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霸九天--大宋女主(上卷)-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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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惟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下头来,忙踩了踩哥哥的脚要他给自己圆场,钱惟演只得站起来笑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打今年起,我们这批人,年年都给你过生日,来闹你的寿。”
元休笑道:“这可说定了。年年生日,可不是白来的,都得给我准备了礼物来。”
钱惟玉松了一口气,喜得蹦起来道:“礼物我可带来了,听说刘姐姐正习字呢,我带来了上好的澄心堂纸。”
刘娥这些日子在书房服侍,长进不少,知道这是南唐国主李煜御制的纸,唬了一跳,忙摇手道:“我可不敢用澄心堂纸,这纸该是我们王爷才配用呢!”
钱惟玉眼尖,早看到了她头上的碧玉簪子,笑道:“姐姐今日双喜临门了,这纸你用他用还不是一样。”
刘娥羞得转身要逃,元休忙拉住,笑道:“这有什么可难为情的。他们原就是来贺我们的,逃什么?”
钱惟演瞪了一眼妹子,道:“玉儿又是你乱说话,罚你一杯酒,再不许开口了。”
钱惟玉笑着接过酒杯来喝了,乖乖坐下。
这一顿酒闹了半宿才散去,这一夜元休便歇在了揽月阁。
从此揽月阁便做了内书房,原来的书房做了外书房,元休便少去了。名义上刘娥便做掌管揽月阁的大丫环,另拨了一个小丫环归她使唤。
这边在前院东头整理出一间大院来做新房,东西两头隔得甚远。刘夫人的院子与新房甚近,日日操心忙着准备大婚的事,元休又吩咐了守住秘密,一时竟不知道元休已经纳了刘娥。
转眼几个月过去,眼见快到中秋大婚之期了。
一箱箱的新婚物品流水似地抬进来,刘夫人带着阖府上下忙了个脚底朝天,独有刘娥留在自己的揽月阁中,看书习字,对府中的事置若罔闻。只有元休忙里偷闲倒是经常跑过来笑闹几句。
婚礼一应事件,自有内侍省去操办,府中事务,也自有刘夫人操办。
宫中传下恩旨,韩王府潘氏,特封为一品莒国夫人。
皇子纳妃,必得依足了古礼中种种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的繁琐仪式行事。
首先是纳采。《仪礼•;士昏礼》:“昏礼:下达,纳采,用雁。”郑玄注:“达,通也。将欲与彼合昏姻,必先使媒氏下通其言,女氏许之,乃后使人纳其采择之礼。用雁为贽者,取其顺阴阳往来。”韩王府纳采的礼物,则多达30种,且物物都有象征含义,如法天地的玄纁,象征夫妇好合的胶、漆、合欢铃、鸳鸯,象征柔顺的蒲苇、卷柏等等。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以大花八朵、罗绢生色及银胜八枚装饰的“许口酒”,上面又以花红缴于酒坛檐口,称之为缴花红。
纳采之礼毕,则是问名、纳吉。本朝礼俗,纳吉礼时,女家接了许口酒,就以淡水两瓶、活鱼五只、银箸一双,放在原酒坛中,称之为“回鱼箸”。然后是纳币、即为下聘,由礼部主事。之后,才是韩王府上表请期,太宗下旨,定了婚期。
到了八月十五正日清早,是潘府的嫁妆先送到韩王府,然后在黄昏时,韩王府再花轿迎亲。
韩王府上下,为婚礼装饰得焕然一新。厅里三尺高的红蜡烛日夜不停,照在四周墙上挂得密密扎扎的红丝绸幛满堂红、满堂金。绿底喷金的四扇屏风后顺着台阶,通到里面正厅,就是举行婚礼的喜堂。喜堂中间宽大明敞,正中挂着大内御赐的金匾,上面是御书“佳偶天成”四字。左边一排,挨着排开是各皇族的喜幛,右边一溜儿是朝庭众臣送的喜幛。
