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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漠北烟雀+番外 作者:末予(晋江2013.8.13日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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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小姐,我这可是善意的谎言啊,看着自家小姐二愣子似的行为,汀墨心中默念。
  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燕瑰雪急忙奔到窗口,看清楼下情形后,嘴角噙上一抹笑,向汀墨招呼着,“你快过来,好戏就要开演了。”
  
        
番外:人生若只如初见
  楼下,一个满面油光,一脸猥琐相的青年趾高气扬地惦着手里的扇子,嘴里还大言不惭地放这话,“醉花红,今天你要是不把绝世给我叫出来,小爷我就砸了你这个翠莺楼!”
  醉花红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陪着歉意,“哎哟,公子爷啊,绝世她今天已经有了客人,实在是不方便啊。您别生气,要不我再找几个模样好的给您?”
  那青年不依不饶,“今天绝世我是要定了,我不管她陪什么客人,你立马给我把她叫出来,要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那青年鼻孔冲天,放着狠话。
  一旁的客人不乐意了,“你不过是个太守之子,有什么权利在这里叫嚣?绝世姑娘天仙般的人怎会看上你?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家呆着吧,别给你爹丢脸了。”
  青年眉眼一竖,瞪着那客人,“你算哪根葱,敢跟小爷我叫板?惹急了小爷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客人火气一来,刚要拍桌而起,同桌的客人忙劝着,“人家太守的公子,咱们惹不起啊。”
  青年听到这话,更加得意了,望着醉花红,粗噶的嗓子怪叫道,“你怎么还不去,你想让小爷我等多长时间?”
  醉花红叹了一声,转身上了楼。
  “不过是个小小太守的儿子,这群人怎么没一个能管住他的?”在楼上看着戏的汀墨发出了疑问。
  “你不知道吧,沂城属酒泉郡,长官李术是左相一派的人,这些年没少收刮民脂民膏,这一片官员沆瀣一气,百姓敢怒不敢言。”对于朝堂之上的权术争斗燕瑰雪很少参与,可是不参与,就真的能置身事外了么?明知道她常年居此,这些腌臜事却一点也不见少,当她是死人啊。
  “小姐,你不会就光看戏吧?”汀墨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心里早有定数。
  “你家小姐我许久没练练腿脚了,今天本姑娘就管他一管。”燕瑰雪摩拳擦掌,两眼放光。
  说话间,只见一个步履生香,行动似弱柳扶风,臻首娥眉,冰肌玉骨般的美人自步梯上走了下来,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美人一双勾人眼波拨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美人绝世名不虚传。美人身穿一袭娇粉轻纱,衬得身姿曼妙,一举一动潋滟生姿。用一句诗来说是什么,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
  “这才是真正的娘们啊!”燕瑰雪点头评判着,眼带沉迷。
  汀墨刚喝了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小姐,你能不能注意点用词!”绝世翩然而下,在座客人目光也一路追随而下。
  若说大齐最英武的女子当属燕瑰雪,英名传遍大齐,领兵布阵,将军事迹,酒肆茶馆里说书的那是给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却无人对其有非分之想,这般强悍的女子,怕是娶回家镇宅的吧。天天面对一尊佛,谁还敢悠闲放荡。大齐最美的女子当属绝世,对于男人来说,仙子般的绝世,想摸还摸得着,眼看着也是美景。若美人在侧,既得到了美人又满足了虚荣心。波光轻舞之间,追逐着想要一览光华。
  “是公子您找奴家么?”绝世眼波微转,娇媚的声音酥到骨子里。
  李公子享受般的眯着眼晴,涎着一副迷醉的嘴脸,“正是本公子,绝世姑娘风华万千,在下慕名前来,实是不想唐突佳人,在下仰慕姑娘已久,对于先前行为,希望姑娘能宽恕则个。”
  绝世掩口轻轻一笑,极为优雅地行下一礼,顿时楼内华光四射,“公子不必介怀。得见公子,是绝世的荣幸。”
  李公子眼神更加迷醉,恨不得马上抱美人入怀,“那美人儿,我们先上楼吧。”用衣服擦了擦手,准备牵起绝世的手。
  看着李公子猴急的表情,众客人直叹一朵鲜花要插在牛粪上喽。
  正当此时,忽听一声大喝,“且慢!”一人自二楼飞身下来,闪电般的速度,,众人只觉一袭红影飘过,还没看清是什么,那人已稳立于两人之间,恰恰隔开了李公子的视线。
  望着眼前忽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李公子面色沉了下来,凶相毕露,“你是什么东西,敢管小爷的事?”
