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非欢 作者:梦真(晋江vip2012-07-09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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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李颢天一路挥舞着长剑劈开挡路的枝桠,走的倒也不是十分困难。
只是行了一阵子,前头突然有鹿群奔来。身下的赤风马在极度疲劳的状况下受到了惊吓,后蹄立了起来,险些把李颢天摔下马背。他一边低声咒骂着看守猎物的奴才玩忽职守,一边环视着四周的情况打算绕行,却蓦地发现了一头面露凶光的豹子。
原来是一只野生的豹子在捕猎!李颢天摸了摸周身,除了一把割肉的小匕首,别无其他防身之具。
鹿群逃散了,猎豹却没有跟着离开,好像钉在了原地一般。他与猎豹对视着,不由得心叹,难道今日他便要葬身于此了吗?
赤风虽然才跟着他不久,李颢天也已认识到这是一匹难得的好马,不知今日为何如此不济?一看到疾速的鹿群和豹子便软了腿脚,口中竟吐出些许白沫来。
李颢天握紧了匕首,心怦怦直跳,一下一下的好像巨石砸到了身上。
正当这时,那猎豹突然“嗖”的一声扑了过来。李颢天大惊,忙举起匕首用尽全力刺向豹子。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只飞箭流星一般的与李颢天擦肩而过,正中猎豹额头。
豹子被激怒,便又往射箭之人这边扑来,奈何那人又齐刷刷地补了三箭。就是再凶猛的猎豹也得倒下了。
李颢天仿佛获得了重生一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他回过头去,只见李颢元翻身下马,神色有几分沉重地道:“四弟,我们换马,你快追上去,大哥很担心你。”
李颢天有些愣愣地点着头,跨上李颢元的坐骑“承影”之后即刻握紧马缰,斥了一声,便扬鞭疾驰而去。
李颢元翻身跨上赤风之时,隐约听见李颢天大喊了一声“多谢三哥”。
李颢元扬起了马鞭,嘴角泛出一丝淡淡的苦笑。谢他?承影刚刚被他下了药物,这会儿怕是一跑起来就停不下了。
这场比赛,总得有人输,有人赢。眼下这种状况,跑在前面的人不一定就是真正的赢家,跑得慢的人也不见得就是输了。谁都看得出,这场比试是皇后和宸贵妃为了给大皇子展示身手而设计的机会,只有李颢天这种小孩子才会天真到想要出风头,得赏赐。
李颢陵一向精明,自然看得透这点。他之前假装奋力一搏,说到底也不过是做出努力的样子来。
李颢元心中清楚,率先突破终点的一定不会是李颢陵。但另一方面,李颢陵又不希望真的如皇后所愿让大皇子占了风头。于是他便用言语激李颢天,想让他因负气而努力拔得头筹。
谁得第一,李颢元是无所谓的。只不过他不希望李颢天因为皇后设计的陷阱,而失去了通过正当夺取第一名的机会。李颢元知道弟弟一向好胜,怕他会因为这次“意外”而懊恼。
但他的动机也没这么单纯。他救了李颢天,又和李颢天换了马,一来李颢融心中感激他,二来李颢天还得挂着他的恩。三来,其实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颢陵来之前应该已经预料到皇后会借机害他了。因此,李颢陵并没有舍远求近走小树林那条冒险的路。
李颢陵和李颢元还是较为亲近的,所以李颢陵的最初打算是让李颢天当那个司徒沅意的靶子。可李颢陵也无法预料到李颢天会选择哪条路,因此若李颢天选择了去冒险,势必会被耽误时间。这样一来,赢的人就只能是李颢元。
而李颢元不愿意去讨那个嫌。虽然皇后眼下没把他当成主要对付的对象,可他清楚皇后一直忌惮着他位高权重的母妃。他帮李颢天,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至于接下来到底是李颢融还是李颢天赢,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李颢元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动,微笑着道:“南宫兄打算藏到什么时候?也耽误不少时间了,咱们快走吧。”