刘夫人在分配全家的仆人准备事情,有人专管送喜帖,有人专管收礼金礼物,有人专管登记礼金礼物,有人专管记帐和发放送礼的仆人赏钱,有人专管雇戏班子和参军戏、说书、杂耍的艺人等等,以及安排花轿在街上进行的执事旗、牌、罗、伞等等,一言难尽。另外派四个仆人专管照顾全宅第之中的蜡烛,灯火,喜幛等悬挂的东西;四个仆人专管打扫地、收拾桌子;两个仆人照顾桌子上的银餐具和象牙筷子;另有八个人,专管准备茶水,给客人倒茶,这些仆人专门伺候前厅的贺客。
另外后厅的命妇夫人们也有专门的仆妇婢女侍候。以大厅为界线,就在静文斋以西的明元堂招待。
卯时三刻,潘府的嫁妆开始陆续出发。除去新郎这边派去的八个人去迎接嫁妆的,新娘那边也来八个陪送嫁妆的。按先后顺序是金、银、玉、首饰、日常用物、书房的文房四宝等物,古玩、绸缎、皮毛衣裳、衣箱、被褥。
申时正,韩王府的花轿已经快到潘府了。
潘美走进内室,见幼女潘蝶已经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打扮好了。
八个婢女拥着潘蝶,向潘美夫妇盈盈下拜:“爹爹娘亲保重,女儿去了。临行之前,再聆听爹爹教训。”
潘美点了点头道:“小妹,你如今嫁过去,便是皇家的人了。你是我最小的女儿,自幼儿父母便宠坏了你。这一嫁过去,可就是别人的妻子了,要懂得持家,服侍夫婿,府中上上下下要打点好、相处好。比不得在自家,你娇纵些任性些,父母能够包容你。王府之中,你要处处小心谨慎,不要教人说我们潘家的女儿没有家教。”
潘蝶点头道:“爹,女儿知道了。”
潘夫人抱着女儿,悄悄拭去泪水道:“女儿呀,你一过府便是堂堂王妃、莒国夫人,可休要胆怯,不要叫人家欺到你的头上去呢。那些地方我是知道的,都是从宫里各府里出来的,最会欺软怕硬。你要拿出一府之主的气派来,可休要叫人压你一头去。对了,那府中有位乳母刘夫人,听说韩王是她奶大的,如果在那府中做主。你过去只要先收伏了她,便容易做事了。”
潘蝶笑道:“娘,女儿明白。”
潘夫人看了看潘蝶身后,叫了潘蝶乳母张氏道:“你在我府中最久最得力,这次我派你跟了去,可是小心服侍,护持着小姐。”张氏唯唯称是。
鼓乐声起,韩王妃莒国夫人潘蝶乘四马驾驶的压翟车,车上设紫色团盖,四柱维幕、四垂大带,卤部仪伏,宴乐仪卫无不依皇家纳妃的驾势,正式嫁入韩王府。
接下来,便是拜堂、礼成、入洞房。
四个喜娘将金钱彩果散掷在床上,称之为“撒帐”。新人坐下,喜娘再将两人的头发微微梳起,称之为“合髻”,然后是互饮交杯酒,饮完将用彩带系着的酒杯掷入在床下,必然是一仰一合,才称为“大吉”。
不想掷杯之时,出了些小差错,喜娘将酒盏掷入床下时,竟将两只酒盏都掷合在地。吓得喜娘忙用手去翻,不想越忙越乱,只听得酒盏乒乓连声,虽然王妃头上盖着盖头未曾看见,却已经听得声音,头侧了一侧。
那喜娘本是做老了的,次次皆中,谁料想今日王府喜庆,竟会紧张过甚,弄成这样。吓得脸色煞白,忙用手将酒盏弄好了,心惊胆战地看着王爷。
幸而韩王并不在意,挥手令她们出去了。
掀起了红盖头,在大红龙凤烛的照耀下,韩王元休这才自喧闹中定下心来,含笑看着自己的新娘子。
倚着龙祥风舞的大幅彩屏,红烛高烧,檀香轻飘,透过了杏黄色的一抹软玉流苏,迎面镶有珠翠的“月桂菱花流云镜”,在一对银质长灯的映照下,迸射出闪烁流光。娇艳欲滴的新娘子潘蝶,俏生生地低头坐着。凤冠霞帔,来自今上的恩赐,满头珠玉的衬托里,更显得雍容华贵,那两弯峨眉,也经过特意的修整,是时下宫中流行的“新月眉”式样。
元休心中甚喜,新娘子虽不及刘娥容光照人风流妩媚,却自有一股华贵艳丽之态。心中暗道:“似这般佳人倒也可以了,却不是人人都可及得上小娥这般天香国色的。”
且说那喜娘出了门,她经历婚宴已经极多,今日出现这种情况是万万不曾料想到的,心中嘀咕着今日酒盏掷吉卜得不好,怕不会是王爷王妃夫妻之间,会有什么不吉吧!想到这里不禁啐了自己一口,悄悄地打个嘴巴道:“真是老糊涂了,这种事也是你想的吗?”