  眼前女子红色劲装,眉间透着英气,一双烟火明眸,晖晖正气,照亮一方天地,鼻梁翘挺,神采奕奕,背上一把大刀,凭生一股豪迈之气。一轮火红宛若烈烈朝阳,燃尽光辉,英眉一扫,让人望而生畏。若说周身的气度,那一派桀骜骄扬倒也不输绝世婉约之美。
  那女子微微挑眉,神采飞扬,“本姑娘想管谁就管谁,怎么?你不服气?”
  此时在座客人认出这女子是方才那位大气风流的女子,不知怎么,看这姑娘的作风倒不像奸佞之人,心中微微定了下来。
  “小爷我跺跺脚,沂城的地皮都得震三震,我倒是不知,你这婆娘怎么管我?”李公子索性找了个地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红衣女子。
  “李明义,亏你还叫了个明义的好名字,我瞧着你一点也没有深明大义的做派。勾结富商,私吞税银,民不果腹,别以为你父亲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还有胆子在这里横行叫嚣?我要是你,要么缩在家里不出来了,要么赶紧收拾东西逃命。哦,忘了提醒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最好天天拜神求佛保佑你全家都活着。”那女子站在那里,言辞锋利,明媚张扬。
  李明义一拍桌,怒气甚然,“哦?好啊,小爷我好久都没听到这般不自量力的狂言了,臭娘们,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就不知道这沂城的风向哪边吹!岭南十二煞,出来!”李明义话一说完,寂静的楼内飘起一阵诡异的风,十二个黑衣蒙面士自翠莺楼四面八方向中心靠拢。岭南十二煞在漠北素有恶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谁给钱就为谁办事,手脚利落,成功率极高,所以颇受贪官恶吏的器重。当初燕瑰雪也跟他们交过几次手,奈何这些人狡猾不好对付,把柄不好抓,况且牵扯起来大大小小的官吏能连成一串,闹得她头疼。
  众客人一看情势不妙,四下窜散顿时楼内乱作一团,十二名蒙面士将红衣女子团团围住,组成一幅肃杀的画面。
  红衣女子缓缓抽出背上的刀,“今天本姑娘就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老娘行走漠北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怕过谁,今天就用你们来祭我的刀吧。”
  瞬时,几人战作一团,刀剑交接的砰砰声,几人迅速地移形换步,外围的人只看得到刀剑擦接出的火花,以及,兵器狂扫的阴风。
  忽然战局中加入了一人,与其他人缠斗在一起。虽是临时合作,但徒生一股默契来,刀光剑气交相辉映,二人并肩作战,一蓝一红成为此间一道绚丽的风景。经过一番打斗,局势顿时明朗起来,几名黑衣士负伤脱逃,其中三个被打成重伤,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带走了。
  “多谢兄台出手相助。”红衣女子拱手道。
  “小事而已,姑娘不用客气。”冰石相击的声音入耳,听者身心舒展。眼前的公子,肤色雪白,五官如画,姿容绝盛,一双眼睛澄清而透明,唇角微弯,靛蓝的长袍纹着流云金线,剑上的流苏轻轻飘起,风姿华贵无双。
  面前之景入眼成画,红衣女子微微眯起眼,只觉世间万事万物都已消逝。瀚海幽冥,时光深处,我们此生还会再相见。
  红衣女子怔愣了一会,抱拳正色道:“承蒙公子相助,在下燕瑰雪。他日公子有难,将军府定全力相帮。”
  “在下京都聂华亭。若燕姑娘不嫌弃,与在下同游京都如何?”那公子眉眼含笑,如春风微拂,烟火初绽,如同拥有了整个世界。
  燕瑰雪点头,展颜一笑,“我正有此意。”
  二人初见,虽知晓对方身份,却也像江湖儿女那般不拘礼节,相处自然。
  两人说话之际,翠莺楼已经恢复如初,但已不复之前那般人流潮涌。
  “小姐,小姐——”汀墨蹦蹦跳跳从楼上下来,一把扑向燕瑰雪,左瞧瞧又看看,确定人是完整的以后,便噼里啪啦的抱怨:“小姐,我本来想下来帮你的,都怪那个家伙拦着我,要不然我指定把他们打趴下。”汀墨恨恨地瞪着一旁清秀的小厮。
  那小厮昂首站在自家公子身前,恭敬道:“公子,幸不辱命,那些人已经交给秦副将,不日就会被押回京都。”眼角瞥向那处翠绿的身影,勾起嘴角。
  聂华亭点头,转向燕瑰雪,“要不要去看看?”
