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霸九天--大宋女主(上卷)-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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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吃了一惊:“小娥这贱丫头,竟然如此不知收敛,太放肆了!”
潘妃听了个原委,气得浑身颤抖,当时就要冲到揽月阁中去。刘夫人拦住了她:“王妃不可,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了,王爷的心情正自不好,您这一发作,岂不是要惹得你们夫妻不合。再则,事情若是闹大了,叫官家知道了,王爷也得领一顿不是。”
潘妃的乳母张氏也劝道:“小姐,王爷开府未久,这府中的丫环,原都是各宫各府送过来的,咱们总不便擅加处置,或者是退还原主也就罢了。
潘妃转头问刘夫人:“妈妈可知这小娥是哪宫哪府送来的?”
刘夫人支唔半会儿,才道:“这丫头原不是哪宫哪府的,只是外头的一个野丫头罢了!”
潘妃道:“难道就这样罢了不成?”
刘夫人道:“这事儿,只能暗地里处置。王爷既然是偷纳的,她如今便还是府中的丫环,待我过几日,寻她个不是,或赶出来,或配个小厮,也就清静了。”
潘妃咬着牙道:“虽然如此,到底我这心里头还是不舒坦。”
刘夫人这边要劝着,这边得为了元休要陪不是,只得陪笑道:“王妃是大富大贵的人,犯不着和这些下贱丫头一般见识。帝王家三妻四妾的多了,您看陈王府呢,宠得个张良娣,比正室王妃的气焰还大。王爷毕竟还是爱您的,不过是拿丫环撒撒火儿,又不是正式要了她。过几天我打发她出去,不就没事儿了。”
潘妃无奈,只得先忍下这口气来。
如此一夜过去。次日,元休便在揽月阁起身梳洗上朝去了。
刘娥独自收拾着,忽然刘夫人的丫环来了,道:“小娥姐姐,刘夫人让您去一趟。”
刘娥怔了一怔,微吸了一口气,心里不是不怕的,该来的终于来了。
进了西侧院刘夫人的房中,刘夫人并不看她,只是低头在喝茶。刘娥只得站在一边,不敢开口。
足足过了两刻钟,刘夫人才抬起头来,淡淡地道:“昨晚王爷歇在哪儿?”
刘娥低头道:“昨晚夫人不在,可把奴婢吓坏了。王爷回府时,王妃和夫人都进宫去了,他就到了内书房,然后——他就哭了。吓得奴婢不敢离开,后来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刘夫人冷笑道:“既是如何,后来我们回来了,王爷就该回房安歇,是顾着勾引王爷了吧!昨夜若不是我挡着,王妃早就把你给撕了。”
刘娥跪下道:“奴婢并不知道什么叫勾引,奴婢本来就笨,这一吓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没人告诉我,王妃和夫人回来了。”
刘夫人冷笑道:“好一张巧嘴,你倒推得一干二净的。不要以为我平时不理会,这个家是我当着,一只苍蝇飞来我也能知道个来历。你把在外头倚门卖笑的风月勾当带进府来,好好儿的王爷,都是叫你们这些狐媚子给勾坏了。”
刘娥吃了一惊,韩王带她进府时,叫人瞒了她的身世,谁知道刘夫人竟然连这个也知道了,不由地暗暗害怕。然而听得她说些什么“倚门卖笑、狐媚子、勾引”不由地犯了倔犟之气,抬头道:“夫人,我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只是个奴婢,进了王府,便尽心服侍主子,我做错什么了?”
刘夫人气得颤抖,从来未曾有一个奴婢敢这样顶撞于她,不由地伸手“啪”地给了刘娥一掌:“不要以为昨晚狐媚着了王爷一夜,就当自己上天了,府里头象你这样的奴才多的是,王爷今天喜欢,明天还不是一样像扔块破布似地扔了你。你这样的奴才我见多了,到头来还不是吃我一顿家法,拉出去配小子。”
刘娥气得泪水直流,冲着刘夫人道:“王爷待我如何,是我的事。我是王爷带进来的,要怎么处置,也落不到你手里。我虽然穷,但并没有卖断给王府,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来拿我配小子。”
刘夫人大怒,一叠声儿地叫“来人——”,怀德正好进来,忙做好做歹劝住了刘夫人,又按着刘娥给刘夫人磕了头,这才劝得刘夫人坐下,忙拉着刘娥溜了出去。
路上怀德埋怨道:“我的姐姐,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能得罪刘夫人呢,你可知道她是王爷的奶娘,连王爷也得让她三分?