南宫衍颇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心想着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虽是百思不得其解,却也只得跟着李颢元快马向终点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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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这个结果之后,最满意的人应该就是李颢陵了。
李颢天得了头名,李颢融和李颢陵并驾齐驱,李颢元次之,垫底的则是陪赛的南宫衍。李颢融虽然没得头彩,但见到李颢天平安无事也是十分高兴。
不悦的人只有司徒沅意罢了。其实她在山丘上也有埋伏,只是没想到会被李颢陵轻易地解决了。这一场比赛,李颢融只能说是没输。而她,却是完完全全地输了。
刚刚抵达终点的几人悠闲地溜着马,结伴返回看台。跑得第一的李颢天却是一下场便由着奴才扶了回到马车里去了。
李泽轩有些奇怪,便派了刘长安前去查看,回报说是李颢天腹痛难耐。太医已经看过,说是并无大碍。李泽轩便只以为他是累了,便传口谕任李颢天先休息去了。
李颢陵又恢复了平日那淡淡的表情,面上甚至还浮着一层清浅的笑意。他翻身下马,对皇帝禀报道:“禀父皇,儿臣已完成赛程。”
李颢融一向不善言辞,因此李颢陵先出言李泽轩也并不觉得奇怪。他见台下几人都平安无事,心中甚感欣慰。于是便起身走下看来,来到几人跟前,笑着赞道:“好小子,很不错,不愧是兄长。”顿了顿,却又道:“不过,怎么让小四领了先?”
李颢陵微敛下眼睑,极力掩下语气的铿锵不平:“儿臣不才。自愧不如四弟。”这话一说完,就连李颢陵自己都要禁不住佩服起自己的演技了。他要表现出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必须做出不服气却极力掩饰的样子来,这样才能凸显出李颢天获胜的偶然性。
几个皇子的骑射都可以说是李泽轩一手教出来的,李颢天资质如何,皇帝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所以他刚刚才会那么问。
一边的李颢元也淡淡地道:“二哥友让兄弟,四弟骑术精湛,儿臣惭愧,不比几位兄弟之能。”
李泽轩不甚在意地笑笑,展开双臂推揽着三人走回看台,边走边道:“结果不重要,那小四许是侥幸,刚下了马就回车里歇着去了。你们做哥哥的,要多让着弟弟也对。做好皇嗣的典范,你们的表现,父皇都看在眼里。”
上了看台,立即便有几名宫女上前替皇子们擦汗递茶。李颢陵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才觉不对,问了宫女才知那是皇后赐的酒。
李颢陵心里一沉,便不动手去拿那托盘上的贡橘了。那八成也是皇后赏的吧?他吃着肯定不舒服。
李泽轩见皇后赏了众皇子,甚是开怀,便也开口道:“朕今日看了诸位皇子的骑术,很是满意。不论输赢,每人赏赐五百两白银。颢天拔得头筹,赏银翻倍。颢融和颢陵尽显皇兄风范,每人赏洋枪一只。颢元谦贤礼让,并不输兄长,赐大宛良驹一匹。”
说完他又看了南宫衍一眼,再看看如歌,心以为二人甚是般配,不由朗声笑道:“南宫衍一表人才,朕果然没有选错人。除了五百两银子之外,另赏赐贡酒一坛。”
因为一坛酒不比洋枪骏马之类的昂贵,李泽轩怕他误会,便又笑吟吟地解释道:“别小看了这一坛贡酒,那可是用了从浮生山上凿下来的千年寒冰镇过的,味道甚是清甜。”
几人一一谢了赏之后,正巧赶上于德禄过来禀报御林军已经驻扎完毕,请各位主子回帐休息。李泽轩点了点头,率先懈着尚在病中的皇后去了。
趁着所有人都低着头恭送帝后的时候,李颢陵飞快地向白芷晴使了一个眼色。
白芷晴的眼睛一直似不经意地瞥着李颢陵这边,见他举动立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颔首示意明白。
绿树幽幽,轻柔的风穿过小树林带来一片惬意的暖。细碎的阳光透过枝桠流淌到地上,温度适宜。
白芷晴等了约莫半刻钟之后还是不见李颢陵的人,便有些不耐烦地用珍珠绣鞋蹭着地面。
突然,她背上一暖,腰上不知何时便环上了两只手臂。白芷晴不由“咯咯”笑了起来,转身靠在了李颢陵坚实的怀抱中。
李颢陵长叹一声,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白芷晴的长发,满是温柔:“想通了?”
