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卿未生 作者:贺小珃(文秀网2014.1.24完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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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的这样齐整。叫我这个偷摸着进府的‘如花美眷’……难移开眼了。”
“过奖过奖。江三小姐也是。这身绿色儿的衣裳,满惠阳城里头瞧着,怕是也只有江三小姐能穿出它的风韵。”赫连康懿颇为熟练的抱着江容卿,泰然自若的继续认真恭维道:“只是本王若是早知道江小姐驾到,更该是好生装扮一下,换上前儿才做的那身衣裳。这方好入得了江三小姐的眼呀。”
“哪里哪里。”
“见笑见笑。”
二人眼神触及,却是不显得暧昧,电光火石,江容卿硬是憋着一口气不愿意服输,心中暗念着赫连康懿力气倒是大,这会子还没头先开口要将自个儿放下来。
这方,江容卿懒懒的抬着眼皮瞧着赫连康懿笑眯眯的模样儿,就势故意靠近赫连康懿的耳边吹了口气儿,细长的指尖捻了捻他两颊的碎发,轻声笑开,娇滴滴的问道:“王爷,您说,我香不香?”
“香,香。”赫连康懿忙不迭的笑着点头。
江容卿努了努嘴儿,扶住他肩膀的手紧了几分,歪着脑袋又问道:“那,比王爷您那些个莺莺燕燕呢?”
赫连康懿皱着眉头很是认真的想了想,正色道:“嗯,稍显逊色。”
“什么叫稍显逊色?”江容卿嘴角的笑意一凝,就着刚刚掐了一把赫连康懿的地方又是狠狠的一拧,挣扎着叫道:“识相的,抱够了还不快放本姑娘下来?!”
“哟,美人儿,你这是吃醋了?”赫连康懿故意做出一脸迷惘的模样儿,更发力托在江容卿身上,不紧不慢的缓缓问道:“那……如果,要是我没抱够呢?”
江容卿唇红齿白,勾起一角的唇角妖媚的笑了笑,青纱长袖轻轻拂过赫连康懿比女人还要细白几分的面上,袖中胧过的花香一时扑鼻,娇嗔道:“王爷,您真是猴急的,也不嫌累的慌。您不自爱,奴家还跟着心疼呢。可就算是要抱,奴家大老远来的,那,也得叫奴家喝口茶,再心甘情愿的请王爷好生抱着,王爷说是不是呢?嗯?”
赫连康懿鼻息一促,僵硬着背脊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蹲身放下了江容卿,一边赞同道:“美人儿好主意。”
“谢王爷谬赞。”江容卿顺势落了地,勉强维持住因着方才的事情还有些腿软的不禁,扭着腰肢做作的俯了个身,鼻腔里头不经意的哼了一声,别过脸,此时才有的空闲四下张望了一番,全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的做派。
江容卿往日里所居的江府也算是惠阳城里头顶顶有名的园子,进出过的达官显贵,无不啧啧称奇。自然,当日也是江老爷子花了好一番功夫的。
可现下江容卿再瞧这赫连康懿的王府里头,又不得不叫江容卿心中暗暗咂舌。府内四处以花草为媒,尤其是那边延绵了几处的阁子上头,均是墨绿色的爬山虎顺着整面墙的形态恣意生长,又有池子亭子间各色名贵的花草,相映成趣。与王府外头瞧着的华贵比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倒还并不符合平日里江容卿印象中赫连康懿“做作雍容”的模样儿。
江容卿张着嘴摸摸桌上的杯子又坐坐脚旁的石凳,摇了摇头十足的感叹道:“王府果然是王府。赫连王爷受宠,此时看来,跟我们那些个小家小户的比起来,实在叫人开不了口的。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真是气派。”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就是那一亩三分地。头顶七尺,又能占多大点儿地方。”赫连康懿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其他的情绪,转身倒了茶水放在石桌的一边,才撩袍于另一边落座,顺势看向江容卿在阁子那头躬着身子扭腰拼命扒开窗子上糊的轻纱往里头看的模样儿,忍不住嗤的一笑,扬声问道:“江容卿,我说你巴望着往里头看什么呢?”