刘娥强忍着泪,道:“就算她是王爷的奶娘,难道就可以不把我们下人当人吗?王爷正经主子,也从来不曾说过我们重话,凭什么她在我面前作福作威。我这人,受得苦受得罪受不得辱,我怕什么,大不了赶我出去,我有手有脚,千山万水逃难都过来了,难道怕饿死吗?我原本就是个野丫头,可是她凭什么骂我狐媚子呢?”
怀德叹了口气,道:“刘姐儿,你当这是在外头呢。外头跑江湖,你有脾气不吃亏,可是在府里头,行动都是规矩,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由着自己的性子说话呢。你的性子要不再改改,将来吃的苦头可多了。”
刘娥咬着下唇道:“张公公,你说的我都懂,可是做起来为什么这么难呢?我打小就是为这个性子吃了不少亏,可是事到临头,总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人家打我的左脸,难道我还要笑着送上右脸吗?我要是改了,我就不是我了。”
怀德看着她倔犟的神情,叹了一口气,道:“刘姐儿,你要真吃了苦头,才会想到我的话呀!”
这话过不了多久,果然便有事发生了。
自那日与刘夫人吵过之后,刘娥的日子便很难过,每每走在府中,便觉得针也似的眼睛无处不在,对着她指指点点的,整个府中的丫环,好象全部变成了她的对头。甚至走在路上,也有人要绊她一交。揽月阁要汤没汤要水没水的,便是每日的三餐,到厨房去端时,不是馊的就是冷的。
刘娥强忍着不说,但是元休拨给她的丫环,也觉得受了她的连累,便口出怨言指桑骂槐地,莫说要她服侍刘娥,只差要刘娥来服侍她了。
过了十几日,元休上朝去了。刘娥正打扫着书房,忽然听得人声喧动,一群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王妃潘氏。
刘娥吃了一惊,忙跪下相迎:“奴婢见过王妃。”
潘妃也不正眼看她,自鼻子里冷哼一声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搜!”
众丫环应了一声,便到处动手乱翻。刘娥吃了一惊,忙道:“这里是王爷的书房,不要把王爷的书给弄坏了!王妃要找什么,让奴婢来找吧!”
潘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啊,既然你自己都认了,那就拿出来吧!”
刘娥不解地道:“拿什么?”
潘妃冷冷地道:“我的七宝凤钗不见了,那是我的陪嫁,当年昭宪太后御赐给我母亲的。丢了御赐的东西,可是大罪,我得把它给找到。”
刘娥怔了一怔,才明白过来,只觉得脸上跟火烧似地红,强忍着泪道:“王妃的首饰,自然有这么多跟着您的姐姐们收着,揽月阁是王爷的书楼,王妃从来不曾来过,您的首饰怎么能在此处找着呢!”
潘妃冷笑道:“怪道说你有一张利嘴呢,我没来过这里,可是却有手脚不干净的小贼,偷了我的宝物。”
刘娥整个人都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韩王妃,这般当面栽赃说谎,竟然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就这么怔怔地站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便见楼上楼下到处搜索的丫环们来报告道:“王妃,到处都找了,没有。”
刘娥听了这话,正欲松一口气,却见潘妃冷冷地看着她道:“好了,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东西拿出来,我就饶了你。”
刘娥震惊地看着她:“王妃,我没有偷!”
潘妃的眼神如刀剑般锋利,似要带着血光而来:“你偷了,你这下贱的丫头,偷了我最重要的珍宝。你还敢说自己没偷吗,嗯?”