白芷晴点头的幅度很小,他却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坚定。
终于,在非欢和白芷晴之间,李颢陵选择了将白芷晴作为自己的筹码。
白芷晴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他了,她虽碍着沈湮若从未向他表达过,可是他感觉得到。他选择白芷晴,是因为他想通了一个道理。爱的力量总是要比威胁的作用强大得多。他不可能威胁非欢一辈子,但他可以想办法,让白芷晴为他神魂颠倒一阵子。只这一阵子,就够他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而白芷晴也不是个傻子。李颢陵两天前向她表明心迹之时,便说了白芷晴跟着他会得到的好处:其一,他的打算是将白芷晴扶上皇后的宝座,这对一个女人来说乃是至极的荣耀;其二,若她无法顺利成为皇后,待李颢陵继承皇位之时,他便会封她为夫人,做他的宠妃。但若李颢融登基,她便只能当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妃,搞不好还会受人欺侮。
两条路,无论怎么看对白芷晴都是有利无害。再加上她对他的那层情愫,白芷晴哪有不投入他怀抱的道理?
李颢陵勾起唇角,露出得逞的微笑:“我寻到了一个和十年前的皇后极为相似的女子。明日狩猎,帮我把父皇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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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欢年纪轻,在帐篷里头闲不住,总想着去看看玄落。反正也没什么事,她便简单洗了洗,换了身轻便衣裳出了营帐。
她让福兮留下整理衣物,叫琬纯跟着一起出来去南宫衍那儿看看,权当避嫌。到了南宫衍的帐篷,却听下人说他骑着玄落出去散心了。马场太大,非欢无处可寻他,便有些失望地走了。
琬纯很不喜欢宫里的生活,难得出来一次显得比非欢还要高兴。天气正好,她并不想立马回去,便拉着非欢在宽阔的草场上闲逛。
两人徒步走了小半个时辰,也都有些累了。太阳晒得她们有些眼晕,非欢便提议到那边的小树林去乘凉。
林子里面果然凉快了不少,使人心情十分舒爽。非欢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眸光流转的刹那,忽然瞥到一个罗红色的身影。她嘴角笑意一顿,探头望去,发觉那人的身形竟是有些熟悉。
非欢好奇心很重,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她正缓缓地探过头去要看那人的脸,忽然就被琬纯抓住了胳膊。非欢奇怪地回过头去,琬纯也用同样奇怪的表情看着她道:“阁主要干什么?那人不是三皇子吗?”
非欢闻言微微一怔。她认识李颢元也有些日子了,竟然是琬纯先认出他来。非欢摇头失笑,正打算转身离去,忽听马蹄声阵阵在耳边响起。几乎是那一瞬间,李颢元便在她身侧翻身下马,十分恭敬地行了个礼道:“颢元给祺娘娘请安。”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任何端倪。
非欢一时语塞,怔了几秒方有些生涩地道:“免礼。”
她可以对陌生的下人,甚至对李颢陵摆出凶巴巴的样子来。可是不知为什么,对李颢元,她做不到。
他们之前尚不熟识的时候,他便对她说了许多奇怪的话。因此非欢觉得,他是个让人看不透的人。
相比非欢,李颢元则显得坦然多了,言语之中甚至还带着几分对长辈的尊敬:“祺娘娘是出来散步?”这话虽说含着敬意,却仿佛他们之前是陌生人一样。
非欢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回去了”,却听李颢元又道:“明日围猎,祺娘娘可要一显身手?”