韩王饮过酒,掀起红盖头,礼成之后,便被几名年幼的皇子闹着拥去前殿敬酒去了。洞房内,王妃潘氏悄悄地坐着,方才虽然是匆匆一面,女儿家面羞不及细看,却也见他温文儒雅,面如冠玉,果然是个如意郎君。
心中想着,不禁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忽然想到一事,心中不悦,轻声问身边道:“张妈妈,怎么我刚才听到酒盏响了两次,却是怎么回事?”
张氏俯下身去,在潘妃耳边轻声地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潘妃皱眉问道:“王爷就不理论吗?”
张氏忙笑道:“小姐,今儿大喜,王爷若是为这生气,岂不扫了兴。待过了今日,再说罢。小姐也休将此事放在心中,今日大喜,原该是欢欢喜喜地才对。”
潘妃略住了些火气,仍是嗔道:“我大喜的日子,居然出这种差错,简直不可饶恕。待过了今日,再做理论。”
正说着,门上轻轻敲了一下,有人道:“老奴来给王妃请安!”
张氏忙扶了潘妃坐正,这边叫丫环银蝉去开了门。
却见一个四十余岁的宫装妇人,带了两名侍女站着。那侍女俏生生地道:“刘夫人特来给王妃见礼。”
张氏忙对潘妃说了,潘妃知道刘夫人的身份,倒也不敢怠慢,见她要行下礼去,忙叫:“张妈妈扶住了。”
刘夫人却是依足了礼数才肯起来,潘妃叫了搬了脚凳让她坐下,笑道:“妈妈坐吧,我正想叫人去请妈妈过来呢,没想到妈妈倒先来了。”
刘夫人笑道:“怎么敢当,该是妾身来拜见王妃。”
潘妃笑道:“我早听说了,王爷自幼丧母,妈妈尤如半个母亲一样,夫妻一体,我也自该称您一声妈妈的。”
刘夫人道:“如今王爷娶了王妃,这府中有了女主人,妾身的担子,也可以放一放了。”
潘妃笑道:“我年幼识浅,府中的事,全要仰仗妈妈帮忙,妈妈可不能就此搁开手了。”顺手取过银包道:“这里五百两银子,妈妈拿着赏人喝茶罢。只当我一点心意,妈妈若不是收,就是不打算疼我了。”
刘夫人为人本是严谨,且王府中规矩也大,见王妃初次见面,这般尊重她又是这般大手笔,心中甚喜,暗道新王妃不愧是大家出身,有礼有度。自己总算可以将担子放下了。
谈了一会子话,元休已经喝得有七分醉,被众人拥了回房,刘夫人告辞,自是新人安歇。
次日大清早,新人换了朝服,进宫参拜皇帝及各宫妃子。回到府中,刘夫人率了合家上下百余名仆佣参拜新王妃,新王妃亦各有赏赐。
第三日,新郎新娘女家回门见礼,准备礼物,又是一番忙乱。
第六日,潘夫人带着彩缎与油蜜蒸饼,谓新婚夫妻和合,如蜜蒸油的彩头,称之为“暖女”。
第七日,新娘回门,女家再盛装彩锻头面首饰全套,称之为“洗头”。
如此反覆往来,极尽礼仪,直足足满了一月,再开华宴庆贺,称为“满月”。
满月过后,合府才得安宁片刻,这才将忙乱中未及顾及的其余各事,一一提起。
第 7 部分
第七章、秦王之死
且按下韩王府不提,却不想此时楚王府中,又出了事了。
楚王元佐近日睡得不甚好,自从一年前,秦王赵廷美被贬为涪陵公迁至房州之后,他数次上奏,请求赦回,却都是被太宗斥责,自那以后,便渐渐地成了心病。
半月前,他派到房州的使者回来,向他回报涪陵公的近况。却是赵廷美自到房州之后,阎彦进等奉旨,严密临视他的一举一动,身边侍从一概换净,便连诸子也不得连易相见,便是与妃子张氏偶而说一言一语,也是立刻有人报了上去。如此坐困愁城,不久便生了肝逆等症,忧悸成疾,卧床不起。
阎彦进等人,竟是连赵廷美告病乞归的折子,也不准报上去。
元佐见信大怒,直闯禁中,苦苦相求。太宗终于松了口,同意明年春祭时,让涪陵公回京养病。