刘娥看着她的眼神,忽然间明白了,在潘妃的心中,自己是偷了她的珍宝,不是她的珠宝,而是她的丈夫。她只是借着这一件事,来兴师问罪而已。明白了此节,刘娥反而不再开口了,今天王妃存心寻事,任何解释和辨解的话都是无效的。
潘妃见她不语,眼神中却有讥讽之意,心中怒火更甚。她的侍女银蝉道:“王妃,怎么办?”潘妃忽然指着刘娥冷笑道:“既是外头没有,必是她藏在身上了。将她衣服扒了,再细细地搜!”
众侍女应了一声,就要一拥而上,刘娥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双手护着前襟倒退了几步,又惊又怒,大声道:“王妃,你凭什么单搜我一人?揽月阁与玉锦轩相隔这么远,若是你丢了首饰就要搜人家的身,那您这些姐姐们平日掌管着王妃的钗钿首饰,若是真要一一搜来,也该是先搜她们!”
潘妃冷笑道:“难为你想得周到,我这个人最是公正,她们全都搜过身了,这府里就你没搜过了,所以,也只有从你身上着落这七宝凤钗了!”看了看左右,道:“你们愣着干什么,我可没闲功夫多等!”
众侍女蜂拥上来,不顾刘娥大声哭骂挣扎,转眼间便撕去了她的外衣,刘娥拼命挣扎出来,已经只剩了一件中衣,哭着逃到楼梯边向上逃去,众侍女跟着追上来。正值此刻,听得一声怒吼,龚美冲了进来,拼命的拉开那些侍女们护着刘娥,一面怒道:“你们要干什么?”
众侍女见着一条大汉进来,倒是怔住了,潘妃大怒:“哪里来的野男人敢混闯内宅,来人,快将他拿下!”
听得王妃一声令下,外头的众侍卫一拥而入,龚美虽然力大,但终不敌会武功的家将们,转眼便被擒下。
刘娥看着众侍卫对着龚美拳打脚踢的,待要冲上去,自己却也被众侍女扯住要撕衣,眼见龚美被打得鼻青脸肿,忍气吞声哭求道:“王妃,是奴婢错了,不干我哥哥的事,求你放过他吧,有什么责罚,只管在奴婢身上吧!”
潘妃正眼儿也不看他,只问道管事的仆妇:“这个混闯内宅、眼里没主子的奴才是谁?”
管事的仆妇忙道:“回王妃,那是府里的银匠叫龚美。”
潘妃眼眉儿一挑,冷笑道:“一个姓刘一个姓龚,这声哥哥叫得好亲热呀!只怕不是亲哥哥,是情哥哥吧!一对儿奸夫淫妇撞到我的手上了,我今天倒要为王府清理门户。只管给我打,打死了不论!”
众侍从们听了这话,打得更起劲了,不一会儿但见龚美口鼻出血,刘娥大叫一声,拼命冲了过去,自案上拿起一把裁纸刀,转过身来怒视众人,眼中似要逼出血来:“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有道是一夫拼命万夫莫敌,众侍女们陡然见刘娥拿刀乱挥,手中却因为抢得急了,被割伤的掌缝中血水急流下来,将一叠的雪白宣纸尽染成血红,她们虽然是平时在府中斗嘴使绊不在话下,但是真的见着了血,也不禁吓得呆住了。
潘妃先是吃了一惊,立刻恢复了冷酷的神情,不退反进,朝着刘娥走来,冷笑道:“你倒敢拿死来讹我,我是将门出身,打小儿千军万马都见过,在乎死你一个两个奴才的。莫说是你自己是做了丑行拿寻短来闹事,便真是我打死了你,也是平常。你倒打听打听,打楚王府陈王府到越王府,哪个王府里头不打死个奴才的,偏独咱们王爷慈善,才弄得个奴才敢放肆至此,弄出这些偷鸡摸狗淫贱无耻的事。我今天倒就要看着死个人,好让你们这些奴才开个眼,知道个上下规矩!”
话犹未了,忽然一阵急风,“啪——”地一声,潘妃的脸上早着了一掌,立刻火辣辣地痛起来,一人指着怒道:“这等残暴不仁的话,你居然也说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人?”
