会跳出来干扰我们。”
　“那么……你要杀了我们？”立夏咬着牙。
　“我们只是想杀Petit，但是你们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如果他有了什么事情你们一定逃不了，所以我们为了保守秘密必须让你们跟随我们。”凌点上一支烟，慢慢地抽着。
　“这样太无理了！”凌的话让立夏生气极了，哪能这样，太蛮横了。
　“也别怪我们……如果你想要让那个Petit活命的话最好听我们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也知道清闲好。”凌吐着烟圈，“更何况你们又不用忠于我，只要作为伙伴的关系就好了。我们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要办……你难道不感兴趣清明的下落？”
　这句话让立夏猛地呆了：“你，你们知道清明在哪里？”
　“呵呵，只是一点线索而已……查出清明的住地只是我们要办的事情之一。”凌弹了一下烟灰，抬起头看着立夏，“如何？跟着我们一起吧……吃住我们包。放心，绝对不会伤害你们，只要你们能够保证不和外界联系就行了。”
　冬至的生命，清明的下落……现在拒绝是不明智的，只能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声音是深思熟虑后的清醒，但是立夏的目光是警惕的，“不过，有条件。”
　“哦？说来听听。”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不许监视和监听，也不许随便命令我们，更不许随便就提出战斗，”立夏看着凌，一字一句缓缓道，“如果你们不答应……”
　“这样的条件没什么。”凌忽然笑了，“那么，我们就说定了。我让旭带你们去那边换下衣服，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开。”

十三、离开巴黎

　冬至在床上辗转难眠。立夏跑到哪里去了……大晚上的多危险啊。
　忽然手机响了。冬至匆忙地拿起手机，是立夏的邮件！冬至惊讶地瞪大眼睛。
　“冬至，我找到草灯了。对不起，我们要离开巴黎了，转告剧组，换一个摄影。以后就不要找我们了。立夏。”
　“这……这……这是什么意思？！”冬至差点将手机攥碎，忙打电话过去，关机。

　“好——”干脆地捏一下，两枚手机卡碎了。凌递过去两枚新的手机卡：“换个号。”
　立夏和草灯装上手机卡。
　“准备好了吗？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旭走了过来。
　“好了。”凌将草灯和立夏拉到旭的边上，“我们走吧。”
　阴沉的雨夜里两辆越野吉普车奔驰在高低不平的路面上。前面的车里是凌在副驾驶座上坐着，旭、草灯和立夏坐在后面，后一辆车里是杉连、恺、星理。开车的是仅有的两个保镖兼司机。
　“你们的据点……不会被发现吗？”立夏感到奇怪，这样的建筑虽然地处偏僻，但也不是完全不可寻，如果被发现也是件麻烦事。
　“嘻嘻，也有人见了，但是我们都冒充天文学家，这里也被冒充作天文馆，所以骗过了很多人。”旭在他身边乐呵呵地说。这个男孩子今年也才２４岁，俊美的脸庞带着柔和的微笑，如果好好打扮，他是比女子还漂亮的。而且他的性格也非常温和，所以对于立夏和草灯非常友善，不存任何坏心。
　“旭……”本来想制止的凌忽然想到了什么，也笑了起来，“你们多聊聊吧。最近总是没人聊天，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闷疯。”
　七月的人……似乎也不是很邪恶。立夏想起贤的留言：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坏人。
　清明。其实这才是自己一直放不下的事情……尽管事隔多年，但是清明的影子依然不曾从脑海里抹去。就是因着清明的事才这样莫名其妙地上了贼船，居然没有想想他们会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不过转念一想，七月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既然不杀冬至，就说明对犯法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他们才不会有事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呢。
　立夏看看草灯。草灯闭着眼睛在打盹，似乎那场战斗真的是很累了……草灯应该好好休息。
　“离开这里以后，你们打算做什么？”立夏问凌。
　凌回过头来：“我们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奥尔良和贤会合……那里可是我们的第一据点，在那里商量下一步的动向——我们必须由贤来指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