“嘘,别吵吵!”江容卿转过头颇为认真的正经着模样儿冲着赫连康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掂着脚尖轻巧了步子走到赫连康懿跟前儿神神秘秘的低声道:“深夜到访,到底不大好意思,我也算是个识趣儿的。总得先四下瞧瞧,这房里房外的,有没有什么香艳美人儿之类。万一再有一个,唐突冒犯了可不好,到时候叫赫连王爷难交差,回去被美人儿罚的跪算盘不是。”
江容卿还没说完,自个儿先吃吃的笑出声儿来,意味不明的一双圆眼上下打量着赫连康懿。
赫连康懿不紧不慢的低头吃了口茶,抬着眼皮冲江容卿点了点头,笑道:“那江小姐可找着了?想来,我还得多谢江小姐为我着想了。”
江容卿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嗯,我瞧着吧,现在是没有,可是之后,谁知道呢,是不是?”
赫连康懿睨了江容卿一眼,轻笑了,应道:“是,江小姐尽管看,本王不介意的。”
☆、第三十二章·断帕决绝意(下)
“王爷不必客气,说起来,我也是先前都打算好了的。喏,王爷瞧瞧,我这肚子,现下还饿着呢。”江容卿瞧着赫连康懿淡淡的模样儿生觉得无趣,讪讪的支着下巴落座在赫连康懿对面,挑着今儿出门特地画了好半晌的远山眉头,不拘的灌了口茶,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就想着吧,若是到了王爷府上,不凑巧,又见着什么不该见的,再抑或是什么不该听的,一时叫王爷恼了,再下令让人关上我几日。到时候,我岂不是——又有口福了?”
赫连康懿徐徐放下手中的茶盏斜瞧了江容卿一眼,一语中的,道:“所以你就从后门……翻墙进来?”
“可不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江容卿不自觉的转头看了一眼墙头,憨笑着揉搓了一番掌中的薄纱,低低道:“说真的,王爷这儿的那道八宝饭,我回了家去之后,可是想的很。但偏偏,尝了那么多家,总觉不出那个味儿来。”
说着江容卿又是一拍手:“哦,对了,若是王爷厚爱,再给我来份儿小鸡炖蘑菇,那就再好不过的了。”
赫连康懿墨黑的眸子淡淡看了江容卿良久,哑着嗓子问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有吗?”江容卿摇了摇头,方才恣意夸张的模样儿敛了几分,似笑非笑的眼皮一垂。
赫连康懿点了点头:“有。”
江容卿轻笑了笑,嘴角看不出的苦涩。墨黑的眸子灵巧的落在赫连康懿的身上,淡淡道:“王爷,就算是有,我敢吗?”
随即,长久的沉默。
赫连康懿失神,喃喃低声道:“是。可你为什么不敢……”
这话还未等江容卿听清,赫连康懿意味不明的眼神迅速的从江容卿身上挪开,颇为疲累的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真是不巧,本王,可是要叫江小姐失望了。”
江容卿微微挑眉,道:“哦?”
“自从上回江小姐荤素不忌的大吃大喝了那几日之后,本王到现在,都还糠咽菜就着稀饭呢,人都饿瘦了一圈儿。”赫连康懿再睁开眼时目色中几分异样的光芒,砸吧砸吧嘴唇懒懒问道:“难不成,江小姐忍心?”
江容卿见状轻嗤了一声,大半边身子越过跟前冰凉的石桌,很是仔细的攥着赫连康懿绣着金线的衣领啧啧揉捏了一番,抬头问道:“王爷,这是城里头现下最时兴的料子呢,众人哄抢着都抢不到,价值斐然。小女子瞧着您这身衣裳,新作的?”
赫连康懿猛地上前,一双桃花眼刻意又拉近了几分与江容卿的距离,与江容卿几乎快要鼻子贴着鼻子。赫连康懿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大方承认道:“嗯,有眼光。本王特地为你做的,好看吗?”
“好看。”江容卿不自觉的从容往后退了两步,就势扯了扯赫连康懿的衣领,打量了一番柔声说道:“嗯……我瞧着,这个袖口扯下来,可就够一顿八宝饭了吧?”