元佐忙派了人,将此喜讯告诉涪陵公,又带上三位皇子成婚的喜饼,送到房州去。
照日子,三皇叔收到喜饼,应该会派使者送上贺礼。这样,他就可以让收到贺礼的三位皇子,联同他一起上奏,请求早日赦回三皇叔。
这一夜,元佐蒙胧地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唤他道:“崇儿快醒醒,三皇叔要走了。”他睁开眼一看,竟正是赵廷美正站在他的面前。
他又惊又喜,跳了起来:“三皇叔,您回来了。”
赵廷美居然身上依旧着了亲王的服饰,笑道:“我要走了,想这京城里,也就你这痴儿心里还有我,所以来看看你。”
元佐喜道:“父皇本答应我,春祭让您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赵廷美正要说话,后面却有一人拉了他向外走,口中道:“与他多说什么,也不过是个口蜜腹剑之辈,三皇叔忒也好心肠。”
元佐细一看,那人竟是二皇兄赵德芳,见对方怒目看着自己,不解道:“二皇兄,小弟何处做错了,你这般生气。我若有不是,您只管教训,何苦与我生份了。”
赵德芳冷笑一声:“我哪里敢,你已经是太子了,指日就要身登大宝,原是我们这样的人碍着你,我们去了,你才好舒心呢!”
元佐看了看自己身上,果然身了皇太子的龙袍,急道:“我如何会是太子?”
身后忽然有人道:“你自然不配做太子,把皇位还我!”便有人来扯他的衣袍。
元佐骇然回头,却见一人血污满面,颈项中还不断冒着鲜血,却不是大皇兄赵德昭是谁?只见赵德昭用力扼着他的颈子,扼得他透不过气来,口中幽幽咽咽地道:“还我命来,还我皇位来……”
元佐只觉得双手双脚无力,不能挣扎,见赵廷美被赵德芳拉着越去越远,见他每走远一分自己的颈上便紧了一分,只得叫道:“三皇叔救我——三皇叔救我——”
只听得赵廷美幽幽地道:“我如何救你?”
元佐脱口道:“你只要不跟了二皇兄他们走,便是救我了。”
赵廷美叹气道:“我原也不想走,只为有人逼迫我走,我不得不走。”
元佐道:“谁要逼你走?”
赵廷美还未说话,忽然半空一声怒喝:“谁敢阻挡我儿!”
元佐失声叫道:“父皇——”
却见太宗大步上前,携了他手道:“你看——”
元佐抬头,却见前面金灿灿一张龙椅在自己面前,前面却有赵德昭、赵德芳、赵廷美三人挡在前面,太宗喝道:“休得挡了我儿!”一剑斩向三人。
元佐失声惊叫:“父皇、不要伤皇兄皇叔——”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太宗一剑过去,三人顿时倒地。太宗将他一推,元佐一个踉跄,身后似有一股力量要将他推到龙椅去,前面却是横着皇兄和皇叔的三具尸体,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是无法这样踩着尸体上去。只觉得向前推和向后退的两股力量撕扯不已,将他似要凌迟般的痛苦。
元佐大叫一声,坐起身来,却见眼前烛火闪动,听得耳边不住声地有人叫道:“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元佐呆滞地转过头去,却是他的妃子李氏,这才慢慢地定下神来,只觉得全身已经被汗湿透,怔怔地道:“原来是做梦。”
李氏急道:“王爷,你怎么了,方才妾身见你仿佛被魇住了似地,不住地叫,却是怎么也不醒来,真是吓死我了!”
却不知不说还好,元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