非欢嘴角勾起一丝公式化的浅笑:“后宫妃嫔,理当恪守本分。再者说了,我也不擅弓箭之事。”
李颢元见她眼中隐约含着一丝落寞,胸口一窒,不由脱口道:“身在宫中,一定很寂寞吧?”这话虽是问句,却好似自言自语。甫一出口,他便觉得自己问得不妥,就转了个话题道:“若能趁此机会在草场上驰骋一番也好。这宫里的人,没有谁的心是不累的。既然这一生都无法走出这个宫闱,还不如想办法,让自己的心强大起来。”
不知为何,非欢心底突然对李颢元产生了一丝由衷的亲切感。她点了点头,语调温和:“三公子这话,是说给林非欢听的,而不是祺嫔,是么?”说罢她又看了几步之外的琬纯一眼,略带苦涩地一笑后转眸看向他道:“明日围猎,我可是很期待呢。早闻三公子骑术精湛,箭术过人。若方便的话,帮我带一只猎物回来可好?”
李颢元点了点头,目光温柔:“娘娘想要什么?”
非欢如去年春天他们见面时候一般眨了眨眼睛,眸光璀璨:“小兔子,活的。”
李颢元微微怔了怔,轻笑着问道:“颢元还以为娘娘是想要张狐裘做披风。怎么,娘娘想养只兔子打发时间吗?”
非欢摇了摇头,脸色突然严肃了几分:“非也。如你所说,我在宫里闷得很,所以想抓个倒霉的和我作伴。看那些野兔在草场上自由自在的,我嫉妒,嫉妒死了!”
李颢元闻言笑意更深,连连点头。
非欢看了看周围,终究是开口道:“这里眼杂,我们还是得避嫌,就不多聊了,明日再见吧!”
李颢元仍是点着头。非欢没有察觉,就连李颢元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眼中流露出了多么浓重的不舍。
这一切只被等在一边的琬纯看了个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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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众皇子比试打猎时李颢融拔得了头筹。可司徒沅意脸上却没显露出一丝高兴来。因为李泽轩的目光被一个美丽的少女吸引了去。让司徒沅意觉得好笑的是,那女子和十年前的她竟是出奇的相似。
司徒沅意的病本来就没好全,这么一受刺激,又是立马又病倒了。
当晚,李泽轩便传召那少女进了帐营。至于发生了什么,便无人知晓。
非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她是应该幸灾乐祸皇后的突然失宠呢,还是感伤于李泽轩又喜欢上了别人?喜欢上了……一个司徒沅意的影子?
她总算是明白,就算他宠的不是司徒沅意,也会是别人。只是永远不会是她。
为何他那样专注而迷恋的表情,都不肯为她流露一刹那呢?
第二十四回
非欢怏怏不乐地回了宫,一连七日称病不出,也没有任何人来看过她。
事实上她并不是装病。从马场回来之后非欢心情便不大好,又正赶上来了葵水,身子虚,就染了风寒。
她虽然没有出门,可宫里头发生的事情她都叫福兮打探得清清楚楚。李泽轩在马场“偶遇”的那名女子姓贺,名为玉婉,是个六品小官的女儿。他们回宫的那一日,李泽轩便把她带了回来。他本打算封她为“岚妃”,却被玉婉坚决地拒绝了。她道自己只是山间之风,配不上皇妃身份。李泽轩无奈之下,只得封她为乾元殿待诏女官,位列众宫女之首。
他又将原先在他身边伺候的明嬛调到了太后宫中。如此一来,他便得以整日和玉婉溺在一起,甚至今日连早朝都未去上。
而司徒沅意自从在乾元殿狠狠打了玉婉一个巴掌,被李泽轩一句话吼回了昭元殿之后,便再次缠绵病榻,病情凶险反复。
那日狩猎的时候,非欢并没有见到贺玉婉本人,说她不好奇玉婉究竟是什么模样那绝对是假话。她折磨了自己七天,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就叫福兮去传了肩舆,到乾元殿“请安”。
事实上李泽轩一早便免了众妃每日的请安礼,非欢不过是想寻个借口去瞧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