赫连康懿皱眉想了想,轻笑说道:“哦,那怕是还要再加上前襟这一处了。”
江容卿慵懒而闪过一次冷漠的眸子毫无所惧的与赫连康懿对视了一瞬,随即松了手,闲闲的扭着腰肢坐了回去,不满的娇嗔道:“到底是个堂堂王爷呢,可当真小气,只舍得为自己花钱,可家大业大,光容卿一顿饭罢了,怕是也不过其中九牛一毛尔尔,竟也留恋。”
赫连康懿不着痕迹的伸手理了理衣襟,瞧了江容卿一眼笑了笑说道:“好丫头,这话怎么说的?可又是冤枉我了?”
“冤枉?”江容卿支着下巴,将散落在肩上的乌黑长发轻撩到耳后,抬了眼皮淡淡问道:“王爷明知容卿今夜到访,在此安候,竟也不准备着。王爷对事,向来考虑的周全,事事安排妥当。这会子,可不是小气,成心叫容卿失望呢?”
“你最爱喝的敬亭绿雪。我特地备的,别人都没有。要煮上一天才能出味儿。”赫连康懿轻笑着摇了摇头,推了手边的茶盏放在江容卿一旁,有意无意的冲江容卿抬了下巴道:“方从江南那边让人捎了来的,这会子在市面上,几两银子才那么一些。还不够你大方的?”
“是吗?这还差不多。”江容卿低眉瞧着面前的青花茶盏,微微笑了,就着袖口的薄纱懒懒打了个哈欠,随即细长的指尖轻松的捏起茶盏在手心把玩了一番,微微笑了,道:“赫连康懿,你知道么。从前,赫连东祁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不信。可是现在,我信了。”
赫连康懿若有所思的做了个哦的口型点了点头,问道:“什么话?”
“他说,因为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除非*后无欲无求。否则,终其一生,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江容卿抬眼看向赫连康懿时眉目猛地一凛,猛地收了笑,随即抬手,狠狠的将掌中的茶盏摔在地上。茶水四溅。江容卿不自觉的咬了牙,面色平静,一字一顿的冷冷问道:“赫连康懿,我江容卿是渺小,可竟也能沦落至此。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也就算了,我认了。现下,竟也逃不出你的了。”
赫连康懿探着身子,眼神定在江容卿脚下的一地随便上。看起来,赫连康懿显然因为这样的突兀让感到十分欣喜,笑眯眯的弯起了他看不出神情的桃花眼,道:“江容卿,这茶盏贵的很,我府里头只那一套,可不便宜呢。”
江容卿扭着腰肢几步走到赫连康懿跟前,媚眼如丝。眼角上扬,毫无顾忌的落在赫连康懿的身上,轻哼了一声,柔声说道:“罢了,到底还是个便宜东西。再贵,能贵的过我吗?”
赫连康懿粗壮的指尖顺势在江容卿散落在肩上的长发上挑了一簇,桃花眼微眯,道:“贵?”
江容卿慵懒的眸子轻轻一勾,顺势捏着兰花指抢过赫连康懿手中乌黑的垂发,一字一句快要温柔的拧出一股水来,点了点头,道:“对呀,否则,你和赫连东祁,怎么都上赶子的叫我不能忘,还要……‘思之如狂’呢?”
赫连康懿倒也不以为意,并着手指头在鼻尖嗅了一口,满足道:“嗯,虽是谬论,细想想,却也有道理。”
江容卿眉目一冷,见赫连康懿有一句答一句的绕圈子,再周旋下去也是无意。江容卿嘴角再恣意玩弄的笑意此时都显得天寒地冻,轻声道:“赫连康懿。我能问,为什么,一定是我?”