  “好。”燕瑰雪应道。两人一同走出了翠莺楼。
  汀墨用带着怒气的眼神瞪了彦书好几遍,彦书气都不喘一下,端着一双有灵气的眼睛,笑了笑,“有空好好读读书。女孩子家家的,这般不懂礼貌,小心嫁不出去!”径直追随自家公子去了。
  汀墨咬了咬牙,气的一跺脚,气呼呼地冲了上去,“我嫁不嫁的出去关你什么事,你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大笨蛋!”
  一路上,汀墨与彦书斗争不断,聂华亭与燕瑰雪相谈甚欢,气氛既和谐又融洽。
  景帝八年,酒泉太守李术被揭发贪污银两数十万两,累及朝中数臣,左相一派元气大伤。太子极为愤慨,于朝堂上怒斥一干同伙。自此,太子贤名远扬。
  景帝八年,聂华亭与燕瑰雪结成莫逆,荣辱与共。
  与你相识,是我一生中最无望的守望。如果早知是这样的结局,那我一定不会遇见你。——燕瑰雪
  
        
暗流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整个皇城都处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家家都忙着准备年节,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傍晚更有一年一度的灯会。彼时,整个皇城的男女老少都会来街上热闹一番。不论地位,不分贫贱,只畅欢今夜。千盏红灯高挂,万人齐舞的场面更是热闹非凡。
  各色灯火照得夜如白昼一般,长安街上人流涌动,车马辘辘,洋溢着一派喜气祥和的气氛。上元节自古以来都是官民同乐的节日,街上摊贩吆喝声更是卖力,琳琅满目的饰品让人目不暇接。这方有能人异士击丸蹴菊引来阵阵喝彩,那方文人雅士就着兴头猜着灯谜。一条街灯火明彻,人人尽欢。
  澜河西畔,一盏盏天灯缓缓升向天空,像一颗颗明亮的星子,映出神秘美丽的璀璨星河。放天灯是上元节的习俗之一,过去的人们为躲避盗匪而四散分离,以燃放天灯为互报平安的信号,如今年年下来,放天灯已寄寓了人们对一年最美好的祈愿。所以,天灯又叫“祈福灯”、“平安灯”。
  河畔的人们,衣着整齐,望着天上的灯火,神情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冀。
  一个身着黑色刺金长袍的人走在澜河边的小路上,旁边的摊贩看他浑身散发着贵气,便热情的招呼着,“公子,买盏天灯吧。有什么心愿,天上的神明若是知道,说不定会为你达成呢。”
  那人没有答话,抬眼望向天空,侧面的轮廓既落寞又忧伤,瑰雪,我在这里,你听见了么?他买了一盏灯,执笔写下一行清冽苍劲的字,微微的火光渐渐燃起,灯慢慢飘起,眸色深转,随着灯的飘远,他眼中的忧伤一点一点沉寂下去。
  “囡囡,再过几年,等你爹爹回来,你就可以看到他长什么样子了。”远处,一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口中柔声安抚,那小女孩扎着两只羊角辫,眼睛水汪汪的,颇有灵气,她稚嫩的童声遥遥传来,“娘亲说爹爹是个大英雄,上战场杀敌人总是冲在最前面,每月拿到的银钱也最多。那现在也没有打仗呀,为什么爹爹不能回来看看我?”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问,小辫子随着身子跳动也一晃一晃的。
  那妇人黯了神色,抱起小女孩,“你爹爹是戍边战士,保家卫国是份内的事,哪里有权利说归家不归家的。”“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爹爹呀?从小到大,爹爹一共也没回来几回,我都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小女孩撅着嘴一脸不高兴。声音越来越远,但缭绕不去的是那妇人的声声叹息。