那围着龚美刘娥打骂的众侍卫丫环婆子们见了这人,吓得立刻停手跪下,却原来是韩王元休。
却说内侍怀德见到潘妃率着一批人气势汹汹地往揽月阁而来,便知道事情不妙,忙跑去告诉了张耆,张耆一听立刻出府赶去通知韩王,却又恐赶之不及,又告诉了龚美先去拦上一拦。果然龚美这一拦,正好能让韩王及时赶回救人。
元休平日里温文尔雅,并不轻易发作脾气,众人骤见他动了真怒,也都吓得呆住了。
潘妃也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回醒过了,不能置信地指着元休:“你、你敢打我,你竟敢为这一个下贱的奴婢打我?”不由地悲从中来,上前扭住了元休大哭道:“我与你进宫见父皇评理去,若是不还我个公道,我就不活了,呜呜呜……”
元休被她缠着撒泼,气得直叫:“你、你放肆!来人,将她拉下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惹这火上身。却也只有元休的两名近侍可不理会王妃,上前一把拉开了潘妃,潘妃只大哭大闹,她的侍女却是不敢上前。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这时候刘夫人才匆匆赶来,见此情景忙带着侍女们上前劝解王爷王妃,潘妃兀自大哭大闹,元休也是怒不可竭,饶是刘夫人也满头大汗无可奈何。
众人正作无处劝解处,一人自元休身后走出,劝道:“王爷休要动怒,你和王妃毕竟是夫妻,虽说王妃言辞之中有楚王有所不敬处。到底是家事,王爷包涵着,千万不要闹到宫里头去,叫官家知道,事情就大了。”
元休见是钱惟演说话,再听这话中意思,立刻抓住了这暗示大喝道:“你闹呀,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听听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你是活够了,楚王陈王越王府里头的事,轮得到你来开口。本朝自太祖起,向来以仁厚治天下,到底哪个皇子府里头打死过人了?这话若传到外头去,只说我韩王府里传出毁谤骨肉的话来,我不敢领着这不仁不义的名。到时候你倒自拿有凭有证的事,到父皇面前与他们去折辨去?大皇兄刚病着,父皇正为此事着急,凭你是什么人,沾到这一点上也活不成!”
听到此事的严重性,潘妃顿时吓得呆住了,莫说不敢哭闹,连吸气也都不敢大声了,只是急得辨解道:“天晓得,我、我哪里有不敬楚王的心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你分明是挑我的刺?”
元休并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她,张氏一见不妙,忙上前扶住了潘妃道:“娘娘不要急,小心心口痛的病又犯了!”
潘妃会意,立刻抚着心口呻吟了一声:“我、我心口痛,好难受!”
刘夫人忙道:“好了好了,不过是夫妻口角,你们快扶王妃回房去!”
张氏听了此话,忙与侍女们扶着摇摇欲倒的潘妃急忙离开。元休冷冷地道:“慢着!”
张氏吓得回头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这时候元休身边的侍女已经扶住刘娥夺下了刀子,元休看着冷娥吓得脸色雪白双手滴血,心中大怒就要发作,冷眼扫视了众人一圈,众人吓得不敢动弹。
钱惟演悄悄地拉了一把元休:“王爷,还是让王妃先休息吧!”他把休息二字咬得重了,看了看刘娥脸色已经是摇摇欲堕,元休明白他的意思,只得忍下心头怒火,冷冷地道:“刘娥已经侍寝,这揽月阁是我赐给她的住处。以后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擅入。”转头再看着潘妃,放缓了声音道:“你也是个大家闺秀,这栽赃撕衣、披发打滚的,不该是你公候门第的出身。我也不指望你怎么贤惠,只是以后再也不想看到这种蠢事再发生!”也不理潘妃涨红了脸待要发作却被张氏按住的样子,提高了声音道:“还有你们这些奴才都安份些,再有让我知道有谁挑拨主子、寻衅闹事、助纣为虐的,叫我知道了,不管是哪儿来的,一律家规重处!”
众人吓得战战兢兢,只得齐声答应了,见潘妃与刘夫人离开,忙蹑着脚儿也跟着逃出去。
张耆忙叫人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