“不是一定是你。而是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赫连康懿长叹了口气,试图咧开嘴角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儿,道:“江容卿,你知不知道,你很聪明。”
江容卿忍不住低笑,迫不及待的接口道:“嗯,这个,不用你说,我一直都知道。”
赫连康懿翻了个白眼,并未搭理江容卿,端起面前早已凉了大半晌的茶水茗了一口。四月里的节气儿,竟也有一种冰冷入骨的寒凉。半晌,赫连康懿说道:“一直以来,我都很想见见这个赫连东祁口中特别的女子,我想要看看能够让赫连东祁垂青,该是多么的优秀。很显然,我没有失望。”
赫连康懿顿了顿,才又说:“其实,你很懂得掩饰你自己。就像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样。对我,你明明害怕的要死,那会儿连手都是不自觉的打颤儿的,可是你还是强作镇定的跟我说话,与我对峙。很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在你的脸上看到丝毫我所希望的恐惧抑或是祈求。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容卿显然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了笑意接口问道:“嗯,为什么?”
赫连康懿转过头看向江容卿,不再嬉笑玩闹的他显得正经而又平静,甚至是王者的风范。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在你的脸上看到,有一种神情,替代了你的恐惧。我很惊讶,因为我想,那是一种绝望。而那种绝望,让你在我的眼中,显得所向披靡。”
☆、第三十三章·无欲亦无意(上)
“嗯?”江容卿蹙眉。
赫连康懿微微笑了:“江容卿你明白那种感觉吗?我曾经听赫连东祁说过,他说,在这个世上,有一种人,从他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他的身上就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江容卿,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都很绝望。可每一次,那种绝望,都并不妨碍你的坚强,并不妨碍你每一次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有这样的运气,我佩服你。”
“哦?”江容卿仰着脑袋,夜幕下青白的月光映射在她净白的脸上形成了一道模糊的光圈,随着她的笑意缓缓晕荡:“赫连康懿,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夸我?”
赫连康懿微微挑眉,点了点头道:“如果你觉得,那么算是吧。”
江容卿侧首,清澈的眸子懒洋洋的眯了起来,想了想又问:“那我可不可以再理解为,你对我的夸奖,是有目的呢?”
赫连康懿一愣,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却也没并没有否认:“江容卿,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看你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骄傲。像个聪明的胜利者一样。可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你以为自己掩藏的很深,你以为你自己没有表现出你的害怕。可其实很多事情在你杀伐决断之前就早已经有了定论,你再努力挣脱,也没有办法改变。”
“哦,比如呢?”江容卿撑着手臂轻松的跳坐在石桌上,双腿习惯性的前后晃动着。
赫连康懿站在江容卿身后,低下头专注的挪开沾湿了江容卿衣角的茶水,这才缓缓答道:“比如——斗争,比如厮杀,抑或比如人心。”
“嗯,比如你和赫连东祁?”江容卿随意好玩的口气,连带着一串儿银铃般的笑声。
赫连康懿闻言,手中的茶盏差点儿一滑,这一幕完完全全的落入江容卿早已回过头来的看好戏的眸子里。赫连康懿看着江容卿冲他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转头收回了眼神,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她明明看出了他的害怕。
“你很聪明。”赫连康懿垂首,轻轻道。
江容卿深吸了一口气,极享受的模样儿,恣意闲适的眸中划过一抹好笑:“那王爷觉得,这聪明,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
赫连康懿*舔因为慌张而有些干涩的嘴唇,再开口时,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江容卿,你要明白,有的事情能知道,有的事情不能知道。有的事情能让你一人得道,有的事情会让你鸡犬升天。现在,你就是在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江容卿皎点滑稽的像是看了笑话偷乐的孩子,兴奋的挑了眉头,身子往后闲适的依了半分,才懒懒说道:“是吗?那么好在,江容卿什么都怕的要死,可唯一不怕的,也就是死了。”
赫连康懿不禁皱了几分眉头,撩袍推了江容卿一把,却被江容卿眼疾手快的瞪圆了眸子抬脚踢了回去。二人不免的推搡了一番,好容易赫连康懿分了石桌上一半儿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才扬眉吐气的说道:“江容卿,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儿,叫做——身不由己。”
江容卿静谧的眸光一凛,随即闭上眼睛肆无忌惮的靠在只跟她有一臂之遥的赫连康懿身上,并未作答,只是自顾自的喃喃道:“赫连康懿,这么好的月色,如果有酒,还是桂花酿的,那就好了。”
赫连康懿斜睨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女人,也不退让,冷冷丢了一句:“江容卿,男女授受不亲。你懂