  聂华亭蹙眉深思,洛城向来富庶安泰,断不会有年节不让兵士回家的道理。而沂城、平城等四城刚历大战,损伤甚重,然而朝廷派去的兵士充裕,交接轮换。如此看来,那将士戍边已有数年,而符合条件的只有洛城一处,洛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戍边的将士年节也不得回家?他眼神微沉,长袍上的金线丝丝泛光。
  长安街上灯火通明,几个衣着贵气的世家公子在街上四处游荡,其中一位白净面皮,狭长的双眼衬得整张脸有了些刻薄的味道,摇着一把凤摇折扇,甚是逍遥,他左右指点,俨然是这一队纨绔子弟的带头人,这几人一路摇摇晃晃最后进了一家装修精致的酒楼。
  老板一对绿豆眼,笑的脸上的肉都要耷拉下来了,“几位,还是老地方?”一眉目张狂,尚显稚气的少年哼了一声,“当然。”
  老板点头哈腰,招呼着伙计过来,伙计还是新人,老板提着他的耳朵交代了一番,伙计便熟络地安排着一切事宜。
  天字一号房,几人吃着酒菜。“这听风楼的布置还真是文雅,老板一副铜臭气,没想到心思还真是细密。”说这话的公子有着一双飞扬的凤眼,透着一派邪肆风流,一身锦绣华服,重重掩掩之下,让人捉摸不定。
  “啧啧,看看这茶壶,竟是跟去年在侯府上见到的一模一样,还有这花梨屏风,还有金漆呐。”一身形肥硕的公子指尖戴了五个形色各异的戒指,身上更是金灿灿的金珠玉翠,眯着被肉挤没了的小眼看着四周的陈设,不住地赞叹着。
  “今日王某做东,大家只管尽兴。”领头公子端着一杯酒,率先喝下。
  其他公子也纷纷随之附和。
  先前那位凤眼公子正是威远侯世子谢凤珏,他转着酒杯,看起来漫不经心,“正月十五,王公子费尽心思地将我们都约出来,只是为了痛饮一番么?”
  王公子笑了笑,“自然是与大家叙叙旧,谈谈心。最近街上新开了一家楚馆,里面的姑娘贴心知意,大家有空不妨去看看。”寻花问柳向来是这些世家公子的爱好,大家自然地转了话头。那公子依旧转着酒杯,神色懒懒,眼中却是精光乍现。王公子示意般地朝他看了一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左相公子宴请各王公贵族的公子,在场几乎囊括了半个朝堂家的势力,只是叙旧谈心,傻子才会相信。说是笼络,也太浅显,堂堂一国宰辅,何必如此纡尊降贵。
  “诸位可知太子之名?”正当大家喝的晕头八脑之时,王齐远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谢凤珏微微眯起眼,倚着的身子动了动。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太子之名名动四海,你我难望其项背,不知公子此言何意?”
  听到名动四海之时,王齐远微微挑了挑眉,似是不屑,“太子如今风头正盛,连家父也不得不避其锋芒。但诸位,同样是弱冠之年,王侯世子,难道我们就如此没有志气,不能干一番事业来么?”王齐远声音愤愤,大概这话有些重,大家的酒气醒了些。
  “那又如何,人家是太子,我们再羡慕,也是臣下,怎能与上争锋?”一公子虽有不忿,但神色微敛,出言道。
  “他太子当得帅将,我们就当不得?没有我们这些臣下,他如何统御万民,臣下有才,必当辅佐得力。今太子一人独大,哪还有别人插脚之地?难道我们的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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